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成風剛喝了一口熱茶,放下蓋碗茶,站起身,躬身施禮,“末將拜見少主人!”


    戴雲衝著薛恆使了一個眼色,薛恆手握長劍退到望月亭外守護。


    戴雲攙扶肖成風,“肖將軍,昨夜之事做得好!想必太子並未降罪!”


    肖成風笑著點頭,“今日早朝太子殿下下令嘉獎末將!京城薛家和潘家參與行刺少主人,兩大世家在京城風評極差,百姓皆憎恨這兩大世家。隻是陛下那邊不太滿意,陛下一直尋不到當年越國公遺留的神秘軍隊,昨夜之事又將矛頭指向這支神秘衛隊,陛下自然有所忌憚!”


    戴雲拉著肖成風坐下來喝茶,為他加了半杯茶水,“肖將軍,陛下在戴府府兵中安插暗探,想查出鐵甲衛的蹤跡,隻可惜戴府五百府兵乃新組建的親衛,府兵中無一人知曉鐵甲衛一事。戴家和陛下的博弈還在進行中,黃州作為越國公府的封地,不能出問題!”


    肖成風端起蓋碗茶慢慢品茶,笑著講道,“少主人謀劃甚好!大康軍中陛下的聲望正在急速下降,少主人的聲望極速上升!戴府五百府兵需好好暗查一番,定能篩選出陛下安插的棋子......”


    “肖將軍,戴府新釀一種新酒-玉泉液,臨走時贈予將軍兩大壇,帶迴去給兄弟們嚐一嚐。”


    肖成風又一次躬身施禮,“末將領命!兄弟們對少主人極為推崇!還有一事,陛下不追究禁軍統領古晨宮內騎馬一事,背後定有深意,怕是想試探古晨的真實身份?當年末將和古晨、戴紀在鐵甲衛有過一麵之緣,現下古晨和戴紀同在禁軍,少主人宮內騎馬一事陛下已發現古晨和少主人的關係。少主人日後做事需更加隱秘謹慎!”


    這是肖成風的勸誡,戴雲亦提前想到此事,並未向太子和陛下提起嘉獎古晨,及時打消太子和陛下的疑慮。


    戴雲令薛恆送肖成風離開戴府,今日早朝無人敢提起京城薛家和潘家滿門被屠戮一事,太子高寅對此事不聞不問,丞相餘昀對此事閉口不談,戶部尚書宇文達等人不敢再為潘之泰的親族求情。


    經此一事京城巡城司名聲傳遍整個京城,各大世家大族皆不敢再囂張。此時高世堯端坐在景陽宮的大殿上,段天福手握拂塵低聲迴稟,“陛下,今日早朝無人敢提及薛家和潘家滿門屠戮一事,聽聞此事乃江湖俠客所為,暗探亦查不出這些俠客背後之人是誰,京城一眾世家有所忌憚,不知下一個被滅門之人是誰。刑部無人敢接這個案子。”


    “戴雲還在家中休養?京城被江湖人士如此戲耍,朕還有何臉麵?即刻傳召戴雲覲見!”高世堯內心焦急,不知如何是好。


    “陛下,越國公傷情並未痊愈,昨日越國公出宮是騎馬,走路都很難,現在去傳召不合適。”


    高世堯歎息一聲,一拍腦袋,“朕倒是忘了一件事,戴雲身負重傷,尚未痊愈,太醫院禦醫已迴稟此事。天福,戴府有何動靜?”


    “陛下,老奴安插在戴府唯一的暗探已被識破調往黃州駐軍軍營效力,再想安插暗探,會更難!看來戴府神秘的軍隊不存在!”


    高世堯又是歎氣,“以現下戴家在軍中的威望,怕是沒人能製住戴雲。戴家百年來在大康軍中威望甚高,隻要戴家人振臂一唿,大康兵士皆會跟隨!薛家,潘家,陳家,韓家,皆是願輔助皇室的世家大族,如今四家皆滅,朕隻能依賴戴家。京城之中能調動江湖人士的世家大族除了戴家,無人有此能力。戴雲,戴驍,戴樂卿,這三人在康國北境六州權勢過重,南境各州百姓對戴家感恩戴德。整個大康戴家的威望超過朕,這個紛繁的亂世,朕亦是無奈。”


    “陛下,戴家之權勢乃陛下所恩賜,據暗查從未有過二心,老奴還請陛下認真思慮。現下隻有依賴戴家方能穩住朝堂,太子監國尚需越國公輔助!”


    高世堯放下手中的書,“現在隻能如此!速傳太子來見朕!”


    段天福應了一聲,“老奴遵旨!”


