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風抬起頭,緩慢地站起身,又一次躬身施禮,“南境各州將軍校尉,末將皆認識,願給他們寫信,以越國公今時今日之軍功定能令他們臣服!”


    “蒼雲侯,不論是百年前,還是百年後,建州皆是越國公之封地,一個自私自利的康國皇帝不值得本國公輔佐,本國公要輔佐太子登基!”戴雲高聲講。


    景田風繼續講,“末將願輔佐太子登基!日後末將定追隨越國公!”


    戴雲看了一眼景田風,“如此甚好!今日蕭大成和湯奇在府中訓練,蒼雲侯可去演武場去指點一二!”


    景田風擦掉臉上的淚珠,點著頭。


    戴雲拉著景田風離開戴家祠堂前往府中演武場,景田風在演武場環視一圈,看見身披盔甲的蕭大成和湯奇,大吃一驚,低聲說,“賢侄,這兩位應是三年前北境大軍先鋒營兵士,校尉湯奇為何會在戴府?”


    “蒼雲侯,校尉湯奇乃京城騎兵營副將,專司騎兵營日常訓練。蕭大成乃越國公府衛隊長,常駐戴府。”


    景田風突然意識到康國北境六州的軍權已盡數落入越國公手中,不再發問。


    一個時辰後,景田風慢步走出戴府,這一次好似大病一場,已下定決心追隨越國公戴雲,心中盤算著一件事:


    “沒想到一百多年過去了,越國公曆經五代依然牢牢掌控著大康的軍權,戴家之權勢和威名尚在,戴雲承襲越國公之爵位,封地在黃州,日後在朝中不必和端王再有聯係。”


    戴雲慢步迴到後院正廳,神色與往常不一樣,剛坐在木搖椅上,正廳外麵傳來一個怪異的聲音,“公子!公子!今日有大事發生!”


    這竟然是戴駿的聲音。


    一提到戴駿,戴雲便頭疼,戴駿在太學讀書不足一年,每月都要外出三次,不太好管。戴駿笑著跑進正廳,將手中的書本遞過來,“公子,這是小生的詩集!”


    戴雲接過書本看了一眼,還真是戴駿的詩集,反複看了兩遍,頻頻點頭,“詩文還不錯!小俊,平日裏多來府中學一學劍法,防身自保。”


    戴駿倒了一杯茶低頭喝著,“公子,學劍還不如去心悅齋跟著戴叔父學。近日來有一個討厭的人叫紀廬總是纏著素梅郡主,素梅郡主去中醫藥膳館學醫,紀廬惹不起戴府,便逃跑了!”


    戴雲將詩集放在旁邊的條案上,緩慢站起身,拿起條案上的折扇輕輕展開,“小俊,太學的課業結束後,你有何打算?去國子監,還是去刑部?”


    戴駿低著頭,放下手中的茶杯,搖著頭,“國子監不好玩,還是去刑部做屬吏,刑部那些人皆熟識,好做事。”


    戴雲歎息一聲,輕拍戴駿的肩膀,低聲講道,“在太學莫要惹事,待你從太學結業,先去太子府做中書舍人,好好學一學如何為官。刑部屬吏很難熬出頭。今日留下來好好看一看兵士訓練!”


    戴駿笑著點頭,扮了一個可愛的鬼臉,“公子貴為大康越國公,封地在黃州,若有一日為官,真想迴黃州再看一看。幾年前在清風坡過得很開心。”


    戴雲嗬嗬一笑,拉著戴駿走出正廳,“一起去演武場看一看軍士訓練!戴府的府兵向來驍勇善戰,可以指導一二。”


    戴駿在戴府很是熟識,戴一膺收戴駿為義子,待他如親子,當年清雲寨的一眾兄弟大部皆在軍中任職,薛恆在戴府任貼身侍衛,戴駿在太學讀書,這些皆是戴雲的細心安排。


    戴雲在府中休沐三日,依然想著朝中之事,太子雖已完全掌控朝堂,在處理政務方麵依然有幾分平庸。


    對於戴雲休沐一事,康國皇宮景陽宮中很快得到消息,高世堯站在大殿中輕搖折扇,低聲問:“天福,戴雲做事令人看不懂,組建京城騎兵營這個主意甚好,朝堂之上一切平靜,戴雲此時休沐多日,定是有事而為。”


    段天福手握拂塵,“陛下,越國公身兼刑部右侍郎,北境觀察使,振威大將軍,太子少師,日常事務繁多,偶爾休沐幾日,合乎人情!”


