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猶雪看著素和身後的壁畫,半響才道:“原來你不是忘了,是想不起來啊。”


    素和道:“為什麽這麽做?”


    靜默半響


    “半年多前,白敢言來求我,讓我幫她延長壽命,她不想死。”


    鳳猶雪輕嗬一聲,語氣不屑道:“我問石敢言,有什麽可以跟我交易的資本,她說,以後隻要我的吩咐她都會做,還會給我立個很多金身。我自然是看不上這些,可就在那時,你醒了。”


    “因為你,我同意了與她的交易,但我不會直接幫她,我可不蠢。我讓她以鳳家為代價去向月君討一葉一心草。”


    素和雙眉緊蹙:“邪祟和瘟疫行屍呢?”


    鳳猶雪嗤笑一聲,道:“邪祟是她自己招惹的,你說得對,妖帝可不會親手把藥草奉到她手上,但卻允許她去聆花海自己找藥。”


    “人性是最貪婪的,白敢言找不到了一葉一心草,便與邪祟做交易,讓邪祟入體,讓邪祟幫它找。因為她變成食人的妖怪,隻能靠瘟疫來掩蓋她變成邪祟的事情,而那些瘟疫行屍隻是因為得了瘟疫還被吸光精元了而已。”


    “說到底還是要麵子,如果我的地盤出了邪祟,我還不被那些仙家笑死。”


    “你就縱容她,包括還殺了兩位派來的上神?”


    鳳猶雪毫不猶豫的迴道:“對,沒錯。”


    素和道:“就因為三千年前?”


    三千多年前,鳳家剛創立。


    其實也不能算個“家”,因為這個門派隻有鳳猶雪一個人。她很厲害,天縱奇才,自創了第一個異術“鳳靈潛咒”,這個咒可以將一個人的潛能全部激發,到達頂峰。


    那個時候善清山是仙門百家之首,江淮是當時善清山的大弟子。


    二十歲的鳳猶雪在當時的善清山山腳下設立擂台,說要挑戰江家人。江家弟子都把她當成瘋子,根本瞧不上她。


    鳳猶雪在擂台上等了十天十夜也沒有人來,最後是江淮看她如此堅持,才同意與她比試。


    鳳猶雪輸的很慘,並不是江淮沒有手下留情,而是鳳猶雪如同瘋子一般的挑戰自己的極限,沒給自己留退路。


    而她也不死心,立下生死狀,五年後會再來設擂台,一個隻屬於他們兩人的擂台。


    五年,太短了,鳳猶雪自知隻是本分的修煉根本贏不了江淮。所以,她自創異術“鳳靈潛咒”,一夜白發,徘徊在入妖邊緣。


    可當鳳猶雪再次挑戰善清山時,江淮已進入乾坤千劫隻差一步便入神籍,所以,他選擇失約。


    在江淮飛升當日,鳳猶雪將善清山屠了滿門。


    鳳家名聲大噪。那時的仙門百家的根基穩定,招收的弟子也是必須要有慧根。而鳳家不一樣,一個“鳳靈潛咒”使得鳳家有了上萬門生。


    這件事也引起仙界重視。九重天派素和去處理這個創異術徘徊於妖道邊緣的鳳家,那時的鳳猶雪因為不斷完善“鳳靈潛咒”,就算修為再高深也變得容顏遲暮白發蒼蒼。


    鳳家被換洗,清理門派的是與素和做交易的鳳猶雪的大弟子鳳紀棠。鳳家上萬人的性命與將鳳猶雪逐出鳳家、“鳳靈潛咒”列為禁術兩條路,鳳紀棠沒有猶豫的選擇了第二個。


    已入花甲之年的鳳猶雪比年輕時還傲睨自若。逐出鳳家的她依舊不服輸,居然跑去昆侖墟渡乾坤千劫!


    乾坤百劫與乾坤千劫天囊之別。乾坤萬劫,再厲害天資再高的人也需要幾千年才能成功渡過,一但渡過,便是上神。而乾坤百劫隻需要幾年或者十幾年,渡過後也隻會是沒資格入九重天的小仙而已。


    不知是怎樣的意念讓鳳猶雪堅持了下來,在經曆乾坤千劫後已過去兩千多年,那時的素和經曆仙妖大戰元神俱毀入了冰棺。


    鳳猶雪成了上神,但造化弄人,那時仙界大敗妖界,地位大不如前,而鳳家因為被妖界打壓,連帶著鳳猶雪也在仙界中受盡白眼。


    猶雪上神手中多出一把玉笛,眼中盡是殺意:“今日,我們就在此決一死戰。”


    素和捏起訣,手中的普通長劍變成了仙器和曲劍。


    猶鳳雪騰空而躍,玉笛一揮一道白光撕裂空間向素和襲去。素和躍身一退,空中旋身,紅光斬滅了白光。


    空中破散靈力似煙火墜落而下。


    素和舉劍刺去的同時捏訣急速而出,鳳猶雪一個勾手空氣泛起漣漪,以柔化剛,兩者間不分伯仲。


    幾十迴合過去。


    鳳猶雪後力未繼,素和又再次長劍一揮,刺眼的紅光直衝而去,劍意之上顯出一條紅色的龍。


    鳳猶雪急忙側身後躍,劍意空,而牆壁倒。還未等其迴神,素和欺身而進,劍意直逼其喉嚨。


    已敗的鳳猶雪倒在地上,一口仙氣噴出後,說道:“步步算計的我還是輸了,哈哈哈哈!”


    鳳猶雪一陣瘋笑後,又道:“本來我想借妖界的手,讓他們把你殺了以儆效尤,可後來我才聽人說,月君是你徒弟,怪不得。”


    素和渾身一怔:“……你說什麽?”


    “怎麽?”猶雪上神對素和的反應弄得有點迷,“難道不是?”


    沉寂,素和不知怎麽迴答她,因為自己完全不記得自己有徒弟這一說。


    素和收迴和曲劍:“給你留點臉麵,自己找天帝領罪。”鳳猶雪不知在想什麽,看著素和紋絲不動,直到後來自嘲一笑後,離開了宮殿。


    素和看了一眼還在冰封中的五人一眼後,提劍去了銅門宮殿。


    老城主看著破頂而入的素和,臉色僵硬:“你來幹什麽,不是讓你滾了嗎?”


    殿內百餘人一看情勢不對,抬步就想逃,素和一捏抉,時間仿佛停止,所有事物暗沉下來。


    素和眼眸微沉,腰間錦囊中拿出驅邪符:“你夠麵子,和曲劍為你送行。”說罷,捏起訣,老城主還未看清便被刺破胸前寶石護住的符文,煙消雲散。


    寄身邪祟一死,城外的幹屍也化成塵埃,融於冰天雪地之中。


    素和迴到被冰封的宮殿,在恢複人身的一瞬,冰封解除。剛剛被冰封過的幾人對剛剛發生的事沒有一點印象,黎楊還繼續對著壁畫編起小故事來。


    等幾人迴過身就見突然出現了一條往上走的暗道,踏上暗道台階沒走一會便出了地宮。


    小半月沒看見過亮光,還真有點恍若隔世。外麵飄著小雪,幾人行走在玉照城街道上。餘年看素和這是朝城外走得意思,問道:“南夏姑娘,我們就這麽走了?”


    素和道:“不然呢,本次來不就是除瘟疫嗎?”


    餘年表情有點難言的糾結,這話有問題卻找不出,道:“那…那瘟疫行屍呢,還有邪祟呢?”


    素和道:“放心,已有人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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