“春花嬸子,你們這麽多人在這裏幹嘛?


    我剛進村就看見你們了。”


    就在這時,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趕著牛車從對麵的村中小路上經過,開口問道。


    那名叫春花的嬸子四十來歲,迴應道:“不清楚呢。


    你大富哥叫,我們就來了。”


    村長聞聲看過去,見到是他二叔的小兒子,便招了招手:“有良,你過來一下。


    這邊有事。”


    王有良停下牛車,拴在旁邊的樹上,邊走邊說:“什麽事啊大富哥。


    王林紅家沒人,今兒一大早她就讓我趕牛車送她娘倆去鎮上,估摸著這兩天都不會迴來。”


    說話間,繞過兩間土房來到了這邊。


    手裏還拿著趕牛的鞭子。


    白九九眉頭深鎖,抬手掐算一番,並未算出王林紅因為什麽離開。


    反而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不是王林紅會給自己帶來的,而是眼前的青磚大瓦房。


    王有良也見著白九九了,目光中對她有點不屑。


    畢竟剛來兩家人就鬧得有些難看,雖然清楚自己便宜後娘是什麽德行,卻不待見白九九。


    如若不是她,自家也不會鬧笑話。


    人嘛,首先考慮的都是自身的利益得失,其次才是她人是否無辜被冤枉。


    王有良就是這樣的人。


    白九九不在意這個人怎麽看,順眼的她抱以微笑相待相處。


    不順眼的人,管你是誰,想什麽,與她無關。


    王大富沒發現王有良的神色,說道:“有良,七年前你兒子丟失的時候,郭有貴家是不是正在建房子?”


    王有良臉色一下子就有些不好了。


    七年前兒子丟失,是他與妻子的痛。


    那時候夫妻倆很年輕,好一陣都緩不過來。


    這幾年妻子給他添了兩個孩子,都是女兒。


    王有良心裏最大的痛就是兒子。


    如今村長提起他的傷心事,就不打算給好臉色了。


    雖然王大富是村長,還是他族兄,可那又怎樣?


    無端戳人痛處,是個人該幹的?


    “大富哥,你雖然是村長,也不能總在我的舊傷疤上撒鹽吧?


    什麽意思?”


    王有良冷聲問道。


    王大富知道他誤會了,也不在意,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們應該找到你兒子了。


    隻是有良,你要有心理準備。”


    王有良皺眉:“村長你什麽意思?


    該不會我兒子是在王林紅家吧?”


    說完這話他就笑了,是冷笑。


    隨後目光落在白九九身上,滿是鄙夷與冷淡。


    “該不會是她說的吧?


    村長,不是我說你,大家都是族親,王林紅也是。


    這娘們要找王林紅麻煩,整這一出,也別拿我兒子說事啊?


    今天不給我說明白,這事沒完。”


    話音剛落,李桂花就從人群裏走了出來,雙手抱懷,仰頭挺胸的看向白九九。


    那眼神滿滿的都是嫌棄。


    “王大富,有良說的對。


    我那大孫子丟了這些年,一直都是我們家的痛。


    好端端的拿出來說事,是想報複我嗎?”


    這話一出,好些個村民全都看了過來,目光帶著審視。


    雖然還沒整明白來這裏的是為什麽,卻認為王有良和李桂花說的都對。


    甚至有些人也覺得白九九是在報複,故意這麽做的。


    沒想到她人模狗樣,心思這麽惡毒,專門抓人家痛腳。


    “沒看出來她是這樣的人,心真壞。”


    “噓,你小點聲,我看人家小天師不會無緣無故的拿這種事作伐。


    再說了,她剛來咱們村,根本不知道王有良丟過一個兒子。”


    “也對,這幾日她都不怎麽與人打交道。


    除了去村長家,就找過老木匠,按理來說不應該才是。”


    “你們懂什麽?


    人家這叫深藏不露。”


    “喲,四個字的詞都會了,餘寡婦,你是不是怕她搶了你看上的男人啊?


    哈哈……”


    村民們肆無忌憚的議論著,聲音雖然不大,白九九都能聽清楚。


    她目光不變,神色淡然。


    毫不在乎。


    俗話說,君子不與小人囈語,她是君子。


    嗯,在白九九這裏,君子不分男女。


    何況這些都是無知村民,更沒必要了。


    餘寡婦看了看白九九,嘴巴一撇:“幹巴巴的,她有啥好?”


    說話間,挺胸扭屁股,腰肢擺動起來,倒也風韻猶存。


    與之比起來,穿著寬鬆的白九九的確不夠看。


    畢竟餘寡婦是出了名的不要臉,男人沒了後,她在村裏如同過街老鼠一樣,見著旁人家的漢子,就走不動道。


    要不是當初餘寡婦的男人是為了村裏共同的利益,被山賊所殺。


    王大富也不會把人留在村裏。


    村民們也不可能接受這麽一個隨時會勾引自家漢子的寡婦存在。


    白九九冷著臉聽他們嚼舌根子,村長與王有良低聲說著什麽。


    “我是為你好,小天師真有本事。


    昨日祈福祭祀你是看見的。


    這麽多年來,凹子村的鄧道士,那有她的能耐?


