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嗬嗬一笑,輕拍田清韻的腦袋,“夫人對侯爺的了解怕是太少,幾個月前侯爺孤身前往北境黃州無故失蹤數日,後來江湖上便多了安國侯府八百府兵的傳聞,說不定三個月後北境還會冒出一支數千人的悍勇騎兵!”


    田清韻搖著頭,想要動手打人,“別說了!此等流言不可信以為真!本夫人倒是很想見一見這個依蘭公主!”


    “聽聞京城有一家中醫藥膳館甚為出名,明日去逛一逛,嚐一嚐中醫藥膳。”


    田清韻湊到花顏耳邊,小聲嘀咕,“姐姐,這個中醫藥膳館是公子的產業,本夫人在家裏亦能做藥膳。”


    花顏瞪大雙眼,一時說不出話來,中醫藥膳館每月盈利近萬兩白銀,如此賺錢的藥膳館竟然是戴府的產業,真是令人羨慕。


    “雪兒每月整理侯府賬目累到吐血,公子竟是經商奇才!”田清韻開始炫耀,甚是高興。


    花顏和田清韻嬉戲一番,這是兩人的生活日常。


    整個戴府除了一眾仆人,餘下的便是一個夫人,一個管家,一個女琴師,兩個孩子,田清韻每日的嬉戲對象隻能是花顏和花雪兒。當日戴雲在內室的軟榻上前後睡了三個時辰,醒來之時已是戌時四刻,換了一套便服,慢步走出內室,輕搖折扇,沿著府中長廊來到戴家祠堂門前,一抬頭,望見早已點亮的四個大紅燈籠,輕歎一聲,“出來吧!”


    此時一個黑影出現在戴雲麵前,這個黑影不是別人,正是秦國使臣安達榮。安達榮躬身施禮,“卑職安達榮拜見戴將軍!此次前來有一事相求,大秦依蘭公主名項柔,近幾年一直在外遊曆,有些醫術,近日在京城細細尋訪依蘭公主,若在二十日內無法尋得依蘭公主,秦國皇帝陛下定饒不了卑職。卑職懇請戴將軍幫忙在京城尋找依蘭公主。此次聯姻事關大秦邊境安危,依蘭公主是秦國皇帝陛下唯一的妹妹,以依蘭公主聯姻更顯皇帝陛下的重視。”


    戴雲低著頭沉思,緩慢地抬頭,點著頭,“安將軍可去中醫藥膳館去看一看,中醫藥膳館的女掌櫃姓餘名瑤,本將軍與秦國新皇是知己好友,定會好生照顧依蘭公主!本侯定派人暗中保護將軍一行人!”


    安達榮笑著點頭,“卑職二十日內定尋到依蘭公主以達成兩國聯姻之事。卑職先行告退!”


    一瞬間安達榮消失在夜幕中,戴雲輕輕推開戴家祠堂大門,慢步走到一眾牌位麵前,虔誠地上了三炷香,恭敬地拜了三拜,緩慢站起身。


    “公子!今日刑部左相司馬綬觀刑,司馬安寧死不招,隻能放左相離開刑部!接下來如何處置?”薛恆出現在戴雲身後,低聲迴稟。


    戴雲冷笑一聲,“此事暫且作罷!司馬綬這個老家夥竟有如此忠心的管家!明日午時再教訓司馬安一頓便放人!司馬綬之清名已失,在朝中就是一個擺設!”


    “薛大哥,黃州清雲寨新近招募的五千新兵訓練得如何?”


    戴雲這一問話,薛恆低聲迴道:“公子,清雲寨侯府新軍營五千兵士在雲州駐軍先鋒營校尉周慶的訓練下正在形成戰力,三個月後新軍營將秘密調往楚州城外訓練場繼續進行騎兵和陌刀的專門訓練,再過兩個月這支五千人的鐵騎將練成!”


    戴雲點點頭,“五個月後安國侯府五千鐵騎定能橫空出世!隻有掌控軍隊方能震懾朝中奸佞之徒!三日內傳令在京的血影衛清除左相司馬綬府中一眾會武的家丁,令其時時刻刻感受到恐懼驚慌。司馬相府不能養這些會武的家丁!誰敢動戴家的產業,誰就得付出代價!”


    薛恆應了一聲,“血影衛領命!誰敢動戴家,誰就是血影衛的仇敵!”


    戴雲轉身迴望戴家先祖的牌位,歎息一聲,“薛大哥,本月如期完成迎娶秦國依蘭公主一事,定要保住北境雲州安穩,那些躲在暗處的卑鄙之人定會跳出來搞破壞!煩勞薛大哥好生盯著京城各個角落!”


