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文虹依舊淡定,仿佛隻是在出示市井上的一支簪花,一把銅鏡。


    “實不相瞞,此次蕭某本欲親自拜訪,與豐少商談合作之事,不料……”他話鋒一轉,“半路竟遇刺客。”


    豐之康心中突然有不好的預感:“這鏢是刺客所留?”


    很好,那與他豐家又有什麽關係?最好不要是他想得那樣。


    蕭文虹使了個眼神,申豐雅上前將鏢翻了一麵,指向其柄部:“這裏,有一個“豐”字圖騰。”


    濮陽昔歎息:“什麽話,我身強體健哪裏就老到那種不中用的程度了?”他隻是很無奈,到現在,他這個學生還是看不開。其實看看又如何呢,徒增傷懷罷了。


    二人又走了一段,果然如褚茹雪所料,這雨並不見大,隻是淅淅瀝瀝地飄著,那不緩不急的樣子實在很容易讓人想起一個人。


    “大少?”


    “茹雪,你認識那姑娘?”濮陽昔走上前。


    從剛才他就覺得那女子不似常人,雖然身著樸素,皮膚又黑得過了頭兒,可一個人的氣質卻是掩蓋不住的。那攤主撒潑時,濮陽昔幾乎可以肯定,即便夏憐夢不出手,那女子也有足夠的能力應付;而後,對於夏憐夢的詢問,她似乎突然有些怯弱心虛,這樣的演變本身就讓人起疑。


    而這最後一句,似乎更是大有文章啊。


    血腥氣彌漫在鼻尖,蕭琴閃身向後一退,轉而抽出卡在床頭的短劍擋在身前。蕭琴伸手摸了摸脖子,還好隻是破了一層皮。


    “你害了那麽多人,遲早遭報應!”高韶誠眼睛裏聲音不受控製顫抖。


    “看來你知道我,”男子嘴角淡淡一笑,“天下分久必合,大勢所趨。有你,你父母才能盡快明白啊。”


    “休想,我父母不會,”高韶誠用力地掙紮,繩子立即層層崩開。男子見狀,兩步上前,單手抓住阿誠雙手,另一隻手攔腰抓起高韶誠的衣服,打橫舉了起來,向官兵命令,“拿來特製繩索。”


    隻是輕輕的一句話卻擊潰了蕭琴所有的防禦,蕭琴的眼淚流了滿臉,恍惚中跌坐在地上。


    “是,隻怪我沒有皇上心狠,我曾看著你長大,確實下不了手。”


    蕭琴哽咽著說道,卻暗罵自己逞強。


    “隨你怎麽說。”


    祺安居高臨下地望著蕭琴,隻此一眼蕭琴便知道自己已經輸了。


    “上元節的時候,我打算舉行你的冊封大典,你看如何?”祺安俯下身子與蕭琴平視,“你不做聲,我就當你答應了。”


    “那日我會派人來打點,你什麽都不需要做。”他俯下身子在蕭琴臉頰上親了一下,冰涼的觸感,讓蕭琴覺得他並非活物。他毫不費力地將蕭琴抱了起來,輕輕地放在了床上。他替蕭琴默不作聲地望著他,他退下,蕭琴的外,袍,替蕭琴蓋上了被子。


    蕭琴抬起頭看清了那執劍之人,他全身上下包裹在黑色的鬥篷裏,起初蕭琴還以為是黑無常,可細看這身材著實不像。


    他不是刺客,若是剛剛他沒將劍抽迴,蕭琴這腦袋早就給削掉了。


    “敢問閣下是?”蕭琴握著劍的手又緊了緊。


    那道影子將劍扔在地上,他麵向蕭琴,一雙白皙的手緩緩抬起,蕭琴不動聲色的向後一傾,多年習武的習慣改也改不掉,總是過於的敏感。他隻是拉下了頭上的兜帽,一頭烏黑的頭發便散落下來。


    他有些疑惑和無辜的望著江雅秀,目光中是不解和慌亂。江雅秀的眼神卻無比清醒,冷冷地看著他,深刻而犀利,似乎要把他的身體千刀萬剮一樣。


    他卻再沒有笑,隻是怔怔地望著前方,目光寒冷如冬日的湖水,半晌之後,他輕輕地笑,從冷笑,到苦笑。


    “是嗎?不過是一段冤孽,罷了……”


    秋天落下了最後的一枚枯葉,百花凋盡,天空再也沒有了雁群飛過。


    這日,蕭琴乘坐牛車往朗王府,準備把蕭文虹成婚的請帖親自交給她的姐夫朗王殿下和姐姐蕭山揭。然而車行半路,卻突然聽到車夫喚“你是什麽人?”的聲音,接著車兀地停住,讓蕭琴幾乎被甩出車去。


    她詫異地抬頭,車夫繼續斥罵:“你知道這是誰的車嗎?看你穿得也人模人樣的,怎麽連這規矩都不懂?!還不快讓……”


    童雪峰望著她的神情,她沒有離開的意思,他也漸漸的明白了她這麽看他是怎麽一迴事,然後有些無語的開口:


    “姑姑……”


    “不要叫我姑姑!!”


    “不是我派人殺蕭文虹的。是伯父。”


    江雅秀一震,望著童雪峰無辜而無奈的神情,心似乎被碾碎了一般。沒有了心情也沒有了靈魂,維持了好一會兒,才低了低首。


    眼中是淚水攙雜著壓抑的光。她含淚直直的望著地上。她大概真的沒有想到吧,也真的不能接受吧,然而她此刻這樣的心情,卻也使她無法再開口說一句話。


    後者則是狐狸一般笑道:“豐少放心,我剛接到消息,七姑娘如今絕對安全。”說著順手取出褚高馳嘴裏的障礙。


    “放手!你們兩個……唔!”


    “別嘲。”一揮手,濮陽昔將那亂亂的一團又塞了迴去,改為先解開他手腳的束縛。


    “濮大少!你等著!”


    瞪了濮陽昔一眼,恢複自由的褚高馳緊接著撲向蕭琴:“小姨!你果然沒死……嗬嗬……嗚……”


    蕭琴上前兩部,穩穩地抱住懷中的大男孩:“高馳,你這是在哭還是笑呢?男兒有淚不輕彈噢。”


    隻是,這女子對他們,似乎又並無敵意。


    “十叔!”


    “公子!”


    褚高馳和夏憐夢的叫聲喚迴濮陽昔的神智,卻見褚茹雪突然一聲不響地朝那女子離開的方向飛奔而去。


    “茹雪!”


    “什麽?”


    褚茹雪雖然開口,卻並沒有停下前進的腳步:“這是秋雨吧?”


    濮陽昔一怔,隨即想了想,點頭道:“是啊。還真是……真快,都立秋了。”


    “一場秋雨一場寒,天又要涼了。”


    最簡單的方法,其實往往是最直接最奏效的,看豐之康的臉色就知道。


    與其繼續試探,倒不如直接道出來意,看對方是何反應,如今結果就是——豐之康的臉色相當的難看。


    “那人什麽模樣?可說了些什麽?”


    飛雲搖搖頭:“是個死士,被發現後便自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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