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周雲舒元神化身初入那小千世界之中,在那城西擺下了攤子販賣一些葉草編織的造物,以之來換取些許財物,解決在這個世界的生計問題,然後再徐徐圖謀將來。奈何語言不通,總算他旁邊的“同行”有個絡腮胡子的好心人,給了他第一筆交易,帶來了三個銅幣的收入。


    其實周雲舒道不是沒有別的手段,輕輕鬆鬆的就能夠賺來大量的金錢,但心靈感應,周雲舒跟隨著自己的一種直覺,卻是做了這個選擇。無關別的,隻是一種心靈層次的感應罷了。還真別說,這種事情他雖然是第一次操作,但卻也在這過程中,有一種別樣的體會。心中似有所得,但仔細體悟,卻又好像是什麽都沒有一般……與那絡腮胡子交易之後,可能也有別的瞧著心動,陸陸續續,倒也還有些少女們咬咬牙,忍著心痛花了一沒銅幣,買上了那麽一隻。


    周雲舒始終微笑以對,他雖然一時間聽不懂對方語言,也難以跟對方言語交流,但身旁的那個攤主絡腮胡子是個熱心腸的主兒,熱情的替周雲舒攬著客,代為交易什麽的……前後不過一個多時辰,那些草編就已經賣出了一單半。但就在這個時候,周雲舒眼神一凝,看向了那大街之上。


    人流往來,並無特殊之處。但周雲舒眼中卻緊緊地盯在了一個看上去約莫十五六歲,黑發黑眸、眉眼澄澈的少年左瞧右瞧,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而那少年旁邊,還跟著一個紫色頭發,賣相魁梧的青年漢子。


    其實若是僅僅是這樣兩個人,當然沒什麽出奇之處。然而周雲舒卻是發現了那少年人身上,氣運勃發,仿若五彩華蓋。更隱隱有著幾分屬於那殘存的世界意誌的氣機。雖說這種氣機簡直無能察覺,但周雲舒何許人也?縱然是沒有什麽神通偉力在身,一雙招子卻是亮堂的很。


    要知道,那些從未修行過的人,隻要學通了種種玄學之後,也能夠觀山望水看氣運,測字起卦算命運。況且周雲舒早就學通了三墳五典八索九丘,雖然沒有威力在身,但打眼一瞧,也能看出一個人的氣運……


    毫無疑問,那個年輕人應該是這個融合中的世界的主角了。更確切地說,應該是這個融合世界中,隸屬於洪荒的那一點世界殘存意誌的造就。換言之,這個年輕人,若是沒有自己過來,便應該是那一點殘存的意誌之中,最後的手段了……


    周雲舒心中了然,又看向了那個紫色頭發的漢子。這大漢身上似乎有一種無比龐大的潛力,蟄伏著未曾激發。周雲舒能夠判斷得出,那是一種源自血脈的力量,不由得,他就對那紫發青年,平生了幾分好奇之意。


    不過,那紫發青年身上同樣有著彩色氣運勃發,比起那個小少年也差不了多少。當然了,那氣機的屬性,並非是源自於屬於洪荒的那個世界的殘存意誌,反倒是屬於異界的造就。換言之,那個黑發黑眸的少年,算是洪荒這邊兒造就的“主角”,而那紫發青年,則應該是異界的“主角”了。


    “有意思,這就遇上了兩個主角!”周雲舒默默點頭,看著那兩個“主角”,心中便已經開始了萬千盤算。講道理,這屬於兩個世界的殘餘意誌選擇的主角,應該是各自肩負使命,要把對方毀滅才對,但看著兩位現在的模樣,分明是十足親密的朋友。


    這可就有意思的很了!很顯然,異界選擇出來的主角,也沒有依著異界給出來的命運軌跡走下去,這無疑便是在證明了那異界的殘存意誌,分明也是奄奄一息,已經無力幹涉太多了。如此來說,局勢倒是並不如自己所想的那樣糟糕!


