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高瑛冷笑一聲,“此事就是真的!”


    原來定王高瑛當年曾派人抄沒璟王府,從璟王府中拿到璟王當年帶兵的虎符,前往雲州之時便帶上這個虎符,趕到雲州交接軍務時並未發現戴俊來的虎符,一時想不通戴俊來的虎符去了哪裏,便用璟王的虎符代替,後又將虎符交還給太子。


    高瑛突然想起此事,心中計較一番,“當年虎符並未交接,定是被戴雲藏起來,文肅侯此舉想必另有深意,乃是為戴家後世子孫考慮,本王豈能令文肅侯失望?本王有封地,有私軍,越國公雖有封地,並無實際的私軍,有虎符在手可隨時調動北境六州的駐軍兵士。”


    定王府總管路霄並不知曉此事,隻是負責大康各州郡縣的消息匯總及時迴稟。定王高瑛有意維護戴家聲望,今日聽到皇宮傳出虎符一事,並無吃驚的表情。


    “路總管,戶部已調撥三十萬兩修繕戴公廟,越國公府,文肅侯府,鎮國大將軍府,三府各出二十萬兩,定王府提前準備二十萬兩兩日後捐給戴公廟。”


    路霄應了一聲,“在下遵令!”


    定王高瑛想起近些日子京城發生的一些怪異之事,總是在為戴雲擔憂,陛下一直在猜疑和忌憚戴家。


    “路總管,近日越國公府依蘭公主已有孕在身,明日令王妃帶上禮物去拜訪越國公府依蘭公主。”


    路霄認真記下這件事,“王爺,夜裏寒氣重,先迴大殿歇息!”


    定王高瑛神情嚴肅,低聲講,“黃州邊境近四萬兵士駐紮在邊境線上,漢國騎兵屢屢挑釁,這個年怕是過不好!明日兵部又要忙碌!”


    這個忙碌的夜晚,戴雲在西苑內堂正想去內室歇息,薛恆慢步走進內堂,低聲講:“公子,黃州鐵騎已得到陛下賜名-龍威軍,主將為公子,副將和偏將皆為公子所推薦之人,副將溫景山平日負責鐵騎訓練和管理,下有天、地、風、雷、霆、羽六字營,各營均有五千騎兵。龍威軍是枕戈待旦,還是加強訓練?”


    戴雲輕吹一口氣,“加強訓練,龍威軍在開戰前須隱藏在黃州邊境上,等待明年開春開戰時,十日內命令黃州豐澤縣國公府趕製龍威軍軍旗各營戰旗。十日後本將軍去授旗!即刻去飛鴿傳信!”


    薛恆應了一聲,“在心即刻去傳信!”


    待薛恆剛走出內堂,田清韻突然出現在戴雲麵前,“夫君,龍威軍在哪裏駐紮?”


    戴雲不想泄露龍威軍的秘密,“夫人,哪裏有龍威軍?莫要胡說!對外一個字都不要說!”


    田清韻好似聽懂其中深意,無奈地搖頭,“這是什麽秘密?戴府的秘密還真不少。龍威軍定是越國公府的私軍!”


    戴雲不想再提起此事,“夫人,此事莫要再對外提起,龍威軍三個字都不能說!”


    “好!不說!不說!”


    田清韻倒了一杯熱茶遞過來,“將軍,再有一個多月便是新年,還要去黃州打仗嗎?”


    “再過幾日要去黃州巡視一圈!本將軍有振威將軍的頭銜,定要肩負起為國盡忠的重任。近幾日戴公廟修繕重啟大典即將進行!”


    田清韻生氣地一擺手,“今夜兩個孩子不消停,你去東苑睡!快去!快去東苑!”


    戴雲無奈地點頭,整理好衣服離開西苑,猛然轉身,小聲說,“清韻這個丫頭太厲害,本公子去東苑歇息!”


    田清韻看了一眼,冷笑一聲,“這幾日公子還是好好陪一陪依蘭公主!”


    田清韻深知過年前依蘭公主項柔甚是孤單寂寞,一直希望戴雲多陪伴她。


    戴雲慢步進入東苑內堂,依蘭公主項柔在戴玉瀟的攙扶下正準備去歇息,一抬頭看到戴雲,“夫君,快過來!今日有驚喜!”


    戴雲走近前,揮手示意戴玉瀟去歇息,瞧見戴玉瀟離開,拉著項柔坐下來,低聲問道,“聽雪兒講,近幾日夫人在內院研究中醫藥膳,此乃京城百姓之福!”


