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芭蕉,吹亂了一團紅豔。


    九霄撕碎了落雲的衣服,用柱子上的紅色帷幔將落雲包裹著交給了紅蛇。紅蛇想殺九霄,奈何現在的落雲身體虛弱,而她又比不過九霄,隻能將落雲先帶迴蛇族。


    落雲走了,家便沒有存在的必要。九霄點了一把火,將這個曾經編織著他跟落雲甜蜜的地方燒為灰燼。他繼續殺人殺妖,他喜歡那種感覺,他覺得隻有在殺戮之中,他才是他。


    方家地蘭苑,方和擺了酒,將九霄請過來,“九霄兄,這是上好的雄黃酒,你可要嚐嚐?”


    九霄身子向後一靠,慵懶的躺在長榻上,盯著方和的眼睛,“什麽意思?你不是知道我們蛇碰不得雄黃酒嗎?你想殺我?得到我的力量?”


    方和搖頭,自己先喝了一碗,說道:“不,並不是我想殺你。是你先前那個小嬌妻。九霄兄,我對不住你!我……碰了你的女人,她……她以此威脅我助她殺你。我在乎的是權利名譽,這些你一早就知道。所以……你先喝了酒,然後逃吧。我不能對你動手,你跟她的恩怨你們自己處理好了便行。”


    “你說什麽?你碰了他?”九霄眼中閃過一絲陰鷙,他手指和額頭上暴起了青筋。好一個落雲,好一個善用美人計的女人。


    “九霄兄,是我對不起你,是我色迷心竅。我現在知道錯了,但無法迴頭啊。你先走吧,我……大不了不要這仙尊的位置,我大不了不要這種身份!”方和將桌子上的雄黃酒推到地上,激動地看著九霄。


    九霄聞言仰頭大笑,“方兄,你是怎樣的別人不知道,我卻知道。不必在我麵前演戲,我知道你也想殺我!不過認識一場,我不會殺你。我會讓你看到我如何滅了蛇妖一族,如何滅了你的仙門百家!”


    說完,九霄化作一陣黑風消失在方和麵前。


    卿子河邊,落雲擺好陣法,她一隻手摸著肚子,另一隻手扶著額頭,她接下來要思考的是如何將九霄引過來。封印,封印是唯一能救九霄的。


    她不能再看他錯下去!


    “落雲!”九霄的聲音從上而下,劈到落雲頭上。


    落雲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抬頭望著九霄,看到他身上的邪氣比之前更重,落雲眼中閃過憂傷,“你身上的殺孽越來越重,你真要這樣下去?”


    “是啊。我當然要這麽下去。我喜歡殺人。就想殺人!落雲,你莫不是不想讓我殺人?你若不想,同我說了便好。我……會為了你不再殺人。”九霄一反常態,低聲對落雲說著。


    可惜落雲太了解九霄,她知道九霄不是來跟自己說這些的,他一定有別的目的,她將腰間的紅鸞劍拔出,對著九霄的胸口,“苦海無涯迴頭是岸。九霄,你若真心悔過,我可以不殺你。但你若是……”


    “我若是什麽?落雲,你跟我做了那麽久夫妻,還真下得去手!哦,我知道了,你現在根本不喜歡我這種。你有別的男人了。蛇妖一族中,挑了幾個男寵啊?方和的味道如何,比起我是不是更讓你滿意?”九霄說著手指點了點唇角。


    落雲聽到九霄這樣詆毀的話,終於無法平靜,她咬咬唇,眼眸閃爍著,“九霄,不許你胡說!”


    “怎麽,你敢做卻不敢讓我說?先前的我真是傻,竟覺得你冰清玉潔是世上最好的女子。你將初次給我,我珍惜,非常珍惜。但我的珍惜換來的是什麽?是欺騙是陰謀!你對我的接近全是你編織的謊言!落雲,你愛的究竟是什麽?你愛的是你自己吧。或者說,你愛的是那種放蕩的體驗?”九霄咆哮道。


    落雲的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她全身發抖,氣憤地看著九霄,“你……一定要用這些紮我的心?一定要這樣折磨我?”


    “折磨?收起你的天真善良,收起你的溫柔可人吧。我不信你,再也不信你!落雲,你就是個蕩婦,是我最恨最煩,最想殺的人!”九霄的劍隨著他的憤怒衝出劍鞘,飛向落雲。


    落雲冷笑著,痛苦地說:“原來,你是這樣想我的!九霄,是我愛錯了人!”


    落雲以為她跟九霄在一起那麽久,他就算誤解她接近他的原因,也不會將她想成旁的。可她錯了,被魔氣侵占的九霄此刻已經分不清是非對錯,更不懂誰是真心對她。她不能再讓九霄這樣。


    “九霄,既然錯了,就該受到懲罰。你也好,我也好。都要麵對自己所做的一切。今日你來,明日我陪你去!”說完,落雲騰空而起,身體在空中打了個圈兒,衣袂隨風,臉上的淚徹底幹了。


    九霄聽到落雲的話,正要反擊,卻發現腳下生出了一行大大的金色網。一種力量將他束縛,讓他無法動彈。


    “落雲,你想幹什麽?”九霄大吼著。


    落雲笑笑,眼淚從上空落下,正好打在九霄手背上,“你身上魔性太重,我要替天行道將你封印。九霄,若有一日你身上的魔性徹底消失,我會……我會再陪在你身邊,我會告訴你一件美好的事!”


    “落雲!別讓我恨你!”


    九霄這一句說完,落雲已經將他封印。


    ……


    這是屬於九霄的記憶,眾人看完之後,都陷入了沉默。


    “哈哈哈……看懂了,你們都看懂了?我就是這麽蠢,被一個女人利用!落雲那個女人不值得我愛!”九霄激動著。


    “蠢貨!你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蠢貨!”歐陽月忽然罵了一句。


    九霄吃驚地看著歐陽月,“你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我是蠢貨?”


    “若不是蠢貨,一個女人的心你怎麽看不出來?”歐陽月問。


    “我如何看不出來?我看的真真切切!那個女人,她害了我!她是真心要害我!”九霄咒罵著。


    “一個害你的女人,為何要給你生孩子。你一個想害你的女人,為何不當場殺了你,將你的力量全部挪為己用?為何要還用這種封印之術?”歐陽月盯著九霄的眼睛。


    九霄搖頭,“我如何知道。”


    “你不懂她,而她卻懂你。你口口聲聲說愛她,卻從不知道她內心有多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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