    不過,洲運輸證在沉思,那個紫發青年,卻像是感應到了周雲舒的注視,猛可裏偏過頭來,眼中似有神光綻放,盯上了周雲舒!周雲舒心中暗道:“果然不愧是主角!這感應能力,就遠遠超越了他這個境界該有的能為!不過,如此真好,若沒有衝突,如何跟主角打交道?沒什麽比從‘主角’入手,更為合適的了……”


    四眼相對,那個紫發青年眸光如電,淩厲無雙,隱隱有一種煞氣流轉。若真的是一個普通人,隻怕照麵之間,就會被震懾住,心膽欲裂,駭然變色!隻不過,周雲舒雖然沒有力量傍身,但元神本質在那裏,心性也是到達了一定高度,對於那紫發青年的淩厲眼神,周雲舒卻好似清風過麵,並沒什麽特殊感覺。


    “果然有問題!”那紫發青年麵上一下子陰沉了下來,健步如飛,幾步邁出,便已經來到了周雲舒麵前!下一刻,這位紫發青年大手張開,往周雲舒胸口抓了過來!


    周雲舒眼神一凝,這家夥的身手當真有可觀之處!舉動之間,頗有一種渾然天成的味道,觀其出手的動作、速度、力量,看來也頗有幾分聲勢。周雲舒對於這一方世界的力量體係暫時還是一種一無所知的狀態,但卻不妨礙他套用武功的層次來區分。


    很顯然,這位紫發青年的力量還算不得先天,但舉手投足,已經有了一點兒先天高手的那種氣度——雖然對於周雲舒來說,沒什麽可稱道之處,但放在這一個層次來說的話,卻已經十足驚豔了。


    此時的周雲舒,身上並沒有力量傍身,按說是決計躲不過這紫發青年抓過來的手掌。隻不過,周雲舒眼力猶在,經驗不缺,要應付過來,倒也算不得什麽難事兒。雖說那紫發青年出手間留有餘力,可見他並沒有真個傷人的心思。這一出手,主要還是試探居多。當然了,其掌心力量吞吐,含而不露,若是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也能夠立刻轉化為雷霆萬鈞的攻伐之勢。


    隻是周雲舒如何肯讓人抓住?即便是“主角”又如何?但見得他身子晃了一晃,那紫發青年誌在必得的一抓便落了個空。


    “果然不對!”那紫發青年能幹應得到周雲舒身上,並沒有力量存在,但即便如此,卻依舊“陰差陽錯”躲過了自己一抓,很明顯,其中必有古怪之處!再聯想到周雲舒之前一直在關注著他和他的夥伴,可見這個擺攤的必然不對勁,沒準兒就是他的仇家安排過來,要對他不利的……


    “好膽!”正在此時,那紫發青年眼中兇意大盛,力量吞吐,再一次照著周雲舒的前心印了過來!這一遭,這家夥可就沒有什麽手下容情的意思了。他篤定了周雲舒必然是不懷好意,適宜出手的時候,也就極盡狠辣,意在傷人性命!


    這倒也怪不得紫發青年殺伐太甚!畢竟,若周雲舒隻是個普通人,那就絕對躲不過他之前的那一抓。那麽他自然也不會傷人,但周雲舒能夠在他的反應之前就避了開去,而且輕描淡寫,不著形跡,就證明了周雲舒絕非等閑,很可能是一個比他要厲害許多的人物!


    他和他的夥伴第一次走出家門,而且賣相打扮在人群之中也算不得十分突出,但周雲舒卻在第一時間就關注到了他們,而且還是一副十分有興趣的眼神,讓紫發青年如何不多有遐思?他本身就是有著血海深仇,自然而然,結合這兩處一點,也就把周雲舒當做自家的仇寇對待了。正因如此,這紫發青年在下手之間,狠辣無情……


    隻不過,這樣卻正中周雲舒下懷,隻是周雲舒也沒有料到,他身旁的那位熱心腸的絡腮胡子,對此有些看不過眼了!那絡腮胡子的眼裏當然遠遠不如周雲舒,自是無從察覺到周雲舒與那紫發青年在這短短時間的無形交鋒,隻當是紫發青年仗勢欺人,而且下手狠辣,當真是心腸歹毒,可憎可厭!


