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動起來的是那些婦女。夜郎人沒有男主外女主內這一說,一個村寨一起勞作,無論男女都能分到相應的產物。實際上女人分到的東西比男人更多。擁有傳宗接代能力的女人,在寨子裏很受重視。剛才那個小夥子換迴兩袋鹽,可能就會得到一個女人的芳心。


    炎濤來著不拒,藥材、皮毛,甚至是自製的飾品,隻要他覺得差不多都會交換。從一開始的鹽逐漸演變到,陶器、茶葉、絲綢、桌椅……


    一個村寨的消耗量是有限的,炎濤沒有在一個地方死等,每天都在換地方,每天都在吆喝自己的產品。嗓子啞了依然堅持不懈,帶動了身邊的護衛跟著他一起吆喝,他們真的變成了一個行走漢地和夜郎的標準私商。


    “你們是從哪裏來的?有沒有得到城主的允許?”


    越往夜郎境內走,說漢話的人越少。炎濤幹脆雇了兩個通譯,全天跟著自己,負責將他的話翻譯成夜郎話。在一個名叫烏芭寨的小寨子兜售商品的時候,被幾個**上身,挎著腰刀的人打斷了炎濤的吆喝。竟然說的是漢話,讓炎濤有些意外。


    霍金把眼睛一瞪,就要抄家夥,卻被炎濤攔住。


    通譯連忙道:“這是武陽城的守軍,他們都是城主的奴隸,一般很少出來,怎麽今天跑到這裏來了?”


    這夥人的出現,讓熙熙攘攘的人群立刻安靜下來,大家夥連忙後退,離開炎濤的地攤,給那些人讓出道路。


    這就是夜郎的軍人,和猴子一樣的軍人,衣不遮體,長相瘦小,這樣人的組成大軍,如果進入中原,被戰車陣一衝,來多少死多少!這就是夜郎的十萬大軍,炎濤今天算是見識了,難怪在縱橫千裏的夜郎國,說被滅就被滅,消失的無影無蹤。


    炎濤忍住輕蔑,躬身施禮:“在下遠道而來,帶來漢朝的貨物,希望在此地售賣,這就備足禮物麵見城主。”


    隨手抓過來兩匹絲綢,送到看上去好像頭領的家夥手裏。


    有錢就是好,雖然說夜郎富有,那也是夜郎的統治者。在來夜郎之前,炎濤聽過這樣一句話,居其官者,富其十世。就是說,在夜郎一個人當官,子孫十世都不愁吃穿,這是何等的富有?


    比起當官的,夜郎的百姓和奴隸,就要貧賤的多。哪怕是當兵吃糧,也得看官者的臉色,碰見好官,能混個吃飽穿暖,碰見不是人的家夥,當牛做馬都是最輕的。


    從這夥人當兵的身上看,雖然衣著破爛,兵器還算不錯。所以炎濤就猜測這些人吃得飽卻穿的不暖,這才找了絲綢送給他們。


    果然,那個頭領嘿嘿一笑:“算你識相,這就收拾東西,跟我去見城主吧?在這地方,隻有得到城主的允許才能經商,也不知道城主今天怎麽了?派咱們來這地方,不過還不錯。”


    頭領麵帶微笑,領著一幫人在旁邊監視,等著炎濤將所有的貨物收拾妥當,全部裝車。因有兩匹絲綢的墊底,夜郎人倒也沒為難炎濤。所有的東西收拾妥當,在夜郎軍的帶領下,商隊朝著武陽城開動。


    “這位將軍,不知城主喜歡何物,煩請告訴一聲,到時候我也好應對。”炎濤沒用通譯,自己一個人來到那夜郎軍首領身旁,尚未走進,難聞的氣味就往鼻子裏鑽。


    夜郎軍首領白了炎濤一眼,奇怪的笑笑:“不用打聽,見了你就知道了,還是漢人長的好,要是沒有這些漢人,咱們也不會來這裏。”


    武陽是夜郎最北麵的一座城,離漢地最近,不少當官和富戶都以能說漢話為榮。這個帶兵的夜郎軍官,一口流利的漢話,顯然地位或者出身不低。


    武陽城不大,真的不大,甚至連溫水縣都比不了。小小的城,用石頭修葺的城牆,隔著老遠就能看見裏麵高高的建築,尖尖的塔,長長的牆,圓滾滾的城門,依山而建。越過一片樹林,這才看清,原來那武陽城是一座城堡,裏麵隻住了城主一家人,其他的百姓圍繞著武陽,或搭起草屋,或以山洞為家,零零散散胡亂的居住在周圍。


