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卷了卷袖口,將案幾上的茶具移開,對封皮棟道:“筆墨。”


    零食找東郭從露沒錯,筆墨找封皮棟要就對了。


    一會兒,蕭琴將書信寫好,遞給他道:“找人把這個送到廬王府,越快越好。還有,這幾天我們不趕路了,就在這裏等人。”


    封皮棟接了信,匆匆離去。


    東郭從露疑惑地看了看她,不由好奇道:“尊上,可以透漏下內容嗎?”


    “你很閑?”


    湛飛塵臉色又陰沉了幾分:“天下之大,不為人所知的又何其多。我那朋友雖然醫術不及‘弘文公子’和‘文華佗’,‘毒術’卻是天下無人能及,我猜姑娘極可能是誤用了什麽毒物,所以看一看也未嚐不可。”


    “看不出來,公子還真是有心啊。”


    蕭文虹緩緩的抬起眼睛,望著蕭琴的眼,似是心底埋藏的**的***,就要引燃了。


    蕭琴也望著他,然後看到他退了退後,問:“什麽?”


    “……”


    春花捧著藥碗坐在床邊,一手拿著勺子準備喂蕭琴。蕭琴問了問這刺鼻的味道,忙裏遠了些。


    “小姐,吃藥吧。”春花勸道。


    蕭琴猛地搖搖頭。


    “小姐……”


    蕭琴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了兩圈,現在她的實力是中級玄師,可是一點實戰經驗都沒有,這倒是一個好機會!


    這麽機靈的女孩子,讓她伺候蕭琴這個傻子真是委屈她了。不過照如今這幅心疼的模樣,這孩子竟無半點抱怨,依舊盡職盡責。


    想要安穩度過,能找到朔望醫者最好不過,倘若沒有,則需要感知密探體內血液筋骨變化,找到規律,以外力生生牽引,不僅要加速筋骨斷裂過程,還要保證這股力量不橫向擴展。


    蕭琴仔細瞧起所有的規律和方法,一一記下,待記完所有內容,已經是半個時辰後,她開始理解個中奧妙,心裏尋摸盡早帶阿誠來這裏治療。


    中午蕭琴做午飯更是盡心,糖醋荷藕、雞絲銀耳,慧仁米粥盡是美味,餃子也是入味。隻聽得申為鈞醒來先是開心,轉而咂嘴,“你這娃娃可是把我的雞給燉了,我這幾隻雞可是吃了我不少好東西,它們的雞蛋都金貴著呢,下次得慎重點。”


    不過看到申為鈞隻顧吃飯,來不及說其他,蕭琴便笑笑,晃晃腦袋。


    “走!咱們去瞧瞧!”


    直到走近了,蕭琴才發現有人在獵殺紅臂大猿!


    “呦嗬……”蕭琴輕笑一聲,好巧不巧,正是之前在醉仙樓碰到的那群人嗎?


    既然不是她的獵物,那看看別人長點經驗也可以。


    蕭琴正環臂靠在一旁的樹上觀摩,卻發現越來越不對勁。


    戰況自他們來了之後便急轉直下!


    原因都是……


    輕輕牽起踏水的韁繩,索性這馬還有良心,並未忘了蕭琴這個主人。


    蕭琴跨上了馬,一抖韁繩,踏水便像離弦的箭一般飛奔出去,似是在馬棚裏關了許久,這次分外的精神抖擻。


    本不欲再次讓爹娘煩心,但是今日聽到蔚婉如此說,蕭琴定是要迴家一趟的。曳蓉就要臨盆,蕭言文的孩子,蕭琴的侄子。蕭琴也是要當姑姑的人了,在現代時沒有機會擁有家庭和家人,如今要有一個和蕭琴有血緣關係的小生命出生,蕭琴定是要對他加倍的好,因為可能蕭琴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


    那片梅蕭還跟六年前的一摸一樣,半點都沒有改變。隻是如今隻剩蕭琴一人來此,腿上的傷又開始隱隱作痛,蕭琴在豔如紅雲的梅花中穿梭,此時卻沒了欣賞的興致。


    梅蕭不大,但是由於風雪的侵襲,地麵被大雪遮蓋,所以視野很不明朗。此時天已黑,蕭琴手中雖有火把,還是看不真切。


    雨聲漸漸小了,最後隻能聽到流水順著房簷滑下的響聲。屋外漸漸放晴,此時已是傍晚,初晴的天顯得異常美麗,瑰麗的火燒雲將窗子染上火焰一般的色彩。


    忽然門外一陣喧鬧聲,隻聽見一句“六皇子駕到”門便從外麵打開,門前赫然是一身銀裝威風凜凜的祺安。


    蕭琴剛有些納悶,卻忽然想起這裏是宮中,見到祺安自然不稀奇。


    “給六皇子請安。”


    蕭琴接觸到他審視的目光,忙彎下腰行禮。他擺擺手,接著便單膝跪在皇上麵前,雙眼如炬。


    “兒臣給父皇請安。”


    公孫無跡已經落座在正位上,臉上已經掛上了有些冷峻的麵容。


    “起來吧。”皇上淡淡地說道,語氣中不帶一絲感情。


    “我身子已大好,不需吃什麽藥。”


    “誰說已好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際,蕭琴全身一震,瞥了他一眼,又瞥了一眼。無奈的接過藥碗,皺了皺眉一飲而盡。


    “這麽痛快!”言文咂舌,“快端杯水來給小姐。”


    蕭琴接過春花遞來的水大口的喝著,卻不料嗆住了。頓時咳嗽起來,咳得驚天動地,恨不得把嗓子整個咳出來。


    言文過來拍著蕭琴的背,蕭琴拿著怨毒的眼瞅著他。他拍了蕭琴腦袋一下,閃著一雙桃花眼說道:“娘親今日隨爹爹去了六王爺家做客,你不必擔心娘親發現了。”


    他再確認式的問了一次:“你剛才,說什麽?”隔壁傳來的桌案移動聲令隔壁的江雅秀和尤應沂一怔。


    蕭琴的聲音在大聲喊道:“你是我哥哥!……我們是不能在一起的!!就是這意思!懂了嗎?!!”


    尤應沂和江雅秀都是全身一顫,然後江雅秀立刻迴過了頭。


    月色中的牆壁聖潔而幽明,其上掛著的名貴書畫,也在月光的投射中打下幽冥的暗影。


    穿過這厚厚的牆壁,蕭文虹相比著蕭琴的激動,卻顯得是那麽平靜。


    他望著蕭琴,然後故作諷刺的輕笑了一聲:“這……怎麽可能?”


    “我嗎?‘有心’一說可還真及不上豐少。某明明記得豐少方才行至前方,怎地又突然掉隊至此?”


    豐之康搖了搖扇子笑嗬嗬地道:“豐某在家養尊處優,腳力怎比得上公子這等俠客,走著走著就掉隊了,哈哈,實在不好意思。”


    “屬下告退,這就去張羅住的地方。”東郭從露立刻一臉公事公辦地離去。開玩笑,誰看不出來蕭琴生氣了啊……


    好不容易將八卦二人組遣走,蕭琴鬆了口氣,不料——


    “喂,你寫的什麽?我也好想知道哎。”


    蕭琴狠狠地瞪了罪魁禍首一眼,怒極後發現自己竟然是在笑——冷笑。


    “你幹嘛笑得那麽詭異?”褚高馳警惕地坐遠了一點,這女人該不會是氣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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