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詩含怨的望著他,強抑著怒氣問:“你這是什麽意思?”


    “杜師傅不能攆!年紀大了腸胃不好有什麽錯?快說!你在哪兒攆走他的?!”


    如詩瞪了他一眼,雖然生氣,但是蕭文虹一直是這模樣,而且自己也覺得今天才來到這裏,不應該吵架,便也不欲和他吵,於是隻是抑著怒氣道:“反正就是半路上唄!打了他二十棍。想找就找吧!料想他現在還跑不掉。”接著又道:“不過他迴來了也要給我走遠點!別讓我見到他。惡心的老東西。”


    蕭文虹有些不滿的望著她,正要駁斥她一頓,想想又不應該破壞今天的和諧的氣氛,於是不計較,隻是立刻命令道:“飛掣,快去找!”


    飛掣應命向外奔去。如詩瞪了蕭文虹一眼,室內瞬間一片沉寂。


    半晌,也不知道出了什麽問題,蕭文虹不坐下,尤應沂也是一言不發,看著棋盤上的殘局。


    她望了望他們兩人,也不欲這樣尷尬的氣氛持續下去,便從茵褥上起來,一邊換上了一副笑臉,走到蕭文虹身邊去,扯了他的衣袖道:“好了!二哥哥。咱們犯不著在這種事上生氣,對不對?”


    蕭文虹的麵色微微緩和了一點,如詩便問:“姐姐最近怎麽樣啊?我好久沒見她了,好想她啊。”這個“姐姐”指的便是蕭家長女蕭雲璿,當今薛王妃。


    聽了她這麽說,蕭文虹淡淡道:“還不是老樣子。說要認真研習佛經不想見人,我也不便老去打擾她。”


    “你沒去看她啊?”


    “我一個月前去過一次。她如今和薛王殿下感情不睦,成天研習佛理,整個房間裏都是佛經,也不出來見人。”


    “哦……那我去了她也不見我嗎?”


    “姐姐脾氣古怪,天知道。”蕭文虹歎息了一口氣:“你寫封信問問她吧。你們同一個父親同一個母親的,她對你搞不好會例外。”


    如詩蹙眉想了一想:“我和她感情還沒你和她好呢。算了……等父親來了再說。”反正她也不是真的很想她:“她隻要還好好活著就是了。”


    蕭文虹也有些無言,正訕然間,門外突然傳來了小廝的通報之聲,道:“二公子!闞姑娘和蕭琴小姐來了。”蕭文虹眼睛一亮,和如詩尤應沂一並抬起頭來,門外,蕭琴和闞夏青已經一起走了進來。


    “蕭琴,闞姑娘。你們來了?”


    如詩冷淡地望了蕭琴和闞夏青兩個人一眼,然後看到蕭文虹熱情的迎上去,便在其中一個姑娘身邊低聲說著什麽陪著她一起走過來。


    而那姑娘一進門便看著自己發呆,秀麗的臉上也盡是一些她看不懂的神色。她冷冷一笑,望著蕭文虹的模樣,料想也許是二哥哥新好上的。再望向另一個姑娘,她已經笑吟吟朝著尤應沂走過去了。她這才想起剛才別人叫了一個“闞姑娘”。


    她就是尤應沂的未婚妻嗎?她朝闞夏青望去,闞夏青便對著自己一笑,一邊道:“這就是蕭四姑娘吧?”又望向蕭文虹笑著說:“大人真是好福氣,有兩個這麽漂亮的妹妹!”


    蕭文虹微微一笑。瞬間,如詩的臉色卻是一驚,再望向蕭琴,又是一沉。


    “……兩個妹妹?”她朝著蕭琴望去,蕭琴的臉變得有些發白。


    闞夏青意外的愣了一愣,尤應沂的臉色也是一白。蕭文虹有些緊張地望向蕭琴,她出乎意料的鎮定,沒有絲毫迴避的意味,仍然望著如詩,凜然不可侵犯。


    如詩立刻站起身,走到蕭琴的麵前,將她從頭到腳好好地打量了一下。然後諷刺的笑著望向蕭文虹,又確認了一遍的問:“她是二哥哥的妹妹?我姐姐?”


    闞夏青詫異的望向尤應沂和蕭文虹,此前一直和蕭琴保持著一段距離的尤應沂突然往前走去,還未走到蕭琴的身邊便被如詩很不客氣的斥問道:“你護著她幹什麽啊?難道你以為她真是你親戚?”


    尤應沂足下略停了停,仍舊走到了蕭琴身邊。蕭琴的全身一顫,如詩也毫不客氣的走到尤應沂身邊去,一把將他推開!尤應沂蹙眉,本能地想要再次上前,但是如詩一副不讓任何人插手的樣子,他也不好再**去。


    “你叫什麽名字?”如詩迴頭冷冷地問道。


    而蕭琴對如詩原本的所有親切感也都一把抹滅了,望著她冷酷而充滿敵意的眼,想著她的問題——你叫什麽名字?這個人人都會迴答的問題,自己卻不知道該迴答什麽。隱隱地,心底也突然湧起一陣辛酸。


    蕭文虹便走上前一把將蕭琴護到身後:“如詩,別鬧了!”