    薛恆認真地點頭,低聲迴道:“請公子放心!血影衛定能辦妥此事!在下先行告退!”


    戴雲望著薛恆離開戴家祠堂的背影,禁不住感歎,在這莊重肅穆的祠堂,尚存一股生生不息的俠義之氣和忠勇之義。薛恆之忠義,戴紀之忠勇,肖成風之俠義,胡三之勇猛,於膺之兄弟情義,這些皆是戴雲平日敬重之五德。


    戴雲輕輕關上祠堂大門,抬頭望著夜空,禁不住傻笑一聲,“五月的風無休無止,好似京城之邪風,時停時止,令人心煩意躁。”


    當夜戴雲孤身站在望月亭中俯瞰京城之繁華,心中依然記得現代世界的每一個縮影,這個世界的爾虞我詐令他身心俱疲。


    在強敵環伺的華夏大地,康國,秦國和漢國紛爭不休,大康皇帝高世堯對戰功赫赫的功臣不是猜疑,就是忌憚,總是想著清除功臣。戴雲不想待在這個渾濁不堪的世界,一時又找不到迴去的方法,隻能待著,經曆著常人難以忍受的折磨和煎熬!


    戴雲轉身迴望著整個戴府,心中擔憂康琴兩國聯姻之事能否順利進行。左丞相司馬綬在康國掌權近二十多年,其勢力不可小覷,原本可和平相處,現下有右相在,可承擔部分壓力。戴家早已引起陛下和京城一眾世家的忌憚,曆經百餘年,尚有部分根基,一味地忍讓和躲藏,也不是長久之策。


    不知何時田清韻出現在望月亭中,戴雲猛然間一轉身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輕聲說道:“夫人,天色已晚,為何還不歇息?莫不是還在為秦國依蘭公主之事氣惱?”


    田清韻搖著頭,溫柔地抱著戴雲,“公子,聽聞棲雲山天成山莊景色秀美,依傍飛瀑,清涼幽靜,在仲夏之際適合休養,近幾日可否一同前往?”


    戴雲此時才想起棲雲山天成山莊早已被陶克於一年前買下,普通的世家貴族根本沒有進入天成山莊的資格,夫人為何突然想去天成山莊?


    “夫人,這天成山莊一般人進不去,本公子也沒資格進入。此事很是難辦?”戴雲嚴肅地講道。


    田清韻略帶幾分怒氣,“公子,莫要再欺瞞,上個月明石齋陶掌櫃來侯府,雪兒親耳聽到天成山莊是戴家的產業。本夫人每月隻去兩次,順便帶上震兒和韻兒,可好?”


    戴雲輕吹一口氣,無奈地點頭,“夫人,棲雲山中有隱秘之處一般人進不去,天成山莊和滄浪山穀皆為隱秘之處所,待到合適之時機一家人可去,現下不適宜前往。如今整個棲雲山不準陌生人進入,此地有兵部秘密的軍需庫,不可外傳!”


    田清韻無奈地低頭,撅著小嘴,“下次再說!這次先不去!”


    戴雲輕拍她的雙肩,嗬嗬一笑,“夫人,戴家有眾多產業,棲雲山百年前是戴家練兵之山穀,今日被兵部所封山。待秦國依蘭公主之事完結後,為夫帶夫人去天成山莊玩幾日!”


    田清韻歎息一聲,溫柔地講,“公子,先迴去歇息,明日定王妃和太子妃要來府中,又要忙碌!”


    戴雲一想起近仨月來朝堂的熙熙攘攘吵吵鬧鬧,甚是頭疼,每次出現危局,出麵解決問題之人是戴雲,自從戴雲拜將封侯後京城之中每一次暗箭皆射向他,康銘之死一案,黃州旌功碑一案,雲州焦子俠之死一案,康秦聯姻結盟一事。


    “走!快迴去!歇息!”


    田清韻拉著戴雲快速跑下假山,戴雲一時不知如何應對隻能聽之任之。


    當夜京城之中又發生一件怪異之事,左丞相司馬綬的府邸十多名家丁慘死,子時剛過,左丞相司馬綬被仆人田肖從床上叫醒,“相爺,府中十三名會武的仆人不明不白地倒地身亡!”


    司馬綬剛被人叫醒,還帶著幾分困倦,大聲質問:“誰這麽大膽?相府接連損失百餘名死士,背後之人是誰?派人去查一下!”


