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走了快一個多時辰,路上並未有麻煩,天氣漸漸暗了下來,烏雲密布,陰風慘慘,眼看著雨就要來了。


    羅書平抬頭一看,說到:“看這意思,這雨不會小呀。”


    廖文軒也看了看,唿了一口氣說到:“再往前走走,有停腳的地方我們便停下來,避了這陣雨再說,馬兄弟,你看怎麽樣?”


    馬端說到:“好,這天氣夜裏冷得慌,若是淋了雨可不好對付,就聽少掌門的吧。”


    鄭菁菁這時說到:“若是快馬加鞭,趕到劉家峽還要多久?”


    羅書平說到:“最快也要一個半時辰,加上這天色暗了,可不敢打馬快行,這烏雲壓頂,可是一丁點光都沒有呀。”


    鄭菁菁抬頭看了看,說到:“那趕緊找地方避雨吧,這雨不出半個時辰就會來。”


    馬端打趣到:“可以呀,菁菁,你還會看天象呀!”


    鄭菁菁白了馬端一眼,說到:“跟著師傅們久了,自然就有了經驗,彤雲朔風從急雨,這麽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嗎?”


    馬端沒有迴話,廖文軒倒是說到:“鄭姑娘好眼色,這西北天的雨呀,就是這個脾氣,我們還是快快趕路,先找個地方落腳避雨吧。”說完,四人都打馬狂奔起來。


    就在不久前,鄭菁菁在龍背嶺錦衣玉食,哪裏會有這般境遇,竟然連個避雨的地方都找不到,不過感受著坐下快馬奔騰的感覺,看著那夜色漸漸降臨的天色變化,鄭菁菁心中卻是非常的滿足,江湖路,不正該如此嗎?


    四人策馬又走了一會兒,天已經零零散散地墜著綠豆般大小的雨點,眼看大雨唿之欲來。一座農舍終於出現在眼前,眾人心裏都鬆了一口氣。


    四人打馬走到農舍前,一陣鬆香味便傳了過來,這鬆樹枝燃燒的味道,聞起來舒服極了。農舍前圍著一排籬笆,這籬笆已經變得灰黑,看不出是何種樹枝,看樣子已經有了些歲月。籬笆上爬著些稀疏的瓜苗,嫩綠嫩綠的,在風中微微搖曳,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看著有人靠近,在門前趴著的那條大黃狗來了精神,兩隻耳朵豎立起來,夾著尾巴便撲到籬笆後惡狠狠地狂吠了起來,齜著它那一排鋒利的牙齒,向四人宣示著這地界的所屬問題。


    一聽狗吠了起來,屋內走出了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那漢子身材挺拔,留著稀疏的絡腮胡,一身灰褐色的粗布麻衣,右手提著一把柴刀。一看到主人出了門,那隻大黃狗便跑到主人腳下轉起了圈圈,低頭壓耳地搖著尾巴。看到騎馬的三男一女氣度不凡,想來是走南闖北的江湖人士,那漢子便問道:“各位大俠,從哪裏來,到我此處可有貴幹?”


    羅書平下馬抱拳說到:“大哥,我們從西平府去劉家峽的,這天色已晚,眼看這狂風暴雨就要來了,想借你貴地歇一下腳,避一避這雨再走。”


    那漢子抬頭看了一眼天,烏雲垂得更低了,眼看大雨就要來了。於是說到:“好吧,倒有兩間草房與你們停腳。”於是走上前打開了籬笆,四人便牽馬進了院子。隻是那大黃狗不樂意了,低聲吼叫著,翻著白眼瞟著眾人,嚇的鄭菁菁急忙躲到了馬端身後。


    那漢子看了,怒震了那狗子一聲,那狗子便陪著笑臉,搖著尾巴走到了門前又趴了下來。


    那漢子養著一頭大黃牛,正在吃著幹草,牛圈牛欄倒是極為寬敞,於是馬端等人將馬兒也拴在了牛欄旁。那牛兒看著突然來訪的四個夥計,抬頭看了一眼,豎起耳朵愣了一下,急忙低頭吃起了為數不多的幹草。