    有良,我們是同族,你別因為李桂花做出不理智的行為來。


    她是什麽人,你心裏得有個成算。”


    王大富似乎急了,聲音拔高了一些。


    王有良定定的看著他,好半晌才點頭道:“行,我信你一次。


    如果不是你說的那樣,別怪我不客氣。


    娃丟了,沒人比我心痛,整不出屍體來,她就是在詛咒我那可憐的孩子。”


    王大富拍著胸脯保證:“我也不想看到你們夫妻二人難受。


    這樣吧,你迴家去拿一些那孩子之前用過的東西來,我保證能找到孩子。”


    王有良深深的看了一眼白九九這邊,心不甘情不願的轉身離開。


    村長暗暗鬆了一口氣,都急出汗了,畢竟這件事不小。


    有可能還關乎村裏離開家,沒迴來的那些男人。


    李桂花全程聽著兩人的對話,她也不願意白九九出風頭。


    不過有關王二狗三兒子的行蹤,這個女人倒是難得的沒說話阻止。


    沒別的意思,就是王二狗的三兒子會賺錢,這麽多年了無音信,雖然時常會拿些銀子找人送來。


    但這一年多的次數少了。


    今年都七月了,才送過一迴銀子,隻有五兩。


    她自己的兩個兒子還沒娶親呢,不得指著王二狗家老三掙錢嗎?


    照這麽下去,她的兒子想要娶上媳婦,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行。


    白九九並不認為非要等到這些人的認可她才出手,畢竟關乎孩子和人命,在她這裏都是大事。


    玄門中人善為先,利為次,最後才是自身。


    生為白家人,她不會因為一些閑言碎語,或許各種質疑,忘了自己的身份。


    王大富鬆了口氣,走到白九九這邊,說道:“接下來怎麽做?你吩咐,我安排。”


    白九九看了一眼身後還在竊竊私語的村民,說道:“這房子得拆,時間不多了,要抓緊。


    天黑後我怕會有什麽變故,王林紅突然離開村子,應該不是巧合。


    她一定知道些什麽的。


    你去把村裏丟失孩子的另一家人叫來,給他說清楚事情,然後安排人拆房子吧。


    先拆東牆。”


    村長聞言一愣,要拆房子嗎?


    這恐怕不容易啊。


    王林紅不在,可她親叔叔伯伯們都在啊。


    這幾戶人家也沒有好東西,郭有貴來倒插門前,他們還想著吃王林紅父母的絕戶呢。


    這幾年大家關係都不好,如今郭有貴死了,剩下孤兒寡母最好拿捏,那些人恐怕不同意。


    他把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白九九凝眉道:“不行也得行,這麽多人在,天黑之前一定要拆完四麵牆。”


    王大富很為難,不過他十分信任白九九,一咬牙,說道:“行,這件事我來辦。”


    話畢轉身去找村裏對他十分信服的那些人家說明事情所在。


    又找到王賴子夫妻闡明事實。


    起初這些人不大願意,畢竟拆人家房子,主人還不在,以後要是鬧起來,誰來陪?


    王大富不得已,隻好保證一切後果他承擔,那些人才沒有多話,願意幫忙。


    王賴子夫妻是第一個願意的,娃兒丟了這麽多年,他們無時無刻都在想,孩子在哪裏,是死是活。


    如今得知這個情況,雖然很扯淡,也很不可思議。


    萬一是真的呢?


    他們不動,這房子不拆,娃兒是不是就要永遠封在牆壁裏?


    死了都不得安生?


    王賴子婆娘一聽孩子就在牆裏,早就淚流滿麵,哭著央求自家男人同意幫忙拆房子。


    白九九沒管村長這邊怎麽安排,她拿著白酒開始做準備。


    沿著王林紅家繞了一圈,白酒撒在地上立即蒸發,還冒出絲絲黑煙。


    不知情的村民見到這一幕,嚇得驚唿連連。


    白九九一邊走,一邊念道:“清酒祭亡靈,諸邪避生人。


    開土破牆解冤魂,土地為證,山神助力。


    邪祟退避莫擋路,否則地府煉魂無來生。”


    邊走邊念,一壺酒灑完,又在牆上貼了一些黃符,好在王林紅家獨門獨戶,周圍雖然有其他土房子,但都是分開的。


    前後也有很大的空間。


    做完這些,白九九用桃木劍在王林紅家大門前的空地上勾勒了一個巨大的符文,隨後對村長道:“開始吧。


    東牆先拆。”


    王大富心一橫,手一揮,高聲道:“拆房子,先拆東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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