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人:“夫人也不要這樣想,白家還是教子有方。白大人也知道幾個兒子沒有受過什麽磨煉,這不有了功名之後,就讓兒子都去鍛煉。逸兒隻是從小沒有他們這麽順遂,這也是我這當爹的過失。”


    方夫人:“父母無不過錯。”


    方大人:“我聽同僚說,白家教子與一般人家不同,不知傳言是真是假。但,白家一門五進士,兒郎各個品質難得確是真的。”


    方夫人:“品質好?那白小公子帝都第一惡少的渾名還是假的?”


    方大人:“白小公子也沒做什麽惡事呀?收拾小混混那是有一套的。”


    方夫人:“白夫人也不是什麽名門大戶出身,怎麽就生養出四個中進士的兒子呢?”


    方大人:“四個兒子都還沒成親呢,逸兒是被賜婚的。”


    方夫人:“可……這張大姑娘……唉……”


    方大人一笑:“我見那張家大姑娘挺好。你看逸兒,這麽多年都沒有這樣笑過。我平日不苛責於他,一是心疼,二是你們娘倆跟著我吃了太多的苦,自從我們一家被追殺……從那之後就沒看到過逸兒這樣笑過。去給公主授課後,就愈發像小時候的逸兒了。再則,明年成婚,這小夫妻倆和睦,你我不也省心。”方夫人急得還要說什麽,方大人忙著說,“這精氣神都在,比過去都好,沒準這次真能考中,夫人等消息就是。”方大人倒是挺安心,方夫人心下不悅。


    十月底,恩科結束第二天,夭夭出嫁。這真是風光大嫁,皇後說夭夭是在宮中長大出了一份嫁妝,澄玖說夭夭是她的人出了一份嫁妝,錢家出了一份,章家出了一份,白夫人與夭夭娘親錢諾親如姐妹又出了一份嫁妝。


    夭夭娘親的嫁妝還是夭夭的,夭夭出嫁那真真的是十裏紅妝,京城獨一份,熱鬧非凡。劉夫人不在意夭夭的嫁妝,這些都是夭夭的,與劉府無關。就是夭夭沒嫁妝,劉府也不會苛待夭夭,劉夫人在意的就是抱孫子,隻要讓她快快抱上嫡孫子就行。


    劉夫人心願達成,劉孝今成婚一個多月後,董以傾進門沒幾天就開始跟著劉夫人準備劉孝眾與夭夭的婚禮,招唿吃席的時候突然暈倒。這真是太嚇人了,劉夫人就怕董家人挑理說是自己苛待兒媳。結果,董以傾被來吃喜宴的稽清塵、孔仁兒診出有孕,雙喜臨門,皆大歡喜。董以傾自己醒來就說自己覺得挺好的,就轉個身怎麽就人事不省了。


    劉孝今見董以傾暈倒,一抱起將董以傾送入房中。


    董以傾醒來後,董夫人嗔怪道:“自己怎麽有孕都不知道?”


    孔仁兒冷冷的說:“太早了,董姐姐還沒有察覺。”稽清塵診出有孕自己不便說出來,就小聲告訴孔仁兒好像是喜脈,月份實在小,就退到房門外。孔仁兒上前一搭脈,還真是喜脈。


    劉夫人又是高興又是尷尬的道:“誰能想到這麽快就有了呀。”


    董以傾很難為情:“月數才過了幾天,想著可能是新婚有些忙亂,就延後幾日,沒想到是有了。”


    劉夫人連連抱歉的說:“親家呀,都是我的過失,這兄弟倆的婚期太近了,忙得我對傾姐兒照顧多有不周。”


    董以傾忙說:“娘,婆母待我極好,每天都燕窩給我補身體,女兒都吃膩了。”劉夫人為什麽這樣給她補身子,她是知道的,心裏很是感激。


    董夫人聽到心裏放心,說:“瞧把這孩子急的,這麽早就來投胎,就是知道劉家好呀,生怕別人搶了去。”大家一聽都笑了,除了孔仁兒。


    滿堂的賓客比劉、董兩家都高興,這是多好的吉兆,這喜金拿得太值了,這喜氣兒是沾上了。


    聽到董氏有孕,這喜宴上傷心的還有一人,是白時桉,白家大公子,白小公子的長兄。


    澄玖得到董以傾消息,流下兩行清淚。整個澄鳴宮,幾天來都是靜悄悄的。


    澄玖獨自彈琴引來了皇帝,皇帝得知澄玖習琴,今日得閑就想來看看這澄玖這琴學成什麽樣子了。皇帝的車輦越靠近澄鳴宮越能隱隱的聽到琴聲,來到澄鳴宮前,真是從宮裏傳出來的琴聲。任公公一看,這宮裏的宮人都在做著事,還是一邊做事一邊聽琴聲。任公公清一下嗓子才看到皇帝來了,皇帝一擺手,沒讓通稟,就順著琴聲過去了。


