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陳玉皎眯了眯眸,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忽然、“嗯……”


    摟著她的那隻手一個用力,她便不受自控地被帶著、跨坐在了贏厲身上。


    贏厲摟著她,嗓音磁性、低啞:


    “黑夜,贈禮。”


    如此氛圍。


    他深深地凝視著她,眸中火焰一點點升騰:“阿陳,孤、想吻你。”


    話畢,陳玉皎還沒反應過來,一個吻、霸道繾綣而來。


    她耳邊盡是男人野性的嗓音,還被他抱著坐在他的身上。


    這樣的姿勢……


    陳玉皎心髒控製不住砰砰砰的跳動著,任由他吻。


    偏偏自從上次花園過後,他的吻總是不再強勢攻略,僅僅隻停留在外。


    這樣的感覺……就像將人送至雲畔下方,想入雲裏,卻又觸碰不到,心癢難耐。


    他、還在等她主動。


    陳玉皎並未與人接吻過,想到那種主動,全身都在發熱、發燙。


    以至於在贏厲懷裏,顯得有些僵硬。


    許久,贏厲鬆開她。


    他眸中還是深深克製的情感,大手疼惜地為她擦拭微紅的唇:


    “阿陳不是初次,怎麽這般緊張?”


    他的嗓音也發著磁啞,迷冶、蠱惑。


    知道她與贏長屹在一起那麽久,定然早已圓房。


    卻沒曾想,在他麵前,她總是如此緊張、拘謹。


    是他還不如長兄溫柔?


    陳玉皎卻以為他說的是,不是第一次接吻。


    她臉頰緋紅:“雖然有過,可……”


    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每次見到他、或者和他做這些事,她的心跳、感覺,勇氣等,似乎完全都不受她自己掌控。


    去邊疆上陣殺敵的勇氣有,但主動濡、沫、融……


    贏厲聽她承認了,心裏那股占有欲在控製不住升騰,但他又深深克製下。


    他摟著她,問:“也為他們雕刻過禮物?”


    陳玉皎低頭看了眼他腰間的吊墜,斂眸想了想。


    她和大師兄從小一起長大,逢年過節的確會互相贈禮。


    有時候大師兄贈她雕刻的玉筆,她會認真迴以墨硯。


    但那是一種對長兄的敬重,類似兄妹之情。


    至於戰寒征……


    喜歡戰寒征那七年,她贈送過戰寒征無數物品。


    不過戰寒征不喜歡這些文縐縐的東西,她送的都是武器、兵器、書籍等。


    陳玉皎如實迴答:“長屹君有過,戰寒征未曾。”


    贏厲眸色沉了沉。


    果然,她更愛長兄。


    願意與長兄交合,理所應當。


    明明理解一切,隻是胸腔裏有一抹情緒控製不住沸騰。


    他撫摸著她的發,“皎皎,不計從前,以後,你隻能是孤的!”


    他摟緊她,再一次吻上。


    即便隻是淺吻,對他們兩個未經人事的人而言,也盛似烈火。


    陳玉皎被迫坐在他身上,又被放在案桌之上。


    “噠噠噠……”


    竹簡散落一地。


    晏伐聽到動靜,拔出長劍就想進來伺候時、


    夏公公趕緊蒙住他的眼,一把將他拽出去,還將殿門為兩人關上。


    陳玉皎沒想到、贈了一個禮,被贏厲壓在案桌上,吻了半個時辰……


    耳邊,盡是男人寵溺低啞的聲音。


    “皎皎……”


    *


    沒過兩天。


    陳玉皎與贏厲在龍台後殿處理政事。


    贏厲的腰間一直掛著那個夜明珠古樓掛件,即便在看奏折,他也不時垂眸掃視一眼。


    白平生忽然從外走來,神情難得嚴肅:


    “君上,國後,近日舉國各地、從上至下,已有五十七名官員遞交辭呈!


