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舉報 ＆ 自由
秩序樂園，我無限加點 作者：古神支配者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一隻黃色的野狗趟過水潭，慢慢靠近波特逐漸冰冷的身體。它輕輕地嗅了嗅這具鮮血淋漓的軀體，隨後露出了興奮的神色，張開了布滿獠牙的嘴巴。
就在這一瞬間，波特的身體重新睜開了雙眼。
緊隨其後，一道金黃色的雷霆從天而降，將那隻野狗生生電成了飛灰。這可不是普通的閃電，而是——界雷！
天空中不知何時已然烏雲密布。雖然是在夜晚，但在這一縷金黃色界雷劈下之後，數不清的金色電芒便在\"波特\"頭頂的天空中此起彼伏，硬生生將這片黑夜照成了白晝。
“波特”緩緩從水潭中起身，最後，他竟是整個人懸浮在水潭之上。
狂風驟起，夾雜著微量界雷的高溫，很快便將他那被潭水浸透的衣衫烘幹。
此刻的“波特”，已不再是波特了。
在這個世界之子同意將身體的控製權全部交出去後，他便魂飛魄散，再無拿迴自己軀殼的可能性。
取而代之的，是暗靈星的世界意識！
作為這顆星球的意識，它擁有近乎全知的視角。隻要它願意，便能洞悉位於本世界內所有生靈的實時位置。這種能力，堪稱是天眼！
很快，暗靈星的世界意識便找到了它想找的目標——
那個“弑序者”，正在離這裏直線距離不到200公裏的地方，肆意破壞著一座名為萊特的大城。
雖然它看不太懂這“弑序者”的行為，為何對方要對已是一片廢墟的城市反複“鞭屍”，但這並不妨礙它接下來的行動。
對於暗靈星的世界意識而言，這具由世界之子讓渡而來的身體，雖然十分契合它的力量，但其本質卻太過於“脆弱”了。
要知道，波特的基礎生命值，在遭受聖·洛熙臨死前的攻擊後，就已經幾乎全部消失了。
若是暗靈星的世界意識直接用這樣一具基本上隻剩下一口氣的身體與慕北戰鬥，那無疑是在找死。
不過，這種問題對於一個世界意識而言，根本就不是問題。
金色的界雷再次劈落，這一次，它的目標直指是“波特”的身體。
在界雷劈中的瞬間，波特的軀殼被劈得渾身冒煙，界雷中的力量直達這具身體的骨髓，皮肉綻開隻是一個副作用。
但在下一秒，這具身軀上被界雷劈出來的傷，便以快到肉眼都難以捕捉的速度愈合。眨眼的功夫後，波特的身軀看起來不僅沒有受傷，反而整個人都煥然一新。
剛才，暗靈星的世界意識通過界雷那霸道至極的力量，直接暴力地劈開了波特身體中的一個對於接下來的身體改造行動十分關鍵的“基因鎖”——
限製人體細胞分裂和分化速度的相關基因。
人在受傷後的恢複速度，其實取決於身體細胞分裂和分化的速度，而這也同時限製著生命體的生命值上限。
很快，這具身體的生命值迅速迴滿，甚至開始超出其原本的生命上限。但這還遠遠不夠，連跟那隻“弑序者”交手的資格都沒有。
不過，在這一關鍵“基因鎖”得到解放後，世界意識便能開始極限壓榨它化身的載體的身體潛能，使其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提升盡可能多的戰鬥力！
至於為什麽非要這快，因為作為世界意識，它除了能感知到那“弑序者”之外，它還能感知到光明神的神之分身即將複蘇。
而那隻“弑序者”在將聖城·萊特，及城外數公裏範圍內的地麵，給裏裏外外地犁上一兩遍後，就守在那神之分神的“複活點”邊上不動了！
這分明就是打算在神之分神剛複蘇，最為虛弱之時直接給予其致命一擊，不給神之分神留任何一點機會！
神之分神的存在，對於暗靈星的世界意識來說，其實算是一種世界的“寄生蟲”：
一種收割暗靈星的生靈的信仰之力，然後將在暗靈星本土得到的能量輸送到外界的，竊賊般的“寄生蟲”。
但是，由於逆熵體的存在，使得暗靈星世界意識和神之分神有了一個共同的敵對者，而且還是那種不聯手有很大概率打不過的強敵！
在暗靈星世界意識的消滅“弑序者的計劃”中，神之分神這隻討厭但強大的“寄生蟲”可不能就這麽死了！
所以，天空中的界雷暴愈發猛烈，一道又一道的界雷在短時間內接連不斷劈在波特的身體上。