    於是乎,這絡腮胡子大喝一聲:“朋友,慢來!”說話間,絡腮胡子長身而起,右手握成拳頭,閃爍著赤色的光芒,迎著那紫發青年打向周雲舒的手掌,狠狠地拍了上去!與之同時,那紫發青年的同伴,另一位“主角”的黑發黑眸的少年也驚唿道:“紫,不要殺人……”


    說話間,這位黑發少年反手間取出了一把七弦琴,手指在那琴弦上一撥,刹那間,三道赤色的鋒芒自琴弦上飛出,一道攔截向了紫發青年殺向周雲舒的前方,一道則是擋在了絡腮胡子出拳的方向。最後一道,卻是直指周雲舒,看那攻擊方向,分明是要製住周雲舒,使之不能動彈……


    周雲舒心中暗暗點頭,相比於紫發青年的那種殺伐果決,這個用琴的少年,倒也不可小覷!他這一出手,既是免了自家夥伴傷及無辜的可能,同樣又在控製著周雲舒,想來也是覺得自家夥伴不會無緣無故對人出手,所以不管怎樣,也不能放任周雲舒離去。這一份心思,便足以稱道,周雲舒對這個小夥子暗暗點了個讚,以小見大,看他的反應,便能初步確定這家夥心地不壞,也不是一味的聖母人物。調教調教,未嚐不是一個很好的助手……


    “不過,以琴做武器,顯然施展的是音攻法門。隻是看他這般出手,倒是有幾分異界的‘魔法’的味道。莫非,便連此界的主角,也都被同化了不少麽?也罷,蕪荻的銀攻法門,我也曾學了不少,用來調教這小家夥,倒也綽綽有餘。不過,眼下麽,還是先過了這一場再說。”


    周雲舒心裏有了定策,倒也不急不躁,隻是稍微留意一點兒,這絡腮胡子是為自己出頭,無論如何,也不能夠讓他真個受到什麽傷害。思量間,那紫發青年、黑發少年,還有那絡腮胡子的攻擊便已經相互間撞在了一起。


    “砰砰”幾聲悶響,碰撞出了一點兒氣浪,紫發青年一個趔趄,絡腮胡子也後退幾步。反倒是那黑發少年以七弦琴發出的音攻手段,無巧不巧,居然都落了一個空……


    這其中,當然少不了周雲舒的手腳!那黑發少年眼神凝重,紫發青年也是眼睛一沉。反倒是那絡腮胡子,大大咧咧:“嘿,小子,不要欺負人啊!我這小兄弟賣點東西混生活,沒招誰沒惹誰,你幹嘛上來就欺負人,還下那等狠手?”


    噴完了紫發青年,絡腮胡子衝著那快步趕過來的黑發少年嚷嚷道:“還有你,黑發小子,幹嘛呢,背後偷襲,可不是好漢的勾當……”


    “對不住啊,大叔。我看我的夥伴跟你們起了衝突,情急之下出手,對不起啊……”小少年一片純真,卻在拱手賠禮之後,輕輕地拉了拉紫發少年的衣袖:“紫,怎麽迴事兒?”


    紫發少年搖搖頭,定定的看了看周雲舒,周雲舒則是迴之以一個莫名的微笑,讓那紫發青年沒來由的心頭發寒。


    “抱歉了,方才認錯人了,還以為你是我的一個仇家……沒嚇著你吧?”


    紫發青年冷笑一下,延伸入道,口中則是隨口這麽吐出一句。隨後對那黑發少年道:“沒事,音竹,我可能是認錯人了,迴頭跟你細說吧。”頓了頓,這紫發青年又道:“給我兩枚金幣。”


    那黑發少年一怔,旋即便手腕一翻,變抓出了一大把金幣,若無其事的遞給了紫發少年:“呶,紫,給你!”


    紫發青年隻挑了兩枚,隨手拋到周雲舒身邊:“喏,不好意思,嚇著你了。這兩沒金幣便當賠罪,告辭!”言罷,意味深長地看了周運輸一眼,便拉著那黑發少年轉身離去。


    周雲舒微微一笑,毫不介意這是一種“嗟來之食”,是對他的一種“羞辱”。他把兩枚金幣一枚自己留下,另一枚卻是贈給那絡腮胡子,謝他的仗義執言。3900


    那絡腮胡子雖然心動不已,但卻頗有任俠之氣,推拒不受。但周雲舒表示:“若不是老兄你幫忙出售,我可能連性命都沒啦,區區一沒金幣又算的什麽,還及不上老兄你仗義出手。別的不說,這辛苦費總是該算的不是……”於是乎,那絡腮胡子推拒不得周雲舒的熱情,隻好“勉為其難”,愧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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