    那漢子低聲咒罵了那牛兒一聲,在牛欄上又取出了兩捆幹草,丟進了牛欄,看著馬兒們都吃起了草料,才迴身招唿眾人進了門。


    進了門,這是間前屋,屋子的西北角是灶台,灶爐裏燃著鬆樹枝,滋滋作響,鍋裏冒著熱氣,看樣子正煮著晚飯。灶爐前還橫七豎八地擺著些鬆樹枝,看樣子這漢子正在劈柴,便聽到了狗吠。


    屋子正中擺著一張八仙桌,材質看起來極為厚重,這可是上好的青杠木,桌麵極為寬大平整,桌上與左右牆壁上都盞著油燈,整個屋子倒也亮敞。那漢子取了茶水,倒給了四人,說到:“各位委屈了,這茶可比不上你們喝的好茶,都是些山裏的野茶,將就喝著吧,等鍋裏的兔肉好了,請各位嚐一嚐這山裏的野味。”說完,走到了灶爐前忙活了起來。


    這時一婦人從後屋走了出來,與各位打招唿,這婦人也是三十出頭的樣子,一身灰色素衣,一頭濃發用發巾挽於腦後,柳葉彎眉黑玉眼,口鼻標誌,是個活脫脫的大美人,隻是臉色慘白,無精打采的樣子。


    那漢子一看這婦人走了出來,急忙丟下了手裏的活路走過來攙扶她坐下,低聲斥責到:“嬌兒,這天氣冷,你怎麽出來了,你身子弱,多休息才好呀。”


    那婦人無力地笑了笑,說到:“沒事兒,我一個人在裏屋悶得慌,家裏難得有客人,我自然要出來瞧一瞧。”


    那漢子隻得無奈地搖了搖頭,忙向四人介紹到:“這是內人,在下姓韓名林,在此間也呆了三年多了,我糙漢子一個倒無所謂,隻是苦了我夫人,也跟著我過這般清苦的日子。”四人連忙起身,向韓夫人行禮問了好。翰林自去灶台前忙活去了,四人於韓夫人便閑聊了起來。


    鄭菁菁說到:“韓大嫂,你長得真美,就像畫裏邊的人兒一樣好看。”


    韓大嫂微微一笑,說到:“小妹妹你嘴巴真甜,你也長得特別美麗,而且你比我可有朝氣多了。”


    鄭菁菁看韓大嫂臉色慘白,於是問道:“韓大嫂你是生了病嗎,為何臉色如此慘白?”


    韓大嫂說到:“幾年前被重物壓了身,幸好沒傷到要害,僥幸撿了一命,便落下了這病根。”


    鄭菁菁問道:“可是傷了後腰?”


    韓大嫂點了點頭。


    鄭菁菁笑到:“韓大嫂,你隻是傷了腰腹,墮了腎氣,便覺得渾身使不上力,臉色自然不會紅潤,我跟著師傅學過一些醫術,可為你醫治,你了相信我?”


    韓大嫂一聽,說到:“小姑娘你心底如此善良,我怎麽會不放心呢?你說要如何醫治,都依你就是。”


    “好!”鄭菁菁起身,來到了韓大嫂身後,蹲了下來,在韓大嫂的後腰上輕輕地揉了起來,揉了一會兒,將內力聚於雙手的食指於中指之上,開始運氣在韓大嫂後腰上的各個穴位遊走起來,韓大嫂頓時覺得數道暖流湧入身體,舒服極了,腰間也不再酸痛,氣血暢通起來,整個人精神了起來,臉上也漸漸有了血色。


    鄭菁菁收了內功,站了起來,額頭上已經布滿了汗珠,來到馬端身邊,伸手說到:“把四師傅給的丹藥給我。”馬端也多說,便從懷中將藥瓶子取出遞給了鄭菁菁。


    鄭菁菁迴身來到韓大嫂身邊坐下,取出一粒,讓韓大嫂腹下,說到:“這藥你半月吃一粒,吃完定會痊愈。”說完便把藥瓶子塞到了韓大嫂手中。


    韓大嫂見這瓶子如此精致華貴,便說道說到:“這麽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姑娘你收著吧。”


    鄭菁菁說到:“這藥我師兄多的是,你就收下吧!”說完看了一眼馬端。


    馬端看著鄭菁菁眼中的光芒,連忙點頭說到:“是的,我家中甚多,韓大嫂你就收下吧。”韓大嫂聽了之後,才小心翼翼地將藥瓶子收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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