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
這兩個字出口之後，連龍一自己也吃驚不小。他本來是想喊，住手的，可最後卻變成了這麽一句。
之所以如此，並不是因為那人對著龍一隨身之物評頭論足，也不是虛榮心作祟，而是那人不該對著畫好的符篆說出那句話來。
這些年，龍一跟著師父修習符篆道法，勉強度日。就連那雞肋無比的擾神符，龍一也是似若珍寶，因為這些符紋就是師父的命。
如今有人當著你的麵踐踏著你認為最珍貴的東西，若連生氣也不敢，那就隻有孬種和奸賊了。
可惜，這兩個龍一全都不沾邊，他能做的就是不惜命也要喊上一嗓子。
既然最難出口的第一個字早已吐出，那後麵的話，龍一更不想憋著了。
“你可以罵我無用，但不能說我的師父。這符……”
龍一努力的揚了揚手，指著那幾張符篆。
“其實你這等邪魔能弄明白的麽？”
龍一冷笑著，目光裏有了一絲冷意。
“嗬嗬，還真生氣了，難道我說得不對？這些東西在我眼裏連一張廢紙都比不上。廢紙最起碼還能擦屁股，你看看這……”
隨著語聲，漂浮在空中的符篆輕輕抖了抖。
“擦個屁股都會膩上一手屎，除此之外，還能用來做啥？”
“你，你，你……”龍一總算抬起臂，遙指著那人，嘴裏哆嗦的說不出話來。
“怎麽，不服？嗬嗬，那我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為何要把它們當做不如廢紙的東西。”
那人又是一笑，隨即又恢複了平靜的樣子。
也不知他用了個什麽樣的法門，龍一直覺的全身一振，身子又恢複了自若的樣子。
這一下，讓龍一有點喜處望外，他急忙上前幾步，一把那幾張符篆攥入手裏，厲聲道。
“好，好，好，那我就讓你安見識一下這擦屁股都閑不夠的紙，到底如何？”
“嗬嗬，早已等候多時！”那人冷嗬一聲。隨著那人一聲冷笑，龍一隻覺得全身一輕，那種被束縛住的感覺一掃而盡。
他匆忙間上前幾步，一把攥住那兩張新畫的符篆心中默念道訣。那兩張符篆從龍一手中射出，燃起兩團火苗，直直衝那人而去。
可下一刻，龍一就泄了氣。原本多少年無往不利的斬妖、鎮魂符還沒來得及散開，那兩團火苗就在空中熄滅了，落在青焰台上，變成兩股青煙。
“就憑兩張破紙就想傷我？你是不是傻啊？”
那人盯著龍一雙眼，目神裏全是不屑。
龍一直覺得全身冰涼，四肢僵硬，可胸腹間卻又一股燥氣難平。
他大吼一聲，合身撲了前去，對著那人猛地撞了過去。
一撞之下，那人安然無恙，龍一卻如同撞上了銅牆鐵壁，一下子跌倒在地，疼的渾身直哆嗦。
“你以為你是鐵頭娃嗎？”
那人嗬嗬輕笑，輕輕擺了擺手指，那些原本漂浮在他四周的雜物全都歸攏在龍一麵前。
“這些破爛，還入不得眼，你可還有話說？若是沒有，那就趕緊滾蛋，莫打擾了我睡覺。”
說著話，那人有閉上了雙眼，似乎眼前的龍一不過是一隻臭蟲，動動指頭都嫌沾了一絲臭氣。
龍一爬起身，默默地把一件件東西收好。這一瞬間，他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仿佛自己就一粒塵埃，在世間毫無用處。
在起身之時，龍一又傻眼了，以為這青焰台距離那符篆台子相距甚遠，憑他目前的能力，很難迴去。
“怎麽，還不走，莫非要讓我管飯麽？”
“我……”
“記著，迴去好好練練，過上百年，再來不遲！”
那人一手輕招，龍一直覺得一股巨力傳來，身體就不受約束的衝了出去。
似乎耳畔傳來撞擊的巨響，龍一頭一歪，就昏了過去。
……
再次醒來，龍一才發現自己躺在小窩的床上，窗外已是白日，鳥兒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
抬眼望去，窗前案頭放著那把青魚劍，一遝符篆，一個青色的葫蘆，一個褐色的囊帶。