每一次雷擊，都讓這具身體變得更加強大。很快，它的雙眼開始發出金色的光芒，它的皮膚表麵浮現出細密的金色紋路，那是界雷力量的具現。
它的頭發無風自動，在界雷的映照下泛著金屬般的光澤。
力量，敏捷，體質，智力，魅力五大身體屬性，在一次次雷擊中，向著本世界的極限躍進；
除此之外，玄而又玄的氣運之力，也在世界意識的引導之下，被源源不斷地加諸於它的化身之上；
很快，化身的幸運屬性便比其餘任一身體屬性都提前一步，來到了200點的世界極限。
不過，這200點的世界極限，是用來束縛本世界中的所有生靈的，可束縛不了本就身為世界意識的它！
但是，就在暗靈星世界意識準備進一步地引導更多氣運之力，加諸於它的化身之上時，一股無上偉力便從天而降，血紅色的天平印記在它的眼前浮現——
暗靈星的世界意識收到了來自秩序樂園的警告：
【暗靈星的世界意識，你當前的行為即將違反《初始條例》，立即停止嚐試使任一屬性突破200點的行為，否則你的化身將遭到強製處決！】
在受到這條警告後，或許是因為載體是人類，情感比較豐富，受此影響，讓本該在情緒上淡漠到極點的世界意識都快被氣笑了：
“你說我違背《初始條例》？哈哈，多麽可笑啊！”
“那‘弑序者’的實際數值都超正常的3階範圍多少倍了，怎麽不見你去壓製，反而到我這裏怎麽就連超1點都不允許了！”
【秩序樂園在3階原生世界·暗靈星的所有行為，均未違反《初始條例》。】
“你這樂園也配以‘秩序’為名？我看是‘雙標’樂園還差不多！本來，我是不想這麽做的……”
不同於衍生世界的世界意識，作為原生世界的世界意識，在世界進度期間，比衍生世界的多了一個權限——
舉報權限。
向一個具備監管所有樂園的職責，與樂園們同樣具備無上偉力的存在，舉報降臨其所在世界的樂園。
“我是3階原生世界·暗靈星的世界意識，我要向‘監察之塔’舉報，‘秩序樂園’違反了《初始條例》！”
在暗靈星的世界意識化身接連說出：
“我是原生世界的世界意識”，“監察之塔”，“秩序樂園”，“《初始條例》”等一係列具備真實性，或是強大因果之力的關鍵詞後，另一股區別於秩序樂園的無上偉力便降臨於暗靈星。
一個圖案為白色燈塔的標識，頓時出現在世界意識的感知界內。
【監察之塔已收到3階原生世界·暗靈星的世界意識舉報，即將對“秩序樂園是否在暗靈星違反《初始條例》”這一問題，展開審查。】
隨後，整個暗靈星便陷入了一次在宏觀的尺度短到幾乎不能再短的凝滯。
在這個微不可察的時間節點裏，監察之塔以一種超越時空的視角，掃描了整個暗靈星。
這顆星球上，所有的生靈，所有的規則，所有的因果，在這一刻都無所遁形。
而當監察之塔的“目光”停駐在那個自稱為慕北的逆熵體身上時，祂用了比掃描整個世界其餘所有生靈加起來還要多的時間，去核查——
秩序樂園將這個數值怪投放到暗靈星，卻沒有任何壓製這個契約者實力的舉措，究竟有沒有違反《初始條例》。
首先，四維中的畫麵顯示，這個契約者在剛進入暗靈星之時，所有的數值均為未超出3階的合理範圍；
所以，秩序樂園將逆熵體投放到暗靈星這個3階原生世界的行為，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說違反了《初始條例》。
其次，盡管逆熵體當前在力量和體質方麵的數值，嚴重超出了3階段的合理範圍，卻均是由對方過於強大成長性天賦，以及源於其自身的努力得來的；
秩序樂園在此提高的過程中，並未實施任何《初始條例》之外的幫助，幹擾或引導行為（頒布考核任務在《初始條例》之內），故秩序樂園在這方麵也沒有違反《初始條例》。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該契約者的烙印等級隻有7級，這意味著對方還隻是一個1階契約者；
同時，也意味著秩序樂園沒有任何義務，在一個3階世界壓製一個1階契約者的實力。
但是，慕北的實力和ta的烙印等級之間的關係嚴重不匹配，倒很像是一個疑似違反了《初始條例》的操作。
在發現這一點後，監察之塔對“是否故意壓製麾下契約者的烙印等級”這一問題，向秩序樂園提出了，額外但合理的質詢。