    澄玖還在彈琴,皇帝高高興興的走了進來看到澄玖認真的模樣很是欣慰。


    皇帝:“不錯,不錯呀。”


    澄玖這才看到皇帝:“父皇來了,怎麽沒人稟告。”


    皇帝:“沒想到希兒這琴學得這般好了,這琴是養心性呀,父皇聽著心情都好了。”


    澄玖:“父皇來的真巧,我宮裏做了新的吃食,父皇嚐嚐看,給點兒建議。”


    皇帝:“好呀。”澄玖起身,一下沒有起來,“希兒這腿還沒有大好。”


    澄玖:“好多了,我那日都能走著到獸園了,再坐車輦迴宮,也沒有感覺不適。”澄玖說著吩咐道,“把新做的酥,呈上來,給陛下嚐嚐。”


    而安:“公主,安排人去取了。”


    小侍女端上來茶水,公主親自奉茶服侍,皇帝感覺到澄玖的腿還是不行,在自己麵前是硬撐,心有不忍。


    皇帝:“希兒,是越發的懂事了。”


    澄玖:“兒臣知父皇不常來我宮中,就是讓我在自己宮裏自在些。父皇今日來了,兒臣還不好好盡盡孝。父皇,兒臣孝順不?”


    皇帝一聽心裏又暖了一下,他不常來的原因他自己知道,他想澄玖也是知道的,但澄玖卻沒有這樣說,皇帝心中更是愧疚。皇帝:“孝順,還會孝順。”


    酥呈了上來,皇帝嚐了一口,道:“好吃,真酥,這才是酥嘛。”


    澄玖:“父皇,再嚐嚐這茶,配這酥,可是絕配。”


    皇帝又喝了一口茶:“果然呀。但……朕,覺得配奶茶更好。這酥再甜點兒就更好了。”


    澄玖嚐了一下,說:“父皇就是愛吃甜的,這都夠甜了。”


    皇帝:“吃甜的心情好呀。”還是覺得澄玖讓他看著擔憂,就又問道,“希兒這腿也不能總坐著,多走動些。”


    澄玖:“孔爺爺也不讓我坐著,我這宮就這麽大,走走也是無聊。”


    皇帝:“這麽大個皇宮都是你的,還不夠。”


    澄玖有些害羞的說:“這不都要被瞧見了。”


    皇帝笑了說:“這是怕丟人。”想想說,“那也不能不動呀。”


    澄玖:“兒臣也活動,活動久了也累。”皇帝再看澄玖這臉色,隻是比之前好了一些而已。


    淵淵端上來奶茶,澄玖盛了一碗給皇帝。皇帝一嚐奶茶,又吃了一口酥,又一口奶茶,道:“這味兒,對了。”皇帝問道,“希兒,最近想做什麽?不行,出宮逛逛吧,多些護衛就是。”


    澄玖:“算了,真出事,又得有人上折子參我。”


    皇帝:“那希兒最想做什麽?”


    澄玖:“想騎馬。都幾年沒有秋圍了,今天是否可以?”


    皇帝說:“確實有幾年沒有秋圍了。”頓了一下,“想騎馬,那就在宮中騎。”


    澄玖:“那也是不行的,也得參我。”


    皇帝:“那怎麽辦呢?朕看著你這……宮中,也隻能溜溜馬,想騎著馬跑……這也跑不開呀。”


    澄玖:“父皇,兒臣看前麵的兩座宮,一直空著,不如,打通就就行了,還省錢。”


    皇帝指著澄玖說:“你堂堂一國公主,怎麽總說‘省錢’?”澄玖一望天,這也用問嘛?“準了,希兒,這皇宮就是你的家,你想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想在哪裏騎馬就在哪裏騎馬,正好練練,秋圍也好去玩上一玩。”


    澄玖笑嘻嘻:“謝父皇。父皇再嚐嚐這個,這是有餡的,豆沙餡的。”


    皇帝嚐了一口:“嗯,這個好吃,甜。”對任公公說,“公主與朕一樣,都喜歡吃這豆沙。嗯這豆沙做的細膩。今天來希兒這,真是來對了,真是舒心了。”


    澄玖小心的問道:“父皇……不舒心嘛?”


