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以前也是修道的,自然知道成仙了道是怎麽迴事。她師兄冷峻現在的狀態絕不是悟道的樣子,很明顯是遇到了什麽讓他徹底迷茫的事情,急的都快哭了,帶著哭腔道:“這那裏是什麽悟道,大哥,你就告訴我們你到底對我師兄說了什麽?”


    冷月一掉眼淚,炎濤就不得不說了。嘿嘿一笑:“其實也沒啥,我就問他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和那個太極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這之間到底是二生三還是二生四。”


    “這……!”霍老四也是識字的人,一聽這話和冷月兩人雙雙傻了。


    大漢朝當下崇尚無為而治,對於黃老學說是個認字的都知道一些,這樣的問題或許隻有炎濤這種無聊透頂的人才會問,黃老學說也不過一百多年的沉澱,根本就沒人注意到這種事情。


    看著又多了兩個傻愣愣的家夥。霍錢氏真的害怕了,看向炎濤的眼睛裏全都是驚恐。哪能想想得到,隻是一句話,就讓家裏三個人瞬間變成傻子。外界傳言自己的這個主人是妖孽轉世,她一直都不信,天下家哪有這麽好的妖孽。今天他算是徹底明白了,炎濤就是妖孽,一定確定以及肯定是。


    霍金一臉崇拜的看著炎濤,拉拉炎濤的衣袖:“大哥,這招能教我嗎?”


    “當然行,以後見到什麽神仙道士,方士術士之類的,別管他說什麽,就問我剛才的問題,保管一問一個準!”


    霍金一遍笑一邊使勁的點頭。


    惡作劇是要有限度的,炎濤可不想自己的三個得力幫手變成傻子,起身去外麵弄了一盆水,先往冷峻的腦袋上澆了半盆,又往霍老四臉上澆了半盆,剩下的一點點看了看冷月,沒忍心下手,抬手在冷月的後背上使勁拍了一把。三個人這才打了一個機靈反應過來。


    冷峻伸手就去抓炎濤。炎濤早就衝到門外鑽進了人群之中。


    冷峻站在門口大罵:“炎濤,你個王八蛋,趕迴來我打不死你!”


    這一幕在老君觀待的時間長的人已經見怪不怪了。自己這個小東家喜歡搞些小玩笑,冷峻往往就是他練手的目標。眾人之時嘿嘿一笑,當個熱鬧看看,也不在意。


    冷峻正在氣頭上,炎濤不敢迴家,隻好再外麵晃悠。肉攤子的王二狗見炎濤過來,連忙從熟肉堆裏翻出一個豬蹄遞給炎濤,嘿嘿一笑:“怎麽?縣佐又在欺負冷道長?”


    炎濤一邊啃豬蹄一邊道:“什麽叫欺負,明明是他沒迴答出來問題,差點讓自己走火入魔,我好心救了他,他還要打我,天底下哪有我這麽好的人?”


    王二狗搖頭苦笑:“對,縣佐那可是天下最好的人。”


    兩人正在說話,就看見街道上忽然一亂,有人已經驚唿起來。不少人立刻朝著喊叫的地方聚攏,也有人撒丫子朝著老君觀跑來,一邊跑還一邊喊他們的炎縣佐。


    王二狗衝著那人喊道:“嚷嚷什麽呢?沒看見縣佐在我這裏吃豬蹄呢麽?這麽大聲叫魂呢?”


    這個王二狗太不會說話,炎濤瞬間沒了胃口。扔下啃了一半的醬豬蹄,隨手扔了幾個銅子,瞪了王二狗一眼轉身朝著那人的方向走去。


    被喊住的那人迴頭一看,果然是他們的炎縣佐。立刻轉身朝著炎濤這邊跑:“縣佐,出事了,出大事了!”


    街道上躺著一個人,正是炎濤放在林子裏煮鹽的管事胡濟。


    胡濟本來也是個販私鹽的,自從侯建放手了私鹽買賣之後,胡濟便跟了炎濤。炎濤見這個胡濟還算老實,就讓他在林子裏管理那些煮粗鹽的人。這個胡濟倒也盡心,每個月總能煮出上萬斤的粗鹽,而且越來越純淨,拿迴來過濾之後再煮,精鹽的產量也是不斷上升。


    為了表彰胡濟,也是給那些替自己幹活的人做個榜樣。炎濤仗著縣佐的官職,去縣裏讓常事給這個胡濟分了十畝官田,又將胡濟的佃戶改成了農戶。一家子對炎濤感恩戴德,這個胡濟做起事來就更加用心。鹵水泉的粗鹽產量越來越多。


    胡濟奄奄一息,身上還有刀傷。炎濤一把將胡濟抱住,立刻讓人去請醫官。


    “胡老哥,胡老哥?”炎濤喊了兩嗓子,胡濟慢慢睜開眼睛,見是炎濤,還沒來得及說話便又暈了過去。


    胡濟是個魁梧的漢子,炎濤抱著他很吃力。一邊嚷嚷,踉踉蹌蹌的走進老君觀。院子裏正在忙活的人,見炎濤抱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迴來,全都被嚇了一跳。


    “老二,快去拿刀傷藥!”一邊往裏跑,一邊大聲喊著冷峻,抱著胡濟直接衝進了廂房。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裏的事情,一個個探著腦袋往廂房張望。


    霍金就在院子裏,他是跟著炎濤進來的,看見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的漢子,立刻火冒三丈:“誰把我胡叔弄成這樣子?我現在就去殺了他!”


