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闊並未多說什麽,而是往山下走去。


    掌教一直望著李山闊的背影,等了許久之後,他又一屁股坐在地上,感慨道:“上任掌教……似乎做了件不得了的事情。”


    墨淵閉著眼睛,感受蒼穹投射下來的陽光,緩緩說道:“你應該進去看看那家夥留了什麽東西給你。”


    掌教一聽,跳起來:“啊?那麽客氣的嗎?來就來還帶禮物了?”


    墨淵沒有說話,隻是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李山闊下山的道路,又緩緩閉上眼睛,嘴角勾起了一道弧度。


    “看來這世間也並非真的無趣,至少還有一些有趣的人。”


    掌教匆匆跑到大殿之中,等了一會,突然大叫一聲:“我的天,這是什麽?”


    幾位真人聽到了掌教驚唿的聲音,匆匆奔來,隻不過他們無法進入大殿,也不知道掌教在裏麵發現了什麽。


    但他們知道,有墨淵這個實力深不可測的詭異在,掌教不會有什麽意外。


    掌教從大殿之中跑出來,對著所有真人指了指大殿內:“諸位,正一脈的昊天七聖經,迴來了!”


    所有真人愣了一下。


    掌教這才明白李山闊來此是做什麽的,他鄭重地對著李山闊離去的小道拱手:“謝謝前輩賜福!”


    青雲教大殿之中,一老者正安靜地站在雕塑麵前,然後露出笑容,說道:“青雲嗎?許久不曾來了,倒是多了許多生氣。”


    他看到了,來往香客絡繹不絕,大人帶著孩子前來與青雲的弟子見麵,希望可以讓這些真人賜一份福緣。


    即便真人沒有收他們的孩子,也會在大殿中虔誠跪拜。


    張懸轉頭望著一個一臉好奇環顧四周的女孩,笑道:“走吧,我帶你去見你師父。”


    女孩怯生生地點頭,對於這個帶她來此的老者,她極為信服,就因為在她要被山匪截殺的時候,是老者出現,帶她離開。


    而如今她的家人都死在了山匪手上,山匪也死於老者之手,可以說她在這世上別無牽掛。


    老者帶著女孩青雲內院走去,穿過內院之後,步入長長的階梯,二人走了許久,總算爬上了山巔的平台。


    女孩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大殿前的掌教,還有飄懸在深淵上的奇怪男人。


    當老者出現的時候,墨淵整個人都警惕起來,但是他看到老者的模樣之後,愣住了,並不理解。


    老者笑著抬手打招唿:“好久不見,墨淵。”


    “張懸!!!”


    墨淵瞪大眼睛,看著半隻腳踏入棺材的老者,若不是眉宇間還能夠看到張懸年輕時的模樣,他真不會認出來。


    可一個拯救這座天下的神仙人物,為何會落到如此下場?


    很快,他想到了當初在天宮上,張懸對天道說的那番話,意識到張懸真的以命換命,讓墨梁雪成了天道,而自己卻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他深吸一口氣,踏出深淵,來到老者麵前。


    墨淵一言難盡,表情苦澀:“確實好久不見了,張懸。”


    掌教聽到墨淵如此大動靜,立刻跑上前,聽到張懸的名字之後,有些不確定地拉了拉墨淵:“墨老,這位就是……”


    “嗯,沒錯,這家夥就是以一己之力,為這座天下換來三千年平和的神仙。”墨淵肯定地點頭。


    掌教倒吸一口涼氣,緊接著拱手行禮:“晚輩張成學,拜見前輩。”


    張懸笑道:“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用再提。我當初答應要為青雲續上機緣,今日前來結了這份因果。”


    張成學不解地看向女孩,卻見到女孩有些害怕地躲在老者身後,隻探出個腦袋。


    隨著張成學的目光,墨淵吐了一口氣,感受到熟悉的氣息,緩緩說道:“先天純心聖體!張懸,你真是了不得,這千年一遇的聖體,你遇到了兩個。”


    張懸笑道:“隻是碰巧而已。”


    女孩抬頭望著張懸蒼老的麵龐:“爺,我要留在這裏嗎?”


    “嗯,往後你就在此修煉,將來成就仙人境的話,或許能在三千年之後,給妖域之主一個大驚喜。”張懸轉頭摸了摸女孩的腦袋。


    仿佛又見到了當初那個剛見麵時候的墨梁雪,眼中多了許多寵愛。


    “爺,我能跟著你嗎?”女孩眼神充滿了希冀。


    張懸卻隻是微笑著搖搖頭:“不了,我這副老骨頭也不知道能活多久,你跟著我白白浪費天賦。”


    女孩眼底的光黯淡下來。


    張懸伸出手,幹將出現在手中,也不見他有什麽動作,幹將飛入大殿之中。


    他對張成學吩咐道:“將來妮子學有所成,帶她入大殿,拿走這柄幹將就好,幹將會判斷妮子有沒有那個能力。”


    張成學張大嘴巴,實在不知要作何感想,最終隻能吐了一句:“今日大吉啊。”


    張懸將女孩留給了張成學和墨淵,獨自下山。


    張成學隻是轉頭看了一眼墨淵:“墨老,你說今日到底是什麽日子,正一脈的昊天七聖經迴來了,和上任掌教一樣的先天純心聖體也來了,甚至還來了一柄劍身被天道包裹的神劍。”


    “你說的,今日大吉。”墨淵看了一眼女孩,露出笑容:“不如這孩子交給我來教好了,我能讓她早一些成就仙人境。”


    張成學第一時間拉過女孩的手,警惕地望著墨淵:“墨老,咱可說好了,這是張前輩交給我的孩子,你不能打主意!”


    墨淵翻了翻白眼:“瞧你這出息。”


    老者從青雲山下來,孤身一人,舉目四望,突然多了一絲茫然之色,最後歎了一口氣,一步步往遠處的官道走去。


    他的身後,一位女子安靜站著,眼眸裏神色複雜。


    女子身邊,慕容淺一身出塵,緩緩說道:“什麽感想?”


    女子隻是歎了一口氣:“不知道,我總覺得不應該這樣的,他做到了當初承諾我的事情。”


    “是啊,最終張少俠卻發現,原來到最後隻有他一人而已,一切都隻是謊言。”慕容淺歎息道。


    “當然不算是謊言。”曾黎情轉頭望著慕容淺。


    “不算?慕楚楚不複存在,你沒辦法將他娘子還給他了。”慕容淺苦澀說道。


    “我確實沒辦法將他娘子還給他,可他或許能遇到更好的伴侶。”


    “你指的是你?”慕容淺眼底多了一分嘲笑,他並非故意,隻是知道慕楚楚為了張懸做了多少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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