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戴侯爺獲封振威將軍,以忠勇侯兼任京城巡城司守備將軍一職,正合適。戴侯爺多有軍功,必能服眾。京城巡城司肩負京城內外治安,至關重要,非忠勇侯莫屬!”時公公低聲迴道。


    太子高寅臉上掛著笑,“老師兼任巡城司守備將軍當真是大材小用,此事不可著急,巡城司兩名校尉莫清、陳慶河已上任,待新年之後需和老師商議。”


    時公公笑著講,“殿下,瑞雪兆豐年,今年的大雪,定是一個好兆頭!”


    高寅一擺手,伸手接到飄落的雪花,大笑三聲,好似一個開心的孩子。時公公是皇後宮中打小撫養高寅的貼身內侍,對太子之事格外上心。此時的時公公興奮地瞧著高寅開心的樣子。


    寒冬臘月的京城雪花亂舞,京城的百姓喜好談論大戶人家的趣事,自然少不了忠勇侯的趣事,有些事情還是被清雅親耳聽到,清雅甚是氣惱,獨自坐在後院正廳中生悶氣,“好生無理!本夫人也是武將之女,竟被京城百姓傳成大戶人家不受待見的庶女。”


    清雅平日鮮少出門,亦聽不到這些流言。花雪兒一手拉著戴震,一手拉著戴綺韻,笑著走進正廳,“夫人,這兩個孩子太淘氣,還有三日便是除夕,夫人要好好管一管。”


    清雅站起身,歎息一聲,將戴震和戴綺韻拉在一旁,低聲說:“震兒,韻兒,馬上就是除夕,好好讀書,莫要瘋玩,近三日你父親要好生靜養,你們兩個莫要去打擾你父親。記住了嗎?”


    戴震笑著點頭,戴綺韻側著頭,問道:“娘親,父親為何要靜養?莫不是受傷了?”


    清雅強行壓抑著內心的悲傷,用手摸著戴綺韻的小臉,“韻兒,莫要胡說,你父親就是太累了,練劍太累了,好好跟著花顏阿姨學琴。”


    “妹妹,我練劍也累,也要好好歇息,日後莫要那麽早叫醒我!”戴震開始和戴綺韻吵架。


    清雅一擺手,“雪兒,快帶這兩個孩子去午睡,真是兩個淘氣的孩子!”


    花雪兒無奈地搖頭,拉著兩個孩子走向內室。戴府的內室分為內外兩處房間,外內室是兩個孩子的住處,最裏麵的內室是戴雲和清雅的住處,此時戴雲躺在內室的大床上休息。


    清雅大步走進內室,瞧見戴雲側身坐在大床上看書,一把奪過戴雲手中的書,“公子,好好歇息,莫要勞累,自從迴到京城,公子一直從未提起過在秦國的遭遇,若不是花顏姐姐提起,小女子還不知公子在秦國遭遇多次刺殺......”


    戴雲拉著清雅坐在床頭,笑著講,“夫人,此次多謝叔父的相救,日後多加練習內功便可痊愈,整個戴府,夫人是最大的功臣,兩個孩子尤為淘氣,過完新年,為震兒做一把趁手的小木劍,薛大哥會教他劍法。韻兒要好好學琴,花顏姑娘是琴中聖手,一旦學成,定能震驚京城。”


    清雅拉著戴雲的手,柔聲說道,“公子,街市上多有流言,好生氣人,沒想到田家庶女的身份被人瞧不起,有人就是太閑,專門傳閑話,雪兒說起今年過年的物質皆已備齊,幸好不用進宮參加宮中除夕夜宴,上次麵見皇後和太子妃,禮儀太多,做侯府夫人好累!”


    戴雲繼續和清雅閑聊,從府中雜事到京城趣事,從京城舊友到大虞鄉百姓,如此溫馨的畫麵,是戴雲在秦國一直期盼之事。


    除夕這一天很快到來,午時還未到,太子高寅在定王高瑛的陪同下趕到戴府,戴雲得到此消息在清雅的攙扶下在後院正廳門前迎接,“殿下,臣重病在身,望殿下恕罪!”


    高寅一擺手,笑著講,“老師,不用多禮,定王兄,你去看看老師的兩個孩子,本宮和老師好好聊聊。”


    定王高瑛笑著迴應一聲“遵命”,和清雅一同去書房閑聊。


    戴雲和高寅坐在正廳中堂的木椅上,花雪兒早已備好兩杯熱茶,薛恆陪著太子府的侍衛退到正廳門外等待。


    高寅歎息一聲,“老師,您這病可有好轉?現下大康朝堂離不開老師!”


