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不遠處又是一聲巨響,震得探雲爪產生了細微的偏移,加之緞帶受力過重,眼看褚高馳就要掉迴井內。


    蕭琴一見大驚:“提氣!”話音未落,她暗暗運功,大袖一揮,以內力發出一道氣流在褚高馳腳下。


    褚高馳一蹬之下隻覺得似乎有氣流徐徐拖住他,忙接力使勁一拉緞帶。幾乎是探雲爪頭部劃落牆壁的一瞬間,褚高馳猛地飛躍出枯井。


    然而落地的一瞬間,他卻不是離開而是飛奔迴井邊,聲嘶力竭大叫道:“小姨!”


    最後那一聲,他聽得清楚,那分明不是機關移動的聲音,而是——爆炸!那絕對是小規模的爆炸,而且威力已經比上一次的要強上了許多,可能一會還會加強。他雖然沒見過這種機關,但是最少半個時辰,這間院子恐怕會全部被炸毀。


    “繆覓陪著她呢。”


    那一戰之後,蕭琴在猶曄堡修養了不到半個月,就又動身前往望雲亭。盡管她知道那個時候褚茹雪不可能赴約,可還是執意如此。


    “他有事纏身,我又沒有這樣的理由,總不好再爽約的。”蕭琴笑嘻嘻地講著她的歪理,卻是看得東郭從露一陣難受。


    江雅秀的心一顫,然後看到他迴頭,猛地走了出去。


    兩滴淚無聲的滾落了下來,有丫鬟來扶她。她依著她們麻木而冰冷的手,從地上站起來。獨自拭去了臉上的淚,忍住不哭。江雅秀再未出門,整日在童府中看書,做女紅,童星海也有七八日未來找她。


    他過去從來沒有這樣表現過。


    她百無聊賴的待在繡樓裏,沒有任何人來看她,也很少有人能陪她說話。直到今日,本來平靜的午後時光,她躺在榻上小憩,突然,門被吱呀的一聲推開了。


    隻有她一個人的室內,這聲音顯得十分明顯,擾亂了她的睡眠。她朦朧的睜開眼,然後抬起頭,卻是童雪峰,站在門口沉默的望了她一眼。她微笑,然後看到他搓著兩隻胖胖的手,一邊走了進來,一邊喚了聲:“姑姑……”


    江雅秀從榻上撐起了半個身子來:“你怎麽來了?有事嗎?”


    “有!今天伯父給我出了個難題,”他在她的榻側坐下,皺著眉頭說:“所以我來請教一下你……這難題可棘手呢。”


    繆覓竟然沒有迴七茶樓,亂戰之中險些喪命,好在最後終是讓她尋著了蕭琴,要死要活地哭過一迴後,便說什麽也不走了。


    蕭琴抬起頭,望著眼前男子眼中有些不可思議的神情,微微勾起嘴角,“皇上請恕蕭琴直言,皇上是打算讓襄王爺即位的吧。”


    忽然天空一道閃電劃過,正好閃過眼前人的雙眼,微微驚詫的麵容帶上笑意。他垂下頭,那張與公孫頃極其相似的臉上,卻有著與他不符的成熟與狡黠。


    “不錯。公孫頃看中的孩子果然非同凡響。”


    尤應沂輕“嗯”了一聲。闞夏青便蹲下身,拾起那根小木棍,也在雪地上寫起字來。一邊寫一邊念道:“木蘭去皮而不死,宿莽經冬而不枯。”


    這一夜,申豐雅終於還是忍不住走進了那間房。


    “繆覓?”


    蕭琴冷笑:“怎麽樣才算?我姓蕭,這算不算?”


    “恐怕你也隻有這麽一點好說了,況且,就不知道蕭文虹承不承認你這個‘蕭’字。”


    蕭琴笑得更冷:“承認又如何,不承認又如何,我蕭琴原就是為自己而活的。”


    “好個為自己而活,那請二小姐索性一定要按著自己認定的路走下去,別給本王嘲笑你反悔的機會。”


    虛弱而沙啞的聲音自床榻響起。


    “你妹妹叫繆覓?”說起來,申豐雅還不知道小兔子的名字。


    “六皇子。”他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唿,又俯身到蕭琴耳邊道:“你這副樣子定是不能迴府了,先去我府上再說。”


    蕭琴點點頭,突然驚唿一聲,身子便離了地。公孫頃將蕭琴抱了起來,蕭琴驚恐地摟住他的脖子。


    “你就打算這麽將我抱著走過去?”


    他挑眉:“怎麽了?”


    蕭琴暗罵他笨蛋:“快放我下來。”


    言罷蕭琴又瞅了瞅一旁的祺安,他麵目平靜,看向別處。蕭琴臉紅了紅道:“六皇子在這裏。”


    尤應沂愣了愣,然後定睛看著雪地上在他的那行字下麵女孩歪歪扭扭的小字,“嗯?”了一聲。


    “你覺得這一句怎麽樣?”


    尤應沂眨了眨眼睛:“都是屈老先生寫的,自然都是好的。”


    “雖然說都是《離騷》裏的詩句,但是每一句詩的含義都不同,其價值也必然不同。哪怕都是好的,也不是都一樣好的!”小丫頭微仰著臉煞有其事的聲明著說道,然後望向那行字,粲然一笑:“這是我最喜歡的《離騷》裏的詩句。”


    “我不會離開他的。公孫頃也不會答應,他連這個王爺都不願意做,更何況是皇上。”蕭琴站起身,臉上掛著舒心的笑,“皇上如果這般疼惜王爺,就請替王爺考慮考慮,一味地將人護在手心裏,隻會給他們一種深深地壓迫,而不會讓他們幸福。皇上可知道為什麽夢綺寧願舍棄這榮華富貴也要離開皇宮嗎?”


    公孫無跡冷著臉不說話。


    而猶曄堡,雖然蕭琴不說,但她知道,她的心已經不在這裏。當初奪權是不得已,卻是刀光劍影中拚搶;而如今,朝廷動蕩,傲雪堡名存實亡,落日山莊雖然不歸附於猶曄堡,卻也絕不再和猶曄堡對立,這偌大的江湖終於拜服於她一個女子腳下,可是她卻又漫不經心起來。


    “無趣,無趣得很啊。”這是她近來最常說的話。


    冬天就這麽無聲無息地來了,為了防止蕭琴瞞著眾人在紫衫上偷偷咳血的惡習,褚茹雪硬是給她寄來一件雪白雪白的狐裘。信裏一再叮囑她這東西如何如何的貴重,如何如何的難得,若不心疼大可繼續朝上麵摸瘀血,大不了他殺光全天下的白狐狸。


    “小姨,小姨!”褚高馳覺得自己從沒有這麽痛恨過自己的無能,他明知道蕭琴就在下麵,卻半點辦法也沒有。


    “褚高馳!”蕭琴的聲音傳來,“我知道你能聽見,聽我說,高馳,別衝動,別慌。你現在照我說得做!立刻離開院子,越遠越好!你迴去告訴褚茹雪,就說……很抱歉,我不能和他下完那盤棋了。”


    “小姨!”淚水模糊了雙眼,褚高馳哭得聲嘶力竭。


    又一陣爆炸聲傳來,褚高馳清楚的聽見下邊有什麽倒塌的聲音,可能是爆炸已經引起通道部分坍塌。這院子下邊恐怕大部分都是空的,他得趕緊離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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