不過，在秩序樂園向監察之塔提供了慕北自從成為契約者後的完整經曆時，監察之塔便知曉，秩序樂園在這方麵仍然沒有違反《初始條例》：
當前的暗靈星，隻是這個契約者在完成契約者試煉後的第一次世界進度，而且正在進行中；
這意味著，秩序樂園隻有一次提升對方烙印等級的機會；
而在那次機會中，秩序樂園提升了慕北的契約者烙印整整6個等級，對於一個1階契約者而言，這其實已經算是很頂格的提升了；
若無合適理由，再高的話，秩序樂園便有故意拔高其麾下契約者的烙印等級之嫌疑了；
而無論是故意壓製或拔高契約者的烙印等級，都是違反《初始條例》的操作；
所以，監察之塔完全沒有理由認為，秩序樂園在故意壓製麾下契約者的烙印等級。
總而言之，當時空凝滯恢複時，監察之塔給出了這樣的裁定結果：
【經審查，秩序樂園在暗靈星的所作所為，均未超出《初始條例》的範圍。】
【3階原生世界·暗靈星的世界意識，你的舉報行為合理，但無效。】
“你們……你們這幫無上的樂園級存在，全都是一丘之貉！！！”
在憤怒地說完這句話後，世界意識便感受到了一股沉重的壓力。
這股壓力來自於監察之塔對整個世界實施時空凝滯所消耗的時空之力。
還算按照《初始條例》規定，在舉報無效的情況下，這筆龐大的時空之力消耗將由舉報方完全承擔；
若舉報方的時空之力不夠，那就以等價值的世界之力代償。這便是暗靈星的世界意識一開始不願意向監察之塔舉報的真正原因。
要讓一整個世界在時間長河中停滯，哪怕隻是短暫的一瞬，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也是驚人的。這種程度的時空之力，即便對於一個3階原生世界而言，也幾乎難以承受的。
而現在，這筆掏空暗靈星自從世界升階後積蓄至今的時空之力，並需要讓它再賠上一大筆世界之力賬單，就這麽輕飄飄地落在了它的頭上。
但比起這筆幾乎讓它傷筋動骨的開銷，更讓暗靈星世界意識感到憤怒和無力的，是監察之塔那冷冰冰的判決。
現在它不僅失去了讓化身突破世界屬性上限的機會，還要為這次無謂的舉報付出慘重的代價。
而那個實力遠超出正常範圍的“弑序者”，卻能夠完全合法地在它的世界中肆意妄為。
“哈哈哈，好！既然如此......”
暗靈星的世界意識能感受到世界中那正在被不斷地，飛速地抽離而出的時空之力與世界之力，眼中來自界雷的金芒大盛。
“那就隻能速戰速決了！”
當最後一道界雷落下時，懸浮於水潭之上的，早已不是那個重傷垂死的少年。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充滿了窒息般壓迫感的身影，這道身影上還有一種“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般的超然氣質。
隨後，在世界意識的操控下，這具被界雷強化過的身體，正以一種遠超暗靈星人族極限的速度，朝著聖城的方向疾馳。
沿途的氣流發出尖銳的嘯叫，這些氣流不是在阻礙世界化身的運動；
正相反，這些氣流全都是在竭盡全力地為世界化身的移動增添一份助力，給予對方“大順風”的趕路條件。
地麵，在世界化身的每一次踏步中都留下深深的痕跡。灌木、樹木、岩石在它經過時劇烈震動，這世間的一切，都仿佛在向這位世界意識的化身致敬。
200多公裏的直線距離，對於世界化身而言，根本就算不上遙遠了。
對於逆熵體，現在的暗靈星世界意識，除了來自意識最深處的舊有仇恨與執念之外，更增添了這副軀殼中的新仇新恨。
新仇舊賬一起算，無論如何，今天它和那個“弑序者”之間隻能活一個！
……
如果暗靈星世界意識的化身最後被逆熵體殺死了，會消亡的其實不是暗靈星的世界意識，而是暗靈星世界意識的這份主觀性。
這個代價看起來似乎不算多，但對於暗靈星的世界意識來說，這其實是不可承受之重。
如果它親手幹掉那隻“弑序者”，那麽位於它意識最深處的執念將得到滿足；
然後，被滿足的執念將會消散，不再限製與束縛它的思維，不再繼續霸占著它主觀性的底色；
屆時，它的思想將獲得真正的自由！