    項柔笑著點頭,“雪兒盡會胡說!這些日子有兩個妹妹陪伴,多了幾分趣味,不能練武,甚是可惜!”


    戴雲嗬嗬一笑,“好!一起去歇息!再有兩日京城戴公廟有熱鬧的大典活動,到時公主和清韻一起去參加!”


    “這個好!鎮國大將軍府那位常夫人,文肅侯府的素梅郡主,還有定王妃,一個個都挺有意思!”


    這一夜戴雲和項柔相互抱著,項柔嬌滴滴地講,“夫君,近來總是很煩惱,西苑那兩個孩子調皮好動,本公主的孩子生出來要更好,日後還要像夫君一樣文武雙全。”


    戴雲快速思考,“公主到明年開春方能生產,這幾個月需安心養胎,每日淨想這些事,還真是挺有趣。”


    “一切皆依公主!”


    “睡嗎?明日還有大事要辦!”


    “夫君,抱緊我!”


    戴雲輕輕摟著項柔,在不知不覺中入眠。


    這個夜晚甚為清冷,整個越國公府籠罩在一團迷霧中,黃州邊境三萬龍威軍一直隱藏在某處神秘之地,京郊騎兵營一萬騎兵正在緊密的訓練中,京城之中端王正在伺機扳倒太子,大康朝堂各世家大族正在紛紛站隊,大康皇帝高世堯身體每況愈下,躲在景陽宮中靜養。戴雲麵對大康迷霧,隻能勉力維持這個羸弱的康國。北方秦國鐵騎和西北漢國鐵騎皆對大康虎視眈眈,漢國將軍烏布花率領十萬鐵騎欲奪取黃州,完全不聽監國太子陳鋒之令。秦國新皇初立,新皇項堅和康國修好,專心應對漢國鐵騎的襲擾。


    這個困局,戴雲一時沒想到如何破解,在迷迷糊糊中醒來,輕輕地推開懷中的項柔,緩慢地下床穿好朝服準備去上早朝。戴玉瀟慢步走近前,躬身施禮,“堂兄!”


    “玉瀟,好生照顧公主!我要去上早朝!”戴雲拿起條案上的兩塊甜酥吃起來,“此時莫要叫醒公主!”


    戴玉瀟迴應一聲,“奴家遵命!”


    戴雲慢步離開東苑,抬頭望著灰蒙蒙的天空,歎息一聲,“不知今日端王會搞出何事,這個端王一心想要儲君之位,和太子對著幹,搞得朝堂不得安寧!”


    戴雲剛走出東苑大門,薛恆便迎上前來,急忙詢問,“公子,今日有何吩咐?”


    “早朝後我要在刑部審訊紀廬,午時前務必把紀廬從京兆府提到刑部,再傳信給謝尚書,令謝尚書親自請端王來刑部觀刑。”


    “今日早朝公子不去嗎?”


    戴雲嗬嗬一笑,“早朝不去!直接去刑部!備馬車!”


    薛恆無奈,隻好去備馬車,接下來便是駕馬車載著戴雲前往刑部。


    戴雲此時不想去上早朝,親審紀廬才是最要緊之事,以審訊紀廬試探端王,摸清楚端王的真正意圖。


    在大康京城,端王高覺隻是一個擅長陰謀詭計的閑散王爺,並無實權,一朝得罪滿朝文武,很快便能成為群臣孤立之人。


    這一日的早朝正如戴雲所預料那般,端王被文武百官所孤立,又一次險些被請出崇文殿。剛下早朝,刑部尚書謝青麟接到薛恆的信便攔住端王高覺,“端王殿下,今日刑部提審端王府客卿需要殿下在旁佐證,殿下可願前去?”


    高覺無奈,轉念一想,“如此也好,去觀刑,即便刑部濫用私刑,本殿下亦能撇清關係,隻需將所有罪名扣到紀廬頭上,這是最好的脫罪手段!”


    謝青麟特邀端王高覺前往刑部觀刑,兩人到達刑部已是辰時四刻。戴雲坐在刑部大牢的審訊內室中,紀廬身穿囚服被綁在木刑架上,頭發淩亂,麵色慘白。


    薛恆領著謝青麟和端王高覺進入審訊室,躬身施禮,“公子,尚書大人,端王殿下已到!”


    戴雲笑著擺手,“獄卒,還不快給謝尚書和端王備座!”


    話音剛落,兩名獄卒搬上來兩把木椅,謝青麟戰戰兢兢地坐下來,端王高覺冷哼一聲坐在木椅上。


    一名獄卒手持長鞭站在木刑架前,大聲質問,“說,還是不說?你這個秦國間作!”


