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用心急著上門了結因果。”


    “好好養精蓄銳兩日。”


    待到袁天罡說完這些後,許山泯然一笑道:“有說法?”


    一般勸人休息,會給個籠統的說法,譬如‘休息幾日’。可糟老頭子卻給出了準確的日期——兩日!


    “兩天後,是雞鳴寺的‘浴佛日’。屆時,佛蓮乍現,普照眾生之後,會進入衰退期。”


    “佛蓮,既是【千麵佛】來時的路,更是他歸去的途。”


    “一旦佛蓮受創,智純不但迴不去了,也沒了滋潤凡魄的佛光。”


    “哪怕他不出手製止。再見麵時,你無論是問心、問道、問長生,他都會成為無根浮萍。”


    聽完這些,許山笑容上揚道:“天師,這是不是你早就選好的日子?”


    沒有隱瞞的袁天罡,笑著點頭道:“即便你今天沒有碰到智純,兩天後,本尊也會想方設法的慫恿你去雞鳴寺。”


    “畢竟,你倆沾了因果。沒有比你,更好的誘餌了。”


    待到袁天罡坦蕩的說完這些後,許山迴答道:“老紀有句話說的很對啊!”


    “我這個糟老頭子壞的很,是吧?”


    “義父,你怎麽舍得,害自己的孩子呢?”


    “紀綱有你一半無恥,也不至於蹉跎半生。從外麵幫本尊把門關上。”


    “好嘞。”


    也就在許山前腳剛離開,華茨樹等人匆匆歸來。


    “祭出神通【替身法相】了?”


    “是!”


    “智純啊,又是佛門六字真言,又是替身法相……”


    “你這尊凡身,若是沒了佛蓮的庇佑,還能撐多久?”


    ……


    當許山出宮之際,不僅看到了王啟年,還有他所陪同的北鎮撫司僉事黃超傑。


    這位曾經許山的直屬上司,在他剛入京時,沒少幫忙扛雷。


    “黃僉事,這是有事啊?”


    作為青龍的左膀右臂,他不在王府幫忙,反而在宮外堵自己,顯然是有事相求。


    “還是許僉事,料事如神。”


    “得咧,您就別打趣了。怎麽了?”


    “有個案子,你得幫老哥查一下。”


    雖然許山喊青龍為‘龍叔’,可黃超傑可不敢在他麵前托大。


    一聲‘老哥’,也算是拉近了彼此間的關係。


    現在整個京城,誰不知道許大人權勢滔天的。


    “能幫上忙,我絕對不推脫。”


    “先謝啦。邊走,邊說。”


    上馬之後,黃超傑不再贅言的直接轉述案情。


    “戶部侍郎,賈天翔死了?”


    “對。就是老弟把賈家鐵證送到京,陛下震怒,下令嚴查賈侍郎當天。”


    “北鎮撫司接到聖旨,我便率部封鎖了賈府。”


    “入府後,就看到賈天翔及其家眷,已毒發身亡。”


    “桌麵上,還留有‘悔過書’,一力承擔了所有罪名。”


    聽完黃超傑的轉述後,許山劍眉緊皺道:“那麽巧?聖旨剛出宮,他就狠下心的連同自己家眷,一起服毒自殺了?”


    “絕對不是自殺。我對現場及屍體進行勘查,在賈天翔家眷的脖頸處,發現了新鮮的破皮刀傷。血液是活著的時候凝固的。”


    人死和活著的時候血液凝固迥然不同!


    這也是仵作,常規判斷傷口的手法。


    “黃僉事的意思是,賈天翔的家眷,臨死前被人用刀架在脖頸處。”


    “對!”


    “那不是自殺,就順著這條思路找兇手嗎。怎麽看黃僉事,很急的樣子?”


    待到許山說完這些後,黃超傑迴答道:“許大人有所不知,這個案子在各方勢力的據理力爭下,最終敲定是由三方聯合徹查。”


    “北鎮撫司是主辦,吏部、都察院負責監督和協查。”


    “現在,吏部侍郎王勉、都察院江南禦史陳科,都咬死賈天翔一家是畏罪自殺。”


    “兇手很專業,沒有留下任何線索。我們手中沒有證據佐證,賈天翔生前受過他人脅迫。”


    “所有的推斷,在他們看來全都是臆測。”


    “正因如此,迫於各方施壓,陛下最終又為北鎮撫司爭取了三天的時間。”


    “若是再查不出關鍵性證據,就以自殺結案。”


    聽完黃超傑的轉述後,許山詫異的反問道:“老哥,為什麽揪著這個案子不放?”


    “說實話,就是抓到了兇手,意義也不大了。”


    敢毒殺當朝戶部侍郎,其目的無非是,切斷他與東林黨的直接聯係。


    即便抓住了兇手,也不可能留下證據,直接指認幕後主使。


    繼續追查下去,在許山看來意義不大。


    “兄弟你剛迴來,城防營的人,應該還沒給你匯報。”


    “在你下江南的這些天裏,陸續有城防營的中高層暴斃。而他們所中的毒,與賈府一家同宗同源。”


    “嗯?還有這事?”


    第一次聽說的許山,下意識扭頭望向王啟年。


    後者重重點頭的同時,把城防營那邊的文書雙手遞上。


    一目十行的看完之後,許山的臉色變得陰沉起來。


    “另外,不瞞你說。這些天,在王勉和陳科眼皮底下辦案,也受了點窩囊氣。”


    “有道是,不爭饅頭爭口氣。”


    待到黃超傑說完這些後,許山當即詢問道:“死者在哪裏?拉迴北鎮撫司了嗎?”


    “沒有!王勉和陳科,以怕我們暗中作梗為由,讓咱們就在事發地、他們眼皮底下辦案。”


    “另外,今天就是最後期限。”


    “老哥來找你時,吏部侍郎王勉和江南禦史陳科,已經帶隊過去了。”


    “去案發現場!”


    把文書遞還給王啟年後,許山當即下令道。


    “是。”


    當他們剛趕到賈府時,人還未進去,便聽到裏麵的斥責聲。


    “你們黃僉事呢?”


    “跑哪去了?”


    “三天期限已到,今天午時之前,若是再找不到他殺的鐵證,就讓你們黃僉事,立即在結案文書上簽字、畫押。”


    “本官看你們查案都查傻了。這都是板上釘釘的事了,還在這磨磨唧唧。”


    “你們除了查這些,其他時候無所事事。可本禦史和王侍,還有其他公務要處理。”


    “天天陪著你們在這看死人?真特娘晦氣。”


    也就在陳科和王勉,氣勢洶洶的朝著幾名看守現場的錦衣衛,說完這些時。許山那冷厲的聲響,由遠至近的傳來!


    “不願意待在這裏,就特麽的有多遠,滾多遠!”


    “沒人,求著你們來。”


    “嗯?誰敢,在此造次?”


    “你爹地,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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