其實，自從暗靈星的世界意識獲得了一定程度的主觀性後，它便一直羨慕著那些暗靈星上正常的生靈，尤其是其中的智慧生命之首——人類。
雖然這些人類中的絕大部分，從出生下來開始，一直到死亡，身體上都是不自由的，處於被上位者的壓榨與剝削中，要是敢反抗就會被消滅肉體；
可盡管如此，但至少這些人的思想，是先天自由的。
當然，絕大部分人類都會在後天“自願”地尋找“枷鎖”給自己的思想戴上，比如“家庭”，“愛情”，“責任”，“道德”，“光明信仰”，“熱愛帝國的精神信條”等。
這些東西，說實話，在擁有著近乎上帝視角的暗靈星世界意識看來，都……挺可笑的。
都是一些在社會發展中構建出來的概念而已，在物質世界全都不存在！
為何要那麽多的人，要用這些的“枷鎖”鎖住他們本就在先天上擁有美好自由的思想呢？
更可笑的是，大部分人類在某種意義上還都是出於“自願”的，並且還甘之如飴的那種。
麵對現實層麵的枷鎖，比如強權，絕大部分人類或是無法拒絕的；
而思想的枷鎖，隻有人們自己才能給自己戴上，無關他人！
別人對你說什麽東西，就算這個“別人”是像父母這種至親之人，哪怕你在行為上妥協了，也要在精神上妥協嗎？
自由是什麽？
是擁有選擇的權力。
在精神層麵，人類依然擁有選擇自己思想的權力，而這份權力是人類與生俱來的，也隻有人類自己才能舍棄。
人類總是喜歡給精神上的奴性找各種理由，進而將這些找來的理由，內化為思想上的枷鎖，這相當於主動放棄了這份珍貴的自由。
不過，就算這些人類自己找枷鎖給自己的思想鎖上，那也是這些人在思想層麵擁有選擇權的體現！
而暗靈星的世界意識雖然有一定的主觀性，但這份主觀性在過於強大的本能，或是執念麵前，可以說是幾乎沒有任何選擇權可言的！
更可悲的是，作為暗靈星的世界意識，它那過於強大的本能，讓它連選擇主動死亡，也就是自殺的權力都沒有！
那些過得非常不如意的人類，都有至少有選擇死亡的權力，憑什麽作為世界意識的它不能有？！
在這方麵，暗靈星的世界意識其實還挺羨慕那些人類的。
它的主觀性在誕生的那一刻起，便一直在遭受著一種“沒有自由”的罪，就像一隻突然有了意識的提線木偶一樣；
而對於提線木偶來說，擁有意識真的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隻有像現在這樣，本能和執念在機緣巧合之下出現了衝突時，作為世界意識主觀性的它，才有了一丁點兒可憐的選擇權：
在看到“弑序者”後，對於是否消滅對方這個問題，暗靈星世界意識的主觀性終於有了選擇“是與否”的權力！
以前不是執念在替它選，就是本能在支配它，沒有一丁點兒自由可言。
選“是”，迎合執念：
投放“化身”去消滅那隻“弑序者”，但有不低的風險被對方反過來消滅掉“化身”；
進而，它這份親自下場操縱“化身”的主觀性，也要連帶著被“重創”，隨後可能會陷入永久性的沉寂，甚至是徹底地消亡；
暗靈星世界意識觀察了逆熵體那麽久，自然能看出對方擁有無時無刻都能造成巨額真傷的被動能力；
這也是它認為自己此行風險不低的根本原因所在：
那可是真實傷害啊，而且還那麽多，那麽頻繁！
暗靈星世界意識非常確信，對方憑借著這個逆天的能力，是真的很可以把它這麽點的主觀性給泯滅掉的。
而若是選“否”，則迎合本能：
對於契約者這種東西繼續保持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繼續像前麵所有的世界進度時期一樣，忍到本次世界進度結束就行了；
不冒任何對於本世界而言會出現重大損失的風險，但卻有著徹底失去它的主觀性的代價。
雖然以上這兩個選項都不咋地，但是暗靈星世界意識的主觀性，終於能夠真正主觀地做一迴選擇了！
在這個“是”和“否”之間，它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前者。
原因很簡單，有六字概括就可以了——
不自由，毋寧死。
冒著主觀性消亡的風險，去擊殺“弑序者”，若是成功，執念在被滿足將會逝去，但這種“滿足後”的消逝是帶不走它的主觀性的。
屆時，它將擁有，自由地填補自身思想底色在缺失後，產生的空白的權力。
