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顏盞第二次來掌門的院子,蘇凝玉將她送達後,沒有跟著一起進來,而是在外麵等她。


    和上次來不同的是,露嬌嬌依舊在院外,隻不過是跪在一個陣法裏麵,雙目緊閉,看起來極其痛苦,顏盞不敢多看,心裏想著難怪這次在閉幕式上沒有看到露嬌嬌,原來是在這裏跪著。


    掌門好像格外鍾情在那個銀桑樹下辦公,看到她進來,就停下了手裏的事情,示意她坐。


    顏盞行完禮,剛坐下不知道要怎麽開口時,掌門先開口了:“可看見外麵跪著的人了?”


    露嬌嬌?


    顏盞點頭。


    “她就是給你報名並且快速發送出去的人。”


    “什麽?”


    她和露嬌嬌沒有任何交集啊,為什麽要害她。


    “至於是什麽原因要害你,我到現在都沒有問出來,本來應該要把她的名字一起公布到天審牌上的,但她母親病重,我兒子又常年帶著她母親在外尋找治療的方法,這些年沒有什麽人管著她,門派裏上上下下又都寵著她,沒想到如今變得如此驕縱,是我沒有教導得好啊,我在這裏替她向你道歉,能否看在我身邊就這麽一個孫女的份上,饒過她這次。”


    顏盞看著要給她行禮的掌門,嚇得立馬站起來去扶他。


    “掌門大人您這是做什麽,弟子那受得起您這一拜,再說我這次參加交流賽,非但沒有受傷,還受益良多,如此說來,您孫女並沒有做一件壞事,而是做了一件好事。”


    露尚澤沒有想到顏盞完全不責怪露嬌嬌,一想到自己剛剛在台上還有那麽多的顧慮,是不是有點草木皆兵了。


    顏盞扶著露尚澤坐下之後說道:“掌門大人,真的不用在意,弟子剛剛在進來的時候看到露師姐在那陣法裏看起來極其痛苦,想來也是受到了懲罰,估計我和她之間是有什麽誤會才會這樣的。等什麽時候有時間把誤會解開就好了。”


    露尚澤覺得有點暖心窩子,畢竟這算家醜,自己又是理虧的這一方麵,如果對方抓著不放,他也毫無辦法,不過也通過這事能看出來,或許她來嫡仙派真的隻是為了那九星輪轉陣,而沒有別的什麽殺心,不然剛剛這麽好的機會,她完全可以利用起來。


    一想到這露尚澤開口道:“你小小年紀心思豁達,是我那孫女不能比的,在這裏我先代她謝過你,不過有一事我還是要和你說清楚的。”


    “掌門您說。”


    “你在無盡欲念裏帶出來的那些陣法圖,叫做九星輪轉陣,你要那藏書閣的特權,想必就是為了這件事吧。”


    顏盞瞬間緊張起來,她以為自己帶出來的圖紙沒人知道,因為築基期的比賽結束了都沒有人問起過哪些圖紙,她還以為沒人注意這件事情。


    掌門見她如此緊張,笑道:“你不用緊張,你來嫡仙派如果是為了這個陣法,我隻能說你來錯地方了,這個陣法是滄源的第一本派玄滄派的一位掌門自創的陣法,隻有擁有血脈之力的人才能布陣,咱們垣青沒有血脈繼承的一族,所以這個陣法在整個垣青都沒有見過。咱們門派還是因為建派悠久,有一些了解,不過那藏書閣裏卻隻記載了隻言片語。


    就連四項峰最善陣法研究的駱峰主都沒有研究過這個陣法,所以你怕是要失望了。”


    顏盞覺得自己好像當頭一棒,這什麽意思,難道自家老爸太厲害了,他布置的東西很刁鑽?


    她要去那什麽滄源大陸的玄滄派才能了解這個陣法?那她現在怎麽辦,離開嫡仙派嗎?


    “不過有一點,聽說這個陣法不但要求擁有血脈之力,還要求有元嬰以上級別,缺一樣都無法布陣成功,如今你隻有練氣四級,這垣青離滄源山高水遠的,雖然我們何以派人送你過去,你又確定以你目前的狀況玄滄會收你入派嗎?”


