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晉升位分,譚婉柔一直被老皇帝當寶似的放在身邊,她自己的寢宮成了擺設。


    這天晚上老皇帝宿在楊貴妃那,被楊貴妃留著與玉珠廝混一晚上。


    譚婉柔終於恢複了一個嬪妃的正常日常。


    天不亮,她就被叫起,打扮的盡量低調一點到楊貴妃的秀蘭宮裏請安。


    本來她是奔著早點去盡量不犯錯,誰知在她去了之後,其他妃子整整齊齊的坐在秀蘭宮,好似就等著她一樣。


    譚婉柔剛進去,就見烏泱泱的坐滿人,每一個都是妝容精致珠翠環繞。


    楊貴妃坐在最上麵腰背挺直唇角含笑,與妃子們有說有笑。


    譚婉柔進來的一瞬間,整個大殿瞬間陷入詭異的安靜。


    譚婉柔心裏一緊,捏著帕子的手不由掐的死緊。


    低垂著眸子微微屈伸行禮,“妾身給姐姐請安。”


    楊貴妃像是沒看到譚婉柔一樣,繼續開始有說有笑。


    其他妃子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配合著楊貴妃說些討喜的話。


    她們默契的不去理會譚婉柔。


    譚婉柔知道自己會受到冷待,對此默默承受。


    這幾天被老皇帝折騰,她的身子一直疲累。


    屈膝一盞茶時間,她的腿開始抖,身子緊繃盡力撐著,光滑的額頭已經開始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


    做成兩排的妃子表麵上笑語盈盈,實則暗潮湧動,不著痕跡的掃向譚婉柔時更是難掩眼中的嫉妒與刻薄。


    坐在靠前的賢妃用帕子壓了壓嘴角笑容淡淡道,“姐姐今日的裝扮真是美豔動人呢,難怪陛下不論何時都忘不了,想必陛下又要獨寵姐姐一人了。”


    楊貴妃輕歎,“妹妹這是哪裏的話,姐姐我年老色衰,哪比得上這些年輕貌美的妹妹呀。”


    良妃笑容明媚道,“姐姐可不許妄自菲薄,您是咱們後宮的長盛花,可不是什麽其他髒汙東西能比的。”


    “陛下隻是圖新鮮,最後還不是到您這了。”


    “哪像妾身,已經兩年沒見陛下了,現在妾身就想著好好撫養公主,安慰過日子。”


    楊貴妃嘴角勾笑,語氣卻是淡淡道,“陛下念舊,隻要你好好撫養公主,以後差不了。”


    良妃點點頭。


    這時,半年前受寵的麗貴人笑容誇張道,


    “姐姐可真是謙虛啊,陛下惦念您也是理所應當,不過有些人啊,就算再怎麽打扮,也比不上姐姐的萬分之一。”


    說著眼神還不忘輕蔑地掃過一旁,那濃濃的嫉妒要溢出眼睛。


    半年前她受寵,一個月侍寢八次,成功懷了身子卻不知道,誰知伺候時太用力,血濺了老皇帝一褲襠。


    老皇帝當即厭棄她,現在日子過得也就比冷宮女人多了點自由。


    被掃到的譚婉柔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她不敢發作,咬著唇強顏歡笑道:“各位姐姐都是國色天香,我怎敢與姐姐們相提並論。”


    譚婉柔示弱的話沒有引起絲毫同情。


    更加沒有平息妃子們的嫉妒之火,她們繼續說著各種風涼話,相互奚落著。宮殿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火藥味,仿佛隻需一點火花,就能引。


    要知道,在這後宮,失寵才能引起共鳴,受寵隻能換來刀子。


    楊貴妃見譚婉柔即將撐不住,才恍然驚覺,“妹妹怎麽還站著,快起來快起來,你現在可是陛下的心頭寶,要是在本宮這出了什麽問題,本宮可擔不起。”


    譚婉柔終於鬆了一口氣,剛準備站直,誰知腿一軟摔在地上。


    “呦,柔妃這是怎麽了,這是不滿貴妃姐姐嗎?”


    “現在陛下可不在,你這是摔給誰看。”


    譚婉柔驚慌的微微抬起頭淚眼婆娑的搖頭,“不是,沒,我沒。”


    軟軟糯糯的嗓音帶著嬌怯與無助


    楊貴妃終於看到那張臉,她用力捏緊手心,眼睛瞪得老大,眼裏滿是不可置信,這張臉居然跟先皇後有八成相似,怎麽可能,當初選妃時明明沒見,她到底怎麽混進來的。


    想到先皇後死了多年,老皇帝依舊時不時拿出來緬懷,先皇後當年也有諸多不好,可人死了,不好都沒來,能想起來的全是好。


    如今陛下對這這張臉寵的毫無界限,定然是念念不忘,那自己伺候這麽多年算什麽,想著想著,她冷了臉,幾乎是咬牙切齒“柔妃,去外麵石子路跪著,什麽時候知道錯了,什麽時候在跟本宮說錯哪了。”


    譚婉柔不敢置信,她明明什麽都沒做,怎麽就要受罰,奈何她性子軟,不敢說,隻能默默去外麵跪地,


    幾個資曆深的妃子自然看到了譚婉柔的全貌,一個個心思複雜,借口告辭。


    很快妃子走的一幹二淨。


    隻有譚婉柔跪在石子路,強撐著忍受著一個時辰的責罰。


    最終,她不堪重負,暈倒在地。


    楊貴妃沒有絲毫心軟,讓玉珠用最細長銀針直接穿進她的食指。


    尖銳的疼痛讓譚婉柔瞬間清醒,玉珠冷淡道,“娘娘說了,裝一次暈,給你醒一次神。”


    譚婉柔微微屈指疼的滿頭大汗,痛苦的低唿,眼淚大顆大顆的掉,卻引來玉珠的反感。


    “哼,一個上不得台麵的東西,也想跟我家娘娘比肩,”


    譚婉柔虛弱的搖頭,繼續跪著。


    這件事很快傳到了老皇帝的耳中,早朝下的遲了些,又跟大臣們商議賑災事宜,剛散了,就聽王公公匯報,譚婉柔的丫鬟哭著來求救。


    老皇帝龍顏震怒,幾乎是飛奔到秀蘭宮,當看到譚婉柔臉色蒼白搖搖欲墜的跪在鋪滿石子的小路時,他心裏的火越發高漲。


    紅著眼睛跑過去抱著譚婉柔。


    匆匆跑出來的楊貴妃驚訝,“妹妹怎麽還沒迴去?”


    老皇帝不看她演戲,隻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貴妃私自用刑,禁足一年,沒收鳳印,吃齋念佛,給自己積福。”


    楊貴妃不敢置信,她沒想到不過是一點小事,怎麽就這樣了,這分明就是要把自己奮鬥半生的東西全都拿走啊。


    她心涼的跪在地上,“陛下,妾身隻是小小罰一下犯了錯的妹妹而已,何至於此,求您看在六皇子的份上,看在這麽多年情誼的份上給妾身一次機會吧。”


    “唔,疼……”


    譚婉柔適時虛弱的輕喊顫顫巍巍的伸手。


    老皇帝成功的看到了她指尖露出的一點銀針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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