盡管這份自由看起來相當有限，但對於暗靈星世界意識而言，卻是彌足珍貴的。
若是失敗……它亦能接受失敗的後果！
還是那句話，不自由，毋寧死！
就在這一瞬間，波特的身體重新睜開了雙眼。
緊隨其後，一道金黃色的雷霆從天而降，將那隻野狗生生電成了飛灰。這可不是普通的閃電，而是——界雷！
天空中不知何時已然烏雲密布。雖然是在夜晚，但在這一縷金黃色界雷劈下之後，數不清的金色電芒便在\"波特\"頭頂的天空中此起彼伏，硬生生將這片黑夜照成了白晝。
“波特”緩緩從水潭中起身，最後，他竟是整個人懸浮在水潭之上。
狂風驟起，夾雜著微量界雷的高溫，很快便將他那被潭水浸透的衣衫烘幹。
此刻的“波特”，已不再是波特了。
在這個世界之子同意將身體的控製權全部交出去後，他便魂飛魄散，再無拿迴自己軀殼的可能性。
取而代之的，是暗靈星的世界意識！
作為這顆星球的意識，它擁有近乎全知的視角。隻要它願意，便能洞悉位於本世界內所有生靈的實時位置。這種能力，堪稱是天眼！
很快，暗靈星的世界意識便找到了它想找的目標——
那個“弑序者”，正在離這裏直線距離不到200公裏的地方，肆意破壞著一座名為萊特的大城。
雖然它看不太懂這“弑序者”的行為，為何對方要對已是一片廢墟的城市反複“鞭屍”，但這並不妨礙它接下來的行動。
對於暗靈星的世界意識而言，這具由世界之子讓渡而來的身體，雖然十分契合它的力量，但其本質卻太過於“脆弱”了。
要知道，波特的基礎生命值，在遭受聖·洛熙臨死前的攻擊後，就已經幾乎全部消失了。
若是暗靈星的世界意識直接用這樣一具基本上隻剩下一口氣的身體與慕北戰鬥，那無疑是在找死。
不過，這種問題對於一個世界意識而言，根本就不是問題。
金色的界雷再次劈落，這一次，它的目標直指是“波特”的身體。
在界雷劈中的瞬間，波特的軀殼被劈得渾身冒煙，界雷中的力量直達這具身體的骨髓，皮肉綻開隻是一個副作用。
但在下一秒，這具身軀上被界雷劈出來的傷，便以快到肉眼都難以捕捉的速度愈合。眨眼的功夫後，波特的身軀看起來不僅沒有受傷，反而整個人都煥然一新。
剛才，暗靈星的世界意識通過界雷那霸道至極的力量，直接暴力地劈開了波特身體中的一個對於接下來的身體改造行動十分關鍵的“基因鎖”——
限製人體細胞分裂和分化速度的相關基因。
人在受傷後的恢複速度，其實取決於身體細胞分裂和分化的速度，而這也同時限製著生命體的生命值上限。
很快，這具身體的生命值迅速迴滿，甚至開始超出其原本的生命上限。但這還遠遠不夠，連跟那隻“弑序者”交手的資格都沒有。
不過，在這一關鍵“基因鎖”得到解放後，世界意識便能開始極限壓榨它化身的載體的身體潛能，使其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提升盡可能多的戰鬥力！
至於為什麽非要這快，因為作為世界意識，它除了能感知到那“弑序者”之外，它還能感知到光明神的神之分身即將複蘇。
而那隻“弑序者”在將聖城·萊特，及城外數公裏範圍內的地麵，給裏裏外外地犁上一兩遍後，就守在那神之分神的“複活點”邊上不動了！
這分明就是打算在神之分神剛複蘇，最為虛弱之時直接給予其致命一擊，不給神之分神留任何一點機會！
神之分神的存在，對於暗靈星的世界意識來說，其實算是一種世界的“寄生蟲”：
一種收割暗靈星的生靈的信仰之力，然後將在暗靈星本土得到的能量輸送到外界的，竊賊般的“寄生蟲”。
但是，由於逆熵體的存在，使得暗靈星世界意識和神之分神有了一個共同的敵對者，而且還是那種不聯手有很大概率打不過的強敵！
在暗靈星世界意識的消滅“弑序者的計劃”中，神之分神這隻討厭但強大的“寄生蟲”可不能就這麽死了！
所以，天空中的界雷暴愈發猛烈，一道又一道的界雷在短時間內接連不斷劈在波特的身體上。
每一次雷擊，都讓這具身體變得更加強大。很快，它的雙眼開始發出金色的光芒，它的皮膚表麵浮現出細密的金色紋路，那是界雷力量的具現。
它的頭發無風自動，在界雷的映照下泛著金屬般的光澤。
力量，敏捷，體質，智力，魅力五大身體屬性，在一次次雷擊中，向著本世界的極限躍進；
