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玖才想起來:“不能扒光。”而安、淵淵有些不解的看著澄玖。


    而安:“不扒光,要做什麽?”


    澄玖:“這人壞得很,與之前的使臣不同。自大,臉皮那麽厚,得讓他皮薄點兒。”澄玖想想說,“給他好好洗個澡,一定要洗幹淨,把他身上的毛脫了,一定要做如姑娘般嫩滑,頭發也要梳成姑娘般的發髻,要上妝,用上好的胭脂水粉,萬不可怠慢了他。”


    淵淵:“公主,好主意。”


    澄玖:“指甲也要染上,穿上女裝,最好有波斯的衣服給他穿上,遊街。”侍衛聽的眼睛都大了,心想:公主,太狠了吧。


    澄玖還問侍衛:“記住了嘛?”


    侍衛抬起頭看著澄玖,澄玖看著侍衛,侍衛意識到馬上低下頭:“記下了……吧!”


    澄玖:“人這侍衛新來的吧?”


    侍衛:“不是,一直在公主左右。”澄玖知道他是暗衛。


    淵淵說:“不要緊張,公主對下人很好的。”


    而安:“沒記住不要緊,可以再來問我。先給他脫毛,打扮成女子模樣,這下記住了吧?”


    侍衛心安不少:“記住了,多謝姐姐。”


    把淵淵逗笑了:“姐姐,看樣子都比我大還叫我們姐姐。”


    侍衛害羞了,而安:“快去吧。”侍衛高高興興的就下去了。


    澄玖又倚迴了椅子裏,同而安、淵淵又開始吃吃喝喝,聊著天。


    容與安得知東胡使臣來找澄玖就匆匆忙忙的趕來,進府一看一切如常,沒看到東胡使臣,就見公主半躺在大堂正位上寬大的椅子上,雙腿耷拉在一側的扶手上晃悠著雙腿,倚著的靠枕搭在另一側的扶手上,這副樣子真像個無禮節的紈絝,別說是女子了,以容與安的標準任何一位女子都不會如此不端正。旁邊的而安和淵淵兩位侍女服侍著,也不知道吃著什麽,說著什麽,這副得意鬆弛的模樣真是叫人看了就氣不打一處來。


    容與安忍著氣,嗑了一聲,澄玖一看是他來了,雙腿一個翻花就坐了起來:“小侯爺這麽快就來了?”吩咐道,“上好茶。”


    容與安不悅道:“誰家閨秀坐相會如此?”


    澄玖笑嘻嘻的問道:“生氣了?”容與安白了他一眼,“這就生氣了?”澄玖收拾完東胡使臣心情好得很,對容與安也就很有耐心,俏皮地反問道,“小侯爺直接闖進來,就不失禮了?”


    容與安氣得瞪了一眼澄玖:“女子不是時刻都應保持端莊。”


    澄玖:“我就想知道你們男子給女子定這麽多規矩是不是知道女子厲害,害怕……怕的?”


    容與安:“不是你……公主……”


    澄玖:“你是不是不知道你母親、祖母、曾祖母在家時都是什麽樣?”


    容與安得意的說:“我家女眷可都是很端莊的。”


    澄玖:“你就是男子,不是女子,進入都要請示,所以看不到。”


    容與安滿臉不信的道:“是嘛?”


    澄玖:“要不那些趴窗戶的怎麽叫下流呢,就是看到了不該看的。”容與安不語。“小侯爺都不叫人通報就闖進來,進來就指責,也是不合規律吧。算了,我今天穿著戎裝也就不計較了。”


    容與安道:“我還不是著急來給公主解圍!”


    澄玖:“解什麽圍?”


    容與安著急的說:“東胡使臣要和親,我一直攔著,我得知他私自來見公主就趕緊來了。”說完白了公主一眼。


    澄玖:“東胡使臣來了多日,你怎麽不早告訴我。”


    容與安:“和親我沒同意,告訴公主做什麽。”


    澄玖:“你就是沒娶妻,你要娶妻了,肯定夫妻不和,與你離心離德。”


    容與安:“好端端的,你怎麽咒我呀?我一片好心……”


    澄玖:“這麽大的事不告訴我,使臣來我府裏差點兒給我來個措手不及。你不想讓我知道,就不知道派兩人在我府門口把他攔住?”


