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的薑伶,因為身體不舒服早早睡下。


    而家裏除了二嫂和孩子,以及自己屋裏的陸延,其餘都在田家。照以往的經驗看,這得後半夜才能迴家。


    陸延幾乎每晚上都在挑燈夜戰,她不明白為什麽陸延會突然有了參加高考的想法。


    猜想過也許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讓某些東西發生了變化。不過隻要陸延在年底迴城,這些變化對她一個隻想保命的人來說無足輕重。


    雖然難受也不能給陸延訴苦水尋求安慰,二嫂照顧兩個鬧騰孩子一天夠累的了,薑伶想也許隻是孕初期的正常反應。


    便用睡覺來麻痹神經。


    ……


    第二天,是田耀祖娶新媳婦兒的日子,從早到晚都忙得不得了。


    林三妹也得早早過去幫忙,不過還得把閨女的早飯給做好。


    薑伶大早上就覺得肚子不對勁兒,去洗澡間一看,下麵留了點淡紅色的血。


    “媽,你過來一下!”


    她也不敢表現得太害怕,畢竟家裏這會兒全是人。


    林三妹幹淨去敲了敲門,門從裏麵被打開。


    “媽我下麵好像流血了,怎麽辦?”


    林三妹手裏的燒火棍都掉地上了,“媽呀!”


    薑伶示意老母親小聲點兒,“噓——媽我沒多難受,隻不過是昨天晚上肚子有點疼。”


    她這一解釋林三妹更慌了,“什麽!昨晚上就開始疼的?你怎麽說,你這個傻姑娘,行了還吃什麽飯,去屋裏換身幹淨的我叫你爸迴來。”


    黃佳嘉聽見婆婆的聲音慌忙跑出來,“媽怎麽了?”


    “沒事兒沒事兒,早飯就你做了,小慶呢?”


    “哦,還在屋裏呢。”


    林三妹轉念一想,還是早點去衛生院比較好。


    “你讓他出來騎自行車帶你小妹去鎮上衛生院,這件事兒誰都別說。”


    黃佳嘉點頭也沒多問,就去叫丈夫趕緊起來。


    薑慶原本還想賴一會兒,聽是去衛生院,一個鯉魚打挺就起來了。


    陸延在屋裏當然也注意到了剛才外麵的吼叫,不過薑伶不說他也不會多問。


    高考是他給自己準備的後路,要是上頭文件遲遲下不來,靠考大學迴城也是一種辦法一個月前薑建華承諾過,不存在自己不能迴城上學的情況。


    “那個我出去了,你跟著我二哥去那邊吧,不然家裏可能沒人做飯。”


    薑伶臉色泛白,額頭上還有一層細汗,看起來是生病了。


    “你還是先關心自己的身體吧,你看起來不太好。”


    說完他轉身看書,也不管院裏現在亂作一團。


    兩個孩子被吵醒,現在一起床氣吵著鬧著要跟爸爸和小姑一塊去鎮上。


    被奶奶和親媽輪番教訓了一遍,現在院裏充斥著兩位小朋友傷心的哭聲。


    “路上避著坑坑窪窪的地方,騎慢點,我跟你爸馬上就來。”


    薑慶聽著老媽的囑咐,騎著自行車走了。


    林三妹匆匆忙忙朝反方向去找自家老頭子。


    薑建華這會兒正在幫著宰豬,褲腿上沾了不少血點子。


    “建華大哥,嫂子叫你!”


    薑建華放下刀,洗了個手走到院子一角。


    “出啥事兒了?”老夫老妻這麽多年,看媳婦兒一個臉色他就明白了,有不好的事兒。


    林三妹說得小聲,“閨女怕是要保胎,今早上都見紅了,都怪你昨天晚上在這兒喝酒。”


    “啊?那快走送閨女去看大夫。”


    薑建華跟一起殺豬的兄弟夥說了一聲匆匆離開。


    兩人一路小跑到衛生院。


    “爸媽,大夫還沒上班呢,小妹到底得什麽病了急死我了。”


    林三妹暫時不打算跟幾個兒子說,“小病,你騎著自行車迴去,你爸走了家裏就沒人去幫忙了。”


    薑慶問了好幾遍,都是一樣的答案,最後敗於老爹的威嚴。


    “那我走了,真沒事兒啊?”


    薑慶一步三迴頭,最後在拐角處消失。


    林三妹看時間還早,至少還得等一個小時,她這個當媽的根本等不得,“這樣吧,去找那個老中醫。”


    三人左拐右拐,終於到了中醫館。


    老大夫的老伴兒起得早,大早上就把鋪子門打開了。


    跟她說明了情況,老人家也理解,立刻就去屋裏把大夫叫了出來。


    “是你啊姑娘,這會是怎麽了?”


    林三妹急得全都提閨女迴答了,“就是這麽個情況,大夫您看孩子怎麽樣?危不危險?”


    老大夫邊診脈邊迴答,“肚子裏的孩子倒是能保住,沒啥危險……”


    林三妹突然插了一句,“不是大夫,我問我家閨女,沒問肚子裏的那個。”


    旁邊打掃櫃台的老人家樂嗬嗬的,“哈哈哈難得見這麽疼閨女的爹媽,這孕早期見紅也不用太過驚慌,對於一些人來說是正常的,不過你閨女我看麵相得吃點藥補補了。”


    老大夫也點點頭,同意了老伴兒的說法。


    “那麻煩您給開幾副藥?”


    老太太笑眯眯地走出櫃台,“小妹啊我家老頭子雖然能治,但是我有個師妹在這方麵的確是個高手,不如你們去市裏看看?”


    有更好的林三妹當然不會推辭。


    “多謝這位嬸子,麻煩您給我個地址。”


    老人家將地址工工整整寫下,遞給林三妹。


    再次道謝之後三人離開這裏,趕往車站。


    雖然大夫說了沒大事,可她這個當媽的就是心急。


    “你也聽見大夫說的了,可不能再挑食了”


    那麽大還在被說挑食的問題,薑伶感覺自己有些無地自容了。


    “知道了,我盡量。”


    三人順利坐上了最早的一班發往市裏的車。


    好在人不多也沒什麽奇怪的味道,這一路薑伶過得比較輕鬆。


    照著地址一路問了好幾個人,最後發現這條街就在大姨工作的食品廠的後麵一條街。


    這都快九點了,中藥鋪還沒開門。


    找了個附近的人問了一圈,才知道這老太太逢單隻開下半天,得一點之後才開門。


    沒辦法,也不能讓閨女站在大街上餓著。


    剛才出來的急,身上就帶了幾塊錢。


    “你先帶閨女去國營飯店等著,我去跟她大姨借點錢,不然一會兒看病抓藥錢不夠。”


    薑建華是個妻管嚴,他身上有大多數時候是沒錢的,甚至還不如身邊的親閨女薑伶有錢。


    “嗯,那我先帶著閨女過去。”


    林三妹從後門進了食品廠,之所以這麽輕鬆是因為門衛大爺見過一次,知道她是副廠長的親妹妹,沒登記就讓她進了廠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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