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顏盞看著門外之人問道。


    在她心裏下意識的就覺得這人應該在門派裏,畢竟門派如今這麽忙,對方怎麽可能悠閑的從外麵迴來。


    來人一臉不解:“燈師妹這是怎麽了,在下武越啊,玄霞峰顧長老坐下排行第三的拜師弟子,師妹這是有一段時間沒見了,忘了我是誰嗎?”


    說完又同青寒還有守門弟子一一打招唿,看起來異常沉穩。


    顏盞聽他這話毫無疑問,沒有一絲漏洞,可就是這樣更讓她覺得可疑。如果剛剛這些守門弟子沒有說散修一事,她或許還不會多一個心眼,隻是會疑惑這一大早的怎麽就從外麵迴來,和對方打個招唿就算覺得哪裏不妥也隻會覺得是他和元榮承鬧僵的原因。


    在那一直被她抓著的守門弟子耳邊說道:“你速去玄霞峰打探一下武越師兄的狀況。”


    那弟子見她這麽鄭重,也不敢小瞧這件事來,點頭就往門派裏跑。


    門外那人,見此一點也不著急,還好整似暇的整理了一下衣服,溫柔的看向顏盞。


    這讓顏盞更加篤定此人不是真正的武越,因為武越溫柔似水的眼神隻會給元榮承,雖然門派就自己知道他倆的事情,武越因此對她也多有照顧,可也從來沒有這樣對自己笑過。


    一般看著自己笑更有一種長輩對晚輩的樣子,多半是因為自己叫元榮承叔,又叫他叔父的原因。


    而眼前之人,笑起來讓她惡心。


    一想到武越可能遇險,顏盞的脾氣也好不到哪去:“再笑,老子把你眼睛挖了。”


    這是顏盞來嫡仙派這麽久說過最重的一句話,在場的人都被嚇了一跳。


    就連站在她身後的青寒都錯愕了幾瞬,在他的印象裏顏盞還沒有這樣惡狠狠的說過重話。


    本就看武越一雙桃花眼不停的盯著他的阿盞,內心早就有幾分不耐煩,而且在自己印象裏武越似乎不是這種感覺,如今聽阿盞這麽說。


    頓時就知道,此人定然不是武越,可他怎麽看都看不出哪裏不妥,熟悉的金靈力,熟悉的臉龐,沒有易容,沒有障眼法,就是對方周身的靈力波動有些微妙,難道是成功晉階到金丹中期的原因?


    先不要打草驚蛇,他倒要看看這人是何方神聖。


    門外之人被顏盞的語氣也嚇了一跳,眉頭微皺:“燈師妹,可是師兄有哪裏得罪,若是做得不對,師兄賠禮便是,何必動怒。師兄觀你氣息不穩,說兩句話都能喘上幾口氣,想來又是連續晉級了吧。快莫要因為師兄的過錯,亂了自己的心神。”


    這話乍一聽沒有什麽,還像挺了解她的,可要真的是武越,她要是敢說挖他眼睛這樣的話,對方早就笑著說:是我離開的太久了,你開始皮癢了是不是,下次烤肉聚餐什麽的都別想我給你留大塊的了······這些。


    而不是提醒她注意什麽。


    此人見她叫人入山裏打探情況,也不走,必然是很了解武越,他這畢恭畢敬的樣子,也確實是武越對門派裏其他人的態度。


    然而他卻不知道真正的武越喜歡的是元榮承,她又恰巧知道這事,所以三人之間交談的態度就沒有這麽拘束。


    可這人運氣不好,還沒有進山門就遇見了她。


    來人似乎決定主動出擊:“師妹莫不是認為我是假冒的吧,雖然那純珀藍一事出來之後,確實有很多散修打著易容偷混進門派的注意,可有些靈根不對,有些稍微一套話就露餡,是很容易查出來的,查出來就是死路一條,外麵也越來越少人去做這樣的事情了。


    再說,各州的名單大多都是昨天或者今天才公布,我又如何知道武越這人是不是在名單之上?”


    顏盞看了看旁邊的守門弟子:“對啊,名單都才公布,怎麽外麵的人就亂殺起來。”


    那守門弟子迴道:“我也不知道,是別的州傳過來的消息,他們那邊出現了代替的現象,就發給其他門派,叫我們注意一下。”


    顏盞聽後左思右想起來,這些人要真的這麽蠢,那還怎麽能好好的打入門派內部?難道他們就沒有想過,能成立一個門派,必然是有手段在的,怎麽可能想不到有人借此冒充?