    容與安也覺得澄玖說得有理:“我也沒想到會直接來見公主。這事……與公主說了,和親,甭想。”


    澄玖歎了一口氣道:“安公子是不是不知道雙親也是要一起商量一些事的,就是祖父母也是要商量的。家不是一人獨大,後宅都是女子做主。就是我父皇母後也是要在一起商議些事情的,前院後宅是相連的,前朝後宮也脫不了關係。”


    容與安才覺得自己有很多不懂的道理,這次可能確實失誤了:“我……這是托大了?”


    澄玖:“我住在這裏又不是宮裏,他那樣的人自然能直接來尋我,欺負我一女子,對我威逼利誘。這家夥臉皮真厚什麽招都能想的出來,還是個賴皮臉,真想給他扒兩層皮,讓他皮能薄點兒。”容與安聽澄玖這樣說東胡使臣自己被逗笑都不知道,“小侯爺早告訴我,我也好做準備,這樣搞得我就很被動。還好,解決一大半了。”


    容與安問道:“使臣來過了,走了?”


    澄玖:“來了,沒走,讓我硬留下了。”說著就讓而安把絹軸拿來給容與安看,容與安直覺上就覺得不好。“小侯爺來的正好,把這事辦了吧。”容與安一看絹上的內容眼睛都直了,都沒相信又看了一遍,看著澄玖滿眼的不可思議。“準備全城張燈結彩吧,公主我要娶親了。”


    容與安問道:“怎麽……老東胡王死了,小東胡王要替代老東胡王嫁與公主,還世襲罔替!”容與安都呆了,這也能世襲罔替?真是開眼了,這公主真是不知道有多少幺蛾子,“使臣怎麽同意的?”


    澄玖:“怎麽能同意,我不過就是李代桃僵、偷梁換柱而已。他臉皮厚,用東胡五十萬大軍嚇唬我,嚇唬我是要付出代價的。”對容與安訴苦道,“我這裝得好累呀,哭天抹淚,拿捏分寸,演戲太不容易了,剛歇了一會兒小侯爺就闖進來了。”


    容與安心想這又開始敲打我了,問道:“公主真要成婚?”


    澄玖認真道:“東胡王來就是真的,不來就是讓這城裏熱鬧些,剛過完年也沒消停討個吉利去去這城中的晦氣,不能總這樣蕭條下去。”


    容與安:“也好,按公主說的辦。”


    澄玖用真誠的語氣對容與安道:“我知道,我能如此的任性妄為,就是因為有像容公子這樣的將士在我身後,給我托底,我是真感激容公子這麽多天都替我擋在前麵,也是挫了東胡使臣的銳氣。”


    容與安聽到澄玖說這話心裏一暖,語氣格外的好:“那還怪我沒告訴公主嗎?”


    澄玖:“我不怪安公子攔著,安公子是真得不想我被這事所擾,是真得要護住我。安公子,有事不要自己全攬下,太累。多一個人可能就有了更好的法子,也是多一份力量。”容與安看著公主不知道說什麽,“我不是嬌滴滴的公主,和親這事我在朝堂與那些大臣明裏暗裏周旋幾個迴合了。”


    容與安不知道澄玖在朝庭上是怎麽周旋的,但能想象的到這並不容易,說道:“是臣僭越了。”容與安對澄玖的自稱臣了,這就是容與安的內心發生了變化。


    澄玖:“安公子是位值得托付的人,以後娶妻也要與夫人有商有量,相互托底才最是穩妥,夫妻同心家族興旺。”


    容與安點點頭,終於想起了東胡使臣:“那東胡使臣在哪兒,公主把他怎麽了?”


    澄玖:“我給他用了軟骨散,安公子不要慌,好好服侍他呢。”


    容與安聽完汗毛都豎起來了,直覺告訴自己沒有這樣的簡單。他現在要是信澄玖說的話這麽多年的仗就白打了。


    容與安:“公主,臣能見見使臣嘛?”


    澄玖:“能呀!走見見去。”對而安說,“這兩禦絹可要放好。”容與安沒想到澄玖答應的這樣痛快,心裏稍安。“也不知道洗沒洗完。”


    容與安:“洗什麽?”


    澄玖:“沐浴呀。”


    容與安:“使臣在沐浴?”


