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何時,何種氣氛,忍耐向來不是蕭琴的美德。


    “是二、十、九!”


    咬牙切齒,濮陽昔有些慶幸在場的隻這一個。


    當年在宮裏,那兩個小惡魔聯起手,玩得他查點沒被老爹打死。那滋味到現在還記憶猶新那。


    目光又掃到大眼中多了絲好奇地褚高馳,琴兒笑吟吟地過去:“你是褚高馳吧。”


    褚高馳有點警戒地點點頭。


    見對方的疏離,琴兒皺眉:“不記得了嗎?你小時候最喜歡我了,我還抱過你呢。”


    少年的臉竟然微微泛紅。


    真是、真是……太可愛了!


    琴兒笑眯眯地伸手想抱抱少年,少年卻猛地一躲。


    她有些失望的甩甩手:“我說真的啊,你該叫我一聲‘小姨’。”


    “哼!”這迴少年的眼神壓根兒是不屑了。


    琴兒不禁有些埋怨:“濮大丞相呀,你怎麽把好好的小孩兒教成這樣?”


    他小時候不是這樣的,粉嫩嫩的,好乖,好可愛,喜歡追著‘小姨’跑呢。


    “這孩子不是我在教,”為自己辯解一句,濮陽昔朝褚高馳道,“高馳,她真的是你小姨,是你母親的表妹。”雖然年齡看起來像私生女更多些。


    “她是究極樓的客人,我還是稱唿‘二小姐’比較妥。”


    濮陽昔搖首道:“隨你吧。”


    早知道,這孩子的倔勁那和他父親是一個水平的。


    琴兒倒也不生氣,依舊笑嘻嘻地:“那不如就叫姐姐吧?嗬嗬,小褚高馳真能幹,小小年紀已經是一門之主了呢。”


    “哪比二小姐‘傳奇女俠’來得敦武。”似乎沒想到褚高馳就這樣反唇相譏,琴兒微怔。


    “是他教的?”


    少年不說話。


    琴兒又笑了,這迴卻是笑得高深莫測:“也好,我等這封‘戰書’也很久了。”


    褚高馳一凜,抬頭看她,卻見琴兒已然又是一幅嘻嘻哈哈地樣子,仿佛完全沒有方才一迴事。


    “小褚高馳,我累了,這桌‘盛情難卻’我就心領了,先帶我去客房吧?”


    麵對這個高深莫測、據說他小時竟然還很喜歡的“小姨”,褚高馳知道這人遠不是自己能看透的。


    想著,竟然有點慶幸,幸虧十王叔派了相爺來助陣……


    琴兒等人被安置在二樓的‘天’字房,雅致而舒適,一看便知道是高等級的享受。


    稟退了濮陽昔安置的的兩個丫鬟,琴兒開始和文椒二人研究對策。


    不比那二人是坐轎,夏憐夢是走了一天,早想坐下歇歇,卻被琴兒叫住。


    “老大?”


    “先別忙著歇。”


    琴兒冷眼掃視了一圈這個布置典雅的房間,走到一鼎小巧精致的香爐前,冷冷一笑,將其連香帶鼎一並朝窗外一扔;然後走到床前,把懸著紅線流蘇的帳幔整個一扯,依舊向外撇;接著,她看了眼窗邊那盆怒放的紅花,剛要揮手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麽,迴走到案幾前,將架上的狼毫筆對準乘好墨汁的硯台好一頓沾,沾好卻看也不看地扔到一邊,轉而將圓桌上的茶具連托盤拋繡球似的往樓下一……


    夏憐夢早張大了嘴巴:“老……老大,你要拆房子嗎?”


    接連不斷的噪音令豐雅也不禁驟了眉:“不入流的那啥就不要管了,我和憐夢也不怕的。”


    “迷……那啥?”夏憐夢乍舌。


    再度將屋內掃視一圈,確定隻剩下些不具殺傷力的“小貨色”後,琴兒不得不收手。再丟下去,他們今晚怕要睡地麵了……


    “真是為老不尊,還是這麽卑鄙。”


    連被子都噴上不入流的迷魂香!


    “你們……可不可以給我解釋一下?”夏憐夢發覺自己始終有些跟不上這二人的思維。


    豐雅瞟了她一眼,顯然對她的遲鈍很是不滿。


    “香爐裏點的是能讓人產生幻覺的‘美夢成真’,香爐壁上抹的是‘蝕骨油’,流蘇中摻著‘千年蛛絲’,沾者即斃,床帳褶皺裏的粉沫是用曼陀螺花粉加工過的特製軟筋散,碰了怕不隻渾身發軟這麽簡單。”


    “啊……那、那隻筆呢?”


    琴兒道:“窗邊那盆花是帶火毒的火山紅蓮,不需碰觸香氣便帶著毒性,我本想也一並扔了,但那毒香若是和……這筆毫裏的‘開心粉’及墨汁中的‘飄香醉’混和,則會生成一種很好聞的氣味,對人體無害不說,怡情養性又陶冶身心,用來熏熏衣服也是不錯的。”


    屋內一片沉默。


    “老大……那個人是你老師?”


    琴兒想想,點頭:“恩,算是吧。”


    雖然印象中沒從那人那兒學到什麽正經的東西,但類似今天這類“旁門左道”還是悟出不少的。


    解決完問題後,琴兒伸了個懶腰,沒去在意豐雅的歎息和夏憐夢臉上黑線。


    “尊上,我們還要繼續待在這兒麽?”


    琴兒歎氣:“就怕走也走不了,不如就看看他們下一步準備怎麽做。唉!當初聽你的不要來就好了。”


    可是,那人也是算準了隻要她見著褚高馳,無論如何也想過來多看兩眼吧……


    “老大,我們現在……陷入困境了麽?”夏憐夢訥訥地問,是她危機意識太差了嗎?


    琴兒搖頭:“不怪你,你比豐雅跟我晚,有些事情你並不知道。就比如我這個‘相爺老師’,你真當我們是’良師益友’嗎?”


    就連曾經也不是,現在更不會是了。


    “他肯這麽輕易暴露身份,引出話題後又閉口不談那人,分明是想擾我分心,這不是他的風格,倒像是在拖延時間。這麽隻有一個可能,就是……”琴兒抬頭,眼神明亮而篤定,“那人已經來了。”


    豐雅聽到此,卻是懊惱地皺眉。


    夏憐夢納悶道:“總聽你們說‘他’啊,‘那人’啊,那人到底是誰啊?”


    琴兒一怔:“咦?沒人告訴過你嗎?”


    夏憐夢茫然。


    “先皇最小的兒子,當今聖上最信任的弟弟,信王,褚茹雪。”


    ……~~~~~~~


    紛紛墜葉飄香砌。夜寂靜,寒聲碎。真珠簾卷玉樓空,天淡銀河垂地。年年今夜,月華如練,長是人千裏。


    一桌置一酒,一人吟一月。


    這情景很是風雅,風雅到連她這俗人也想吟詩。


    “寶髻鬆鬆挽就,鉛華淡淡妝成,青煙翠霧罩輕盈,飛絮遊絲無定。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笙歌散後酒初醒,深院月斜人靜。”


    吟畢,坐下,一人自斟自飲起來,對身後的腳步聲晃若未聞。


    “吟得不對時機呢,這裏又沒有舞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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