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建剛剛燃起的希望,瞬間就煙消雲散,頹廢的一屁股坐到榻上:“我們沒有選擇,從一開始,咱們就是劉家的附庸,無論到什麽時候,這一點永遠改變不了。”


    冷峻收到了一封信,也就是一根竹簡,裝在布袋裏的竹簡。是今天突然送來的,他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當他看見這封信的時候愣了老半天。終於到了他該抉擇的時候,要怎麽辦?這問題讓這個十六歲的小道士做難了。


    老君觀裏麵依然悠閑無聊,炎濤依然每天曬太陽喝茶,冷峻依然陪他聊天。這段時間兩個人交談了很多,除了炎濤的身世之外,無所不談。從宇宙起源,到人類始祖,很多話都是冷峻聞所未聞的,而且炎濤總能找到合適的例子,讓人不得不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凡是都是不斷進步和發展的,一成不變的事情就沒有,即便現在看上去沒有任何變化,實際上他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變化,時間是改變一切的源泉,隻要有時間存在,我們就隻能讓事物無限的接近靜止,卻不可能完全靜止,如果真的靜止下來,那就穿越了。”


    說完這話,炎濤忽然間想到了自己,低頭苦笑一聲。自從和冷峻談論哲學以來,無論從任何事情上都能拐到穿越這件事情上來。現在炎濤談論穿越的時候,早已經沒有了當初的害怕,更多的是一種無奈和鬱悶。


    “什麽事情也不是絕對的,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無從考證,用科學的根據沒辦法解釋,也許真的會有完全靜止的事物,這些充滿偶然性的事件算是一個特例,或許等到哪一天你碰見了,也就明白了。”


    冷峻聽的莫名其妙,今天的炎濤很奇怪,說了很多奇怪的話。冷峻深吸一口氣:“你說的這些我都不明白,不過聽上去和我們道家的思想有些關聯,那個完全靜止是不是就是長生不老?”


    “長生不老?這有什麽好處嗎?一個人活的讓人討厭的時候,活著就是一種煎熬。”


    “雖然是煎熬,卻也沒人希望死!”


    “那倒是,死太可怕了,咱們的年紀還小感覺不到,越是年紀大的就越怕死。”


    胡濟抄著雙手,在門口偷偷的往裏看。他可是整個老君觀最忙的人,突然到來肯定有大事情。收拾一下心情,炎濤朝胡濟招招手。


    胡濟陪著笑臉走過來:“先生,沒打擾二位吧?”


    “我倆正無聊,有什麽事情?這個月的布袋鹽產量如何?”


    胡濟一笑:“好著呢!自從我們的人手增加以後,那些老人都成了熟手,布袋鹽的產量也增加了。”


    “那就好!”


    炎濤給胡濟倒了一杯茶,示意胡濟坐下說。胡濟謙虛的坐在一角,醞釀了幾次都不知道該從何起頭。


    炎濤笑了:“有話就說,咱們都是自己人,別吞吞吐吐,覺得生分。”


    “其實也沒什麽大事,我的一個遠房親戚想來咱們老君觀,托我和先生說一聲,希望先生能收留他。”


    “這事你就可以做主,沒必要問我。”


    “不,是這樣的,我的遠方親戚不是來做活計的,也想和我一樣讓先生收下,做個家奴。”胡濟說的很小心:“我這遠方親戚比我強,有手藝,是打鐵的鐵匠,在溫水方圓都有些名氣,先生也知道,我大漢對鐵器管理嚴格,他的手藝用處不大,除了給兵營鑄造刀劍以外,平時沒什麽活計,養活不了一家老小,這才……”


    “技術人才,好呀!留下吧。”


    胡濟一聽,連忙起身施禮相謝。朝著門外喊道:“表兄,進來吧,先生同意了。”


    進來一個五大三粗的大漢。滿身都是腱子肉,古銅色的皮膚,看上去就很結實。身後還跟著七八個年輕力壯的後生,都是十七八歲,一個個也都精幹的緊。


    進門就朝炎濤跪地磕頭:“小人石滿柱見過炎先生,見過冷道長。”地地道道的下苦人,做事和說話都帶著實誠。


    冷峻一聲不吭,看著石滿柱和他身後的七八個年輕後生,眉頭皺了皺眉。


    炎濤嗬嗬笑:“謔,這麽多人,這下咱們老君觀不會再被說成全都是老弱婦孺了,都起來吧。”


    “誒!”石滿柱首先起身,招唿身後的幾個後生也起來。


    炎濤一個個的看過去:“不錯不錯,都是棒小夥,既然有打鐵的本事,那就留在觀裏麵,聽胡管事的吩咐,好好幹就全家衣食無憂,跟著我不會讓你們吃虧。”


    “多謝炎先生,我們一定好好幹。”


    石滿柱咧著大嘴嘿嘿的傻笑,他身後的幾個後生卻一臉平靜,沒有任何表情,木訥的讓人覺得不正常。石滿柱咳嗽一聲:“還不快謝謝炎先生,一個個都欠收拾。”那些人這才七嘴八舌的說些感謝的話。


    安撫了幾句,叮囑胡濟好生安頓,讓胡濟帶著石滿柱等人下去。


    望著那些人的背影,冷峻的眉毛皺成了一塊:“你不覺得這些人有些奇怪?”


