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真最後還是答應了出手對付江上離,不光是因為在金山寺答應了林海,更多的還是架不住幽州城主與鎮撫司的三催四請。


    對於這趟差事,林海也表示想摻和進一筆,因為根據官府得來的消息線索,那江上離就躲在空曠無人的群玉山脈之中。


    這叫林海大為警醒,因為群玉山中可是藏有林家最大的秘密,玉髓礦!


    雖然群玉山脈範圍地界極大,江上離遇見的可能不大,但是別忘了,這個家夥二十多年來精修養屍之術,對於勘探地理不可能不精熟,萬一在山脈裏看到了什麽,林海穿越至今最大的底牌就要曝光了,到時候麵對這麽大一筆財富,林家根本就守不住。


    “法海,你傷重至此,留在寺中與你師姐留守吧。”


    渡真明顯就有不帶林海練級的意思,就連梁大人也是點頭讚同,林海沒辦法,最後隻得以認識那具行屍為由,可以幫他們起到很大程度上的牽製,這才勉強叫老和尚點頭。


    路上,梁大人一直跟渡真講解案情部署,據他所說,江上離的行程泄露完全是因為一個去衙門送信的中年婦人,信上不但將江上離藏身所在描述的非常詳細,而且就連地圖都有。


    “我猜這個舉報江上離的神秘女人,就是他化名魏英時期,在牛家村認識的妻子,陳氏。”


    “他的發妻揭發藏身地址,她圖個什麽呀?”


    渡真對陳氏報案的動機提出疑問,林海果斷的迴道:“她為了兒女!”


    話音落下,梁大人與渡真都迴頭望了林海一眼,因為傷勢的關係,僅管一直都有渡真以氣機真元治療,可他的傷勢仍然頗為沉重,如此翻山越嶺的對林海來說實在不太輕鬆,所以一路上都顯得相當沉默,此時一開口就直接切中了話題要點。


    “那個江上離喪心病狂的直接將大女兒煉成了行屍,那天夜裏要不是她還留有一絲神智,我早就涼了,我想那個陳氏也是不忍心看著女兒最後淪為行屍走肉的為惡工具,所以才跑出來向官府遞了消息。”


    梁大人撫掌讚歎:“林老弟說的絲毫不差,渡真大師有徒如此,後繼有人啊!”


    徒弟得到誇獎,師傅自然是很有麵子的,但是這種事它不能直接表現,得謙虛,渡真連忙開口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梁大人暗自癟嘴,嘴都要笑歪了,還不值一提!


    江上離藏身的地方是處山洞,大家在一處密林中提前下馬,悄悄的步行輕裝的就此展開包圍圈,可是當他們看到那個山洞的時候,所有人都呆住了。


    因為那個傳說中,那個不惜將女兒煉成行屍報仇的惡魔江上離,此時正坐在洞口喝的大醉酩酊。


    他煉成的那個行屍真的這麽厲害,竟然如此肆無忌憚的等著他們。


    渡真大師和梁大人對視一眼,眼中同時有擔憂浮現。


    江上離眼見周遭圍攏上來的官兵,臉上沒有一絲懼色,隻是神色間越見悲憤。


    “來得好!”


    魏英,或者說逃亡多年,隱姓埋名的江上離驀然暴喝,圍攏上前的官兵竟在他一喝之下一時不敢近前。


    渡真雙手合十行禮:


    “阿彌陀佛,江施主行兇作惡之時,可曾想過有今天?”


    江上離自洞口搖搖晃晃的起身,林海這才注意到此人打扮,居然好像戲台上的神仙似的,雖神態動作爛醉如泥,可這身道袍確實更將他襯托出了幾分高功道士的威嚴。


    江上離頭戴五嶽真形冠,身著天仙霞衣,袖不合縫,霞帶雲邊,著五雲輕履。


    隻聽他嬉笑道:


    “本道爺不過是殺了一個陷害同門,數典忘祖的畜生而已,與旁人無異,何時做過什麽惡了?何時做了惡了?!”


    江上離在重複最後一句話時,雙眼通紅似血,如墜魔道,好像隨時都會撲過來殺人,本來不敢上前的捕快官兵此時更是怯步,隻盼渡真大師能大發神威,將這妖人擒下。


    “林老弟,此人多年前乃是茅山有數的高手,我看我們還是靜觀渡真大師大展....唉?你做什麽?”


    梁大人正自說著話,忽見渾身包裹著白布的林海,一步一步的走出人群,用僅存完好的一隻左右狠狠指著江上離道:


    “你為了報仇,不惜把自己親生女兒煉成行屍,你這種人也配修道?你也配當個人!”


    魏玲那張青春年少的正當時的臉龐在眼前閃過,想著當初魏浩在馬車之中,炫耀似的跟林海講著他父親的神態,林海就止不住的一陣憤怒。


    每個人在少時都有一個屬於他自己的英雄,但是江上離,他不配當魏家姐弟的英雄!


    “女兒是我的,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旁人管不著!”


    江上離麵容扭曲憤怒的大漢,在提到女兒魏玲時,那雙通紅的雙眼終於也落下淚來,嗚嗚咽咽的叫著:“我殺光你們!我叫我女兒殺光你們!”


    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林海一步一步的朝著涕淚橫流的高冠江上離走去。


    那天夜裏在大街上,他受創不輕,腿腳有些不方便,此時他一瘸一拐的走的很慢,梁大人上前想拉住他,可又忌憚於那隻隱在暗處的行屍魏玲,隻得到渡真的身邊勸道:


    “大師,您說這弟子也太妄行了,萬一那行屍衝出來怎麽辦?我可沒辦法跟林老爺交代啊!”


    渡真細細感知了一番周邊動靜,並無發現有任何異常,他看著一身盛裝打扮的江上離,一時間似有所悟,沉默不語。


    林海雙腿行動並不如何靈便,甚至右手都在用紗布吊著,隻有一條左手能夠行動自如,可是他這番在旁人看來幾乎與送死無異的行動,落在江上離眼中竟是使他有了三分怯意。


    林海就這麽咬著牙來到高冠霞衣的江上離麵前,忽然重重的揮出左臂,一拳打在他那張讓人生厭的臉頰上!


    “你也配修道?你也配當個人?你也配當她的父親?”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下,隻有一條左臂能行動自如的林海,每吐出一個字就狠狠的揍在江上離臉上一拳,後者不是沒有反抗的意思,可他氣血衰敗,渾身上下無一絲氣機真元的身子,每每在動作發出之前便被林海後發先至的一拳擺在臉上。


    三四拳下去之後他已經被揍得雙頰浮腫,斷牙無數,滿臉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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