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氣極好,微風陣陣,吹得蕭琴很是舒心。


    劍氣劃過紛繁的花木,激起片片漣漪,碎亂的草莖隨著氣流迎風而起,蕭琴站在劍氣中央,腳步輕盈,手腕輾轉之間,周圍的木樁已被蕭琴盡數斬斷,


    蕭琴滿意的望著手中的劍,有些自負地笑了笑,雖然自己功夫比之蕭言文差之千裏,但對付一些小混混綽綽有餘。


    春花笑著遞杯茶來,一臉驚豔道:“小姐這劍法練得是越來越好了!”


    蕭琴毫無形象的拿起杯子一飲而盡,心裏有些驕傲又有些心酸道:“劍法再好也比不過蔚婉妹妹的一手好琴。”


    春花搖了搖頭,拉蕭琴走到一旁的涼亭中,眼神帶著些許猶豫,但依舊開口說道:“若是小姐也練琴,定比三小姐好得多。”


    蕭琴挑眉道:“這話從何說起?”


    春花道:“二夫人年輕時乃是京城第一琴師,論琴技恐怕全天下無人能與之相媲美。小姐生來就有學琴的慧根,隻是沒學而已,若是學了,肯定也是無人能敵。”


    望著春花癡迷的表情,蕭琴有些好奇,母親既然是第一琴師為何這屋內連個琴的影子都看不到。


    這個問題縈繞在蕭琴心頭很久很久,春花雖然八卦,但看這樣子說不準真的知道些什麽。


    蕭琴漫不經心的問道:“母親紅遍京城是什麽時候的事?”


    春花毫不猶豫的答道:“十六年前。”


    “那時你又幾歲?”


    蕭琴瞥了她略有些紅的臉龐,她難掩尷尬,有些急躁地說道:“這事情雖然早,可流傳甚廣。”


    “哦?都說些什麽?”


    愛八卦的人都有一個特點,就是極其享受那種知道別人不知道的事的滿足感。當她的滿足感得到了極大地充實,她就會不由自主的說出來你想知道的東西。


    蕭琴知道大魚要上鉤了,心裏偷偷地微笑。


    春花在蕭琴身邊坐下,臉上是大義凜然的表情,大有一副說上三天三夜的架勢。


    “二夫人烏雅雋的大名,雖然時隔多年,但如今說出去依舊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二夫人不僅容貌秀麗,而且知書達理,雖出身風塵,依舊引得無數少年公子朝思暮想,為其贖身。”


    蕭琴疑惑道:“你說娘親琴技獨步天下,可為何我從未聽母親彈過?”


    春花聽了微微一怔,眼神變了變,似有滿肚子的話要說卻生生忍著,看得蕭琴很是難受。


    蕭琴知道她這一八卦起來話就沒完,要讓她閉嘴,還不如讓她去撞牆。


    “你不必忌諱什麽,說吧,天塌下來我給頂著。”


    蕭琴扶住她的肩鼓勵道,心裏卻想:管她以後如何,先把疑惑解開再說。


    春花咽了口唾沫,似是被蕭琴的真誠打動,眼淚汪汪的,將滿心的話給蕭琴吐了個幹淨。


    “當時二夫人太出名了,老鴇自知想要留她定是不行,便開了個天價,任她去選。可二夫人不為任何金錢名利所動,毅然決然的用自己這些年的積蓄為自己贖了身。然後在一個夜晚裏,帶著她隨身相伴的瑤琴從京城消失了。她走之後,京城不聞絲竹聲,所有的公子痛心疾首,卻又無可奈何。本來以為她再也不會迴來,可在一個月後,她迴來了,懷裏的那把琴,絲弦盡斷。


    從此烏雅雋斷弦砸琴,再也不彈了。沒人知道她這一個月去了哪,經曆了什麽,有人傳烏雅雋喜歡上一個窮書生,後追隨他而去,結果被拋棄了。雖然流言蜚語不斷,但將軍還是力排眾議,硬是將她娶了迴來。從此烏雅雋這個名字便從京城裏消失了,有的隻是鎮南將軍府裏的二夫人。”


    蕭琴聽了默默無語,低頭沉吟。記得以前學過杜十娘怒沉百寶箱的故事,負心人拋棄了對他一心一意的永世相隨的愛人,終身被夢魘纏繞,最終在恐懼和內疚中死去。


    對於娘親來說,不論事實究竟是怎樣,蕭琴都不願意再去追究。母親現下過得很快樂,很滿足,蕭琴便很開心。而這往事就如同過眼雲煙一般終會隨時間漸漸消散。


    但蕭琴想如果蕭琴真的有幸得見這位負心漢的話,定會二話不說將其暴打一頓。


    傍晚時分,相爺府裏來了信說是明日京城近郊有廟會邀蕭琴同去,蕭琴自然是答應,想的明日又有的玩了便有些激動。


    第二日一早便起了身,在約定好的時間出了門。怎奈剛出門,便見一個身披月白青衣的高瘦男子,頭戴麵紗,站在蕭琴麵前。他身後牽著兩匹馬,自然是踏水和踢山。


    蕭琴呆愣了片刻,這兩年裏蕭琴與公孫頃再也沒見過麵,可今日他卻突然出現在蕭琴麵前。難免讓蕭琴有些惶恐。


    但蕭琴還是撲哧笑出來,飛躍過去,一把摘掉了他的麵紗。


    佯裝熟絡道:“美人這麽早找我有何事?”


