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加把勁,近日守魔大陸的修魔者鬧的很張揚,我們做為守仙第一劍修家族,可不能在守魔者麵前失了威信!”,修煉場的台階上,一個麵約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正手持一把長劍,指著下方眾修士嗬斥道。


    眨眼一看,這個婦女身著一襲火紅勁裝,緊繃的臉無比俊俏清秀,就像現代版的女強人一樣。


    此人正是趙柳煙的母親,也姓趙,同為趙氏家族的後裔。


    說起修仙家族中,近親之間通婚,這是一件非常普遍的事。而且百分之九十的修仙家族中,不論修士凡人,還有著嚴格的規定,必須得近親之間通婚,否則就會被趕出家族。


    也許這聽上去很荒唐,但修仙家族曆經十萬年以來,大多都是如此。


    這也是修仙家族會越漸失落,到最後實力一日不如一日的原因。親近之間通婚,所生下的後人自然會越來越差勁。


    但是這些修仙家族的人也都為了正統的血脈,而一直監守著這一規矩。對於這一點,黑河表示苦笑,像這種死板的規矩,還真是自討苦吃。


    趙柳煙的父親趙傳承當年便已經有了金丹後期的頂峰的修為,也是趙氏修仙家族曆代以來,實力最強的,所以他才會繼承趙氏家族族長的衣缽。


    年少時,趙傳承很愛趙柳煙的母親趙氏,二人雖是修士,卻舉行了像凡人一樣的婚禮,成為正式的夫妻。


    說迴正題。


    “除妖滅魔,抵抗魔修。諸奸證道,耀我家族!”,修煉場上,幾萬號主力劍修者聽了趙氏的話後,都揚聲呐喊了起來。


    看他們一副訓練有素的摸樣,念起口號更是剛正不阿,顯然已經經曆了不少次這樣的迴答。


    花壇旁,趙柳煙看見這個場景,心中也不由自主的激奮起來。


    場麵上,一切顯得非常熱血,同時眾位弟兄一起練劍時,也歡恰融融。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天光忽然從空中驟然而落,直擊修煉場中央的石板地上。


    “轟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下,揚起漫天的灰塵,趙柳煙被這一道聲響深深的震撼,久久無法平靜。


    她雙目緊盯著修煉場上,眨也不眨。


    趙氏見狀不由得眉頭一皺,而後抬頭,用那鋒銳的眸子盯著天空上,一個麵約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


    見這個男人身穿一襲紫黑色的風衣,隨著雲天上的劇風不停搖晃。從下往上瞻望,在明月的反襯下,隱隱隻能看清那人的黑影。


    但是,趙氏看著這人的目光中,卻隻留下了深深的震驚。


    絲絲微風從修煉場上拂過,灰塵經久散去,當場景再次恢複清晰時,原本還在努力修煉的上萬劍修者,此刻已經死傷一片,隻留下幾十人還完好無傷。


    “你是什麽人?為何要來到我家族搗亂,濫殺無辜?”,趙氏短暫的震驚後,忽然抬劍指著空中那人,曆聲問道。


    那人雖然沒有動靜,可口中卻有了迴複。


    “哼哼,就憑你們這點實力,也妄論天道?說到濫殺無辜,我守魔大陸那麽多的人來到這裏都被絞殺,奪去寶物,這該又如何算?”,那人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無比的透撤,迅速傳遍整片天空,久久迴蕩著。


    聽了這句話,趙氏的眼中不由得更加震驚了。她剛剛還在懷疑,這個人會不會是守魔大陸的修魔者。可現在從對方的氣勢上看來,定有著洞天境以上的修為,所以確認無誤。


    沒想到這麽快就有修魔者殺了過來,己方還因被偷襲而傷亡慘中,令趙氏一時間顯得有些緊張。


    不過,身為劍修者的她,也已經有了金丹中期的修為。她這一生,為劍道而活,奮鬥了不知多少年。


    劍修者,隻有遇難迎難而上的,從未有過苟且退縮之說。


    隻見趙氏沒有說話,口中一聲嗬斥,猛得一跺腳,淩空而起。


    她與那人對立,這才看清對方的臉,和一般人沒有什麽不同。隻是,他身上隱隱散發出的變異靈氣,卻可以很明顯的證明他是魔修。


    “你們這些修魔者殘忍暴戾,毫無人性,修煉要殺人,生活要殺人,你們這一生不知要殺多少人,這不是濫殺無辜是什麽?”,趙氏說話時,猛得一揮劍,一絲淩厲的劍氣與殺氣從中流露。