龍一掙紮著坐起身，才覺得渾身疼痛難忍，如軟麵般使不上力氣。
‘青爺、留仙坪、還有那金線葫蘆。’
龍一剛想到此處，門吱呀一聲推開了，師父端著一碗炒飯，走了進來。
“龍兒，你起來做啥，趕緊好好躺著。今個太忙，飯有些遲了，你，還好吧？”
“師父，……”
龍一一開口，眼裏就酸楚難忍，再也說不出話來。
“唉！你這孩子，也不知到哪裏去了。前日夜裏青爺連夜把你背上山，可把我嚇壞了。”
“前日？那今日是？”龍一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昏睡了兩日。
“今個是三月十八，等會我還得招唿李員外和眾香客，修繕用的東西也準備的差不多了。今個又是個好天，咱也弄個動土儀式，沾些十八會的光，說不定，香火就旺了呢？”
師父放下碗筷，坐在床邊，對著龍一輕笑。
“可，我……”
“你這娃兒哦，真不讓人省心，下一趟山，就成了這個樣子，還好隻是摔傷，骨頭沒有大礙，好好歇歇。”
師父望著窗外，欲言又止。
“唉！都是我不好，本來該出力的時候卻躺在床上！”龍一長長哀歎一聲。
“嗯，年輕人摔打一次又有何妨，隻是，明日你這個樣子，怎麽行？”
師父搓著雙手，一臉為難。
“明日？”
“龍兒啊，你是不是帥糊塗了，明日咱得去李員外家送上賀禮，把這親事定下來，我也就安心了。”
“可是……”
“沒有可是，你好好歇歇，這事就這麽定了。”師父猛地揮了揮手，打斷了龍一的話。
“青爺可還好？”
“那死老頭子，骨頭可硬的很。隻是，你問他做啥？我沒找他麻煩都是好的，你反倒關心起來了。”師父扭過頭，有些溫怒。
“我，我以為……”
“你是不是以為青爺不敢再來？那天夜裏，他背著你急匆匆上山，就懶著不走！不行，不行，我得找他還好問問！”
師父似乎想起來這件事，又急匆匆朝外走，臨近門口，又折迴頭，從懷裏拿出一物。
“對了，青爺說你那也從留仙坪的大青石上滾下來，身邊落了一本書。給，你看看！”
這兩個字出口之後，連龍一自己也吃驚不小。他本來是想喊，住手的，可最後卻變成了這麽一句。
之所以如此，並不是因為那人對著龍一隨身之物評頭論足，也不是虛榮心作祟，而是那人不該對著畫好的符篆說出那句話來。
這些年，龍一跟著師父修習符篆道法，勉強度日。就連那雞肋無比的擾神符，龍一也是似若珍寶，因為這些符紋就是師父的命。
如今有人當著你的麵踐踏著你認為最珍貴的東西，若連生氣也不敢，那就隻有孬種和奸賊了。
可惜，這兩個龍一全都不沾邊，他能做的就是不惜命也要喊上一嗓子。
既然最難出口的第一個字早已吐出，那後麵的話，龍一更不想憋著了。
“你可以罵我無用，但不能說我的師父。這符……”
龍一努力的揚了揚手，指著那幾張符篆。
“其實你這等邪魔能弄明白的麽？”
龍一冷笑著，目光裏有了一絲冷意。
“嗬嗬，還真生氣了，難道我說得不對？這些東西在我眼裏連一張廢紙都比不上。廢紙最起碼還能擦屁股，你看看這……”
隨著語聲，漂浮在空中的符篆輕輕抖了抖。
“擦個屁股都會膩上一手屎，除此之外，還能用來做啥？”
“你，你，你……”龍一總算抬起臂，遙指著那人，嘴裏哆嗦的說不出話來。
“怎麽，不服？嗬嗬，那我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為何要把它們當做不如廢紙的東西。”
那人又是一笑，隨即又恢複了平靜的樣子。
也不知他用了個什麽樣的法門，龍一直覺的全身一振，身子又恢複了自若的樣子。
這一下，讓龍一有點喜處望外，他急忙上前幾步，一把那幾張符篆攥入手裏，厲聲道。
“好，好，好，那我就讓你安見識一下這擦屁股都閑不夠的紙，到底如何？”
“嗬嗬，早已等候多時！”那人冷嗬一聲。隨著那人一聲冷笑，龍一隻覺得全身一輕，那種被束縛住的感覺一掃而盡。
他匆忙間上前幾步，一把攥住那兩張新畫的符篆心中默念道訣。那兩張符篆從龍一手中射出，燃起兩團火苗，直直衝那人而去。