    穿街而過,麵對百姓們呆滯的目光,炎濤不忍心。想起當年看過一篇有關西南土司的小說,裏麵講述土司老爺如何的兇殘,奴隸社會如何的變態。今天實實在在的見了,吃驚不小。


    城門口有守軍,人數不多,穿著和兵器卻比帶他們來的這些人好很多。每個人都有皮甲,手裏的兵器是統一的。


    炎濤搶先上前:“漢朝商人炎濤,特來拜見城主,有禮物進獻,勞煩將軍通報。”


    城門口的兵卒翻了個白眼,莫名其妙的看著炎濤。


    通譯連忙道:“先生,這些人都是城主的家奴,他們聽不懂漢話,既然帶咱們來的哪位將軍答應引薦,事情交給他比較好。”


    炎濤本想甩開那個貪得無厭的家夥。從那家夥收了兩匹綢緞之後,一路上斷斷續續又弄了三張小板凳,兩個陶罐,一大包茶葉。在得知炎濤還有上好的精鹽後,順手弄了十幾袋,讓他的手下就這麽扛著。


    那夜郎軍官冷笑兩聲,看在那些東西的份上,沒有責怪炎濤。大手一揮,將炎濤撥到一旁:“你還是不知道規矩,城主可是大人物,一個漢商豈能是隨隨便便見的,乖乖的等著!”


    城主竟然是個女的,還是個美豔的女人,全身上下,幾十斤中的飾品掛滿。腰間懸著彎刀,身後跟著七八個年輕女子,就這麽風風火火的過來。從來沒見過女人這幅打扮,還別說那城主倒也有幾分姿色,雖然皮膚黑了點,個子矮了點,倒也有種粗狂的美。


    炎濤長大嘴巴,愣愣的看著一群明豔的女人。城主的出現,讓整個小城為之一震,無論是在幹什麽的人,立刻匍匐在地,腦袋挨著地麵一動不動。除了和炎濤一起來的漢人之外,剩下的人全都是這個姿勢。


    霍金轉動腦袋,十分不理解,一個小小的城主,怎麽和皇帝出行一樣。就算是蜀郡太守這樣的大官,也不會有這麽大的排場。


    城主很滿意炎濤和他身後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看自己的眼光,小臉一揚,衝著炎濤揚了一下眉毛,炎濤立刻覺得心裏就是咯噔一下,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


    城主走過來,帶來淡淡的香氣,一雙眼睛自動過濾炎濤,越過炎濤看向壯實的霍金:“你就是漢朝的商人?”


    炎濤隻覺得天旋地轉,怎麽會這樣?難道說自己長的不帥?還是自己不具備領導的潛質?為什麽是霍金,為什麽是這個二愣子一樣的霍金?難道說自己對女人的吸引力就這麽的差?


    “咳!”炎濤煩躁的咳嗽一聲。立刻就感覺到脖子邊多了一柄冒著寒氣的彎刀,嚇了炎濤一跳。


    “大哥!”霍金猛然曝起,一拳砸向出刀的那名女侍衛。


    女城主並沒有責怪霍金反而笑道:“住手!還從來沒人敢在我跟前動手,你是第一個!”又朝霍金笑了笑,這才轉身看向炎濤。


    “你這樣的人,也敢來我夜郎國走私商?”


    炎濤整了整自己的長衫,盡量帶著笑容:“實屬無奈,活命而已。”


    城主冷笑一聲:“聽說你們給我帶來了禮物,那我得先看看,如果不滿意,那可不行。”說話的時候,一雙眼睛不斷的往霍金身上漂,看的霍金渾身不自在。


    霍金自從到了老君觀之後,生活條件好了,身體也在極度的膨脹,短短半年,長高了,也壯實了。現如今,十五歲的年紀,人高馬大,比炎濤還高一點。風裏來,雨裏去的,滿身肌肉,就是一個精壯的小夥子。


    城主的府邸也就是城內,建築高端,裝飾奢華。沒有一點風雅的意境,金銀寶石到處都是,就連柱子都被金箔包裹,上等的木材燒出香味在屋子裏到處飄蕩。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字,俗,俗不可耐。


    女城主當仁不讓的坐在首位,一拍身邊的位置,對霍金道:“來,坐這裏!”霍金沒理她,女城主哈哈大笑:“還是個硬氣的人,越硬氣的我越喜歡。”


    炎濤拍拍手,有人抬進來一口大箱子。


    女城主冷笑一聲:“金銀珠寶我可沒興趣,看看你們的四周,覺得我還缺少這些東西嗎?”