    “哪裏奇怪了?老君觀每天來的人還少嗎?”


    “胡管事說是他遠方親戚要做家奴,至少應該是一家人吧?這一個大漢,七八個棒後生,這是一家人嘛?”


    “老石都說了,都是他徒弟,無父無母,他走哪帶那。”


    冷峻歎了一口氣:“這個石鐵匠我也見過,就在東城外的溫水邊,平時幾棍子都打不出個屁,今天應答自如,總是不對勁。”


    “嗬嗬嗬!”炎濤笑道:“你也能看出不對勁了?”


    “不用挖苦我,本來這事不用向你匯報,胡管事來一趟,難道你就沒有別的想法?我看胡管事肯定也感覺不對,是在給你提醒,別把別人的好意不當迴事。”


    炎濤沒有在笑:“那人是胡管事的表兄,很多話胡管事不便說,我豈能不知道?留下那幾個人,我就是要看看他們到底要幹什麽。”


    “要不要把霍金叫迴來?”


    “你對你沒有信心?”


    “算了,當我沒說!”冷峻又碰了一鼻子灰,一甩衣袖:“你一個人喝茶吧,我得去轉一圈,和你說話真沒意思。”


    “哈哈哈……”身後傳來炎濤的大笑。


    石滿柱被胡濟安排在大殿後麵的西院。如今的老君觀早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在原來的基礎上做了很大的擴建,荒山野嶺的沒有人管,炎濤讓人將左右前後的土地平整了一下,東麵的作為倉庫,西麵的是加工作坊,後麵就是工人們居住和生活的地方。


    石滿柱幾個人被安排在一起。單獨的房子,床鋪和家具已經齊備,鋪上他們的破被褥就可以住了。


    “這老君觀一天三頓飯,敲鍾就代表著開飯了,就在後麵的那個茅屋下麵,不要錢管飽吃,今天你們先熟悉一下,明天我再告訴你們該幹什麽。”


    石滿柱點點頭:“好,知道了,你走吧。”


    胡濟掃了那幾個人,想要說什麽,最後還是咽了迴去。出了門,仰天長歎一聲,心裏格外酸,還帶著些許疼痛感。


    石滿柱石鐵匠,昨天下午突然接到一根竹簡,看見竹簡下麵那個鮮紅的印鑒,他立刻明白等了這麽多年,終於到了自己出手的時候。按照竹簡上的指示,石鐵匠招唿徒弟們收拾了東西,連夜來到老君觀找胡濟。一切都很順利,輕輕鬆鬆的進了老君觀。


    “從今天開始,都好好的做活計,在沒有新的命令之前,都老老實實的待著!”


    八個徒弟連忙答應一聲,再沒有多餘的廢話,默默的收拾自己的床鋪。


    冷峻溜達了一圈,再次迴到大樹底下的時候,炎濤還坐在那裏。抱著雙臂曬著太陽打盹。鼻尖上一隻綠頭蒼蠅肆無忌憚的趴著,炎濤全然沒有感覺。冷峻猛然出手,在那綠頭蒼蠅感覺到危險之前,用兩根指頭將其擒住,一使勁要了小家夥的命。


    炎濤被嚇了一跳,顧不上擦拭嘴邊的口水:“你要幹啥?”


    冷峻將死了的蒼蠅扔在桌子上:“都說死人招蒼蠅,你這活人也招蒼蠅?”


    “嚇我一跳,怎麽樣?那夥人什麽來曆?”


    冷峻搖搖頭:“不知道,不過肯定大有來曆,暫時不會有什麽問題,將來就不敢肯定了。”


    “是不是劉文派來的?”


    “不排除。”


    “派這七八個打鐵的有什麽用?”


    “他們可不全是打鐵的,這些人走路穩健,全身有力,都有些武藝,特別是那個石滿柱,應該是個力大無窮的家夥,看那一身肉就知道。”


    “那胡濟有沒有問題?”


    “至少胡濟是知情的!”