可下一刻，龍一就泄了氣。原本多少年無往不利的斬妖、鎮魂符還沒來得及散開，那兩團火苗就在空中熄滅了，落在青焰台上，變成兩股青煙。
“就憑兩張破紙就想傷我？你是不是傻啊？”
那人盯著龍一雙眼，目神裏全是不屑。
龍一直覺得全身冰涼，四肢僵硬，可胸腹間卻又一股燥氣難平。
他大吼一聲，合身撲了前去，對著那人猛地撞了過去。
一撞之下，那人安然無恙，龍一卻如同撞上了銅牆鐵壁，一下子跌倒在地，疼的渾身直哆嗦。
“你以為你是鐵頭娃嗎？”
那人嗬嗬輕笑，輕輕擺了擺手指，那些原本漂浮在他四周的雜物全都歸攏在龍一麵前。
“這些破爛，還入不得眼，你可還有話說？若是沒有，那就趕緊滾蛋，莫打擾了我睡覺。”
說著話，那人有閉上了雙眼，似乎眼前的龍一不過是一隻臭蟲，動動指頭都嫌沾了一絲臭氣。
龍一爬起身，默默地把一件件東西收好。這一瞬間，他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仿佛自己就一粒塵埃，在世間毫無用處。
在起身之時，龍一又傻眼了，以為這青焰台距離那符篆台子相距甚遠，憑他目前的能力，很難迴去。
“怎麽，還不走，莫非要讓我管飯麽？”
“我……”
“記著，迴去好好練練，過上百年，再來不遲！”
那人一手輕招，龍一直覺得一股巨力傳來，身體就不受約束的衝了出去。
似乎耳畔傳來撞擊的巨響，龍一頭一歪，就昏了過去。
……
再次醒來，龍一才發現自己躺在小窩的床上，窗外已是白日，鳥兒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
抬眼望去，窗前案頭放著那把青魚劍，一遝符篆，一個青色的葫蘆，一個褐色的囊帶。
龍一掙紮著坐起身，才覺得渾身疼痛難忍，如軟麵般使不上力氣。
‘青爺、留仙坪、還有那金線葫蘆。’
龍一剛想到此處，門吱呀一聲推開了，師父端著一碗炒飯，走了進來。
“龍兒，你起來做啥，趕緊好好躺著。今個太忙，飯有些遲了，你，還好吧？”
“師父，……”
龍一一開口，眼裏就酸楚難忍，再也說不出話來。
“唉！你這孩子，也不知到哪裏去了。前日夜裏青爺連夜把你背上山，可把我嚇壞了。”
“前日？那今日是？”龍一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昏睡了兩日。
“今個是三月十八，等會我還得招唿李員外和眾香客，修繕用的東西也準備的差不多了。今個又是個好天，咱也弄個動土儀式，沾些十八會的光，說不定，香火就旺了呢？”
師父放下碗筷，坐在床邊，對著龍一輕笑。
“可，我……”
“你這娃兒哦，真不讓人省心，下一趟山，就成了這個樣子，還好隻是摔傷，骨頭沒有大礙，好好歇歇。”
師父望著窗外，欲言又止。
“唉！都是我不好，本來該出力的時候卻躺在床上！”龍一長長哀歎一聲。
“嗯，年輕人摔打一次又有何妨，隻是，明日你這個樣子，怎麽行？”
師父搓著雙手，一臉為難。
“明日？”
“龍兒啊，你是不是帥糊塗了，明日咱得去李員外家送上賀禮，把這親事定下來，我也就安心了。”
“可是……”
“沒有可是，你好好歇歇，這事就這麽定了。”師父猛地揮了揮手，打斷了龍一的話。
“青爺可還好？”
“那死老頭子，骨頭可硬的很。隻是，你問他做啥？我沒找他麻煩都是好的，你反倒關心起來了。”師父扭過頭，有些溫怒。
“我，我以為……”
“你是不是以為青爺不敢再來？那天夜裏，他背著你急匆匆上山，就懶著不走！不行，不行，我得找他還好問問！”
師父似乎想起來這件事，又急匆匆朝外走，臨近門口，又折迴頭，從懷裏拿出一物。
“對了，青爺說你那也從留仙坪的大青石上滾下來，身邊落了一本書。給，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