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隻剩二人,蕭琴滿心愧疚,她架著阿誠迴到臥房,將他頭朝下放著,將院中不起眼的小草拔起,搗碎塞入他口中,在胸口和肩後各點三下。她一口氣喝完滿滿一杯茶水,坐在旁邊密切關注情況。


    此時太陽亮而不熱,整個天空如同靜謐的湖麵,藍的通透。世界是平衡的,寧靜之下往往就是暗流,順勢而為與逆流而上在千百年的爭鬥中也逃不過這天道。


    護國公府人心惶惶,表麵越發風平浪靜。院子裏隻剩下刷刷之聲,秋風裹挾落葉,葉在空中旋轉翻飛,最終遠離了生長的故土,隨風遠去。


    屋內蕭琴坐在床邊,偶爾用手探探阿誠脖頸,隨後合上眼睛。隱隱聽得踏踏整齊的聲音,她睜開的眼睛泛紅,隱隱閃著光亮,柔緩的腳步聲恰好剛到門外。


    一襲白衣緊隨高家夫婦進門,齊薄昌斷後,帶領一小隊人馬緊跟其後,止步在客房門口。


    白衣老人步履穩健,提著藥箱走到床邊,熟練動作。高父三兩步便走到蕭琴麵前,“曉鸝,先去吃早飯。”“嗯嗯。”蕭琴乖巧迴答,轉頭輕聲對老人說道,“大夫,阿誠有寒疾。”隨後便低頭退下。


    她剛踏出門,倚在門口的齊薄昌突然敲了蕭琴腦袋,“你懂得醫術?”看著比自己高出許多的紅衣,加上突然的壓力,蕭琴脖子逐漸變紅,“高叔萬姨栽培,這個毒並無大礙。”


    “哎呀呀,你還會害羞,”齊薄昌一副浪子模樣必現。感到渾身壓力的收迴,蕭琴心中才略微歎了口氣,疾步趕迴自己客房。


    待到迴到客房,她躺在床上休息,整個思緒亂了起來。她下的毒無端被阿誠吃了,那冀永安又是怎麽了。


    不過阿誠中毒程度並沒有那麽重,按這個情況,她隻需要靜待名醫為其治療。


    夜晚到來,黑雲壓月,護國公府燈火通明,人人小心地走著每一步,生怕發出一絲聲音,驚擾旁人。太醫、遊醫混雜一室,商討治療辦法。


    “這毒古老毒辣,解毒之法早已殘缺不全,從何著手啊?”“這毒奇特,聽說用法用量必須嚴苛對待,稍有不甚,便釀成大錯。”


    “大家仔細迴憶,有沒有方法可成?”一個太醫止住混亂,大家紛紛調頭看向一白發老頭,仙風道骨之態,鎮定自若。“鞏老,我輩無能,隻能仰仗您老了。”


    隻見老人搖搖頭,“老輩也無能,隻知道部分藥物,不過這還是多年前的奇遇,其他不知去向,尚不能輕易出藥。不知,大家是否見過類似症狀被誰治好過?”


    “呂相手下景大夫很厲害,可井公和呂相……”七嘴八舌中,各自推薦了幾個人選。


    等到安靜下來,一個略微年輕的聲音傳來,“你們推薦的人幾個擅長番木鱉?”一個一頭白發的老人站在角落,一臉嗤笑。“有幾人知道番木鱉是寒毒?聽我一句話,你們要是實在不行,不如找西廂房的那個小姑娘,”說罷,便溜出擁擠的屋子。


    “申三爺還是這麽風趣。”人群中有人敷衍,鞏老笑笑,“吾弟不羈,見怪莫怪,吾見‘番木鱉’之毒,初期頭昏腦漲,唿吸不暢,之後驚悸,最後可能窒息。


    目前井將已經到了驚悸階段,治療方法我們可以一試,隻是老夫多年前見過這種毒,還需要大家幫助。不知這毒為何今日重現,還望大家努力,兩天之內必須找到方法。”


    “知道了。”眾人眉頭緊縮,鞏老的話可見此毒並不簡單。沒人注意到剛剛離開的老頭,他已經悄悄來到西廂客房門外。


    牆外人來人往,牆內恍若無人。蕭琴悄悄進到相鄰客房,看到高韶誠麵無血色,周圍彌漫一股熏香味道,便立馬為其診脈。


    這番木鱉之毒本是寒毒,阿誠體內寒疾作祟,已經不能耽擱下去,偏這解毒的藥難找……後山?!


    這裏名醫也太次了,番木鱉之毒雖然難解也不至於無解。若是立即解毒,自己可能落得一身嫌疑;可如果不解毒,阿誠寒疾被誘發,豈非作繭自縛。現在,隻能險中求勝了。


    蕭琴大步走到高家夫婦所在別院,不知正在與何人相談。無暇顧忌許多,蕭琴敲門,裏麵對話戛然而止。


    蕭琴定了定心神走進去,看到齊薄昌和高氏夫婦坐在一起,略微一頓,疾步走到萬姨麵前,“萬姨,阿誠身體情況不容樂觀,據我曾經看古籍所知,他可能中了番木鱉之毒。


    隨後她細細解釋,“番木鱉,大毒。初期麵部和頸部的肌肉僵硬、痛苦麵容、四肢強直、角弓反張、雙腳內收。現在,他的喉肌、膈肌、肋間肌和腹肌僵硬,唿吸微弱,再一步可能延髓麻痹導致死亡。”


    “確是此毒的話,現在必須找到炭石。“萬姨焦急地說道,“曉鸝,不要著急,已經派人去找了。“


    “哦,曉鸝原來愛看醫書古籍,我也剛好愛看,不知這是哪本名書?“齊薄昌斜眼挑眉看著蕭琴,蕭琴隨口說了一本不知名的醫書。齊薄昌饒有興趣,“你天分不錯,想不想拜師學醫,我可以幫你找個好老師……“


    “仇大人厚愛,當不起名醫教導。“蕭琴立刻打斷了對話,“自然有大夫識得此毒,我隻是胡亂揣測罷了。“


    “申三爺能夠來順便醫治阿誠,是阿誠的福氣。“一旁的高華榮開口,“申三爺不涉紛爭,不知竟與井將相交如此之厚。“


    “鞏赫,一個沽名釣譽之人,不然哪裏來的閑散醫仙之名。“齊薄昌瞟了瞟蕭琴,背身過去,“真正的醫仙已經仙逝,得其真傳者不過一人。“


    蕭琴見氣氛不對,請求為阿誠守夜,悻悻出門。剛進院子,隻覺得一抹黑影在窗戶前晃悠,她便藏起來,撿起一個大石塊兒,偷偷盯住黑影。


    那黑影時而在床邊忽閃,時而在門口站立,蕭琴躲在樹後,仔細看到原來是早上的大夫,申三爺。他為什麽會在自己門前?蕭琴將手裏的石塊砸向空地,再次探頭看時,申三爺已經離開。


    蕭琴匆匆走入高韶誠臥室,他的氣息時斷時續,房間裏還留有香氣。他的脈搏時急時緩,藥力已經很好的壓製了番木鱉之毒,目前最大的風險便是誘發他體內的寒疾。


    蕭琴不覺歎了口氣,今晚究竟何人擾亂計劃,千萬別引起齊薄昌注意,這個人,很危險。


    大半夜過去了,將軍府的腳步聲少了許多。蕭琴想要溜入廚房,可想到本就風口浪尖之時,還有齊薄昌在此,她不敢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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