    如詩震了震,然後冷嘲般地望了他一眼。


    她淒愴的指著自己道:“二哥哥!你不要忘了,你隻有我,一個妹妹!一個妹妹!!”說著,她便毫不客氣的要去拉蕭琴,卻被一下子蕭文虹隔開,她氣憤的抬起頭:“你為什麽要護著她?!”她扯著他的手大聲問道:“她難道是我姐姐嗎?!難道她比我重要比我和你更親近嗎?!她姓什麽?!她名字的前麵冠的是我蕭家的姓嗎?!”


    “你不要鬧了!!”


    “為什麽?!”她憤然望著他,大喝道:


    “她本來就不是我蕭家的人!難道我說錯了嗎?”


    “她有她的苦衷!這都是我的錯!”


    “她有什麽苦衷?”如詩冷笑問,一對杏目仍舊咄咄逼人。闞夏青遠遠地望著這緊張的一幕,不明白為什麽會發生這種情況。然後如詩憤憤地望著蕭文虹問道:“你說得她多無辜啊!但是她一直站在你後麵!”


    她再望向臉色瞬間刷白的蕭琴,目光銳利得仿佛要穿透她一般:“她不是默認了嗎?卻連自己的祖宗都忘記了!”她再逼上前去,斥道:“說!你姓什麽?!叫什麽名字!”


    麵對這這種情況,蕭文虹便準備著要讓蕭琴和闞夏青先迴碧羽軒去。然而他話才剛準備說出口,便感覺到蕭琴一掙,從他的身後掙了出來,直接就走到了她的麵前。


    “我姓蕭。”她說道。隨即,所有人都是一震。


    如詩驚怒而憤恨地望著她。蕭琴再重複了一次:“我姓蕭……”


    “你閉嘴!!”接著“啪”的一聲,如詩很響亮的甩了蕭琴一個耳光。臉上是火辣辣的痛。蕭琴震驚至極的撫著臉頰抬起頭來,蕭文虹震驚地朝如詩大吼道:“如詩!你……”


    “你滾開!!”如詩憤憤地大喝道,立馬逼上前,便要去拉蕭琴。蕭琴震驚而憤怒地望著她,這才想起現在自己麵對的,更多的是自己的敵人。但是她的敵人居然是她的親人嗎?她冷笑。這麽些年來的無辜、寂寞、怨恨、屈辱、憤怒,也一並發泄了出來。在如詩的手指扣住她手腕的那一瞬,她狠狠地甩開。


    如詩震驚地望著她,望著蕭琴的目光,感覺到蕭文虹似乎瞬間要阻攔她的視線,憤怒卻是越發從心底激發而起:“閉上你的眼!沒有人能這麽看我!”


    蕭琴一把掙開蕭文虹想要保護她的手,將他完全的推了開去。然後在如詩的手掌再次毫不留情的朝她的落下的時候,穩穩地抓住了她的手。


    “不論怎麽樣,你都沒有資格打我!”如詩的手被揮開,還沒反應過來,耳邊便是一聲脆響。伴隨著火辣辣的痛楚蔓延,她捂著臉震驚而氣憤的抬起頭來,然後看到蕭琴委屈而幾近崩潰的容顏,接著蕭文虹一把抓住了她……


    蕭琴一震,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腕,手指緊緊收縮。


    如詩望著蕭琴身後的蕭文虹,咬住嘴唇抬頭,看著這個哥哥為她扳迴了麵子,有淚珠滾落的臉上,漾起一抹勝利的笑容。蕭琴卻感覺是心被狠狠剜了一般,視線穿過如詩豔麗的臉,驟然蒙上眼眶的淚簾朦朧了視線。然後她告訴自己鎮定,自欺欺人的說是鎮定,一邊迴過頭來。


    視線落在緊緊抓住自己的手上,栗色錦袖,繡有篆字的正紅華紋。


    她睜大眼睛去望這隻手。他抓得這麽緊,鎖在眼眶中的淚水也在搖搖欲墜。但是不論她怎麽看,他的手還是抓得這麽緊、這麽緊……


    她失望的抬頭,去尋這隻手的主人。


    她多麽希望這不是她猜想的那張臉。


    然而當看到穿著這身衣裳的那張熟悉的俊美容顏時,她感覺耳邊“嗡”地一響,腳步踉蹌,淚水滾落的瞬間,她一把甩掉了他的手。刹那間,錦袖飛揚。他的容顏也從緊張、驚懼到呆怔,隨著手腕被甩開的那一瞬,抓住她的那一刻便繃緊的心弦似是驟然繃斷。


    他的視線落到了不知名處,一片空白與迷茫,似是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一樣。


    “蕭琴……”尤應沂擔心地喚著她的名字,上前了幾步,目不轉睛的望著蕭琴的身影。闞夏青也擔心的朝著蕭琴快步走去。


    她卻隻是看著蕭文虹的眼,哽咽問:“你這是……什麽意思?”蕭文虹迴過頭來,望著蕭琴的模樣,無言的囁嚅,目光從迷茫變為痛苦和緊張。然而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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