除此之外，玄而又玄的氣運之力，也在世界意識的引導之下，被源源不斷地加諸於它的化身之上；
很快，化身的幸運屬性便比其餘任一身體屬性都提前一步，來到了200點的世界極限。
不過，這200點的世界極限，是用來束縛本世界中的所有生靈的，可束縛不了本就身為世界意識的它！
但是，就在暗靈星世界意識準備進一步地引導更多氣運之力，加諸於它的化身之上時，一股無上偉力便從天而降，血紅色的天平印記在它的眼前浮現——
暗靈星的世界意識收到了來自秩序樂園的警告：
【暗靈星的世界意識，你當前的行為即將違反《初始條例》，立即停止嚐試使任一屬性突破200點的行為，否則你的化身將遭到強製處決！】
在受到這條警告後，或許是因為載體是人類，情感比較豐富，受此影響，讓本該在情緒上淡漠到極點的世界意識都快被氣笑了：
“你說我違背《初始條例》？哈哈，多麽可笑啊！”
“那‘弑序者’的實際數值都超正常的3階範圍多少倍了，怎麽不見你去壓製，反而到我這裏怎麽就連超1點都不允許了！”
【秩序樂園在3階原生世界·暗靈星的所有行為，均未違反《初始條例》。】
“你這樂園也配以‘秩序’為名？我看是‘雙標’樂園還差不多！本來，我是不想這麽做的……”
不同於衍生世界的世界意識，作為原生世界的世界意識，在世界進度期間，比衍生世界的多了一個權限——
舉報權限。
向一個具備監管所有樂園的職責，與樂園們同樣具備無上偉力的存在，舉報降臨其所在世界的樂園。
“我是3階原生世界·暗靈星的世界意識，我要向‘監察之塔’舉報，‘秩序樂園’違反了《初始條例》！”
在暗靈星的世界意識化身接連說出：
“我是原生世界的世界意識”，“監察之塔”，“秩序樂園”，“《初始條例》”等一係列具備真實性，或是強大因果之力的關鍵詞後，另一股區別於秩序樂園的無上偉力便降臨於暗靈星。
一個圖案為白色燈塔的標識，頓時出現在世界意識的感知界內。
【監察之塔已收到3階原生世界·暗靈星的世界意識舉報，即將對“秩序樂園是否在暗靈星違反《初始條例》”這一問題，展開審查。】
隨後，整個暗靈星便陷入了一次在宏觀的尺度短到幾乎不能再短的凝滯。
在這個微不可察的時間節點裏，監察之塔以一種超越時空的視角，掃描了整個暗靈星。
這顆星球上，所有的生靈，所有的規則，所有的因果，在這一刻都無所遁形。
而當監察之塔的“目光”停駐在那個自稱為慕北的逆熵體身上時，祂用了比掃描整個世界其餘所有生靈加起來還要多的時間，去核查——
秩序樂園將這個數值怪投放到暗靈星，卻沒有任何壓製這個契約者實力的舉措，究竟有沒有違反《初始條例》。
首先，四維中的畫麵顯示，這個契約者在剛進入暗靈星之時，所有的數值均為未超出3階的合理範圍；
所以，秩序樂園將逆熵體投放到暗靈星這個3階原生世界的行為，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說違反了《初始條例》。
其次，盡管逆熵體當前在力量和體質方麵的數值，嚴重超出了3階段的合理範圍，卻均是由對方過於強大成長性天賦，以及源於其自身的努力得來的；
秩序樂園在此提高的過程中，並未實施任何《初始條例》之外的幫助，幹擾或引導行為（頒布考核任務在《初始條例》之內），故秩序樂園在這方麵也沒有違反《初始條例》。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該契約者的烙印等級隻有7級，這意味著對方還隻是一個1階契約者；
同時，也意味著秩序樂園沒有任何義務，在一個3階世界壓製一個1階契約者的實力。
但是，慕北的實力和ta的烙印等級之間的關係嚴重不匹配，倒很像是一個疑似違反了《初始條例》的操作。
在發現這一點後，監察之塔對“是否故意壓製麾下契約者的烙印等級”這一問題，向秩序樂園提出了，額外但合理的質詢。
不過，在秩序樂園向監察之塔提供了慕北自從成為契約者後的完整經曆時，監察之塔便知曉，秩序樂園在這方麵仍然沒有違反《初始條例》：
當前的暗靈星，隻是這個契約者在完成契約者試煉後的第一次世界進度，而且正在進行中；
這意味著，秩序樂園隻有一次提升對方烙印等級的機會；