    戴雲拱手施禮,“殿下,請喝茶,臣先行謝過殿下關心,臣的內傷已有好轉,過完新年便能上朝。”


    “老師,父皇已下旨,成天興已被大理寺收押入獄,元宵後處死。戴右相在天之靈可以安息!”高寅低聲說著,“還有一事,京城巡城司守備將軍尚無合適人選,不知老師可願兼任此職?”


    戴雲低頭深思,緩慢地抬頭,“殿下,守備將軍掌握著京城內外的治安,其權利堪比康國京城禁軍的大統領,在臣拜將封侯那一刻,陛下早已對臣起疑,不可能會同意此事。”


    高寅登時愣住,繼續問:“此事該如何處置?”


    戴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殿下,守備將軍可調越州駐軍將軍肖成風來任,肖成風隻是一名武將,沒有背景,陛下對此人會很放心。”


    太子高寅無奈地點頭,“老師,今夜宮宴父皇會參加,本宮趁著父皇高興之際提出此事,肖成風行事正派,實為守備將軍之職的不二人選。新年後,大康朝堂將有多大變動?”


    戴雲神色嚴肅,低聲講,“新年後成天興定會被賜死,大康右丞相職位空缺三年,陛下定會做出選擇,其一,縱容左相司馬綬獨攬相位;其二,另選一位老臣任右丞相,右相必須有所依仗。殿下可向陛下繼續推薦淩筱成,最終還要看陛下的選擇。三個月的時間,血影衛早已建成,可掌握第一手消息。這個右相隻是陛下堵住文武百官的一種手段!”


    “老師,為何會有此論斷?”高寅大聲問出這個問題。


    戴雲低聲迴道:“殿下,三年前二皇子早已得知陛下的病情正在不斷惡化,才敢密令孫遠鴻動手行刺臣,在他們看來,臣就是殿下在朝中的最強助力,隻要臣死了,殿下便將失去陛下的信任。二皇子還會卷土重來,陛下為應對朝局紛爭,隻能先提名一名右相,其實是在拖延局勢。殿下隻需平穩應對局麵方能贏!”


    高寅頻頻點頭,現在的康國朝局很難預料,誰都不知道陛下會做出何種決斷。


    “殿下仁愛百姓,深受百姓的愛戴,一旦事變,臣作為百年世家戴家的家主,定攜京城一眾門閥世家全力支持殿下上位。”戴雲躬身施禮,低聲說。


    高寅點著頭,站起身,拉著戴雲的手,“老師,本宮在觀望朝堂,那群老臣日日挑刺,新年過後待老師上朝,本宮會輕鬆些許。”


    戴雲笑著點頭,獨自送高寅離開戴府。高寅的馬車逐漸消失在戴雲的視線中,戴雲咳嗽一聲,一轉身,發現定王高瑛在身後,“表兄,太子剛離開。今夜還有宮宴,表兄還是早些迴府準備一番。”


    定王高瑛輕拍戴雲的肩膀,“表弟,那次那個問題本王想通了,與其選擇一個陰騭狡詐的高覺,倒不如選擇仁愛敦厚的太子。離宮宴還有幾個時辰,本王要想一想推辭右相的說辭,本王不想接這個燙手山芋。”


    戴雲嗬嗬一笑,“陛下深知表兄耿直的秉性,直接拒絕即可,不可演戲。淩筱成一直在做大康右相的美夢,倒不如推他一把。”


    高瑛終於想明白了,衝著戴雲微笑,“本王先迴府歇息,今夜宮宴難熬!”


    伴隨著高瑛的馬車離開,戴雲在薛恆的攙扶下慢步迴到後院正廳,躺在木搖椅上,歎息一聲,“今夜宮宴又是一場驚心動魄的鬥智鬥勇!成天興之死或許將會挑起門閥世家與寒門士子的爭鬥!”


    當夜戌時康國皇宮夜宴正式開始,高世堯參與夜宴,高寅攜太子妃淩氏參加,一眾文武百官皆參與宮宴,定王高瑛攜定王妃劉雨溪出現在宮宴中,雲霞長公主高芸坐在劉雨溪右側,手指大殿上的一眾跳舞的歌姬,笑著問:“定王妃,若忠勇侯夫人出席宮宴,定然不喜這群歌姬。”


    定王妃劉雨溪瞧著高芸,冷笑一聲,倒了一杯熱茶,“長公主,忠勇侯告假在家休養,戴夫人在家服侍,望長公主口下積德。”


    “一個庶女而已!”雲霞長公主高芸大聲喊。


    待歌舞完畢,高世堯一擺手,端起酒杯,高聲喊,“眾位愛卿,今日是除夕,康國一片祥和,邊境安寧,忠勇侯冒死出使秦國維護邊境安寧,文肅侯帶兵鎮守北境,戴家滿門忠烈,今日忠勇侯在家養傷,文肅侯在邊境巡視,朕舉杯為戴家,為當年的右相戴天德,為康國百姓,感謝滿門忠烈的戴家!”


