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屋內隻剩雲淺一人了。


    雲淺靜靜靠坐在寬大的椅背上,身子歪斜 ,左手手肘撐在椅側,手掌彎曲,兜帽下的腦袋枕在手掌上麵,看著一副小寐的模樣。


    實際上雲淺的精神早已沉入藥天空間去了。


    前幾日突破三階後藥天空間自然也發生了一點變化。


    不過這次沒有什麽新增的建築,倒是目之所及的草地麵積擴大了一倍,還有就是書架上的書又多了許多,竹屋由一層變為二層,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這個二層雲淺目前還不能上去,好像有著某些枷鎖還沒被打開。


    “血脈傳承,特殊體質,侵蝕,壓迫,紫藤花。”


    默念著這些詞,也可以說是以這些詞進行檢索,雲淺飛速的翻閱那些沒來得及看的書籍,筆記們。


    還沒讀過的那部分,一本本書籍被雲淺拿起,主要記著封皮名稱和目錄記載,草草略過一番,心中有個大致印象和分類,然後放在身前。


    ......


    不多時雲淺身前已經摞起了四摞。


    雲淺將他們大致分為丹藥方子及解析,藥材分析與擴張,單人筆記及技法,和最後一摞單獨的4本。


    這四本分別是《特殊體質大全》《偏門冷門病症解析》《溫養大全》和《各類傳承病症分析》。


    是的,這些是雲淺特意挑出來覺得可能會有用的。


    特別是那本《溫養大全》其中有一個部分就提到了丹藥侵蝕而且是整章講解。


    慢慢翻閱著這4本書籍,和之前飛速瀏覽截然不同的速度,畢竟知識還是要細嚼慢咽的。


    其實上麵的書籍雲淺還有一半沒有來得及翻閱,但是雲淺覺得這4本那些也算夠用,更主要的是時間上也來不及,畢竟她人還在這個多寶樓裏呢,現在有一些大致的專項了解,好歹一會兒少年真把記錄拿來的話,也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時間在雲淺詳細的學習了解下,一分一分的流逝著。


    “哢嚓。”


    門被擰起的聲音將雲淺思緒拉迴,一瞬間雲淺的精神便由藥天空間迴歸外界。


    “唿,唿,唿。”


    也不知道這一段時間少年到底都去做了什麽,明明也有著修為,卻還是氣喘籲籲的迴來,臉上還有著顛簸之後的蒼白與暈紅。


    少年身後還跟著伸手想要攔著他或者是提醒他要先敲門的是侍女。


    不過顯而易見,沒攔住。


    雖然一臉蒼白,但是他的眼睛卻亮的驚人,眼裏像燃燒著一團火。在蒼白臉色的映襯下,隻顯得更加灼人。雲淺覺得現在的他有一種飛蛾撲火的奮不顧身感...或者說是偏執執拗的抓著最後一根稻草。


    “你...要的東西....我拿來了。”秦歸雲邊說邊喘 骨節清晰的手緊緊的攥著門框邊沿,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的死死盯住雲淺。


    也不能怪秦歸雲這麽狼狽和瘋癲,兄長身體一日比一日的不好,而這麽多年來,秦歸雲也算是一步一步見證著同胞兄長這般無力的走向死亡,明明是那麽驕傲,那麽精彩絕豔的一個人,卻被這個該死的病症折磨的病骨枯瘦,鳩形鵠麵。


    特別是這段時間,病症反複的愈發嚴重了,哪怕是族內的醫師也已經隱晦的提醒過秦歸雲,他的同胞兄長可能時日無多,而兄長也是每一次相見的話語也都有著離別托付之意,一切的一切怎能不讓秦歸雲精神愈發的不穩定。


    特別是這一次,秦歸雲急著去找兄長拿主意直接連著啟用了好幾個定向傳送羅盤,可以說是一路空間穿梭迴到兄長居所附近的。


    還來不及克服長距離多次空間穿梭帶來的精神壓迫和眩暈嘔吐無力感,一心馬不停蹄的向兄長居所裏麵趕去。


    然後就看見......血,好多的血,一盆一盆的鮮血被從兄長的院子裏端出。


    秦歸雲隻感覺自己的整個世界好像都被染紅了。


    知道他性子一向有些過於天真,秦家兄長也一向是嬌縱著他,但是這幾年感覺身體愈加江河日下,都說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秦家兄長對秦歸雲倒也是不差分毫了,也為了秦歸雲之後的日子考慮才讓秦歸雲在外豎起了一層偽裝,開始著手打理產業,想讓他獨當一麵的。


    不過身體的惡化速度還是超出了秦家兄長的預料,這也就使得現在在外麵行走的秦歸雲還是太過稚嫩了。


    而秦家兄長對秦歸雲的寵溺也更不會讓他直麵自己發病的情景。


    這次...隻能說實在是一切都太突然了。


    而被刺激到的秦歸雲這也是他有史以來最為強硬的從兄長的負責醫師那邊帶走了雲淺提到的所有東西,而不知出於什麽樣的考量,秦家兄長也並未阻攔。


    然後就是秦歸雲一路帶著東西。再次用著羅盤按來時的路一路穿梭迴來,不能用的地方就用盡最快的速度奔跑,能用的地方就立即羅盤傳送。


    隻能說在這個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摧殘下,秦歸雲現在也隻是一個強弩之末罷了,又或者說是...吊著一口氣兒。


    接過秦歸雲遞來的一摞筆記,雲淺也沒廢話,什麽讓他坐下休息之類的。


    這些句話在現在他這種狀態不過都是廢話罷了。


    筆記很厚,你看得出來是持續很久的病症了,雲淺按照時間順序向下翻,也仿佛看見了一個驕傲的少年,自7歲以來就被折磨的不成樣子的過程,身體一點點被侵蝕,從最初的按時服藥也能和正常人一樣,再到體虛病弱,到纏綿病榻。


    雲淺翻的很快,畢竟這個時候也不讓他細細研究這個病例的時間了,現在雲淺想的就是能否發現某些特別的點,然後能跟自己這邊掌握的信息對上。


    發病時嘔血,血量異常之大,常人數倍,血液溫度灼燙且具有腐蝕性,偶爾體表披鱗。


    有了,關鍵信息在這裏。


    “天麟之體”


    一個在那四本書中,三本都有記載的體質。


    無論如何隻要確定了源頭那就有了方向,就連雲淺也鬆了一口氣。


    抬起頭。


    雲淺直直注視著麵前這個喘息粗重的像破爛風箱的少年,也注視著在他骨節分明的手掌下即將分崩離析的門框還有那通紅的不知道是血意還是淚意的眼眶。


    “能治。”


    雲淺說完的下一刻,少年眼神霎時明亮。


    緊繃的弦忽的鬆開,強撐著的一口氣散掉,然後下一秒。


    咚!


    重物墜地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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