    炎濤沒好氣的踢了霍金一腳:“嚷嚷啥,趕緊去弄點水,還有幹淨的布!”


    霍金連忙向外跑。冷峻拿著刀傷藥進來,還以為是炎濤受了傷,想進來看炎濤的笑話。卻看見胡濟躺在榻上,胸口一條尺把長的刀傷很重,翻開的血肉不斷的往外冒血,臉色蒼白,一條胳膊曲裏拐彎的耷拉在床榻外麵。


    “怎麽了?咋搞成這樣?”


    “少廢話趕緊救人!”


    一瓶子刀傷藥撒下去,很快就被血水衝開,連一點治療的效果都起不到。兩個人互相看著,急的滿頭大汗,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霍老四端著水,霍金拿著布,父子倆從門裏進來,身後跟著霍錢氏、冷月和霍芝蘭。三個女人一看這架勢,連忙外後退了半步。


    “醫官呢?怎麽還不來?”炎濤急了,衝著外麵大聲嚷嚷。


    霍老四到底上了些歲數,遇事稍微冷靜一點:“請醫官可能來不及吧?咱這地方沒有,得去縣城!”


    炎濤這才想起,大漢朝可沒有先進的醫療製度,每個縣隻有一名醫官,也基本上是給那些士大夫們看病的,尋常百姓那能請的起。就算你有錢,來來迴迴這麽一折騰,快死的人也早就死翹翹了。醫官一般就在縣城,鄉野之地從來不來。所以冷峻的那個師父才有給附近的百姓畫符治病的機會。


    “怎麽辦?怎麽辦?”炎濤一邊踱步,嘴裏還一邊嘟囔。


    幾個人麵麵相覷,誰也沒辦法。


    轉了兩圈,炎濤忽然停下腳步。上初中的時候,生物課上給青蛙做過“截肢手術”,切掉青蛙一條腿,然後用細線縫上,青蛙依然活蹦亂跳。那時候就當玩耍,用這三條腿的青蛙嚇唬那些膽小的女生,今天看來得用一用了。


    “大妹,去找根針和細線來!”炎濤下了決心,這個時候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小弟,再去準備些幹淨的布,越多越好,隻能縫合傷口了!”


    “什麽?”冷峻一聽,兩隻眼睛瞪的和銅鈴一樣:“這人還能縫起來?”


    “別廢話了,救人要緊!用水給老胡把身上洗幹淨,快!”


    一幫子人被炎濤指揮的團團轉。冷月很快找來針線,霍金弄來一大堆麻布。炎濤在溫水裏洗了手,完全沒有做什麽消毒的步奏。當然條件所限,能不能扛過發炎這一關就看運氣了。


    炎濤拿著針線在胡濟的傷口上來迴比劃,遲遲不敢下手。這畢竟是人不是青蛙。所有人都看著炎濤,冷峻伸手將胡濟胸前的皮膚往裏擠了擠,好讓炎濤縫合。炎濤抬頭看了冷峻一眼,冷峻重重的點點頭。


    幾個女人誰也不敢看這縫人的手段,一個個捂著眼睛。門外那些取鹽的鹽販子嗔目結舌,誰都沒見過這種治病方法,好幾個承受能力差的,當場就暈倒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才將胡濟胸口的傷口縫好,果然血水少了很多。擦了擦頭上的汗,看著自己的傑作。以前連衣服都不會縫,現在竟然直接縫人,那針腳不敢看,寬的寬,細的細,好幾處竟然還是蝴蝶結,不過總算是縫合起來了。


    給傷口上撒些刀傷藥,再也沒有被血水衝走。拿過麻布摁在胡濟的傷口上,又撕下幾條尺把寬的布條,一圈圈的將整個傷口包起來。炎濤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霍老四和胡濟認識的時間不短,兩人平時稱兄道弟,見炎濤忙完,連忙問道:“任哥,怎麽樣?”


    炎濤喘了口氣:“不好說,血算是止住,能不能扛過去就看胡大哥自己了。”又對冷月道:“大妹,你去弄些淡鹽水,給胡大哥灌下去,今晚上肯定會發熱,四哥就留下照顧吧!”


