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秋田說這話,王征越發的好奇:“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麽?”


    而王秋田並沒有迴答王征,而是看向王征。


    王征也看向王秋田,他能夠從王秋田的眼神看到很多事情,王秋田的眼睛很滄桑,還在顫抖。


    除此之外,他的眸子裏既有憤恨,又有欣慰,還有不甘,淚眼婆娑,很是複雜。


    “領主大人...”


    王秋田看向王征,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之前那一幕,在今日中午時分,他在一位紅警戰士的陪同下,快馬加鞭去了一趟南河鎮,他要親眼去見識一下王征所說的話。隨著他們來到南河鎮,他看到上百人在“王英雄”商店前排隊的場景;“王英雄”他知道,是領主大人所創建,販賣的乃是一種前所未聞的“王家糖餅”,沒想到竟然已經發展到南河鎮來了,而且還這麽受歡迎。然後經過聊天,他從這些工人口中得知在南方,還有一座新建的“黎明城”,規模也逐漸龐大起來,那裏是以前的下何國南河邊寨。


    所以他繼續往南,踏著寬廣堅固的路麵,看到那座被改名為“黎明城”的邊寨,裏麵熱鬧非凡。


    繼續往南,看到數千勞工在熱火朝天幹活的場景,繼續走,又看到被占領下高掛著紅色旗幟的長青縣城,看到那手持武器巡邏的戰士。


    一切的一切,熟悉而又陌生。


    王秋田先是大笑,然後笑著笑著,笑出了眼淚。


    ......


    “領主大人,那群兵匪,我熟悉。”


    王秋田現在隻想把所有的一切,全部和盤而出:“其中為首那人,名為高衝...他是南風軍現任大統領李懋的...麵首。”


    王征微微一愣,“麵首?”


    李懋竟然是背背山?


    他完全明白了,感情還有這一層關係,怪不得李東陽非要王征殺這群“兵匪”,看來他的真實意圖就是想殺這個名為高衝的“麵首”。


    話說這個李懋也真的勇,竟敢光明正大在軍隊裏豢養麵首,這是把南唐王族的臉按在地上摩擦啊!


    李東陽和李懋是堂兄弟,所以他是南唐王族最嫡親的血脈。


    李東陽的父親,乃是上任南唐侯國君“李伏夏”,而李懋的父親,是南風軍上任大統領李重山,乃是李伏夏一母胞弟。


    說起李伏夏,他本該叫做“李重夏”,但是因為在他出生之前,南唐國已經大旱六月,所以國君取大臣建議,給他起名為“李伏夏”,意在降伏夏天。而說來也巧,隨著李伏夏出生之後,當天就下起大雨,一連下兩日。從此李伏夏身上就披上一層神秘學色彩。


    當然,這些話也扯遠,各位觀眾老爺應該不會介意吧!現在迴歸正題。


    王征嘖嘖稱奇:“怪不得!一切都說得通了。”


    這肯定是李東陽迫不及待想要讓王征殺高衝的原因,自己的堂哥有龍陽之好,而他沒辦法親自殺,畢竟這樣的話兄弟會反目成仇,所以隻能由自己這個外人來出手。


    這是借刀殺人啊!


    王征疑惑的看向王秋田:“不對啊,他是李懋的麵首,和我王家領地有什麽關係?值得你如此怨恨!”


    莫非是因為王七?


    可是,也不像啊!


    “你們,還有其他仇恨?”


    王秋田聞言,隻是歎了口氣,道:“領主大人,你還記不記得你有一個小叔?”


    “小叔?”王征沉默下來,他在思考,想要從腦海記憶之中尋找這個名為“小叔”的相關信息。


    但是無論他怎麽絞盡腦汁,都迴憶不出有關這個小叔的任何信息。


    “是不是沒有印象?”


    “是...是的。”王征看著王秋田,麵露疑惑:“我沒有關於他的記憶。”


    這個“小叔”,到底是何方神聖?


    “你記不得也正常,他死的時候,你才6歲。”


    六歲?


