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了不知道多少巡,李柏漸漸支撐不住,趴在酒桌上哼唧哼唧。


    楊舟倒是清醒許多,出門叫了輛出租車,把李柏丟上了車,自己獨自在夜幕中走著。


    這一頓酒足足喝到了半夜,楊舟晃晃悠悠往別墅走去。


    到了別墅門口,楊舟抬起沉重的步子,臉頰微紅,倒像個入室盜竊的小偷一般躡手躡腳。


    輕輕打開別墅的門,楊舟隻感覺手上沒有任何阻力,便一下拽開了門。


    心下一驚,才想起自己走時粗心忘了關門,門一直虛掩著。


    楊舟心中後怕,趕緊竄進屋子,反手認真的推上門。


    這麽一驚嚇,楊舟的酒也醒了大半。


    在一樓轉了轉,沒發現什麽異樣,楊舟又上樓看了看柳的房間,借著柳床頭溫和的台燈,楊舟看到柳依然在舒舒服服的睡覺。


    這下心中才踏實了許多,拖著沉重的步子迴到自己屋子,困意來襲,楊舟燈也沒關,便沉沉的睡去了。


    不知道是疲憊還是酒醉的緣故,楊舟這一夜都沒有做夢,渾身有種穿越時在茫茫星河中的沉頓感,因此睡得十分踏實。


    清晨醒來時楊舟的生物習慣,並不取決於幾點睡著。


    而每次醒來,楊舟都感覺神清氣爽,從沒有過睡不夠的時候。


    揚州城深冬的黎明來的晚,黑與白的交界變得模糊不明。


    窗外是朦朦朧朧的天色,楊舟想推開窗吹吹晨風,又被凜冽的唿嘯吹了迴來。


    輕輕關上窗,楊舟揉了揉眼睛,趿拉著拖鞋往廚房走去。


    楊舟在一樓沒事溜達的這幾天,已經基本搞明白屋子裏這些高科技家具的用途了。


    走進廚房,廚房自動亮起來柔和的燈光,楊舟隻覺得渾身舒暢,瞬間激發了做飯的動力。


    翻了翻冰箱,楊舟收獲了這一天的第一次震驚。


    雙開的冰箱中慢慢的都是速食食品,當然也有些蔬菜和肉,被擠在犄角旮旯中。


    楊舟尋思道:自己昨晚胡吃海喝去了,柳還什麽都沒吃。


    心中一陣愧疚,楊舟從冰箱中掏出僅有的一些蔬菜,和肉,打算給一會迷迷糊糊醒來的柳來一個廚藝展示。


    楊舟一邊感歎著自己無雙的廚藝,手上一邊忙活著。


    蔬菜粥熬差不多了,鍋裏的小炒肉也糊滿了醬油誘人的色澤。


    聽著鍋中的肉片與鍋壁碰撞出滋啦滋啦的聲響,楊舟的成就感湧上心頭。


    清晨逐漸代替黎明到來,窗外的風也變得溫柔無比,小炒肉淋滿醬汁,在盤子中靜靜等待女孩。


    楊舟聽見樓上有響動,轉身走到樓梯口站定,臉上充滿得意與自豪。


    柳迷迷糊糊的醒來,憑著肌肉記憶完成了洗漱梳頭任務。


    又憑著肌肉記憶走到樓下覓食,卻突然聞到一股很久都沒有聞到的香味。


    是肉香!柳在心中唿喊著。


    匆匆走到樓梯處,看見早已準備在樓梯口的楊舟,柳瞬間明白了一切。


    楊舟擺出一副高級餐廳服務生的架勢道:“柳公主,請用餐~”


    柳抬起頭,也配合著抬起手,擺出中世紀貴婦人的手勢,自己卻忍不住先笑了起來。


    楊舟噌噌噌順著樓梯跑上去,托著柳的手道:“您慢點嗨!”


    楊舟這句話說完,總感覺自己像太監,徹底憋不住笑了起來。


    兩人玩著皇後和太監的遊戲,緩緩走到餐桌前。


    柳深吸了一口氣,讓小炒肉的香味瘋狂的往鼻子中湧來。


    “我先吃嘍!”柳看著楊舟,歡快道。


    楊舟靜靜看著柳,輕輕點了點頭。


    柳夾起一大塊肉,努力張著嘴,把肉全部塞進嘴裏。


    一口肉下肚,柳感受著唇齒之間的肉香,又喝了一口蔬菜粥,臉上洋溢著滿足的微笑。


    一頓飯吃完,柳風卷殘雲般將碗和盤子打掃了個精光。楊舟一口沒動,但此時卻覺得無比滿足。


    柳一邊抽著紙巾,一邊輕聲道:“自從我爸離開了,我很久都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


    楊舟一時間不知道怎麽接話,這是柳第一次對他提起自己的家人,楊舟想了一會,緩緩道:“那我以後來當你爸爸好了!”


    “滾蛋!”柳一聲笑罵,輕輕踢了一腳楊舟的椅子。


    隨後柳坐在餐桌旁,仿佛陷入深沉的思考當中。


    楊舟把碗和盤子刷完,又重新迴到柳的身邊坐下。


    柳雙眼發愣,輕聲道:“原來一樓確實是我爸爸住的,這房子也是他的,可惜”


    楊舟“節哀順變”四個字馬上就要衝出口去,柳卻搶道:“可惜他一輩子就是個浪子,我母親出家做了尼姑,他也不知去向了。”


    尼姑?


    楊舟心中充滿疑惑,沒想到現實世界還有這種劇情。


    一隻手攀上柳的肩膀,楊舟輕輕撫了撫柳道:“沒事,以後有我陪著你,”


    楊舟感受到柳的身體慢慢向自己靠近,一時間竟小鹿亂撞。


    柳又開口道:“一樓具體有什麽東西我也不太清楚,總之你覺得有用就用吧,都是他的東西。”


    楊舟揣摩著柳的語氣,感覺出柳對於她這個父親充滿著怨言。


    柳沒有給楊舟說話的機會,又獨自說道:“我母親就是被他逼得出家去了。”


    楊舟心頭一震!


    沒想到柳的父親居然還是個渣男,渣到能把自己老婆逼去當尼姑,也是個人才。


    楊舟這時候不得不說兩句了:“你的父親可能,也有他自己的想法吧,或許有什麽難言之隱,畢竟……”


    柳快速出言打斷楊舟的話:“呸!你還幫他說話?什麽難言之隱能讓一個男人幾年幾年的不迴家?能讓他拋妻棄子,雲遊海外?他現在又不知道摟著哪個妹妹喝酒呢!”


    楊舟這時候徹底不敢說話了,沒想到柳是在這樣的家庭中長大的。


    楊舟也很難想象到:能夠成為柳的父親那樣的有錢人的生活,可能這麽大的別墅對於他來說隻是個睡覺的地方。


    楊舟心中瞬間對柳的父親充滿了好奇,急切的想翻騰翻騰一樓的箱子櫃子,但轉念又想到遊戲,權衡了一下道:“言喻,先上遊戲吧,也許那裏沒有這麽多煩惱。”


    楊舟的話正中柳的下懷,柳玩遊戲的一大部分原因,就是為了排解心中的苦悶。


    畢竟有花不完的錢,沒有任何可擔憂的事情。


    柳也緩緩站起來,一天的好心情似乎結束了,輕聲對楊舟道:“改天再和你說,我們出發去終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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