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灰玉發現什麽了?”


    雲淺一邊問著,一邊秉持著對灰玉的信任又將丹藥倒出來看了一遍,忽視了對麵那個人欲言又止的神情。


    “淺淺,這裏麵有魔氣。”


    灰玉篤定的說道,聲音中還夾雜著一絲厭惡。


    “或者是是魔種更為準確些,這種東西被吞服後會紮根到修士的身體內,若是發現了可以被靈力去除,但若是沒發現可能會被魔種的主人引動轉而墮魔。”


    “普通人乍一看可能無法感覺出來,但我對魔氣感知很敏銳…”


    得了,又有事兒了。


    “這丹藥我留下了,你想要點什麽?”


    帶迴去做個證據吧。


    “大人這丹藥…”


    那漢子有些遲疑,雲淺看出他還是更想要這丹藥。


    剛想翻翻空間裏還有這種同款嗎,就聽這男子開口了。


    “大人,我們這小城買丹藥實在不易,我妻子前些年中了玄蘭草之毒,我也出不起錢根治就一直就各處跑跑,換一些丹藥維持妻子性命,這丹藥於我有救命之能,我實在是…”


    那人說著頭低的更低了,還有些無措的抿了抿幹澀的嘴唇,手指緊張的抓著衣角。


    他能明白眼前這位是他惹不起的人物,就算揮揮手要了他的小命這也不會有人為他打抱不平,但想到與自己青梅竹馬的妻子男人還是鼓足勇氣開口了。


    也許這大人一時散心,網開一條生路呢。


    或者隻是小小懲戒一番,不要他的性命…


    “那著。”


    男子胡思亂想之際,一道聲音打破了他的思緒,一個小竹筒遞到了他的麵前。


    “三階清毒丹,兩枚。”


    “藥力有些流失了,但怎麽也夠用了。”


    “這…這…”


    男子哆嗦著說不出完整的話語,雲淺卻已經和灰玉悄然離開了。


    離開之時,一直為迷霧內眾人護法的楚驚瀾似有所感的瞥了一眼。


    “師尊怎麽了?”


    少女俏皮天真的聲音響起。


    “無事,錯覺罷了。”


    ——


    “你是說這裏有魔種?”


    雲淺又一路飛馳迴了城主府,都快熟門熟路了,還好不知為何水黎和水淵二位前輩還在此處。


    倒是省去了許多麻煩。


    將灰玉感知到的情況簡單的和二人說了一遍,這次迫不及待開口的竟然是一貫沉默不語的水淵前輩。


    而且語氣和神情極為陰鬱激動。


    而水黎前輩則是悄悄握了握他的手,似乎在幫他壓製些什麽。


    “是的,灰玉絕不會信口雌黃。”


    “為難人小輩做什麽,是與不是你不是打開一辯就知。”


    水黎看著水淵靜靜開口,語調平靜卻也失了平日裏一貫的笑意。


    不過雲淺能感覺到這兩位都不是針對自己的,倒像是“魔種”這一詞犯了什麽他們兩人的禁忌。


    前輩吸了一口氣打開裝著丹藥的瓶子,雲淺甚至隱約感覺到了他的手在抖。


    明明是件極不可能的事情,卻好像真實的發生了。


    拿出丹藥湊在鼻尖聞了下,雲淺看見他閉目咬牙切齒的說了句。


    “是有魔氣。”


    事情驗證了一半,那麽另一半基本也已經成了定局。


    水黎迅速的從他手中奪過藥瓶和丹藥,裝起來後還用一個靈訣封好,對情緒明顯還是不對的水淵說。


    “控製一下你自己,有新線索了是好事。”


    “叫一下當年那幾人吧,這已經不是我倆可以處理完的事情了。”


    “發現那張布防圖的時候就通知了,聚齊也就這兩天的事了。”


    當日明明是他們兩個一起通知的,水淵知道水黎現在的心情也很亂,隻是怕自己發瘋強撐著罷了。


    30年前,上任水龍獵手團團長,也是他們二人共同的養父,因魔種發瘋屠戮團成員,後,又被魔種控製著逃離,他們二人一路跟蹤行跡卻也隻是在人魔交界處守到了養父的一瞬清明。


    養父懇求他們倆…殺了他。


    ……


    最後這件事成了水黎水淵最大的心病,當時破破爛爛的獵手團引由他們二人一並撐起,而在這期間,他們兩人也互相扶持結為伴侶,現在也算是拚拚湊湊,縫縫補補的撐起了整個團…但上一任團長的名字仍是不可說的禁忌。


    那件事情後,有一個由各大宗門共同組成的組織找到了他倆了解事情經過,他們這才知道,近百年來這麽陸陸續續忽然瘋掉的強者足有30幾人,他倆也是因此才了解了魔種這個東西,成為了這個組織的編外遊離人員。


    平日裏他倆也是團裏一沒有任務就會去往邊界與魔族廝殺,正因如此,才會這麽快的感知出丹藥內的魔氣。


    忽然出現在中間地區的魔族,至今沒有消息的“王”,被泄露的布防圖,又被扳迴的守城戰爭…直到現在的中了魔種的丹藥。


    所有事情堆在一起明晃晃的昭示著魔族有著大陰謀。


    但敵暗我明,一切形勢都是未知…


    水淵沉默,水黎也頭痛的揉了揉眉心。


    風雨欲來。


    忽然,水黎轉頭對雲淺說。


    “小家夥,我們也加個玉簡聯係吧,我有預感,後麵我們的交集也不會少了。”


    呃…這話雲淺是信的。


    拿出玉簡加了聯係後,對麵的名稱直接就是雙水,雲淺也沒有給填入其他的備注。


    “至於你說的那片密林,先暫且不用管了,放長線釣釣魚看看後麵還有沒有什麽收獲吧,至於那些不聽勸硬要上前湊甚至進去的人…總要為自己行為付出代價的,迴頭我會去和城主再說一下的。”


    雲淺除了這個魔種,還提了那片毒林的事情,畢竟若是他們往裏麵填太多奇奇怪怪的東西,自己也沒法保證這個毒不會被進一步激化,而現在,玄清宗的人霸占著那裏,明顯是不會把那片林子讓出來給雲淺解毒的。


    雲淺不語隻是點頭,對一貫溫柔的水姨這麽冷硬的說法顯然沒有任何意外。


    真正成為強者的人,沒有幾個是聖母的。


    而且不論在什麽時候自己作死和無腦托大的人都是不值得憐憫的。


    自己雖不是那種拿活人煉丹的異類,卻也不是什麽拯救蒼生的聖母,他們踏出的每一步,也該由他們自己來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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