    這話露尚澤不是在嚇唬她的,滄源物資本就要比垣青多,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滄源的第一門派比起垣青的第一門派還是要強上很多的。變異靈根固然稀缺,但是卻錯過了最佳修煉的時期,如若不是什麽很重要的人,想來也不會花費大量的財力物力和人力在她身上。


    顏盞就這樣坐在露尚澤的對麵陷入了沉思。


    她有那麽幾瞬的六神無主,她以為自己隻要找到關於這個陣法的內容就等於找到了帶迴父母的方法。如今卻得到了一個這樣的答案。


    先不說那什麽血脈之力她有沒有,光是要到元嬰級別這一條,都不知道要猴年馬月,難道她真的要先找這邊的家人,然後再要家裏人去想辦法帶迴自己的父母?


    可是這找人也是難上青天啊,老爸能布那個陣法想來是有那血脈之力的,那她是不是隻要找到姓顏的且有血脈繼承的那一家族就可以了?


    唉,說是這麽說,她現在什麽能力都沒有,總不能要嫡仙派專門派一個人陪她找吧。看來隻能她自己努力修煉,要麽爭取認識個有血脈又有元嬰以上修為的大佬,讓他幫忙,要麽就是自己去找這邊的家人,最壞的打算就是自己修煉到元嬰,希望爸媽能等得起。


    “掌門大人您說得對,隻有自己先強大起來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很感謝您能同弟子說這些,弟子決定依舊是潛心修煉,至於這個陣法,隻能等機緣了。”


    露尚澤點了點頭:“對,什麽都比不上自己強大,你心性極佳,莫要因為這事亂了方寸,更不可為了晉階而操之過急,萬事皆有機緣。”


    顏盞起身向露尚澤行禮說道:“今日感謝掌門大人解惑,弟子約了友人一起吃晚飯,弟子就不叨擾掌門了,嘻嘻。”


    露尚澤見她沒有被這件事所困住,心下也感到欣慰,以後這娃子他決定多照顧照顧,是個不錯的。


    於是揮揮手說道:“你且去吧。”


    晚上忙完事情的朋友們都來顏盞的小別院慶祝,就連大忙人武越也來了,這位可是找自家小可愛都隻能大晚上抽出時間,如今還隻是晚飯時間啊,顏盞覺得自己受寵若驚了。


    因為有說不要送她什麽禮物,畢竟才送完新手裝備,又要人送賀禮,真的有點說不過去,所以要大家來得話,就帶自己喜歡吃的菜過來就好了。


    吳俊昊和元榮承一直在幫顏盞忙晚飯的事情,兩人隻準備了湯底還有一些觀海峰小廚房裏有的東西。本來還擔心不夠呢,看到武越掏出一隻犛靈牛之後,心裏踏實了。


    蘇凝玉帶來的倒不是什麽食材,而是兩大壇子酒,用她的意思就是,今天嫡仙派得了第一名,好不容易全派放兩天假,一定要來個不醉不歸。


    本來以為就這麽幾個人,沒想到師兄們手頭沒事的都來了,起碼來了七八個,就連下午被大師兄拉去幹活的楚林銳也來了,還鼻青臉腫的。


    他比別的師兄來得早,一進來就瞪著顏盞,從儲物袋裏掏出三隻處理過的花羽雞,就差沒有甩到顏盞、蘇凝玉還有吳俊昊臉上了,仿佛在說,這就是你們的下場,哼!


    師父好像也知道了她有辦這個小聚會,托人送來了一味很補的藥材來當食材,大家看到它的時候眼睛都亮了,直唿師父偏心。


    可是開吃的時候卻沒有一個人去碰那味藥材,顏盞要他們一起吃他們都搖頭,說要她自己全部吃完,快點恢複經脈。


    整個小家宴下來,顏盞最震驚的就是蘇凝玉的酒量,她居然直接把自家那幾位師兄全部給幹趴下了,不,還有兩位,一位就是楚林銳,他喝酒都是泯著喝的,被師兄們吐槽了好幾次,他隻說自己身上帶傷,不宜喝酒。