而在那次機會中，秩序樂園提升了慕北的契約者烙印整整6個等級，對於一個1階契約者而言，這其實已經算是很頂格的提升了；
若無合適理由，再高的話，秩序樂園便有故意拔高其麾下契約者的烙印等級之嫌疑了；
而無論是故意壓製或拔高契約者的烙印等級，都是違反《初始條例》的操作；
所以，監察之塔完全沒有理由認為，秩序樂園在故意壓製麾下契約者的烙印等級。
總而言之，當時空凝滯恢複時，監察之塔給出了這樣的裁定結果：
【經審查，秩序樂園在暗靈星的所作所為，均未超出《初始條例》的範圍。】
【3階原生世界·暗靈星的世界意識，你的舉報行為合理，但無效。】
“你們……你們這幫無上的樂園級存在，全都是一丘之貉！！！”
在憤怒地說完這句話後，世界意識便感受到了一股沉重的壓力。
這股壓力來自於監察之塔對整個世界實施時空凝滯所消耗的時空之力。
還算按照《初始條例》規定，在舉報無效的情況下，這筆龐大的時空之力消耗將由舉報方完全承擔；
若舉報方的時空之力不夠，那就以等價值的世界之力代償。這便是暗靈星的世界意識一開始不願意向監察之塔舉報的真正原因。
要讓一整個世界在時間長河中停滯，哪怕隻是短暫的一瞬，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也是驚人的。這種程度的時空之力，即便對於一個3階原生世界而言，也幾乎難以承受的。
而現在，這筆掏空暗靈星自從世界升階後積蓄至今的時空之力，並需要讓它再賠上一大筆世界之力賬單，就這麽輕飄飄地落在了它的頭上。
但比起這筆幾乎讓它傷筋動骨的開銷，更讓暗靈星世界意識感到憤怒和無力的，是監察之塔那冷冰冰的判決。
現在它不僅失去了讓化身突破世界屬性上限的機會，還要為這次無謂的舉報付出慘重的代價。
而那個實力遠超出正常範圍的“弑序者”，卻能夠完全合法地在它的世界中肆意妄為。
“哈哈哈，好！既然如此......”
暗靈星的世界意識能感受到世界中那正在被不斷地，飛速地抽離而出的時空之力與世界之力，眼中來自界雷的金芒大盛。
“那就隻能速戰速決了！”
當最後一道界雷落下時，懸浮於水潭之上的，早已不是那個重傷垂死的少年。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充滿了窒息般壓迫感的身影，這道身影上還有一種“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般的超然氣質。
隨後，在世界意識的操控下，這具被界雷強化過的身體，正以一種遠超暗靈星人族極限的速度，朝著聖城的方向疾馳。
沿途的氣流發出尖銳的嘯叫，這些氣流不是在阻礙世界化身的運動；
正相反，這些氣流全都是在竭盡全力地為世界化身的移動增添一份助力，給予對方“大順風”的趕路條件。
地麵，在世界化身的每一次踏步中都留下深深的痕跡。灌木、樹木、岩石在它經過時劇烈震動，這世間的一切，都仿佛在向這位世界意識的化身致敬。
200多公裏的直線距離，對於世界化身而言，根本就算不上遙遠了。
對於逆熵體，現在的暗靈星世界意識，除了來自意識最深處的舊有仇恨與執念之外，更增添了這副軀殼中的新仇新恨。
新仇舊賬一起算，無論如何，今天它和那個“弑序者”之間隻能活一個！
……
如果暗靈星世界意識的化身最後被逆熵體殺死了，會消亡的其實不是暗靈星的世界意識，而是暗靈星世界意識的這份主觀性。
這個代價看起來似乎不算多，但對於暗靈星的世界意識來說，這其實是不可承受之重。
如果它親手幹掉那隻“弑序者”，那麽位於它意識最深處的執念將得到滿足；
然後，被滿足的執念將會消散，不再限製與束縛它的思維，不再繼續霸占著它主觀性的底色；
屆時，它的思想將獲得真正的自由！
其實，自從暗靈星的世界意識獲得了一定程度的主觀性後，它便一直羨慕著那些暗靈星上正常的生靈，尤其是其中的智慧生命之首——人類。
雖然這些人類中的絕大部分，從出生下來開始，一直到死亡，身體上都是不自由的，處於被上位者的壓榨與剝削中，要是敢反抗就會被消滅肉體；
可盡管如此，但至少這些人的思想，是先天自由的。