    此舉惹得那男人一陣好奇。


    “沒想到你隻有金丹中期的修為,卻能有如此的殺氣,看來你們這些所謂的劍修者的確要比那些迂腐的氣修者強。”,那男人輕鬆的說道。


    趙氏聞聲麵色一緊,而後不在多說,對於這個偷襲自己家族,造成大量傷亡的魔修,她根本不願廢話。


    在趙柳煙一對水靈的大眼中,自己的母親與那個陌生的中年男人戰鬥了起來。


    據趙柳煙迴憶介紹,當時的情況非常危機,在她心中可以說是神一般存在的人,麵對那中年男人卻顯得不堪一擊。


    最終,她的母親趙氏徹底不敵那男人,落敗。


    月光下,沁紅的鮮血揮染了趙柳煙的整個世界,那個自己最崇拜,最親愛的人那麽無力的從空中徐徐墜落。


    聽到這裏,黑河不由得感覺有些口幹舌燥,他吞了吞口水,繼續聽著趙柳煙將下去。


    再次迴憶傷痛的過去,趙柳煙顯得很激動。她望著門外,眼神中隱有怒火閃過。


    就在死寂快要降臨整個修煉場上的人時,一道驚天動地的暴嗬忽然從天端傳出。隨即,一道有著鋪天蓋地強大氣勢的劍光忽然從空中掃過。


    這劍光非常大,幾乎占據了半邊天,其中發出的耀眼光芒甚至短暫的奪去了明月的皎潔。


    雲天之上,中年男人看著這一道劍光,眼神中陋出了驚訝之色。


    “接下來呢?”,黑河見趙柳煙說到這裏半天沒說話,不由接問了一句。


    “最後?最後那個修魔者就被我父親打跑了,那一晚,我親眼見到母親死在我的麵前……鮮血流了一地,好紅,好紅……”,趙柳煙喃喃說道。


    自那以後,趙傳承便孤清寡欲,一心追求鑽研劍道,再也不提起趙氏的事,也不在納新妻。


    而趙柳煙也從那晚開始,不斷的做著惡夢,夢裏到處都是鮮血,和一種可的感覺。那感覺就像是在暗處,有無數雙眼神正在盯著她。


    如果光是做做夢的話,還是可以解決的。趙柳煙從那以後開始正式進入修仙之路,他本想選擇氣修,能快速修煉有成,為母親報仇。


    但是,不論她走在哪裏,心中卻總有著這樣一個感覺,就是那晚殺害她母親的修魔者逃走後並沒有離開,而是在某個地方,某個暗地裏時刻盯著她。


    這種感覺就如幽靈一般纏繞著她的心頭,一纏就是十幾年。


    也因為這一點,她時刻無法清心靜氣,所以根本沒辦法修煉。


    無奈之下,她選擇了家族中的劍修,繼承了家族的劍修入道法決中,主走劍氣攻擊的一種法決。


    她開始日日鑽研,苦苦修煉,埋頭練劍感悟。每天她都會少休息,少停下,因為一旦停下,那種可怕的感覺便油然而起。


    兩年前,她劍修已經到了感悟階段,然而已經二十多歲的她卻時刻無法忘記那個夜晚,那個給他帶來可怕的感覺依舊久久纏繞著她。


    她有時會莫名的憤怒,有時會莫名的暴躁,她知道這樣下去,她遲早會瘋的。


    即使那隻是感覺,並不事實,但是她就是無法甩掉那種可怕感,仿佛陰影一般永世牽伴著她。


    聽到這裏,黑河不由得歎了口大氣,他沒料到這表麵看上去孤傲,且做事果斷,少言寡語的趙柳煙背後有著這樣慘痛又艱辛的經曆。


    “這是心理疾病,應該和你的心理素質有關。”,黑河也不知該說什麽,莫名奇妙的扯了這麽一句。


    趙柳煙不解了撇了他一眼,她不懂什麽是心理疾病。


    “不管怎麽說,在我築基之後,我便不用在睡覺,所以比以往更加安寧了不少。可是後來……”,趙柳煙喃喃說起了之後的經曆。


    後來,她意外的發現,自己的劍修上竟遇上了瓶頸,這竟是因為那股莫名可怕感。


    她很憤怒,甚至快被這感覺給逼瘋了。她一狠心,便以目前的身份,加入了煉體宗,做單純的求學弟子。


    她選擇用煉體法決來折磨自己,讓自己的精神上暫時無法感受那可怕的感覺。時而久之,這成為了他避開那感覺的一個最佳解決方法。


    到最後,驚奇的是,不斷的修煉煉體功法,不僅令她修為上有了新的突破,更是在劍修之道上突破到了新的境界。