    那易容術也好,障眼法也好,門派定然是早有應對。


    抬頭仔仔細細的打量起大門來,這山門就兩邊放了個柱子,然後是兩尊鎮山神獸,然後是兩個一大一小的屋子,小的是拱弟子輪番休息,大的是做登記和取水光鏡。


    平時這兩柱子上好像光禿禿的,現在上麵一邊鑲嵌了一麵鏡子,難道是照妖鏡一類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外麵的人要想假扮進入門派豈不是異常困難?


    但凡事都有個對策,隻不過自己不懂外麵的人到底想了些什麽對策罷了。


    對方見她打量起大門,瞟了眼早就見到的兩麵鏡子:“師妹,你也聽他們說了,既然門派早已識破,怎麽還會有人再來幹冒充一事,而且你看這兩柱子上,可都是通心鏡,如若你不放心,可將門打開,師兄在通心鏡下站久一點如何?”


    這人居然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那就更加不能放他進來,必須得在這裏讓人原形畢露,還要將人拿下,問清楚武越的所在。


    但願真正的武越沒事,不然元榮承該怎麽辦。


    用傳音入耳問青寒:這人,你出手,幾招能抓住。


    青寒輕蔑一笑:一招。


    顏盞點點頭:等下,我說上,你就抓住這鱉孫,千萬不要心慈手軟。


    青寒樂了:你今天好霸氣,我······我都移不開眼了~。


    顏盞翻白眼,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


    “我給你機會啊,趁現在人還沒有迴來,快點跑,不然等下想跑就來不及了。”顏盞提醒外麵的人。


    那人笑道:“師妹,許久未見,你倒是長了不少血性。”


    去而複返的守門弟子帶來了消息:“叔祖、師妹,這武越師兄兩個月前前往歸墟派探親,後來玄霞峰接到消息說他在那邊晉階金丹期,需要閉關,就一直沒有迴來。想來現在是出關了,才趕著迴來的。”


    顏盞用手點了點自己的額頭,這武越首先是被他哥打得下不來床,後來又要晉級,這兩個月的時間夠嗎?還要算上路程。


    “怎麽樣師妹,現下可相信師兄我是真的了嗎?”


    顏盞看他這得意的樣,氣的牙癢癢:“這哪裏的話,我也是為了門派著想不是,師兄莫怪,師妹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還望師兄不吝賜教。”


    對方抬頭挺胸:“師妹請問。”


    顏盞故作害羞的捏了捏衣角,還撩了一下自己的頭發:“上次喝酒的時候,你說你有喜歡的人了,你能現在告訴我你喜歡的是誰嗎?”


    在場的人驚愕的看著她,心裏想著這麽隱私的問題,當著他們的麵說出來不好吧。


    青寒心裏吃味,這外麵的假貨他抓起來暴打一頓,該召的都召了,怎麽還要用這羞答答的語氣去問,他這拳頭是捏的哢哢直響。


    來人思考了幾個唿吸,試探的看著她:“師妹,師兄喜歡誰,全門派不就隻有你一個人知道嗎?難道要師兄說出來嗎?”


    這下顏盞傻了,這人怎麽連這個都知道,這什麽意思,難道他真的是武越?還是說這人看過武越的記憶?


    用了搜魂這樣的禁術?


    對方見她這麽震驚,眉頭微皺,眼神左右晃動了兩下:“對了,剛和師妹說了這麽大一圈,忘了還有一物能證明我就是武越。”


    說著對方就拿出嫡仙派獨有的水光鏡出來,嘴裏口訣輕啟,顏盞這邊的水光鏡就聯通了,看著自己水光鏡和對方的成功接上。


    顏盞半天才看著門外之人,喃喃道:“你到底是誰?”


    “師妹我是武越啊~”


    那人雖是笑著看向她,旁人看著覺得他眼裏能掐出水來,可隻有她知道,自己的後脊椎都是涼的,她感受到了殺意,這人居然想殺自己!


    下意識的後退,被青寒護住才好一點。明明一開始這人沒有任何的敵意,就連她說要挖了他的眼睛的時候他都毫無波瀾,是自己哪一句話說錯了?


    青寒看不下去了,總覺得武越和顏盞之間有什麽秘密,而且這武越的眼神看起來色眯眯的:“夠了,你,去開門;你小子在這通心鏡下站一下就知道是不是了。”


    顏盞死死的盯著門外的人,看著他氣定神閑的站在通心鏡下,看著那通心鏡半點反應都沒有,看著他走到自己麵前恭敬的向青寒行禮。


    “師妹有這份警惕的心,是門派之榮幸,如若沒事,師兄就先去家師那報到了,畢竟離開這麽久,我還怪想念他老人家的。”


    青寒想去抓住這人,卻被顏盞製止。


    他們沒有證據證明這人不是武越,抓起來能幹什麽,這人連武越和元榮承的事情都清楚,她就不能冒險,不然對方破罐子破摔將這事抖出來,真正的武越和元榮承在垣青的修仙之旅也算是終止了。


    整理好情緒,顏盞站直了身,向“武越”行了一禮:“剛剛多有得罪,想來是太久未見師兄,又聽到代替的事情,難免魯莽了些,還請師兄不要見怪。”


    “如此,那便先告辭了。”“武越”半磕著眼,看了她一下,嘴角勾起了輕蔑的一笑,但很快又恢複,轉身上山。


    顏盞已經忘了要下山幹什麽了,拉著青寒也要往山上走,走了兩步卻發現怎麽也拉不動,扭頭去看。


    青寒委屈巴巴的說:“咱不是要下山買卷角羊嗎?”


