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道!


    夜觀星象,心神不寧的天一道人,遲遲沒有入睡。


    “師尊,這一卦還是參不透嗎?”張廉崧的師尊【九司命】小心翼翼上前詢問道。


    “業火紅蓮,問世前塵。為師怎麽算,都與你小師妹糾纏不清!”


    “這次她是借天胎轉世,本就是有悖天倫,必將業火濁身。實力沒想象中的那麽厲害。”


    說完這些,九司命隨即補充道:“再說,大師兄他們也在那裏。師尊不必為此擾心!”


    “為師倒不擔心,那丫頭會受到什麽實質性傷害……”


    “世間文字八萬個,唯有情字最傷人!”


    “都是造化!”


    “另外,功德金蓮也要入京了。”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混沌青蓮,齊聚京城?”


    “這一屆的書山武海,天人入局了!可不止智純一人。”


    “與天爭鋒?”


    “亂呐!”


    京城,許山的府宅內!


    當天一道人為自己的關門弟子朱幼凝而擔心之際,沒心沒肺的她,對著‘咕嚕嚕’翻滾鍋底,狂炫著涮肉。


    坐在她旁邊的,赫然是一身華服的朱幼薇,正對麵的則是一身便裝的上官嫣兒。


    “嚐嚐,都嚐嚐。這可是許山親自調製的‘牛油火鍋’。賊拉香!”


    麵對朱幼凝的盛情邀請,朱幼薇與上官嫣兒顯然有些心不在焉。


    此時的她們,心已經飛到了秦淮河上了。


    “幼凝,你也注意點禮儀。”


    看著自家妹子狼吞虎咽的樣子時,朱幼薇迴神的敲打著。


    “啊?要啥禮儀啊。許山說了,在這一畝三分地內,我們怎麽舒服怎麽來。”


    “許山就這麽慣著你們啊?”談及那個男人,朱幼薇頓時來了興趣。


    “是啊。他說什麽,迴到家就別那麽多繁文縟節。還不準我們喊他‘爵爺’,說是太見外。”


    聽到這,上官嫣兒開口道:“那你怎麽稱唿他?”


    “爸爸!”


    “嗯?爸爸是何意?”


    “很親近的關係,才這樣稱唿的,你們不懂。這叫‘時髦’!許山說,江南那邊都這樣喊。”


    待到朱幼凝一本正經的說完這些後,兩女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心裏嘀咕道:“我們跟他關係,夠親密的了。他怎麽沒讓我們喊?”


    “還有,我已經成功取得了他許山的信任。今天出門前,我伺候他洗澡時,這廝跟我說了很多秘密呢。”


    “什麽?你伺候他洗澡?”聽到這話,朱幼薇及上官嫣兒,一個個眼珠子差點瞪出來了。


    “有什麽大驚小怪的。我現在的身份是賣身葬父的丫鬟翠花啊。伺候主子洗澡,不是再正常的事嗎?”


    “其她人,他怎麽不喊?他,他……”


    “許山說了,其她侍女侍奉其洗澡,會毀了他道心。但是,我不會!”


    “厲不厲害?他是不是很相信我?”


    眨巴著自己大眼睛的朱幼凝,朝著她們兩女‘炫耀’道。


    “那他,有沒有對你動手動腳的?”


    “你瞧你們思想齷齪的。之前,老太太還準備把我送給許山當暖房丫頭呢。”


    “你猜許山怎麽說的?”


    “怎麽說的?”


    “娘,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絕不能侮辱我的品味。”


    ‘噗。’


    待到朱幼凝惟妙惟肖的模仿著許山口吻,說完這番話後,朱幼薇及上官嫣兒不約而同的笑場了。


    “你們笑什麽啊?”


    “嗯?不對,我怎麽越琢磨,越覺得他在罵我呢?”


    “許山在哪呢?我要去挖爛他的臉。”


    瞬間火鍋都不香了的朱幼凝,一副要報仇的姿態。


    而就在這時,一名女官匆匆來報。


    “陛下,秦淮河那邊剛傳來了消息。”


    “嗯?怎麽樣了?”


    麵對朱幼薇的追問,女官連忙把楊柳心所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轉述了一遍。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此句絕妙啊!他,他許山也會寫詩?”


    待到朱幼薇問完這話後,上官嫣兒沉默了。因為,在此之前許山也曾為她賦詩一首。


    “又出第二題?仿古辭《白頭吟》?”


    “台下的學儒及名流們,絞盡腦汁的為一個清倌人爭風吃醋?”


    朱幼薇心裏補充道:“最主要的,還是朕的男人,也在那裏。她何德何能?”


    “嫣兒,天師什麽態度?”


    “啊?順其自然。應該與算計西廠有關。”


    “哦?”


    ‘啪嗒嗒。’


    就在這時,禁軍大統領李戌九請旨入院。


    “陛下,西廠的一名廠衛,剛剛鬼鬼祟祟的入了內務府。”


    聽到這,怔在那裏的朱幼薇沉默少許的自言自語道:“不要打草驚蛇,權當沒發現。”


    “是。”


    待到李戌九推下去之後,朱幼薇對那名女官道:“去秦淮河再打探一下。”


    “遵旨。”


    內務府!


    滿目冷厲的雨化田,盯著眼前自己這被打的崽子,‘砰’的一聲把手中酒杯捏碎。


    “南郊黑市的頭把子,不但不願交出來‘金波旬花’,還把你給打迴來了?”


    “是啊廠公,他,他還大言不慚的說什麽:你當現在的西廠,還是之前鼎盛的時候啊?”


    “你什麽時候穿著飛魚服來,才有這個麵子。”


    “混賬東西!”


    “咱家要殺了他全家。”氣洶洶的雨化田怒發衝冠。


    自淨身入宮以來,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


    “廠公,金波旬花突然在這個時候出現,會不會有詐啊?”之前被許山打殘了的萬喻樓,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你懷疑這是許山那狗東西,故意設下的陷阱?”


    “對啊。畢竟……”


    “廠公,許山及李元芳等多名督查司要員,如今全都在楊柳心呢。”


    “為了爭那裏的頭牌清倌人——妲己,與士族名流、學儒們鬥得不可開交。”


    “就連賴閣老,都被請過去。”


    “因為此事鬧大了,據說秦淮河上有頭有臉的權貴們,都往那裏趕。”


    “眾目睽睽之下,他許山絕無可能再分身,算計我們。”


    聽到這話,雨化田瞪大眼睛道:“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


    “好。你立刻召集在城外的暗探,著便裝集合。”


    “咱家親自帶隊。隻要許山及李元芳他們不出場,那哪怕是個陷阱,吾等也能全身而退。”


    “是。”


    “萬喻樓。”


    “在的廠公。”


    “為確保萬無一失,你親自帶人去秦淮河盯著。”


    “放心吧廠公,屬下一定盯死許山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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