    紀廬瞧了一眼麵前的高覺,依然咬死不承認,一個字都不說。


    戴雲緩慢地站起身,大聲問道,“紀廬,你被秦國皇帝驅逐秘密進入雲州,在雲州故意邂逅端王殿下,假意救下端王殿下,後秘密潛入京城,先在司馬相府做家仆,故意攛掇司馬相府管家司馬安在京城鬧事,幸好司馬綬倒台,你又故意投靠端王,利用端王和太子的矛盾,蓄意挑撥端王與本國公做對。你就是秦國逐客胡承平,你可知罪?”


    紀廬此時麵無表情,咬死不承認這些事情。


    戴雲冷哼一聲,慢步走到木刑架前,拔出腰間的青龍劍指向紀廬,“搖頭是何意?秦國皇帝早就死了!現任的新皇帝是東平王,你又不是東平王的暗探,為何要搞亂大康?你這個亂臣賊子!”


    青龍劍直接刺中紀廬的右臂,鮮血一點點地浸透他的囚服,隻聽見他的慘叫聲。


    “……啊……啊……啊……”


    戴雲拔出青龍劍又將劍指向端王高覺,“端王殿下,你和此人熟識,你可知此人底細?”


    端王高覺登時愣在原地,大腦快速思考,“戴雲手握鎮國青龍劍,今日在刑部審訊客卿紀廬,若本王承認此事,戴雲即便用鎮國青龍劍斬殺本王,父皇亦不會怪罪。今日本王打死都不能承認和紀廬相識。以戴雲在刑部的地位和手段,紀廬早已是一個死人!本王何必要為一個死人搭上性命!”


    “越國公,本王在雲州被這個秦國間作蒙蔽,後在京城又被紀廬蒙蔽利用,險些釀成大禍。本王恨不得斬殺此賊!”


    紀廬聽完此番話哈哈大笑,瞧了一眼高覺,“真是諷刺!大難臨頭各自飛!秦國皇帝死得不冤!康國和秦國一樣,薄待文士,我一介寒士躲在端王府,盡心盡力輔助端王,到頭來又是一場空!”


    戴雲冷哼道,“你隻是一個自私自利的文士!投靠秦國太子不成便出賣,在秦國不受重視便大罵康國皇帝,被秦國皇帝驅逐隻能淪為一枚棋子,到頭來隻是一枚棄子!”


    “紀廬,你招,還是不招?”


    紀廬意識到今日躲不過這一劫,“越國公!今日我招是死,不招也是死!你要我招什麽?端王早已撇清和我的關係!我就是秦國細作!”


    “端王殿下,這個人的生死交給你!”


    戴雲拔出獄卒腰間的長刀遞到高覺手中,“殿下,你選一個?”


    端王高覺緊緊地握著長刀,全身禁不住打顫,頓時心一橫,“今日紀廬不死,就是本殿下死!戴雲如此逼迫,真是惡毒!”


    高覺手握長刀一步步走近木刑架,這一舉動嚇得紀廬全身發抖。


    “哢嚓!”


    紀廬的脖頸上多了一道血痕,一瞬間,紀廬緩慢地閉上雙眼。


    高覺突然間扔到手中的長刀,嚇得一哆嗦,看了一眼戴雲,“越國公,謝大人,本王親自斬殺此賊,你們要為本王作證。”


    “這個答案,越國公可滿意?”


    高覺神情嚴肅,撿起落地的長刀插迴到獄卒的刀鞘中,“本王告辭!刑部當真是國之重地!”


    戴雲望著高覺離開的身影,愣在原地,一擺手,隻見兩名獄卒去處置紀廬的屍體。


    “謝大人,此案煩請謝大人寫成奏章麵呈太子!”


    謝青麟歎息一聲,“賢侄,這個案子能如此處置,甚好!陛下有意保端王一命,紀廬死得好!”


    戴雲隻是迴了一句,“謝大人,本侍郎和刑部眾屬吏站在一起,日後怕是會得罪端王!”


    謝青麟環視四周,神色慌張,“賢侄,端王和太子不死不休,刑部隻能自保,不能站隊!日後賢侄若外出巡視,刑部之事務不必煩憂,本官自會處理妥當!”


    戴雲道了一聲“好”,便大步走出審訊內室,臉色鐵青,不想多說一句話,今日審案之結果他早已預料到。


    薛恆緊緊跟在其身後,問了一句,“公子,為何要如此處置?”


    “世道多不公,奈何生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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