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修能哈哈一笑,說到:“我若是來斬草除根,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在這裏說話嗎?”


    聽司空修能這麽一說,金鳳凰也知道他說得不假,於是泄了手上的勁道,身後燈籠內的燭火恢複如初。


    司空修能又是一笑,說到:“你深夜約我來此,難不成是為了給劉開坤和那龍友三報仇嗎?”說罷,拿起皮囊仰頭喝了一口酒,眼色望向了那燈火斑斕的恭州城。


    金鳳凰冷冷一笑,說到:“他們不過都是些蠢貨罷了,哪裏值得我去給他們報仇?”想起龍友三,金鳳凰心底還是有些感觸,絲絲悲慟傳來,這感覺談不上愛與恨,更多的是惋惜與不甘。


    “那是趙雲峰派你來的?”司空修能問道。


    “不是。”金鳳凰搖了搖頭,“我現在已經算不上是青幫的人了,怎麽會受他的驅使?”


    司空修能冷笑一聲,說到:“那約我來此,所為何事?”


    金鳳凰也是一笑,說到:“也沒甚事,就是想看看鄭元昌的高徒、下一任的黑風門主司空修能是何模樣。”


    聽金鳳凰這麽一說,司空修能哈哈一笑,問道:“如何,你可還滿意?”言語中帶著些許挑逗的意味。


    金鳳凰轉過身,看著恭州城的萬家燈火,眼中泛起了一些淚花,她喃喃說道:“我本是個棄女,聽我師傅說,她撿到我時,我還不足半歲,她教我習文習武,是個好人。可是好人命終究不長,還是被奸人暗算,我也幾乎喪命,是龍友三救了我,所以我便留在了青幫。”


    司空修能麵色有些沉重,又喝了一口酒,說到:“如此說來,那龍友三倒是你的大恩人,不過他可不是我們黑風門殺的,據我所知,殺他的好像是雄獅堂的廖文軒,你可別找我尋仇。”說罷又灌了一口酒。


    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司空修能內心竟然生起了前所未有的保護欲,也許是他們之間有些共同之處的緣故吧。他自小也是雙親早故,雖說鄭元昌對自己不錯,但他卻從未體會過那濃濃的親情,看著鄭菁菁在鄭元昌懷中撒嬌使壞,他羨慕極了,他不敢,生怕惹得鄭元昌不高興,所以他向來都是做得多,說得少。


    “我怎會找你尋仇。”金鳳凰說到,“他若是聽我的,哪會有這般結局,隻可惜他太傻了,渝中無雙的名號,使得他羈絆頗多,他竟然想著有朝一日能坐上青幫幫主之位,實在是有些可笑。”說罷,她嘲諷似地搖了搖頭。


    司空修能沒有說話,他又何嚐不是想有朝一日能夠坐上黑風門的門主之位?隻可惜,這一日似乎也是遙遙無期。


    金鳳凰繼續說到:“本以為能在青幫找到自己的立足之處,沒想到趙雲峰卻投靠了你們,他對我可不是那麽友善,天下之大,我一時間竟然找不到容身之處。”


    司空修能往前走了兩步,到了金鳳凰身後,將酒囊遞給了她,說到:“這便是你找我來的原因嗎?”


    金鳳凰臉上有了些血色,接過了酒囊,欲言又止。


    “跟著我!”看著金鳳凰那可憐楚楚的模樣,司空修能說了三個字。說罷,從身後將金鳳凰攬入懷中。


    金鳳凰別過頭,臉頰貼在司空修能胸膛上,感受著那寒夜裏的溫意,說到:“江湖人都說我毒如蛇蠍,你不怕嗎?”


    司空修能手上的力道又大了一些,將金鳳凰摟得更緊,他說到:“就算你毒如蛇蠍,有朝一日傷了我,那也是我心甘情願的,就算是我有眼無珠吧!”


    聽司空修能這麽一說,金鳳凰身子一軟,整個人似乎都融化在了司空修能懷裏,提不起半點氣力,手中的酒囊落地。


    她剛剛想掙脫司空修能的懷抱,去撿那酒囊,可是司空修能的雙唇已經堵住了她的玉口。


    司空修能將她攔腰抱起,推開那閣門,進入那樓中,牆壁上燭光搖曳,這裏間竟然完全沒有外邊那寒意。


    金鳳凰臉頰緋紅,將司空修能推開些,說到:“這裏可是江神廟,在此處這般,當真是褻瀆了神靈,小心報應!”


    司空修能笑到:“若是褻瀆了神靈,有那報應,隻叫它應在我身上便是,我有何懼?”說罷,又親了上去。


    恭州府的夜很靜,連風聲都聽不到,那萬家燈火,各自安好,一片祥和。


    十裏橋,司空修能隻身走進了群英殿。


    趙雲峰端坐中堂之上,堂下左右坐了不少精壯的下屬。


    這些人個個虎背熊腰,臉上都帶著些殺氣,看起來手上功夫都不弱,可是一看到白衣灰袍的司空修能大步走了進來,眼中都流露出了些許恐怖的神色。


    畢竟三年前在荊州江上,那個嗜血的司空修能他們仍舊曆曆在目,雖說今日他身上沒有一絲血漬,可是散發出來的殺氣,似乎比當年更加濃了一些,那波瀾不驚的雙目,似乎沒有一絲情感,讓人不禁脊骨發涼。


    “趙幫主好生安逸呀,這熱酒美食,爐火舞姬,想必把你身上的每一寸骨頭都酥透了吧?”司空修能盯著趙雲峰,冷冷地說到。


    “司空旗使這是哪裏話,從何說起呀?”趙雲峰冷冷地笑到。


    “若不是如此。”司空修能環視一下眾人,“你們怎麽還在此處呢,不在慶州城,也應該在秦州府吧?”


    “司空旗使別誤會了,鄭門主的信我早就收到了,我已經安排了細作北上打探消息去了,一旦機會成熟,我肯定會北上的。”趙雲峰笑到。


    “不知何時才是機會成熟呢?”司空修能問到。


    趙雲峰思忖片刻,說到:“等到開年冰消雪融,我們才好動手呀,今年的冬天可比往年要冷得多呀!”


    司空修能輕蔑地一笑,說到:“在三花堂的人眼裏,這寒冬似乎不是那麽冷,他們和雄獅堂已經打得熱火朝天了,你可知道?”


    趙雲峰笑了笑,說到:“司空旗使放心,我自有打算,不會讓鄭門主失望的。”


    司空修能冷冷一笑,轉身向外走去,丟下了一句話:“記住,門主說的話是命令,可不是找你商量的,我下次來,可不會如此這般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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