    炎濤伸了一個懶腰:“越來越有意思了,看來這劉文並不是一直沒動手,而是一直在布局,等到布局結束的那一刻,想要來個一鍋端,胡濟竟然都是劉文的人,瞞了我這麽長時間。”


    “你有沒有什麽瞞著我?”炎濤突然問冷峻。


    冷峻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我,我哪有什麽事情瞞著你?一個出家人,沒有,絕對沒有!”


    就在炎濤準備進一步再問的時候,胡濟滿頭大汗的又來了。一路小跑,一見炎濤噗通就跪下了:“先生,我對不起您,我不是人,沒給您說實話,不求你原諒,隻求你看在這幾個月我敬業的份上,成全我妻小。”說罷,竟然從衣袖內掏出一柄匕首,朝著自己的胸口猛紮下去。


    冷峻眼疾手快,一腳將胡濟手裏的匕首踢飛。


    炎濤摸了一把腦袋上的汗:“你這是幹什麽?那些人來著不善,我也沒怪你,你死了你的妻子兒女怎麽辦?”


    “嗚嗚嗚……先生,我對不住您,您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卻豬狗不如,咱這老君觀可不止石滿柱那一夥劉文的手下!”


    炎濤突然來到雙嘴山,霍老四、苟天明感到意外。霍金卻高興的不得了,拉著炎濤到處亂看,全然將自己當做雙嘴山的主人,給炎濤介紹他熟悉的一切。


    霍老四一巴掌拍下來,打的霍金呀的一聲,引得周圍人哈哈大笑:“這小子自封了一個小霸王的名頭,猖狂的就沒邊了,讓任哥見笑了!”


    “那裏沒邊了,我和大哥說說話,你就打我,日後還怎麽跟著大哥出去闖世界?”


    霍老四又舉起手:“還頂嘴,再多說一句,信不信老子打死你個龜兒子。”


    作為雙嘴山的實際主人,很多人都沒見過炎濤,除了那些老兵。短短半個月,雙嘴山變了很多,原來隻有幾十個人的地方,一下子湧進來幾百人,熱鬧自是不必說。曾經的鬱悶和壓抑也是一掃而空。


    苟天明的臉上整天帶著笑容。比起當初,現在的雙嘴山風生水起,要說他們是溫水乃至整個蜀郡最大的山匪,都沒人不同意。更讓人高興的是,這麽大的山匪沒人來剿滅。什麽叫逍遙自在,現在就是時候。


    霍老四一直等到炎濤結束了參觀,一腳將霍金踢的遠遠的,這才小聲詢問:“任哥,你不是說,你最好不來雙嘴山,免得引人口舌,突然來是不是不妥?”


    炎濤拍拍霍老四的肩膀,示意他坐下:“這一次是我故意的,崔久明弄來的東西太多,堆在老君觀也不是個事,我準備重開商路,再走一趟夜郎國。”


    “好呀!等這一天等了好久了,這一次就好好讓那些夜郎人看看,殺我們的人是要付出代價的。”苟天明呲牙瞪目,從來沒忘記替吳禿子報仇。


    炎濤淡淡一笑:“吳老大的仇這一次也一並報了。”


    “感謝先生,我替我老大謝先生!”苟天明撩衣跪倒,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個響頭。


    霍老四想說話,看見苟天明的眼神,隻能把話又咽了迴去。他相信炎濤不會做犯糊塗的事情,很多證據已經表明劉文的行動已經開始,這個時候出去也算好事,既避開了劉文,還能開拓商道,一舉兩得。


    “任哥,這一次讓我去吧?這麽大年紀了,在溫水住了十幾年,還從來沒出去過,就讓我這老骨頭見識一下南蠻的樣子。”


    “我是一定要去的!”苟天明跟著霍老四道:“不手刃殺我們老大的那個龜兒子,這輩子都不好過。”


    炎濤擺擺手:“都去,都去,我也去!”


    “啊!”苟天明一愣:“先生,這……”


    “怎麽?你們能去的,我就去不得?放心,我不給你們添麻煩,雙嘴山的人都去,老君觀的事情我已經安排好了,等這條商路真正走通了,我才能徹底放心。”


    “可這太危險了!”霍老四也攔著:“任哥是我們的主心骨,這一路上危險重重,萬一您出個什麽事情,我們那還有臉再見這溫水父老?”


    “沒那麽嚴重,這事就這麽定了,有霍金護著我,你們還不放心?”


    要重開商路的事情,很快就在雙嘴山傳開了,大大小小的人物全都在議論這件事。炎濤要一起去的事情也在瘋傳,不少人仗著和炎濤有過一麵之緣,前來表忠心。更多的隻是觀望,不知道心裏到底怎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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