    太子高寅和定王高瑛,以及一眾文武百官皆舉杯。


    定王高瑛一飲而盡,放下酒杯,躬身施禮,“陛下,兵部有報,越州駐軍主將肖成風按製將調往京城任巡城司守備,臣懇請陛下恩準!”


    高世堯笑著點頭,“肖成風素來有軍功,可任京城巡城司守備。朕恩準兵部所奏!朕恩賜忠勇侯府的菜肴已送至忠勇侯府!除夕夜,眾愛卿定要喝好!”


    “兵部遵旨!”定王高瑛施完禮,緩慢地坐下來。


    太子高寅瞧了一眼定王高瑛,臉上掛著笑意。


    二皇子高覺站起身,笑著請賞:“父皇,兒臣昔日做過錯事,受過佞臣孫遠鴻的蠱惑,今已意識到過往的罪過,懇請父皇為兒臣選一位老師悉心教授,宮中的姐姐妹妹們也可一同來聽。”


    高世堯頻頻點頭,“覺兒,你成熟了。不知你看重哪位老師?”


    高覺唯唯諾諾地迴答:“若忠勇侯可原諒兒臣的罪過,兒臣和姐姐妹妹們願一同拜忠勇侯為師!”


    高世堯瞧了一眼高寅,幹咳一聲,再次端起酒杯,“覺兒,此事容朕思慮一番,忠勇侯身負重傷,一時無法勝任,待戴愛卿痊愈再議此事。”


    “兒臣遵旨!”高覺又施禮,緩慢地坐下來,瞧了一眼高寅,心中甚是惱怒。


    除夕宮宴繼續進行,高世堯開心地和一眾文武百官慶祝除夕。


    高寅和高覺四目相對,一次麵對麵的較量正式開始。


    夜宴的種種情形,身處戴府的戴雲早已預料到這場除夕宮宴是一場沒有硝煙的較量。此時的戴府張燈結彩,戴雲,花顏姐妹,清雅,戴素梅,薛恆共同坐在後院偏廳的方桌前慶祝除夕。


    戴震笑著坐在清雅的膝上,戴綺韻笑著圍繞在花雪兒的膝間。


    清雅望著一桌子酒菜,笑著講:“公子,侯爺,今夜叔父在心悅齋和夥計們過除夕,戴府一家人全在這裏,花顏姐姐,雪兒,素梅姐姐也來了,兩個孩子甚是開心,現下一起開吃!今夜陛下賜下十道菜!快一起嚐嚐禦廚的手藝!”


    “今夜,誰都不能灌公子酒!公子的身體要緊!”這是清雅的要求。


    薛恆第一次傻笑,應了一聲“遵命”。


    花顏和花雪兒正逗著戴綺韻玩。


    戴雲夾著一個餃子喂給戴震,戴震大口吃著餃子,不高興地說:“父親,娘親,肉餡的餃子太大,吃不下去。”


    戴綺韻抓起一塊桃酥正大口吃,“哥哥就是挑,有得吃就不錯,不想吃不要吃。”


    戴震瞪著戴綺韻,繼續吃餃子,稚嫩的小臉上頗有幾分怒氣。


    清雅無奈地歎氣,倒了一杯酒和花顏姐妹碰杯,“花顏姐姐,雪兒,一起喝一杯!這兩個淘氣的孩子不好帶,太淘氣。”


    花雪兒輕飲一口,放下酒杯,“別說了!這兩個孩子和清雅兒時一模一樣,淘氣,鬧騰,兒時清雅就喜歡折騰人,現在生個孩子還是愛折騰人。”


    花顏笑著喝酒,瞧著清雅和花雪兒吵鬧的樣子,“這就是一家人熱鬧的樣子!”這是花顏最真實的體驗。


    今夜戴雲胃口很好,吃了不少,沒有喝酒,酒對他的身體恢複不好。薛恆獨自喝了一壇酒,瞧著一家人開心的樣子,心中甚是高興。


    戴雲吃完酒菜,手拿淩風劍,獨自走出偏廳,來到戴家祠堂,望著戴家曆代先祖的牌位,歎息一聲,手舉淩風劍,大聲喊,“戴家列祖列宗在上,父親在上,雲兒獲封忠勇侯,手持淩風劍站立朝堂,願為康國百姓,願為百年忠烈世家,願為戴家開拓進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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