    “大哥,都啥時候了,還卷角羊,你沒看到······唔······”顏盞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青寒捂住嘴巴傳音入耳道:我知道你要幹什麽,咱現在在門派裏,又不能互相用水光鏡,與其傳紙鶴告訴你的那些朋友,然後被那人截下,還不如,出了這張門用水光鏡快一點。


    顏盞立馬迴過神來,衝著青寒點頭,迴道:趁現在門沒關,咱們衝!


    青寒笑著,抱起她就往山下衝,顏盞喊道:“師兄們莫急,我就下山去買兩隻卷角羊,很快就迴來了。”


    留下四位懵逼的守門弟子,在心裏叫苦,可千萬不要出什麽事情啊,不然他們的小命可就危險了。


    一出門,還沒有到仙山村,顏盞就要青寒停下來,著急忙慌的掏出水光鏡,去聯係元榮承,可不知道什麽原因,對方的水光鏡一直沒有人接通。


    顏盞急得不行,又想起,吳俊昊和他估計在一起訓練資源采集,連忙用水光鏡打給吳俊昊,吳俊昊到是接通了,但顏盞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吳俊昊就先開口:


    “阿姐,林尊師在上課呢,你怎麽到外麵去了?外麵現在有點危險,你快點迴來······”


    他話沒有說兩句,就聽到林尊師的聲音:“吳俊昊,你在那幹什麽,是覺得這次資源采集穩操勝券了?”


    吳俊昊嚇得立馬關了水光鏡。


    顏盞抱著水光鏡急得直跺腳:“怎麽辦,現在都開始上課了,等下下課要是被元榮承撞見這個假的武越可就慘了。”


    青寒很是不解:“為什麽你這麽擔心元榮承啊?按理說,你不是最應該擔心這個假的武越來嫡仙派到底是為了什麽嗎?”


    顏盞一愣,根本不知道要怎麽和他解釋。


    青寒眯著眼,靠近顏盞,顏盞都被他逼的靠在樹幹上,青寒一個樹咚,語氣異常的吃味:“為什麽你這麽了解武越,對方連話都還沒有說呢,你就這麽確定他是個假的。你們之間很熟嗎?”


    這顏盞也不好迴他,難不成告訴他其實武越喜歡的是元榮承,她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腐女,敏感的察覺出了這段曠世絕戀?


    青寒或許因為喜歡自己,能容忍自己很多事情,可不見得能去挑戰他的一些固有認知吧,指不定他也受熏陶,不讚成男生之間的感情呢?


    左思右想之下隻能迴他:“我一開始一直以為武越在門派裏,幫著執劍長老忙東忙西呢,怎麽可能一大早從外麵迴來,所以讓守門弟子先不要開門。”


    青寒的頭又靠近了幾分:“然後呢?”


    顏盞一心想要解釋,根本沒有察覺到他的靠近:“然後是在交談的時候發現他的一些語氣很不對勁。”


    “有什麽不對勁的,我看他平時也是這樣公事公辦畢恭畢敬的樣子。”


    顏盞一抬頭,想說那是對你們,可對方靠的太近,嘴唇和對方的嘴唇碰了個正著。


    嚇得顏盞一下就推開了他。


    “你······你······你沒事靠這麽近幹什麽。”


    青寒一臉無辜的看著她,仿佛是她占了自己便宜一樣。


    氣的顏盞丹田都開始疼了。


    見她捂著丹田,青寒一改玩鬧的態度,連忙上前幫她梳理。


    “好了好了,是我不對,既然你這麽確信他就是個假的,那咱們就要想辦法找出證據來,你今晚不是有聚餐嗎?到時候叫上他一起,人這麽多的情況下,難免不會露出馬腳來,所以咱們當務之急還是下山去買羊。”


    兜兜轉轉居然還是扯到買羊上這事上,不過他說的這個到是個辦法。


    “你怎麽這麽信我,萬一我猜錯了,他就是武越,你不就要跟著我一起丟人?”


    青寒卻笑著說:“這是不是說明咱兩又有一件事是一起的了?”


    顏盞說不過他:“懶得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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