    經臣調查,他們全數準備去盛趙為官。”


    陳玉皎眉心頓時蹙起。


    辭官?去盛趙?


    看來那日盛紂進宮,故意讓贏厲心情不悅,而他則是在暗中策反華秦的官員。


    他想動搖華秦之根基!


    盛趙國的人出手大方、闊綽,給予十倍俸祿,偌大府邸,極易動搖人心。


    再這麽下去……官員空缺,國家內政必亂。


    盛紂是在這個時候,希望華秦沒有外出征戰的能力。


    那盛趙國,興許就會趁機……


    白平生言:“盛紂看似暴戾,實則手段城府並不低,出手直擊要害。


    跟在他身邊的黃泰雖然狐假虎威,沒太多真本事的模樣,但因極其諂媚上進,做事格外熱忱、效率極高。


    看來,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贏厲的視線落在陳玉皎身上,“國後,有何看法?”


    每次,他最先聽她的言論。


    陳玉皎認真思索後,如實答:“依我之見,此事的確得慎之又慎。


    雖會被勸服之人,未必是多忠臣之人。但人活在世,皆有妻兒子女舉家要養,凡塵之人,總有諸多拋不開的凡塵俗事。


    隻要領其月俸、辦好差事、不貪不腐之人,皆是好臣,皆該盡量留至國內。”


    至於盛趙的手段……


    想讓華秦根基動搖?人才流失?


    “君上,既然他們不惜動用巨銀,咱們自然不必客氣。


    可以暗中多派一些官員去,多領些盛趙的銀兩。越多越好!”


    “然後……”


    “盛趙的人脾氣皆相對火爆,受不得任何半點議論、評頭論足。”


    “若前去的官員議論幾句,引得盛趙人揍打、欺負呢?”


    到那時,就可以把事情鬧得沸沸揚揚!


    讓所有華秦的官員知道,即便去了盛趙國,受到的都是冷落、偏待、欺辱。


    即便後續盛趙再拿錢挖人,還會有人去麽?


    白平生目光中流露出欣賞,“不愧是國後。”


    也不愧是秦帝喜歡的女子!


    原本覺得陳玉皎這樣的人能在贏帝身邊,是她的幸運。


    但現在看,她並不是會給贏帝拖後腿之人,配站在贏帝身邊。


    陳玉皎又言:“單單這麽破壞他們的計策,還遠遠不夠。


    兩國大戰在即,華秦,必須開始反計了!”


    盛趙挖人才之策,的確是一個好辦法,但是如此舉動,太過打草驚蛇。


    若是華秦挖人、讓那些人淪為華秦所用,卻不打草驚蛇,就留在盛趙埋伏……


    以巨銀,亂盛趙朝堂。


    再以巨銀,亂盛趙之軍營……


    為滅盛趙、做萬全準備!


    她在與白平生一起謀劃具體的安排。


    贏厲坐在正位,一手撐著下頜,目光落在陳玉皎身上,就那麽靜靜看著。


    窗外正好有風吹進來,運籌帷幄的她,頭上的白色發帶隨風飄飄,那清冷好看的麵容間,竟是清塵、脫俗。


    人間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不過如此。


    贏厲墨眸之中,流露著明顯的寵溺。


    許久後,一切籌謀結束,陳玉皎對白平生道:


    “另有一事,盛紂顯然還想留下來,在華秦生亂。


    眼下的情況,不能讓他再久留了。”


    一來是生亂,二來,盛紂這些天一直給贏厲送來禮物。


    不是獸爪,就是獸骨,美其名曰心意,重禮。


    贏厲倒是不在意,每次毫無波瀾,但她不想讓贏厲再去迴憶不該迴憶之事。


    她說:“白丞相,勞你籌備一番,明日為盛趙太子、舉行餞行宴。”


    白平生剛走,贏厲的大手便攥住她的手腕、輕輕一拽。


    陳玉皎又被他拉過去,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在政事案桌前,摟著她的腰肢,目光深忱:


    “阿陳,在心疼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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