    “聽聞戴府有喜事,秦國依蘭公主已有身孕,戴府之中可有安插的暗探?”高世堯從街市上聽到傳言,想探究這一消息的真假。


    段天福低頭沉思,“戴府之中安插暗探甚難,戴府現有五百府兵進駐,近幾個月京城之中有一股不知名的勢力在遊動,老奴正在暗查這股勢力。”


    “天福,京城一眾世家和皇室宗親依然對九五之尊有所覬覦,聽聞定王府的暗探遍布大康和秦國,朕一時無法清除定王府的暗探網。”高世堯甚是遺憾。


    段天福被景陽宮的寒氣困住,一時不知如何應對。京城這潭水越來越渾濁,一股不知名的勢力攪得京城更加渾濁,越國公戴雲自從有了青龍劍便很少進宮,一直在外四處巡視督查,好似當年的事情已泄露。段天福當年得到戴府將要遭難的消息便告知陛下,陛下還是拖延救援,其中的疑惑令人不解。這是高世堯心頭的一根刺,誰也不敢言說的一根刺。


    麵對突如其來的變故,此時戴雲把全部的心思放在京城騎兵營的組建上,很少去顧及刑部之事。戴雲每日在申時進宮給太子授課一個時辰,這早已成為定製。太子高寅自然很珍惜這一個時辰的授課,亦從中學到不少治國理政之道理。朝堂之上丞相餘昀獨自支撐著大康朝局,端王高覺在一個月在京城端王府接收到聖旨,這是太子高寅恩準高覺入朝聽政的聖旨。太子高寅以高世堯的名義下旨同意端王入朝聽政。


    端王高覺拿著聖旨迴到端王府的銀安殿中,客卿紀廬笑著走過來恭賀,“在下恭賀王爺入朝聽政!”


    端王高覺一屁股坐在王椅上,將聖旨扔到條案上,略帶幾分生氣,“本王無實權無官職,空有一個王爺的頭銜!整個朝堂上有丞相,定王,越國公,下有文武百官,本王就是一個擺設!”


    “殿下,定王的封地在渝州,越國公的封地在黃州,可找一個借口令定王和越國公迴封地,黃州地處西北邊境,兵部尚書李昕空有一個尚書的頭銜,兵部之實權全部握在定王手中,甚為惱怒;刑部尚書謝青麟在刑部的權利全部被越國公戴雲掌控,根本沒有發號施令的權利;殿下需令兩人迴封地,刑部尚書和兵部尚書定會感激殿下。”紀廬低聲講道。


    高覺無奈地歎息一聲,“這個借口不好找!謝家和戴家相熟,刑部尚書定不會出賣越國公,刑部有越國公戴雲坐鎮,少了不少麻煩。兵部亦是如此,兵部尚書李昕可以結交。派人去查一下餘丞相和餘皇後之間的關係。本王懷疑餘丞相和餘皇後是親姐弟,去派人查一下。”


    “餘丞相?餘皇後?親姐弟?陛下不知道嗎?”紀廬滿頭是汗,“殿下,太子是陛下的養子,聽聞太子和餘皇後的關係不好,為何會這樣?”


    高覺搖著頭,“不知道!派人去查一下!若此事為真,這個朝堂令人可怕。當年戴天德和餘昀同朝為臣,關係甚好,餘昀的家世背景定然不簡單!黃州邊境的戰報可拿來大作文章!若黃州邊境有戰事,越國公戴雲定會迴到封地,一旦戴雲迴封地,太子定會方寸大亂。”


    紀廬臉色凝重,“如此也好!在下即刻去查!”


    高覺望著紀廬離開的身影,心情格外差,想起明日早朝聽政,“定王入朝聽政時任兵部員外郎,璟王父子入朝聽政依然有實權,本王入朝聽政連一個官職都沒有。太子和本王皆是皇子,其境遇天差地別!”


    此時福黎手握拂塵走進銀安殿,躬身施禮,大聲說,“老奴拜見殿下!明日殿下入朝聽政,可做好準備?”


    高覺一擺手,“不用準備,本王先聽幾日再說,去迴稟母妃不用擔心本王。”


    福黎輕甩拂塵,低聲講,“殿下,陛下近日在景陽宮不見任何人,明日早朝後去問安,必須討得陛下的歡心方能大展宏圖!”