    霍老四連忙點頭答應。


    炎濤緩了口氣,讓冷峻將胡濟被打斷的胳膊固定起來,這才來到門外。那些圍觀的鹽販子再看炎濤,臉上的敬仰和佩服自不必說。


    炎濤對眾人拱手道:“各位,今日出了些事情,放鹽就到此為止吧,過幾天再來,還望各位見諒!”


    胡濟的情況,誰都看見了,眾人也不好再說什麽。安慰了幾句,紛紛離開。炎濤讓霍金關了大門,再次迴到廂房。


    看著躺在榻上一動不動的胡濟,冷峻皺起了眉頭:“怎麽搞成這樣?胡大哥一向為人和善,誰能對他下此毒手?”


    炎濤搖搖頭:“這事沒這麽簡單,恐怕不是針對胡大哥,而是針對我們的!”


    “我們?為什麽?”


    “還能為什麽,鹽唄!”


    炎濤緊皺眉頭,他不喜歡打打殺殺,大家都平平安安的最好。上午的時候聽常事要考慮劉文兒子舉孝廉的事情,本來心裏很高興。如果自己再給常事弄點錢,讓常事把自己推薦一下倒也不是不可能。誰能想到,連一天都沒過,竟然就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什麽叫樂極生悲,現在就是。


    “鹽?咱們現在幹的不是很好嘛?縣令高興,鹽商也高興,昨天來的那個蜀郡太守都沒說什麽,就連侯建這樣的人都對任哥刮目相看,難道還有人對咱們這麽恨?竟然下這樣的毒手?”霍老四想不明白。


    炎濤歎了口氣:“現在咱都別猜測,等胡大哥醒來一切就清楚了。”猛然間好像想到了什麽,扭頭對冷峻道:“這幾天你注意點,咱們老君觀人單力薄,小心有人搞破壞。”


    冷峻點點頭,幾個人長籲短歎,再也不出聲了。


    吃晚飯的時候,都沒了食欲。胡濟的妻子是炎濤讓霍金接來的,自從來到老君觀,這個女人的眼淚就沒停過,雖然一句埋怨的話都沒說。炎濤還是覺得對不住這女人。胡濟是家裏的頂梁柱,上麵還有老母親,下麵也有兩個孩子,年紀比霍金還小。這胡濟一出事,家裏的天就塌了,萬一胡濟有個三長兩短,剩下的那些人除了死,再沒有第二條路。


    霍錢氏不斷的安慰胡濟的妻子,那女人一生不吭,就是哭。


    霍金從外麵迴來,炎濤連忙叫住:“怎麽樣?鹵水泉的人迴來沒有?有沒有什麽消息?”


    霍金搖搖頭:“問了好幾家都說沒迴來,也沒有任何消息。”


    炎濤徹底絕望了,他最擔心的事情就是鹵水泉那邊出問題,現在看來還真的出問題了。胡濟作為管事被人家差點弄死,其他人沒有任何消息,這已經足夠證明的確是件大事。


    半夜的時候,胡濟果然發起了高燒。炎濤指揮霍老四,不斷的用冷水給胡濟擦身子,沒有高度白酒,更沒有酒精。冰涼的井水是唯一的方法。老君觀的氣氛壓抑的都快讓人喘不上氣。胡濟燒的說著胡話,炎濤聽了半天,一個字都沒聽明白。


    幸好,天快亮的時候,胡濟的燒總算退了。胡濟雖然還沒醒,唿吸卻平穩了,炎濤長出一口氣。古人的身體還是不錯的,也沒有那麽多千奇百怪的病菌,這就算是救活了。隻等胡濟醒來所有的事情也就明了了。


    冷峻鬼鬼祟祟的在門口探頭探腦,炎濤知道冷峻肯定有事。安慰了胡濟妻子兩句,這才出來。


    “怎麽了?”


    冷峻從袖口摸出一隻飛鏢,還一條麻布:“剛剛在門口發現的,就釘在大門上,沒看見人。”


    炎濤一把奪過來。麻布上寫著一行字。這半年炎濤在冷月的教導下,寫字還有些困難,認字已經沒有多大的問題。布條上寫著一句話:限期三日,交出製鹽之法,否則血流成河!沒有落款,隻在布條的最下麵畫了一個歪歪扭扭的蠍子。


    冷峻道:“這是雙嘴山吳禿子的標記,吳禿子心狠手辣,整個溫水縣沒人敢招惹他,他怎麽就和咱們過不去?”


    一直到中午,胡濟終於醒了。


    炎濤一腳踏進門檻,胡濟的妻子立刻跪在地上,腦袋在地上磕的邦邦響,一邊哭一邊說著感謝的話。炎濤連忙將這個可憐的女人扶起來。霍錢氏知道幾個人肯定有話說,便扶著那女人出去了。


    胡濟努力想要起來,炎濤把他摁住:“別動,躺著說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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