    一位就是吳俊昊本來也要喝酒的,顏盞直接給他換了果汁,說他還沒有成年,不能飲酒,他向來聽她的話,乖乖的喝果汁。


    元榮承喝了一兩杯,然後顏盞就發現他那個酒杯像是長在桌子上的一樣,元榮承就是使出吃奶的力氣也拔不出來,大家夥還笑話他酒量低,喝兩杯就連被子都那不起來了。


    元榮承氣急敗壞的說讓大家自己嚐試,看能不能把被子拿起來。


    坐在他旁邊的吳俊昊伸手,還用了力氣,差點沒把自己撂翻在地,酒杯直接給飛牆外麵去了。


    眾人笑得合不攏嘴,元榮承直接惱羞成怒,仿佛想到什麽,瞪著武越,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武越一臉無辜的聳聳肩。


    後來喝醉的師兄被一一送迴自己的住處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沒醉的也陸陸續續的開始迴家,吳俊昊自覺的留下來幫顏盞收拾東西。


    一邊收拾的時候一邊又欲言又止的樣子,顏盞就知道,今晚的主題要來了。


    “怎麽,麵對你阿姐我還有說不出口的事情?”


    吳俊昊驚訝的一抬頭,顏盞被他那瞪大的眼睛逗笑了:“你這什麽表情,我看你一晚上在吃飯的時候都沒怎麽開口,想來是被什麽牽絆住說不出口,現在大家夥都迴去了,你想說什麽就現在說。我幫你參謀參謀。”


    吳俊昊歎了一口氣,將手裏的盤子放到要洗的盆裏,開始徐徐道來:


    “阿姐,你知道露嬌嬌嗎?”


    怎麽又是露嬌嬌,她最近和這個名字反衝。


    無奈道:“知道啊,就上次武越邀請我們烤肉的時候,她不是還和九淵真人一起來了嗎?怎麽這事和她有關?”


    吳俊昊點了點頭,又歎了一口氣,說道:“這次學術交流她也參加了。”


    “昂?她才築基?我上次都忘記看她腰帶了。下意識以為她是什麽金丹元嬰了呢。”


    顏盞把桌上沒有吃完的菜,分揀出來,能用的就留著,不能吃的就到入泔水桶裏,明天拿去豢養司喂那些動物。


    “她的腰帶是特定的顏色,就是衣服是什麽顏色就配什麽顏色的腰帶,所以我們都不是很清楚她什麽等級,這次她參加了築基期的資源采集,我在采集的考場遇到她了。”


    顏盞一挑眉,發現這事不簡單啊。


    “當時我和武師兄還有元叔他們決定分開行動,然後三個時辰之後匯合,露嬌嬌她那組好像也是這樣,所以我和她就遇見了。”


    顏盞心裏嘖嘖出奇,武越這招絕啊,可憐的小吳同學還不知道人家是為了雙宿雙歸,才把他支開的,嘖嘖嘖。


    “本來以為同門遇見,打個照麵就可以了,沒想到,對方非要和我臨時組隊,說是這樣有個照應。我當時心裏也沒有想什麽,畢竟對方是女孩子,能照顧一下就照顧一下。”


    顏盞一邊低頭幹活一邊認真聽著小吳同學說心事,但是幹了半天發現對方沒有下文了,抬頭一看,對方盯著手裏的碗在發呆。


    “你怎麽了,怎麽突然不說話了,我有在認真聽,後來呢,你們組隊之後遇到什麽事情了嗎?”


    吳俊昊的臉在月光的冷色調下居然都能讓人知道他在臉紅,顏盞想不會是什麽狗血言情劇吧。


    “才開······開始的時候還好好的,後來遇到了兩隻成年牙獸,她······她······她······”


    顏盞手上的活都沒有幹了,用清潔術把手洗幹淨之後,走到吳俊昊麵前,把他手上的碗拿下來放到桌子上,也給他來了一個清潔術。


    拉著他坐到凳子上,說道:“不用緊張,我是你阿姐呀,有什麽事,你和阿姐說,是你們遇到的牙獸很勇猛,讓她受傷了,還是,她棄你而去,拿你做擋箭牌了?”


    吳俊昊激動的搖著頭,仿佛腦海裏全是當時的場景,就是不知道要如何敘說。


    顏盞看他這樣,拍了拍他的肩膀,幫他找了一個說起的開口:“那是她表現的很好,你覺得自己不如一個女孩子?”


    沒想到吳俊昊愣了,瞬間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說道:


    “成年牙獸其實不難對付,隻是當時,她······她居然想都沒想就擋在了我的麵前,與那兩頭牙獸纏鬥在了一起。還叫我快點走。”


    顏盞聽後滿臉問號,這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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