    任公公:“這些朝臣呀……”


    澄玖:“早朝不是好好的嘛?”


    任公公:“上的折子與在早朝上可是兩個樣子,捅陛下的肺管子。”


    澄玖:“都摸清了,下麵人還故意為之,這就是挑釁,找死嘛?”


    皇帝聽到這話:“他們不是摸準了父皇不能讓他們死,他們才這樣說的。”


    澄玖:“父皇既然知道他們如此,就不要生氣,與他們多生一分氣都是咱們輸了。”


    皇帝一聽很是激動:“怎麽能不生氣?”


    澄玖:“父皇也氣他們呀?”


    皇帝:“氣他們,也還是生氣。”


    澄玖:“那怎麽辦,一代代的朝臣都是一個樣子。”


    皇帝:“都不怕死。”


    澄玖:“什麽不怕死,不怕死,怎麽還有求饒的?就圖個虛名而已。”


    皇帝:“那希兒怎麽看?”


    澄玖:“動他們不行,動他們兒子就行,還得是得寵的那個。那哭的,爹娘沒了也沒見過這樣哭的。”


    皇帝看著任公公說:“瞧瞧,心狠不帝王呀!”


    澄玖:“我這可不是心狠,是他們心狠,處處逼君王,有癮不成?給他們戒戒癮,讓他們少造孽,日積一善嘛。”


    皇帝哈哈大笑:“是這麽個理兒。”


    澄玖:“來而不往非禮也。”


    皇帝:“行,父皇就送希兒個禮,希兒還想要什麽?”


    澄玖:“呃,我送父皇一個禮。”


    皇帝:“什麽禮?”


    澄玖:“有一小孩子,不到三歲,長得好看,我想給父皇看看。”


    皇帝:“還是一個奶娃娃,給朕看什麽,有什麽好看的。”


    澄玖:“兒臣想留在身邊。”


    皇帝:“這事好辦,不用問朕了。”


    澄玖:“謝父皇。”澄玖心想:先讓那孩子能堂堂正正的進宮來再說今後。


    劉孝今並沒有董以傾有孕而多開心,董以傾有孕後知道不能與劉孝今同房而竊喜。


    白時桉過了幾日約了劉孝今吃酒,二人相熟多年,白時桉相邀自然要應承下來。


    二人坐在聚勝樓裏一個雅間,推杯換盞之間,劉孝今覺得白時桉有話要說。


    劉孝今:“桉兄今天是有什麽話要問我吧。”


    白時桉:“也沒有什麽,明日就要起程迴邊境,不知何時再迴帝都。”


    劉孝今笑笑說:“桉兄這是想我了?”


    白時桉:“可不是。”


    劉孝今:“桉兄,有話就直說吧。”


    白時桉:“孝今兄,婚後過得可好?”


    劉孝今:“奉旨成婚,董家姑娘是極好的女子。”


    白時桉:“董家女注定婚姻多不如意,孝今兄……”


    沒等白時桉說完,劉孝今長歎道:“對我……並不喜歡這類的女子,可這是賜婚,我母親還想早日抱上孫子。”


    白時桉聽後,略有微怒:“弟妹知書達理,端莊賢惠,為何不好?”


    劉孝今:“不是不好,是我的問題。”


    白時桉:“既然已娶,就要不負於她。”


    劉孝今看到白時桉的神色不對,問道:“桉兄,這是……”白時桉知道失態了。“桉兄,這是難不成,心中之人……是我家……夫人?”


    白時桉尷尬了,躲避劉孝今的眼神:“我……我……失禮了。”


    劉孝今問道:“你既然對她有意,為何不提親呀?”


    白時桉:“我家門第不行,不配提親。”


    劉孝今:“你家門第不行?你怎麽想的,一門五進士多少姑娘想嫁都嫁不進去呢?”


    白時桉:“董家那樣的人家……”


    劉孝今:“董家也不是那樣的人家呀,你都沒膽量提親?”


    白時桉:“一言難盡。”


    劉孝今好奇了,問道:“怎麽就一言難盡了?你要早與我說這事,我還能幫幫你,我娶董家另的姑娘就是了。”


    白時桉:“我是想等董家姑娘議親時再去提親,沒想到賜婚了,晚了一步。”


    劉孝今:“女兒家,十三歲就開始議親了,董家姑娘如今都十九了。你真是蹉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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