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墓。


    月光皎白,四周圍的看客還沒有離開。


    鹿邑盤坐在劍塚下方,望著前方還在拯救慕楚楚的五柳真人以及張懸。


    五柳真人吐了一口氣,身上的氣息似乎弱小了一些。


    他望著所有的油燈的火焰都變成了紫色,這才顫顫巍巍地撐著站起來。


    “第一步算是完成了,接下來就要靠你了,張少俠。”


    張懸靠近五柳真人,目光一直在慕楚楚身上停留,經過這段時間的休息,他已經恢複如初。


    神瞳展開,他能夠明顯的看到一條線連接著慕楚楚,另外一端則是往一個方向延伸,一直望不到盡頭。


    但他能夠明顯的感覺到,慕楚楚雖然沒了氣息,肉身卻沒有死。


    “我需要做什麽嗎?”


    “你之前和我說過,你能夠看到人的氣運是吧?”五柳真人問道。


    “嗯。”


    “那就對了,現在你應該也能看到慕楚楚的氣運,你要跟隨著氣運,去一個地方,在那裏,你要找到慕楚楚,將她帶迴來。”


    五柳真人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一張羊皮卷,遞給張懸:“這是指引,有了指引,你可以進入一次那裏。”


    張懸望著羊皮卷,上麵畫著一個法陣,是紅色的,從上麵有一陣陣獨特的氣味傳來,像是屍體散發出來的臭味,但又並不濃烈,反倒是夾雜著某種幽香。


    “有時間限製嗎?”


    “我的續命陣隻能維持七個月,七個月的時間你若沒有將慕楚楚帶迴來,一切都白費。”五柳真人說道。


    “你說的那個地方是?”


    “冥河。”


    張懸愣了一下,想起了曾經那個阿狼說過的話。


    阿狼殺死的女人,也在冥河之中。


    五柳真人說道:“冥河又叫往生河,是個傳說中的地方,你能不能進去,又能不能將慕楚楚帶迴來,一切都是未知數。”


    “甚至到底有沒有冥河,我都不知道,也就是說,你有可能是在做無用功。”


    “但是這是唯一的希望了,你若想救楚楚姑娘,隻能祈禱我在古籍上看到的都是真的。”


    五柳真人說完之後,指著鹿邑:“當然,你也可以放棄楚楚姑娘,去與鹿邑再戰。”


    張懸抬頭望著鹿邑,而鹿邑此時眼神依舊淡定,似乎從始至終,鹿邑都沒有真正在意過張懸。


    也並未在意過任何事物。


    張懸毫不猶豫地說:“算了,下一次再說吧,若將來再遇到了,我或許真的會將他殺掉。”


    鹿邑站起來,一步踏出,來到了張懸麵前。


    他聽到了張懸的話。


    語氣淡漠:“張懸,今日之戰,確實讓我驚訝,你想殺了我,我又何嚐不是?我大概明白了,我需要一柄長劍。”


    張懸嗤笑道:“那怎樣?你有適合自己的武器就可以將我殺了?”


    “確實如此。”


    “那你去找唄,一年時間夠不夠?”


    “夠了。”


    “一年之後,百萬山脈,我等你。”


    張懸說完,鹿邑點頭答應:“好,一年之後見。”


    鹿邑走了,整個長生墓就隻剩下劍塚上寥寥無幾的長劍還佇立著。


    整座城池,已經不複存在。


    張懸望著慕楚楚身上出現的氣運,對五柳真人說:“那我現在去吧。”


    “保護慕楚楚肉身的事情就交給我吧,張少俠放心,若我不死,楚楚姑娘必然安然無恙。”


    張懸拱手道了一聲謝。


    從長生墓一路往西,張懸幾乎是馬不停蹄。


    他穿越了蜀聚王朝,來到了無人之地。


    從蜀聚王朝過去之後,道路就變得極為崎嶇,人煙稀少。


    幾乎是整日都不見有一座人村。


    到了十日之後,更是隻剩下荒涼,而因為各種原因而選擇來到這裏的百姓,經過長時間的發展,都不屬於任何國家了。


    他們自給自足,生死自負。


    這裏的人甚至都沒有形成貿易,有一些村子的人,可能一輩子都沒有見到過其他村落的村民。


    他們在這裏生活了不知道多久。


    語言也早已經與五國的不一樣了。


    張懸遇到這些村落,進入其中都會引起整個村子的好奇打量,還有警惕。


    有一些村子比較不友好的,則是在張懸站在村口就開始用自製的武器驅趕。


    不過讓張懸意外的是,在他一個月之後,來到了一個非常奇怪的村子,在這個村子裏,住著的人說的還是五國的語言。


    而且這裏與其他村子不同,這裏的百姓,似乎對外來者並不會感到意外。


    甚至非常熱情。


    天色漸暗,天邊開始閃爍著幽幽綠光。


    張懸在這個村子找到了一個住的地方,是一個老嫗的院子,這個老嫗獨自一人生活,每時每刻都提著一盞油燈。


    即便是在白天也如此。


    老嫗將房門打開,指著裏麵對張懸說道:“小夥子,這就是你的房間,若你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和我說。”


    張懸道了一聲謝,突然問道:“我看這個村子和我經過的其他村子不一樣,也不知道這裏叫什麽村子?”


    “這裏不是什麽村子,這裏是……你若願意的話,叫芝川村也行。”老於笑了笑,臉上的褶皺能夾死蚊子。


    張懸走入房間,老嫗又說:“對了,這個村子裏除了你之外,其實還有好幾個外麵來的人,你可以和他們打個招唿。”


    老嫗眯著眼睛,似乎是不太想的起來,許久之後才指著一個方向:“他們應該是在那些院子裏,今晚應該會出來散步,你若不算疲憊的話,可以去和他們聊聊。”


    張懸點點頭:“有機會的。”


    張懸在房間裏躺了一會,聽著外麵的動靜。


    外麵太安靜了,根本就聽不到老嫗行動的聲音,仿佛整個院子就隻剩下張懸一個人而已。


    忽然,他聽到了院子外麵有腳步聲,還有人聊天的聲音,他坐起來,毫不猶豫地打開房門,他掃了一眼院子。


    院子空曠到甚至連樹木的影子都消失不見。


    但月光皎潔,他能夠看到牆外有人的影子緩慢走來。


    張懸一步步走到外麵,推開大門,側頭望過去,就見到三兩個背劍的人正在說什麽。


    他們的著裝一看就知道不是這個村子的,反倒像是從五國過來的武者。


    那三個武者見到張懸,並沒有驚訝,隻是對他點點頭。


    一個中年人停在了張懸的麵前,打量張懸一會之後,問道:“新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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