當然，絕大部分人類都會在後天“自願”地尋找“枷鎖”給自己的思想戴上，比如“家庭”，“愛情”，“責任”，“道德”，“光明信仰”，“熱愛帝國的精神信條”等。
這些東西，說實話，在擁有著近乎上帝視角的暗靈星世界意識看來，都……挺可笑的。
都是一些在社會發展中構建出來的概念而已，在物質世界全都不存在！
為何要那麽多的人，要用這些的“枷鎖”鎖住他們本就在先天上擁有美好自由的思想呢？
更可笑的是，大部分人類在某種意義上還都是出於“自願”的，並且還甘之如飴的那種。
麵對現實層麵的枷鎖，比如強權，絕大部分人類或是無法拒絕的；
而思想的枷鎖，隻有人們自己才能給自己戴上，無關他人！
別人對你說什麽東西，就算這個“別人”是像父母這種至親之人，哪怕你在行為上妥協了，也要在精神上妥協嗎？
自由是什麽？
是擁有選擇的權力。
在精神層麵，人類依然擁有選擇自己思想的權力，而這份權力是人類與生俱來的，也隻有人類自己才能舍棄。
人類總是喜歡給精神上的奴性找各種理由，進而將這些找來的理由，內化為思想上的枷鎖，這相當於主動放棄了這份珍貴的自由。
不過，就算這些人類自己找枷鎖給自己的思想鎖上，那也是這些人在思想層麵擁有選擇權的體現！
而暗靈星的世界意識雖然有一定的主觀性，但這份主觀性在過於強大的本能，或是執念麵前，可以說是幾乎沒有任何選擇權可言的！
更可悲的是，作為暗靈星的世界意識，它那過於強大的本能，讓它連選擇主動死亡，也就是自殺的權力都沒有！
那些過得非常不如意的人類，都有至少有選擇死亡的權力，憑什麽作為世界意識的它不能有？！
在這方麵，暗靈星的世界意識其實還挺羨慕那些人類的。
它的主觀性在誕生的那一刻起，便一直在遭受著一種“沒有自由”的罪，就像一隻突然有了意識的提線木偶一樣；
而對於提線木偶來說，擁有意識真的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隻有像現在這樣，本能和執念在機緣巧合之下出現了衝突時，作為世界意識主觀性的它，才有了一丁點兒可憐的選擇權：
在看到“弑序者”後，對於是否消滅對方這個問題，暗靈星世界意識的主觀性終於有了選擇“是與否”的權力！
以前不是執念在替它選，就是本能在支配它，沒有一丁點兒自由可言。
選“是”，迎合執念：
投放“化身”去消滅那隻“弑序者”，但有不低的風險被對方反過來消滅掉“化身”；
進而，它這份親自下場操縱“化身”的主觀性，也要連帶著被“重創”，隨後可能會陷入永久性的沉寂，甚至是徹底地消亡；
暗靈星世界意識觀察了逆熵體那麽久，自然能看出對方擁有無時無刻都能造成巨額真傷的被動能力；
這也是它認為自己此行風險不低的根本原因所在：
那可是真實傷害啊，而且還那麽多，那麽頻繁！
暗靈星世界意識非常確信，對方憑借著這個逆天的能力，是真的很可以把它這麽點的主觀性給泯滅掉的。
而若是選“否”，則迎合本能：
對於契約者這種東西繼續保持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繼續像前麵所有的世界進度時期一樣，忍到本次世界進度結束就行了；
不冒任何對於本世界而言會出現重大損失的風險，但卻有著徹底失去它的主觀性的代價。
雖然以上這兩個選項都不咋地，但是暗靈星世界意識的主觀性，終於能夠真正主觀地做一迴選擇了！
在這個“是”和“否”之間，它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前者。
原因很簡單，有六字概括就可以了——
不自由，毋寧死。
冒著主觀性消亡的風險，去擊殺“弑序者”，若是成功，執念在被滿足將會逝去，但這種“滿足後”的消逝是帶不走它的主觀性的。
屆時，它將擁有，自由地填補自身思想底色在缺失後，產生的空白的權力。
盡管這份自由看起來相當有限，但對於暗靈星世界意識而言，卻是彌足珍貴的。
若是失敗……它亦能接受失敗的後果！
還是那句話，不自由，毋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