    王征腦海中瞬間跳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臉,隻是這張臉很模糊,他看不清他具體長什麽樣子。他好像整個人都與太陽融合一體,麵容和身體會發光。


    “我,好像有印象了。”


    “那好像是在我孩提時期,帶給我,最多歡樂的人。”


    王征的耳畔,似乎還在迴蕩著那位“小叔”略顯稚嫩而又清脆的聲音:


    “英雄,小叔的小寶貝唉~~~”


    “英雄啊,你未來肯定會成為我王家領地的大英雄。”


    “英雄,來小叔這裏。”


    “英雄,乖,慢點跑。”


    “英雄,小叔給你帶來了白砂糖,小饞鬼,慢點吃。”


    “英雄...躲起來。”


    王征擦了擦眼睛,不知為何,他的眼裏竟然有了淚水。


    “我好像記得,小叔了!”


    “隻是,他好像是因為貪玩,最終...溺死在蘭河之中。”


    王秋田聞言,卻憤恨地大笑:“貪玩?溺死蘭河?”


    “荒謬!荒謬啊!”


    “王振邦,你當真荒謬啊!”


    王秋田老淚縱橫,他抬眸看向王征:“領主大人,你信嗎?”


    王征搖頭:“我不知道。”


    王秋田憤恨道:“你的小叔名為王振川,乃是你爺爺王千秋的幼子,你父親王振邦幼弟。你的母親因為生你難產而死,所以他從九歲開始,就一直都陪伴在你左右。可以這麽說,他是你孩提時期最為親近的人...而出事那天,他正帶你往南唐國去買飴糖吃。”


    王征也聽出不對勁:“往南唐國買飴糖吃?”


    既然是往北,那必然不可能經過蘭河,那麽溺死一說,存有疑點。


    “是的,為你買飴糖吃。”


    “他帶著你,一路往北,卻恰巧與南下狩獵的李懋,高衝一行人相遇。”


    “和李懋,高衝相遇?”聯想到二人可是心理變態,王征心裏有了不妙的感覺,他那段封存的記憶,似乎也在慢慢的恢複。


    那是羊腸小道,幾輛馬車在咕咕前行,而自己正坐在一個稚嫩的男子身邊,嚷嚷著要吃糖。


    最終馬車被逼停,前方出現一隊騎著高頭大馬的騎兵。後麵王征就記不得了,但是,自己似乎在哭?


    “振川麵容俊秀,李懋,高衝二人皆是心理變態者,見獵心喜,便想要侮辱你小叔。雙方爆發衝突,王家領地侍衛出手,但卻全部被囚禁,不過振川武道天賦極高,年僅15歲卻已經是四品武者,而為了逼迫振川乖乖束手就擒,他們甚至以你為人質,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逼迫他就範!為了保護你,振川隻能乖乖就擒,然後受辱,最終被兩個禽獸所害。”


    王征的腦海中,瞬間跳出那一幕,陽光之下,一個少年笑眯眯的對著他說:“英雄,我們來玩個遊戲!”


    “還是捉迷藏的遊戲哦,你躲起來,小叔來抓你。”


    “記得,要躲好點哦!”


    “英雄,以後要保護好自己哦!”


    年幼的自己不知道小叔話裏的真實意思,隻記得陽光下,少年在笑,他那單薄的身體,似乎和陽光都要融為一體了。


    王征記下了他的笑,卻唯獨記不清他的臉。


    ......


    想起來了,王征全部都想起來了。


    怒火已經把他燒起來,連帶著王秋田後麵說的關於對二人的懲罰他都已經聽不到了。對於二人的處罰結果哪怕他沒聽到,也能想到,必定是南唐國仗勢壓人,以武力逼迫王家領地放棄對二人的懲罰,不然這兩個惡心的攪屎棍還能活到現在?


    哪怕他們真的懲罰,必定也是兩個不痛不癢的懲罰!


    說實話,李懋沒辦法殺王征還能理解,但是一個區區麵首都舍不得殺來讓王家領地泄憤!這個南唐國,當真是非不分,下流無恥。


    而自己那個便宜老子竟然還能忍氣吞聲忍下這份屈辱?


    要是王征,直接就帶兵倒戈下何國,反了他南唐國。這樣的宗主國,憑什麽繼續供著?


    現在的王征,額頭青筋暴起,雙眼通紅。


    他隻想殺人。


    用世界上最殘酷的刑罰去殺人。


    他必須要殺掉這個李懋和高衝,若是南唐國敢插手,那他不介意讓他們南唐國也天翻地覆。


    天崩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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