    炎濤笑道:“城主還沒看,怎麽就知道是金銀珠寶,打開讓城主看看。”


    箱子打開,沒有金光燦燦,裏麵隻是一件衣服。薄薄的一件絲綢衣服,門外透進來的光線照上去,從這邊能看見人影,真可謂薄如蟬翼。標準的漢服,寬袍大袖,通體白色。一朵血紅的牡丹就在胸口,一朵金黃的菊花在背後。兩朵花交相輝映,相得益彰,一紅一黃,天作之合。


    女城主的眼睛都亮了,再也顧不上霍金,恨不得立刻就將這件衣服攬入懷中,仔細查看。到底是女人,對於美麗的東西完全沒有抵抗能力。這可是冷月用了整整三個月才繡出來的寶貝,原打算在她新婚的時候穿上,被炎濤一句你是道姑,噎的無話可說,這才讓炎濤帶到了夜郎。


    無心之舉,起到了奇效。炎濤徹底舒了一口氣。


    女城主嘿嘿的傻笑:“快,拿過來,給我拿過來。”


    兩名女兵輕輕的提著紗衣,來到女城主麵前。所有人都沒想到,那女城主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麵,開始寬衣解帶。頃刻間脫的一絲不掛,看的眾男人鼻血橫流,再也把持不住。


    光著身子穿上紗衣,隨身一轉,舞起紗裙,該遮擋的地方一點都沒擋住。女城主嘿嘿笑:“我漂亮嗎?”


    “噗!”炎濤剛喝下去的塗草湯噴了一桌子。


    其他人都說好看,炎濤的舉動讓女城主咬牙切齒,雙手叉腰,麵對炎濤,將自己展露的一覽無餘:“你覺得不好?”


    “那裏,那裏,美若天仙!”炎濤連忙擦擦自己嘴邊的塗草湯:“城主很美,很漂亮,是這塗草湯太難喝了。”


    “哼!奸猾之徒,你的貨物全部沒收,留下他,其他人從哪裏來迴那裏去吧!”女城主一指霍金,口氣絕不容拒絕。


    炎濤搖頭歎氣,和女人講道理讓自己很傷心,第一招看來不好用。扭頭看了看霍金,一臉無奈,意思很明確,哥哥我盡力了,實在不行隻能你留下了。


    霍金忽的站起身:“格老子的,你這女人太不講理了,東西收了,竟然還不讓我們做生意,要是不願意就早說,從來沒見過你這麽霸道的女人,信不信爺爺我拆了你的這破府,殺一個雞犬不留!”


    麵對霍金的威脅,女城主不怒反笑,一雙眼睛含情脈脈。炎濤徹底無語了,自己一句話沒說,女人就要翻臉。霍金已經開罵了,這女人竟然樂的和花一樣。人和人還真不能比呀。


    女城主一指霍金:“隻要你留下,我就允許他們做生意。”


    “我留下幹啥?和他們一樣給你當牛做馬?爺爺不願意!”霍金指了指跪在一邊的那些奴隸。


    女城主一笑:“怎麽會讓你當牛做馬,隻要你留下,有你享不盡的富貴,比做私商強多了。”


    “不留!”


    女城主依然麵帶桃花的笑著:“我會讓你留下的。”扭頭看向炎濤,炎濤連忙轉過腦袋。


    這女人太邪惡了,實在不敢和她對視。


    武陽城主沙馬沙依,一個美麗的夜郎國女漢子。其父沙馬多同,本為武陽城主。過世之後,沙馬沙依順理成章的繼承了武陽城主的位子。這麽些年來,圍繞這個美麗女城主的話題不少,夜郎國不少年輕男兒,都希望得到沙馬沙依的垂青,繼而平步青雲當上武陽城主。可惜沙馬沙依風流成性,從不將任何男人放在眼裏。


    時間冉冉,如今已經二十三的沙馬沙依更加份子綽約,但依然獨身一人,逍遙自在的當著武陽城主,統禦武陽周邊幾十裏範圍內的一切。


    此女不但美麗,而且狠毒。敢於挑戰他沙馬家地位的人,全都死的慘不忍睹,有甚者整個村寨都被屠戮幹淨,連孩子老人都不放過。漸漸的在夜郎北部得了一個蛇蠍美人的雅號,成為年輕人心中的黑寡婦。


    炎濤不等沙馬沙依對自己開口,先道:“我先說明,我的這些護衛,不是我的奴仆,他們都是我的兄弟,如果他們任何一個不願意留下,我就將這些貨物送給城主,換迴我們的自由,隻不過,我希望城主想清楚一件事。”


    “我是來自漢朝的商人,雖然是個私商,也是漢人,夜郎國和我們漢朝沒有過多的接觸,漢朝的很多物品是您們夜郎無法比擬的,別的不說,就拿城主身上這件美麗的衣服來說,隻有我們這麽大的商隊才能帶來這麽好的東西,城主恐怕不希望,今生今世就隻擁有這麽一件吧?”


    “還有,食鹽,桌椅,新的塗草,更美的絲綢,這些都是大漢朝好東西,隻要城主喜歡,我們可以源源不斷的送來,在城主的地盤經營,自然要有稅收,我們做的生意越大,城主收到的錢也就越多,我們還會雇傭當地人,城主的百姓也會變得有錢,他們會稱讚城主是個好城主,會對城主變得忠心耿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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