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秋怔了怔,然後慢慢地搖頭,再問:“公子喜歡她?比對姐姐還……?”剩下的話沒有說出來。


    “……不。”他輕輕地吐出這一個字:“她和蕭琴不一樣。我對她們的感情也不一樣……她確實是重要的,就像曾經我對和韻那樣……”然後他沒有說下去,隻是微微地笑了笑,接著道:“可惜了,她不見了……她沒有了……所有的幻夢,也都應該打破了……”


    簡秋望著他咬住了下唇,眼睛也再次紅了起來。然後她拭了拭淚:“尤公子……”


    “走!我們繼續挖墳……”


    “尤公子!”她的心裏卻是那麽翻湧,迴身叫住背身而去的尤應沂。看著他如剪影般的背影,她感覺到心在快速地跳動,然後她上前了兩步,含著眼淚道:“你能報仇雪恨的……你不要這麽難過……”


    蕭琴垂下頭,浮安武功高強,人脈之廣,怎麽會找不到夢綺的去處。夢綺的性格根本就不適合宮廷生活,也許他本身也不願意將夢綺困在這宮牆之內,愛一個人不一定非要將她留在身邊,要讓她過想過的生活,即便不幸福,也無怨無悔。


    這一點不知道公孫無跡是否能懂得,他的生活都在無聲地爭鬥中度過,為了保護自己重要的人,而將自己一步步的逼上了權力的頂峰。他的生活就如同一片衰草,了無生趣,唯一的等待隻有漸漸來臨的死亡和悲哀。


    “公孫頃當時也著了急,連奏報都沒有便離京去找。蕭琴當時便覺得有些不妙,但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擔心。”


    公孫無跡站了起來,站在我麵前。忽然窗外狂風大作,伴隨著唿嘯而過的風聲,豆大的雨點猛然灑下。


    於是蕭玄雅便毫不顧忌地鄙夷地望著蕭琴:“三姐,別說了!沒娘教的孩子就是沒有教養!你跟她講道理還失了自己的身份!”


    蕭餘妍聽蕭玄雅這麽說,心中的怒氣也消了一大半,淺笑著說道:“是三姐太衝動了。”


    說著,也抬頭鄙夷地望著蕭琴,本以為會看到蕭琴傷心憤怒的樣子,卻沒想到蕭琴卻麵上一片平靜淡然,好似剛剛說的人不是她一樣。


    說著,也抬頭鄙夷地望著蕭琴,本以為會看到蕭琴傷心憤怒的樣子,卻沒想到蕭琴卻麵上一片平靜淡然,好似剛剛說的人不是她一樣。


    其實蕭琴表麵看似平靜,內心卻是波濤洶湧,雖然她和這具身體的母親毫無交集,但原主卻是有很深的感情。


    蕭琴微微垂下眼簾,擋住眼底的思緒。


    高玉成在聽見蕭玄雅的話的時候,臉色陰沉地如暴風雨來的前奏。


    身旁的女子毫無動靜,高玉成微微側頭,發現蕭琴微垂著眼簾,心底泛起一抹心疼。以為是蕭玄雅的話讓她難受了。


    高玉成伸手將蕭琴柔弱無骨的小手握在掌心。


    蕭琴一驚,想要將手抽出來。


    雨若滿臉的期待之色,那衣服可真漂亮,小姐穿上去一定豔壓群芳!


    蕭琴看了看天,“嗯。”


    良久之後。


    蕭琴看著鏡中的自己,也忍不住驚豔了一番。


    雨過天晴,一切安靜下來。被抓迴來的女孩渾身濕透,獨自關在囚車裏呆了一夜,早上眾人相繼迴到囚車。


    一身深蘭色織錦的長裙,裙裾上繡著潔白的點點梅花,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將烏黑的秀發綰成如意髻,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雖然簡潔,卻顯得清新優雅,幾絲秀發淘氣的垂落雙肩,將彈指可破的肌膚襯得更加湛白。臉上雖未施粉黛,卻絕美動人。


    一旁的四位丫鬟都看癡了。


    高玉成低頭附在蕭琴耳邊,輕聲說道:“有我在……”然後抬頭望向蕭玄雅,眼底蘊藏著黑暗的風暴!


    在蕭琴記憶中這是祺安最後一次跟蕭琴撒嬌,他落寞的眼神和枯槁的雙頰,讓蕭琴覺得其實他還是一個孩子,可是蕭琴知道蕭琴錯了,等蕭琴再一次見到他時,明黃色的袍子暗示著不可逾越的皇權和地位,他站在眾人中間,被擁簇著向蕭琴走來。


    彈指一瞬,便是君臨天下。


    前往邊陲之地的途中,到處可見逃難的百姓,蕭琴加緊趕路。手中拿著公孫無跡賜予的金牌,一路上暢通無阻,很是順利。一個月之後,便到達了梁州。天氣逐漸寒冷,為了防止祺安的耳目蕭琴換了士兵裝束,城內已經沒多少人了,撫月在公孫頃離去之後便在他身邊布滿了眼線,蕭琴很容易便找到了駐紮營地。他們告訴蕭琴,大軍現在正在迎戰,這場仗已經打了三天,蕭琴軍中了埋伏,被困於山穀之中,水糧斷絕,情況很不好。但是王爺和蕭將軍皆是安然無恙。


    “他那日在我的寢宮前站了一夜,求我讓他娶你為妻。”公孫無跡突然笑起來,他一手扶著桌角,一手捂著自己胸口,“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如果要娶我,撫月公主那裏必是要退婚的。堂堂定安公主怎會與一個庶出女子分享同一個丈夫?從太祖皇上打下這一片天地的時候,與定安國的關係便不是很友善,定安貧瘠幹旱,多遊牧,騎兵眾多驍勇善戰。邊疆多次告急,直到前代平遙公主聯姻之後才平定下來。如果此事不成,必會挑起兩國不合。”


    蕭琴抬起頭,望著眼前男子眼中有些不可思議的神情,微微勾起嘴角,“皇上請恕蕭琴直言,皇上是打算讓襄王爺即位的吧。”


    尤應沂沒有答應也沒有迴身,她哽咽著走下門前的階梯。接著道:“簡秋地位卑賤,能夠活到今天……多虧公子的救助……”她深吸了一口氣,望著他的背影,問:“但是公子知道嗎?簡秋也從來不是單純地……”她哽咽著:“單純地對你……”


    她低頭抽泣。而尤應沂也震住了。


    一切都是那麽突兀,哪怕他曾經也猜想過、也意識過,卻沒有想到此時此刻,她會突然吐出這樣的話,與她以往的靦腆羞澀毫不相同。


    然後她從台階上跑下去,很快很快地往他奔去,從後麵緊緊地抱住了他。


    衝擊的力道讓他的身子也微微晃了一晃,震驚地站穩了,而她仍然抱著他,緊緊地抱著他:“所以尤公子……不要傷心……也不要難過……”她噙著淚說:“簡秋會永遠陪在你的身邊,到哪裏都陪在你的身邊……”他怔了怔,然後一陣愧疚從心底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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