    仆人田肖低聲迴報,“相爺,管家還在刑部大牢,暗查之事皆由管家在管。”


    司馬綬一臉怒氣,用惡狠狠的眼神瞪著田肖,“下去!下去!本相的聲名近仨月來被京城坊市流言所毀!莫不是有人故意針對本相?戴雲這仨月來多次巡視北境六州,上早朝的日子本就不多。這股突然冒出來的勢力莫非是太子的人?”


    司馬綬開始冷靜地思考此事,“大康右相餘昀這個老家夥在朝堂之上屢屢與本相作對,安國侯與定王又虎視眈眈地盯著本相,陛下終是要對本相動手!相府管家司馬安還關在刑部大獄,一切還要小心應對!此次安國侯答應與秦國依蘭公主聯姻,如此以來安國侯的後台更強,陛下對安國侯更加器重,戴家曆經五代依然如此榮耀,本相的一根毫毛還比不上戴雲的性命!”


    司馬綬對府中發生的命案秘而不宣,定有緣故。第二日的早朝此事還是被禦史言官得知,一群禦史言官紛紛彈劾左相司馬綬無故豢養江湖劍客。戴雲身穿朝服站在崇文殿中瞧著此番情景,故意低頭不說話,在旁看熱鬧。太子高寅坐在龍椅上瞧了一眼司馬綬,故意憋住不笑,時公公輕甩拂塵,高聲喊,“散朝!”


    司馬綬用怪異的目光掃視一圈大步走出崇文殿,餘下的一眾文官紛紛過來向戴雲道賀,整個朝堂文武百官皆知戴雲與秦國依蘭公主聯姻一事。戴雲一直在躬身還禮,待到整個崇文殿隻剩下他一人,空蕩蕩的大殿略帶幾分寒意,寒氣浸入他的全身,此時此刻他真想逃離大康這個花花世界。


    戴雲剛走出崇文殿,時綱手握拂塵迎麵走過來,“戴侯爺,太子在禦花園召見!”


    時綱是太子高寅身邊的內侍,外人皆稱“時公公”。戴雲麵帶笑意,低聲問道:“時公公,近日太子殿下可有何煩心事?”


    時綱一甩拂塵,“戴侯爺,殿下在京等侯爺近半月有餘,幸好侯爺及時迴京,一迴京便應下與秦國聯姻結盟一事,侯爺之功蓋世無雙。”


    戴雲歎息一聲,自知一時問不出任何消息,從衣袖中掏出兩錠黃金遞給時綱,“一點兒小意思!日後煩請時公公多多照顧一二!”


    時綱笑著收起黃金,忍不住點頭,“戴侯爺出手果然大方!近日陛下令殿下解決南境各州災民進京一事,殿下一時無措,想必侯爺定有良計獻上!”


    戴雲瞧了一眼時綱,禁不住搖頭,一時感慨,“世人皆慕京華好!誰知桑梓情更濃!”


    時綱一時聽不懂這兩句話的深意,亦不敢再多話,在前麵領路,一直到禦花園中。


    戴雲一抬頭看見太子高寅輕搖折扇站立在禦花園涼亭中,慢步走近前,躬身施禮,“微臣戴雲拜見太子殿下!”


    太子高寅笑著攙扶戴雲起身,“老師,莫要多禮!”


    “殿下,臣擔心二十日內會有人阻止康秦兩國結盟,血影衛一直在暗中盯著京城各大勢力的動靜!”


    高寅認真地點頭,繼續講道:“老師,近一月來南境各州流民紛紛湧進京城,一眾流民進入京城易引發眾多問題,流民問題該如何解決?”


    戴雲輕歎一聲,環視四周,低聲迴答:“殿下,此事不易解決,京城與南境各州郡縣需同步施行,京城京兆府出台流民遣返的法案,大部原地遣返,少部就地安置於郊外墾荒;南境各州郡縣出台接收流民的可行性方案,一旦南境各州有洪災發生,可施行以工代賑的方案,以安撫災禍流民,針對其他災禍出台相應的安撫流民方案。吏部把安撫流民作為官吏政績考核的一個標準施行。”


    太子高寅頻頻點頭表示認可,“大部遣返,少部原地安置,此法甚好!孤馬上去做安排,寫成奏疏麵呈父皇。”


    戴雲繼續講,“殿下,再過三個月,可請二皇子迴京!如今秦國新皇登基,雲州邊境甚是危險,胡人性情反複無常,今日結盟,明日挑戰;若二皇子在雲州駐軍中與將校有所勾連,其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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