    從那以後,她的人生再次添加了一絲光彩。她選擇以孤傲麵對他人,也是在跟那股莫名的可怕感做鬥爭。


    她作出淡然無畏的樣子,無時不刻都在麵對那感覺,但她卻沒有在低頭。直到現在,她麵對那感覺已經比以前強出了許多。


    黑河聽來聽去,除了感覺趙柳煙的性子很強幹以外,就是為她過去的事感到憐惜,為她的所作所為而讚歎。


    她的人生經曆可以說的上是時刻充斥著磨難,非一般人能想象。


    “所以說,你修煉煉體功法隻是為了對抗那種感覺?”,黑河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趙柳煙沒好氣的撇了黑河一眼,也不知這家夥到底有沒有在用心聽自己說話。


    “當然,這煉體功法實在變態,根本不是我喜歡的類型。”,趙柳煙喃喃迴道。


    聽她這麽一說,黑河心中竟莫名的一陣激動。這麽說來,她的身體還不至於因為煉體,而變成萎縮的狀態了?


    “這個地方的確很隱蔽,看樣子你花了不少的心思,為何不在多費些力氣,將這裏好好裝飾一番?”,黑河也不知該做何安慰,他四下掃量著這陳舊的木屋,喃喃道。


    趙柳煙的性格堅強,麵對磨難,她卻挺著胸膛前進。所以黑河知道,他無需說那些安慰的話。


    如他所料,感慨過後,趙柳煙的表情再次恢複了以往的沉靜。聽了黑河的建議後,她微微一笑,迴道:


    “平日裏,我到這來就是修煉氣修,不過我並不是氣修者,所以很少吸取靈氣。這裏除了能讓我安心一些,也算是給我打發時間的地方吧,用不了擺設的那麽花俏。”


    黑河略略點頭,看來這趙柳煙雖是大家修仙家族族長的獨生女,也算千金之軀,生活性子卻能如此隨意,不容易。


    “我們談了這麽多題外了話了,不知趙姑娘打算什麽時候進入正題?”,這時,黑河忽然問道。


    趙柳煙聽後撇了黑河一眼,顯然對他有些不在意的樣子顯得失望。隻是她自尊心極強,對此也隻是裝出淡然無謂的樣子。


    “既然我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說我相信你,就不是說說而已。你應該跟我講講當時的情況。”,趙柳煙迴道。


    黑河就等她這麽問,於是將這一次運送貨物的過程詳細的向趙柳煙講了一遍。


    趙柳煙聽後卻是滿臉的疑惑,在如此嚴密的防禦下,竟然還能出現這種事,實在詭異。那個做手腳的家夥到最後沒有交代,卻已經被毒死,這根本就是死無對證。


    “你當時檢查貨物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事?”,趙柳煙突然凝神問道。


    聽她這麽一問,黑河也不由得皺起眉來,仔細迴想起當時的情況。


    他在利用禁製點查貨物時,發現少了一萬件,當時就震驚了。可是卻沒注意到,這些貨物都是由沉木箱子裝載的,但是箱子卻一件沒少。


    少的,隻是裝在箱子裏的法器。


    要打開箱子並不難,但是如山一般堆積的箱子想要在短時間內,一個個的打開,並取走其中所有的法器,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見黑河想了半天也沒迴應,趙柳煙又問道:


    “你事後有沒有查過那個做手腳家夥的儲物袋?”


    黑河反應過來,才嚴肅的搖頭,喃喃念叨:


    “沒有,當時我也覺得奇怪,不知道這家夥把那一萬件法器藏在了哪裏。”


    聽黑河這樣一說,趙柳煙整個人忽然麵色一凝。她仔細的沉凝了一番後,才略略搖頭,口中隱隱念叨有詞。


    “莫非是蝕靈水?”,趙柳煙喃喃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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