    澄玖:“皮那麽厚,不得洗薄點兒呀。”


    容與安心裏又沒底了,不知道是不是真得給使臣沐浴。一行人走向後院,剛進後院就到慘叫聲。


    澄玖:“這是怎麽了,不就沐浴嘛?”


    一行人匆匆的朝慘叫聲的方向而去。


    澄玖剛要進入屋內,就被容與安攔住,容與安怕場麵太血腥,澄玖再被嚇到就是自己的失職了。


    容與安一進去,自己先被嚇倒了。容與安看到東胡使臣幾乎全身裹著布,嘴裏讓使臣咬著布,屋內有兩名婆子和三名侍衛,三名侍衛按著臣,婆子一片一片的用很大的力氣快速的把身上的布揭下來,每撕下來一片,使臣都要大叫一聲。容與安上前一看,布上都是毛,再看使臣的腿就一條的白。


    澄玖進來一看,問道:“洗的這麽快呀?”


    婆子和侍衛一見是澄玖,立即拜見。澄玖看都沒看他們一抬手讓他們平身,睜大眼睛看使臣。


    容與安發覺澄玖在看:“公主,這不能看。”


    澄玖:“這有什麽不能看的,裹得這樣嚴實。”


    一婆子道:“迴公主,因要脫毛,沐浴的水就熱了些,泡了不到一刻鍾就泡好了,還好搓。敷上脫毛的膏藥,等都脫完還要再洗一下。”


    容與安聽到脫毛,看著澄玖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這小公主是要做什麽?


    澄玖:“嗯!很好。一定要白白淨淨的。”


    婆子:“是。”


    使臣知道澄玖來了,用手指著澄玖,痛得都說不出話來。澄玖湊上前看了一下,“脫得這樣好啊!果然不出我所料,就知道使臣皮膚底子好,安哥哥,你看,多白。”使臣在東胡也是貴族,自然養得好些,半文半武,喜歡大宣文化,沒有風吹日曬,皮膚確實比一般的東胡男子好不少,就是毛發太多還挺長的。這毛發又長又長也是他的驕傲,這下驕傲沒了。


    容與安聽澄玖叫他安哥哥,真是沒有想到的事。再看澄玖,沒事人一樣,見容與安沒有上前看,還拉著他讓他看,“看呀,是不是挺白的。”


    另一個婆子在使臣身上按著、摸著,摸著一塊布說:“這塊也幹了,可以揭了。”使臣掙紮著,無用。


    澄玖:“這屋子挺熱的,給使臣喝點兒好茶,別脫水了。你們也是,做的好,會多給賞錢的。”


    婆子一聽有賞錢,那是皺紋都笑了深了不少:“謝公主,謝公主。”


    澄玖轉身走出了屋子,容與安臉都白了,問:“公主,這是要做什麽?”


    澄玖:“剔塵除垢呀。”


    容與安被震驚道:“剔塵除垢這麽用?”


    澄玖:“我是公主,想怎麽用就怎麽用。”容與安內心鄙視,“安哥哥,不必內心鄙視我,你這容家大公子在外麵就不說是對一般百姓了,就是對於一些官員而言也是對你無可奈何隻能忍著,就像你對我一般。”


    容與安大大的眼睛看著澄玖,澄玖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說中了。容與安卻不服:“我才不會如你一般仗勢欺人。”


    澄玖:“我欺負人,我欺負的都不是人。”說完,發現自己說錯話了,看到容與安的眼神,找補道,“起碼自安哥哥後,就沒有欺負你了,有好幾年我都是被欺負的,也算是老天報應我了。”容與安聽完居然笑了。“安哥哥,留下來吃晚飯吧,今天做些好吃的很,安哥哥也來嚐嚐。”


    容與安:“公主,能不能不叫我哥哥。”


    澄玖看著容與安眨眨眼說:“小時候就是這樣叫的呀,你我冰釋前嫌……”


    容與安:“臣什麽時候說與公主冰釋前嫌了?”


    澄玖:“冰釋前嫌不就是一個形容詞嘛?那我做什麽安哥哥才能原諒我呢?安哥哥打算什麽時候能原諒我呢?”


    容與安:“公主做什麽,臣都不會原諒公主呢?”


    澄玖一點兒不難過的說:“不原諒,你也是我的安哥哥。”


    容與安:“公主的臉皮……是不是不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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