    高覺一瞬間開竅了,笑著點頭,“本王能入朝聽政皆賴母妃和福總管的悉心安排,定不辜負母妃的期望!”


    “據暗探來報,近一月越國公戴雲在黃州巡視半月,在京城郊外騎兵營訓練營地半月,對朝中之事不聞不問,若不是兵部之事,殿下可不用與越國公為敵!”


    高覺一一記下這些事,親自送福黎離開端王府。


    正如福黎所言,戴雲這一個月在黃州和京城騎兵營訓練營地之間來迴奔波,現下正在東宮太子府中拜見太子,“殿下,微臣已調湯奇任京城騎兵營副將專司騎兵營日常訓練,臣兼任騎兵營將軍,現下有八千騎兵,日常訓練和黃州重甲騎兵訓練一樣,三個月內能練成,明年開春可參與剿匪作戰。黃州邊境目前無事,秋冬季漢國騎兵不會發動大的戰事,隻會在邊境挑釁一番,邊境駐軍尚能應付。”


    太子高寅站在太子府花園中,輕搖折扇,“有老師在,本宮自然放心,本宮已向父皇請旨免黃州三年賦稅。明日端王入朝聽政,亦不知會有何種陰謀詭計。”


    戴雲躬身施禮,笑著講,“殿下,蒼雲侯景田風有投靠之意,願為殿下收服南境各州駐軍將校校尉。如此以來大康軍權盡在殿下手中。端王手中無兵無將,能掀起多大風浪!”


    太子高寅合上折扇,低著頭沉思片刻,“老師所言甚好!蒼雲侯甚為懂事,本宮會酌情考慮蒼雲侯的使用。”


    戴雲繼續和高寅閑聊,“殿下,餘相和皇後娘娘的關係怕是瞞不住了,血影衛探得有人在暗查此事,此人不是陛下,便是端王。”


    “老師,此時不能公開此事,若父皇得知此事,餘相怕是有性命之憂!”


    “殿下,餘相之身世背景經不出查,不如大大方方地公開其家世背景,餘家之庶子今日能成為丞相,亦是餘家之榮耀,皇後娘娘從未否定和餘相的兄妹關係,隻是很少提及而已。血影衛會在暗中保護餘相的安全!”


    “明日本宮會下旨賞賜餘相,同時公布餘相和母後的關係,以今時今日餘相的地位和影響定能震住滿朝文武!”


    高寅親自送戴雲離開太子府,時綱站在後麵低聲問,“殿下,越國公此舉甚妙!餘相和皇後娘娘的關係確實經不住查,當年皇後娘娘對餘相極為推崇,餘相怕公開其家世背景影響殿下的聲譽。”


    高寅長出一口氣,輕搖折扇,“餘相乃本宮之親舅,誰若敢非議餘相,就是非議本相!明日本宮要看一看誰敢非議餘相!”


    對於餘昀這個丞相,高世堯和太子皆很滿意,至於餘昀和餘皇後的兄妹關係,高世堯對此毫不在意,當年高世堯力排眾議任命戴天德為右丞相,整個朝堂大部官吏反對,戴天德以仁義和恩德征服文武百官,一年內蕩滌朝堂汙濁。以此來看,餘昀之才不次於當年的戴天德。


    此時戴雲坐著馬車迴到戴府,大步走下馬車,環視四周,戴府大門前多了幾名巡邏的兵士,轉身瞧著身後的薛恆,問了一句,“薛侍衛,這一月京城之中可有異動?”


    薛恆搖著頭,“近日來端王府的客卿紀廬在京城四處走動,極力拉攏朝中大臣,明日端王入朝聽政,敬妃娘娘為端王之事多次拜見陛下......”


    戴雲大步走進戴府大門,低聲囑咐,“即日起戴府拒絕端王來訪!這是本國公的軍令!”


    戴府大門前的兩名家仆和四名兵士齊聲迴應,“小人遵令!”


    戴雲有些難受,強忍著胸口的疼痛,慢步走向後院正廳,一路上不敢急行,轉身瞧著薛恆,“薛大哥,速去請府中軍醫來治傷!”


    原來戴雲這次去黃州巡視遭遇刺客行刺,其前胸中了一劍,現下並未痊愈,一時不能練劍,隻能好生養著。


    “在下遵令!”


    戴雲一步步走向後院正廳,額頭不停地滲出汗珠,臉色越來越差,心中憂慮,“行刺之人當真可惡!暗箭傷人乃小人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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