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雪融又一秋”,自猴子出世,認了張蕪荻做老師開始算起,又是一年過去。正所謂“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周雲舒張蕪荻在這猴子命名的花果山仙島之上,也算是呆夠了!


    猴子天性穎悟,張蕪荻其實也沒多少要教他的。配得上猴子的法門,她與周雲舒要麽難以把精益傳承出來,要麽就是沒有傳法的權利——到了最後,除了一門基礎的吐納法訣外,便是周雲舒留下來的天罡法歸一之術與張蕪荻的劍道。


    隻是遺憾的是,猴子大約是對劍術不怎麽感興趣,也就學了個形似便丟到一邊,反倒是對那天罡法十分有興趣,學來了變著花樣的耍樂子……


    舍此之外,便是一些武道搏殺的經驗之類的,畢竟猴子天賦在那裏,正適合學那搏鬥武術。當然了,陪練的是周張二人,對猴子來說,學武的過程,其實與找虐也沒差多少,但架不住猴子樂此不疲。一來二去,倒也學得有模有樣……


    隻是誠如前言,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周雲舒在猴子出世以後停留一年,便自一不留神,氣機圓滿,破入了太乙境界。在那氣機的牽引之下,張蕪荻同樣是壓製不住,太乙成就!


    如此一來,境界都突破了,而且一年時間,該教猴子的也都教的差不多了,周張二人自然也就有了離去之意。


    他們兩個要走,那猴子自然是不樂意的。畢竟出世之前,便是張蕪荻為他誦經,出世之後,也是周張二人在教導於他。又是引他入道,又是教導武功神通……先天生靈也有孺慕之情,猴子天生地養,卻也不能例外。不知從何時開始,就已經把周張二人,看做了父母一般……


    所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張蕪荻原本是想要培養出一個厲害戰神,未來或可以成為並肩作戰的戰友,這一個不妨,倒是養出了半個孩子……緣法之玄妙,孰能道哉?


    不過人雖然要離去,張蕪荻卻依舊對猴子有所安排。需知道,猴子之所以能夠出世,便離不開女媧娘娘的造化之恩。畢竟,若是沒有女媧娘娘,哪裏來的補天仙石,又哪來的猴子出世?要知道,猴子的跟腳,也有大半是女媧娘娘成全的呢!


    張蕪荻的想法,自然是讓猴子去南瞻部洲的驪山,那裏應該有媧皇娘娘的一具願身開辟的道場,猴子去走一遭,也算是認祖歸宗。到頭來再拜入媧皇門下,也好學無上玄功,省的蹉跎歲月來著。至於張蕪荻自己,倒不是不願意把猴子收入自己門下,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沒有老師點頭,核心傳承便不能隨意吐露。讓猴子走一遭,何嚐不是讓猴子走一走後門?相信隻要猴子去了,娘娘便不介意再多一個門人……


    隻是張蕪荻的苦心,猴子並不能體會。猴子縱然天資不凡,穎悟非常,但終究隻是個才出生一歲的小猴子,能知曉多少利害關係?對於張蕪荻的建議,自然是眼睛眨巴眨巴的就忘到了千萬裏之外了!


    畢竟千萬裏迢迢去拜師,哪裏及得上花果山的悠遊自在?話說若非周張二人要求,除了那武藝和天罡法著實有趣,別的法門猴子都懶得去修行來著……


    畢竟道心未發,天性裏除了自由自在,別無所求,如是而已。


    說起猴子的名字,張蕪荻自然想要取一個新鮮的,姓張也好姓周也罷,總好過演義裏的那個名號。畢竟先入為主,張蕪荻總覺得那個名字不吉利——她倒是忘了,有了她的介入,一切都和演義裏差了天遙地遠萬水千山,更何況演義之所以是演義,便是在於其“不真實性”——不然的話取一個“實錄”不更好麽……


    這可就難住了周雲舒張蕪荻兩個人,思來想去,也沒有一個合用的,索性最後周雲舒手一拍,依舊還是那個名字,便把那段話搬了出來:


    “罷了,就這麽著吧?你生就猴子模樣,便是猢猻,索性我與你就身上取個姓氏,意思教你姓‘猢’。猢字去了個獸傍,乃是個古月。古者,老也;月者,陰也。老陰不能化育,教你姓‘猻’倒好。猻字去了獸傍,乃是個子係。子者,兒男也;係者。嬰細也,正合嬰兒之本論。教你姓‘孫’罷。”


    當時張蕪荻就衝著周雲舒瞪眼睛,周雲舒視若未見,卻見那猴子當時就滿心歡喜,朝上叩頭道:“好!好!好!今日方知姓也。多謝師公則個,多謝師公則個……萬望師公慈悲,既然有姓,再乞賜個名字,卻好唿喚。”


    張蕪荻本是有心堵迴去,奈何猴子自己卻表現得十分開懷,索性也就不掃了猴子興致,由得他們去了——“左右都未必是一迴事兒,便是同名同姓,命數也不可能完全一致,我又是擔心個什麽勁兒!不過是關心則亂,自設心障罷了!”


    周雲舒則是看向那兀自開懷的手舞足蹈的猴子,徐徐吟道:“鴻蒙初辟原無姓,打破頑空須悟空。正好合了你的跟腳,便以悟空為名吧……”


    於是乎,換了紀元,也基本上改變了命軌,但猴子的名字,卻是依舊如故。


    且不再說猴子名姓,周張二人決意離開,便不會多做些什麽糾纏!周雲舒出手,在那依舊被稱作花果山的仙山上麵布置了重重疊疊的陣法,算是留給猴子的一道安全手段,多少能免去仙山或有可能的麻煩,暫且讓猴子順著自己本意,做他的猴子王去吧,待到某一日其道心萌發,自有一番緣法……


    一朵白雲飄蕩,兩處悠遊隨心。出了那花果山,周張二人卻沒有繼續一道出行,而是再度分道。周雲舒依然浪蕩在東勝神洲,他的修行,在於增長之間,融萬道為己用,憑一道而生萬法,要的是多與同道交結論道,填充自己,自然道行精進。


    張蕪荻卻是要去那北俱蘆洲磨煉劍術。她的道路,在於一劍而乾坤我主,需要的是無數的戰鬥來磨礪自身,成就自身。遍觀整個小仙界,也唯有北俱蘆洲這種兇煞苦寒之地,能夠給她足夠的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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