    高世堯的直覺向來很準,陳家和韓家兩個世家大族因黃州清風坡旌功碑一案而被滅族,薛家和潘家兩個世家因黃州遇刺案而被滅族,四大世家滅族手段不同,全部和越國公戴雲有關,戴雲背後的神秘軍隊一直在暗中行事。


    “天德兄,當年戴家先祖留下的神秘衛隊真是個謎團,朕沒想要這個神秘衛隊,隻想知道神秘衛隊的真正實力,這一切為何會變成今日這般?”高世堯為當年戴府拖延救援之事暗自愧疚。


    一刻鍾後,太子高寅慢步走進景陽宮,躬身施禮,“兒臣見過父皇!”


    高世堯站在大殿上,問,“寅兒,近來京城之中出現一股新的暗探勢力,這是你的人嗎?”


    高寅緩慢地抬頭,大腦快速思考,“父皇今日為何如此發問?莫非血影衛有人被抓?絕對不可能,若是真的,父皇會扔出證據,帶人上來。定是試探。此事打死不能承認。老師說得沒錯!父皇擅長控製他人!”


    “父皇,兒臣沒這個實力,京城還有一眾世家大族,這些人有家仆,有暗探,兒臣定會派人查一下這股暗探來自何處。”


    這一番迴答並不是高世堯想聽的話,高世堯繼續追問,“京城潘家和薛家滿門屠戮,為何不令刑部接手此案?”


    高寅一時不知如何迴答,便開始胡編亂造,“黃州刺史潘之泰派人行刺越國公,京城潘家和薛家在京城名聲極差,江湖俠客行俠仗義屠戮兩家族人,乃是天大的好事,京城巡城司公事公辦,還是斬殺不少俠客,甚為可惜。”


    “原來如此!”高世堯臉色慘白,隻能忍耐。


    高寅突然跪下來磕頭,“父皇,老師貴為大康越國公,為大康訓練騎兵營,為百姓盡心盡力,戴家百年來權勢雖重,心係大康百姓,從無二心,望父皇莫要逼迫老師做違心之事,莫要猜疑老師對大康的忠心!若兒臣做得不好,父皇懲罰兒臣便好,莫要懲罰老師!今日老師已呈上奏折,懇請迴封地備戰。兒臣不知老師何處惹得父皇不曰。”


    “當年戴府遭難,父皇接到戴府即將遭難的消息,故意拖延救援,覺得有所愧疚,兩個時辰後又派衛嬰和景田風帶兵去救援,如此拖延,戴府遭難,全府被殺。若不是戴右相提前有所準備將獨子托給結拜大哥,戴右相變成絕戶!當年就是父皇忌憚戴家的權勢導致戴右相慘死,今日又因忌憚戴家的權勢處處致老師於死地,這是為何?兒臣可以不做這個太子,隻想保老師一命。”


    高世堯大吃一驚,突然想起當年之事,雙眼含淚,“寅兒,為何要如此說?當年朕並非故意拖延,而是有苦衷。你當真要這麽做?”


    段天福站在一旁低頭不想說話,心中不停地咒罵,“還真是陛下故意為之!老奴心中有愧!”


    高寅繼續講,“父皇,兒臣在東宮等著父皇的旨意,這個監國太子可以不做,若父皇信不過老師,兒臣願和老師一起迴黃州迎敵。這個朝堂交給二弟即可!”


    高世堯歎息一聲,一擺手,“當年之事朕確實有私心,這個監國太子還是你來做。覺兒做事不諳章法,絕非明君之才!待越國公病愈迴朝,朕自會召見,說明當年之事。”


    “父皇,兒臣還有奏章要批閱,改日再來向父皇請安!”高寅說完此話便大步走出景陽宮。


    望著高寅離去的身影,高世堯禁不住歎氣,“如此看來皇後已將當年之事告知太子,太子對朕有所怨恨,越國公戴雲亦得知當年之事,宮中亦有不少當年的內侍。天福,暗查宮中內侍,查到泄露次秘密的內侍。”


    段天福輕甩拂塵,“老奴即刻去查!”


    “太子拜戴雲為師,一言一行皆和戴雲相近,若覺兒有太子一半的仁德和信義,豈能隻做一個端王。戴雲手握黃州三萬重甲鐵騎,若今日朕下旨罷黜太子,明日戴雲便會率三萬重甲鐵騎和北境六州十餘萬駐軍入京找朕算賬。整個大康的軍心和民心皆向著戴家。到時大康易主改姓。朕擔不起罷黜太子的罵名!”高世堯此時暗自後悔當年之事。


    “陛下,明日越國公若送來迴封地之奏折,該當如何?”


    高世堯無奈地擺手,“太子監國,朕不再問政事!”