    公孫頃一頭瀑布般的頭發散落下來,在晨曦之下泛著藍色的光,蕭琴不由得向後退了兩步。兩年不見,他似是更漂亮了些。


    他麵目平靜,並沒有驚訝,好像蕭琴他們從未分開過一般:“今日有廟會,想約你一起去看。”


    蕭琴心頭顫了顫,又望著那兩匹高大的駿馬,眼眶酸了酸。


    他飄渺的聲音飄過來:“這兩年,我很想你。”


    蕭琴抬起頭突然笑起來,很想上去抱抱他,卻堪堪收住了不安分的雙手。蕭琴與他相識時間不長,可這兩年裏時不時地便會想起他來。


    “是不是有些唐突了?”


    他居然低聲下氣起來,蕭琴忙搖搖頭。


    “我也很想你。”


    蕭琴微笑著,終於抑製不住心裏想要擁抱他的衝動,踮起腳伸出雙臂摟住他的脖子,他好像又長高了些,當然蕭琴也長高了很多,也許是由於習武的原因,身子拔高的很是厲害,相對於一般女子而言蕭琴已算是很高的了。


    蕭琴心裏默念道:這是朋友之間的擁抱,蕭琴沒有瞎想。


    他身子僵直,還未等他做出反應,蕭琴便放開了他。蕭琴大老爺們一般地拍拍他的肩膀道:“哥們,好久不見了。”


    他呆愣了片刻隨即也笑了,如果你恰巧路過將軍府就能看見一個特別詭異的場景,就是一個豔絕天下的美人外加一個矮個子不算漂亮的女孩正在嘿嘿傻樂。


    褚映城就是被這個場景給鎮住了,他搖來搖去的折扇僵直在空中,蕭琴忙按住他想下馬行禮的衝動,迴頭對公孫頃說道:“自家兄弟一起出門,就不必那麽多規矩了吧。”


    公孫美人點頭微笑,活像個大家閨秀。總覺著他這兩年消瘦了不少,臉色更加蒼白了。


    不過這次能看見他蕭琴真是很高興,左擁右抱兩大美男,蕭琴他們一行三人興師動眾地向城郊走去。


    廟會說白了就是擺攤買東西的小販們彼此想念,便集中了一下敘敘舊。蕭琴他們趕到的時候為時尚早,但場中已是喧鬧不已。


    越過層層疊疊的人群,蕭琴一眼就發現了一身雪白袍子的蕭言文,他身後還跟著一襲紫色紗裙的曳蓉。


    他們站在人群中央是那樣的紮眼,當然還是比不過公孫頃、褚映城還有蕭琴惹人注目。


    曳蓉低頭淺笑,頭發隨意的挽起,自然一股清麗之美。蕭言文手拿折扇,頭戴金玉冠,雙手負在身後,朱唇輕啟。


    遠遠望去,真是天上地下再也尋不到這樣般配的一雙人,就像一幅夢幻般的畫卷。


    可惜的是一隻惹人厭的蒼蠅落了上去,將這詩情畫意生生給毀壞殆盡。


    褚映城走了過去,一把摟住了蕭言文的肩膀,在他耳邊說著話。


    “我說你怎麽不和我一同來,原來是陪夫人一起。”


    他們就這樣肆無忌憚的在大庭廣眾一下卿卿蕭琴蕭琴,蕭琴望著這曖昧的畫麵臉不由得紅了。


    蕭言文也未拒絕,隻是輕笑一聲道:“我將我妹妹讓與你,你還不滿意?”


    褚映城鬆開他,兩人哈哈一笑,笑得蕭琴心裏一陣發寒。蕭琴趕忙遠離了他們倆,向一旁安靜的女子走過去。


    “曳蓉姐姐。”


    雖然她是蕭琴的嫂子,可蕭琴還是習慣叫她姐姐。


    蕭琴狠狠的擁抱了她一下,正想說點什麽,就被蕭言文一把拎起後領子向後一拽。他不是剛剛在和褚映城親熱嗎,怎麽這麽快就跑到這來了。


    “你的爪子洗了嗎?”


    他皺著眉頭望蕭琴,蕭琴輕哼一聲: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有了媳婦兒忘了娘。老娘今天高興,不與他計較。


    曳蓉一臉嗔怒的拍過言文的手,將蕭琴拉到身邊,蕭琴覺得蕭琴就是肉團,隨他們扯來扯去。


    “琴兒這麽小,你別嚇她。”


    蕭琴突然像是有了靠山,立即在言文麵前趾高氣揚起來,


    “你別太慣著她,這些年爹爹和娘親都將她慣成什麽樣子了。”


    曳蓉道:“你還不是一樣。”


    蕭言文大窘,頓時不說話了。蕭琴頗為得意的看了看他,但還是識趣地放開了曳蓉的手,將她推給言文。


    他們兩人在一起渾然天成,曳蓉柔似水,言文浪蕩不羈。也隻有曳蓉才能製得住他吧。


    蕭琴他們在街口分離,曳蓉想去廟裏求簽,蕭琴則想繼續逛逛。


    他們相攜的影子越來越遠,最終被人海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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