    景陽宮這一鬧,段天福對陛下多了幾分怨恨,自此過後,陛下再也聽不到一句真話。


    此時離開景陽宮的太子高寅一步步走向禦書房,心中五味雜陳,“父皇當年害死戴右相,今日又想殘害戴右相的獨子,若本宮保不住越國公,這個太子不做也罷,這個渾濁不堪的朝廷盡是自詡清流的清談之士,邊境抵禦外敵的將士不受重視,本宮絕不會重用這些空談的文官,隻看文官的成績,不看文官的清談。”


    這便是高寅的心思。


    戴雲接連三日上奏折請求迴封地,一直沒收到迴複。這兩日戴雲在府中靜養,依然派人打探朝堂之事,薛恆如實地迴稟朝中之事,“公子,近日來太子貶黜幾名空談的世家子弟,吏部侍郎淩筱成秉承太子之意遴選寒門子弟填補空缺官位,京城騎兵營訓練如常,湯奇將軍擅長訓練騎兵,公子莫要擔憂!”


    “太子和陛下對本國公的奏章不迴複,本國公隻想迴封地黃州,不想在京城待著。這就是本國公的意思!”戴雲此時想不通一件事,陛下為何不敬邊境將士隻重百無一用的文官?


    “越國公府親衛中可有陛下安插的暗探?”


    薛恆低聲迴稟,“公子,五百府兵皆是從黃州豐澤縣而來,上次看病的軍醫乃是臨時從禁軍調來的兵士,京城禁軍中有不少暗探,在下並未盤查清楚才讓陛下鑽了空子!”


    這次清查的結果還是不錯,戴家府兵並未出現叛徒。


    戴雲笑著點頭,“薛大哥,本公子搞不清一件事,當年陛下寧願助成天興和寧王禍亂朝堂,也不願救家父一命。這是陛下那顆猜疑的心在作祟!這是陛下欠戴家的!一把龍椅令陛下淡忘了一切恩情!令人寒心!”


    薛恆站在一旁,“公子,還有一個多月便是新年,新年不如在黃州豐澤縣國公府度過。”


    戴雲正有此意,嗬嗬一笑,環視後院正廳一圈,“這兩日劍傷已近痊愈,明日要去兵部述職,兵部尚書李昕一直不待見本公子,京城騎兵營的兵權在手上,李昕想要奪迴京城騎兵營的兵權,兵部有右侍郎定王殿下坐鎮,李昕空有一個兵部尚書的虛銜,並無實權。”


    薛恆迴應一句,“公子,在下去看看前院的府兵訓練!”


    戴雲默許地點頭,輕搖折扇,心中一直有一個疑慮,“這一世好不容易重現越國公府的百年榮耀,在京城屢遭陛下和朝臣的誣陷和暗殺,為何還要執著地前行?到底是為了什麽?康國的江山社稷?康國的黎民百姓?戴家的百年榮耀?還是個人的虛榮和偏見?”


    這些事情令他很困惑,還沒有一人為其解惑。當日楊明遠的勸諫合乎天道仁義,越國公府的榮耀和未來還需戴雲來守護。


    “公子!餘丞相來訪!”


    這是花雪兒的聲音,此時花雪兒領著餘昀慢步走進後院正廳,“公子!雪兒即刻去煮茶!”


    餘昀邁著沉重的步子走近戴雲,躬身施禮,“本相拜見越國公!”


    戴雲躬身還禮,做出一個請入座的動作,“餘相,請上座!”


    餘昀坐在木椅上,瞧了一眼中堂上的書畫,“越國公氣色紅暈,為何不上早朝?可是對朝堂有所不滿?”


    “餘相,本國公近兩日氣色方有好轉,奈何京城潘家和薛家暗中指使潘之泰刺殺本國公,本國公聽聞京城潘家和薛家全族被俠客所滅,著實可惜!”戴雲突然合上折扇,“本國公有證據顯示這些皆是陛下暗中授意,二十二年前陛下任由成天興和寧王相互勾結屠戮戴府滿門,此事已由信陽侯衛嬰和蒼雲侯景田風證實,故意拖延救援,如此自私涼薄的陛下令人寒心。今日又任由潘家和薛家行刺本國公,前幾日陛下安插在負責的暗探辦成府中軍醫又想借看病之由謀殺本國公,本國公的病情加重,如今隻誅殺潘之泰,本國公還在家中歇息。戴家何曾有過二心,陛下為何要致戴家於死地?”


    餘昀歎息一聲,“越國公,陛下怕是老糊塗了!如此行事,大康駐軍軍士還願為陛下駐守邊疆嗎?”


    戴雲隻說了一句,“餘相,本國公已上三道奏折,上書請迴封地黃州備戰迎敵!整個朝堂皆有餘相處理政務!”


    “越國公,本相說一句勸慰的話,禁軍和京城巡城司皆在將軍手中,隻需忍耐數月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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