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接過戴雲衣袖中的聖旨,快速打開聖旨瞧著,驚唿一聲,“哇!公子果然是忠勇伯!沒想到戴家先祖就是忠勇伯!百年忠烈世家之名當之無愧!”


    戴雲歎息一聲,難掩內心的喜悅,“夫人!我也沒想到戴家先祖竟然有如此榮耀,還能世襲到我這裏。陛下厚待戴家至此!”


    “此等榮耀定要讓戴家先祖知曉!公子,夫君,明日出使大秦,今夜可祭拜先祖。”清雅拿著聖旨拉著戴雲走進戴府大門,臉上洋溢著喜悅和幸福。


    戴雲和清雅剛迴到後院正廳,清雅將手中的聖旨放好,小聲嘀咕:“承襲忠勇伯這個爵位,隻有一個爵位,沒有其他賞賜,陛下還真是小氣。”


    戴雲聽到清雅的抱怨,忍不住歎息一聲,“夫人,今日準備好明日出發的東西,此次出使大秦不能帶上夫人,一路上定是兇險異常,本官定能平安歸來。”


    清雅雖不是胡人,也不是羝族人,也在大秦中京城生活過幾年,深知胡人勇猛剛強,與漢人不一樣。


    “公子,夫君,秦人直爽兇猛,夫君現已是大康忠勇伯,前路定然異常艱難,小女子會在京城等夫君歸來。”清雅撲到戴雲的懷裏,溫柔地說著,心中依然有許多不舍。


    不知何時定王高瑛出現在正廳中,幹咳兩聲,“表弟,忠勇伯,明日才出發,今日還有時間卿卿我我。”


    戴雲瞧見高瑛,對清雅低聲說:“夫人,快去準備茶點。”


    清雅應了一聲“哦”,慢步走出正廳,衝著高瑛微笑。


    戴雲拉著高瑛坐下來,笑著問:“表兄,殿下,太子有何明示?”


    定王高瑛輕歎著,“表弟,你寫給大漢監國太子陳鋒的書信太子已派人送出,沒想到這封書信能擔當使臣的職責。”


    戴雲低聲迴道:“此事和書信無關,和寫信之人有關,大漢三皇子陳鋒三年前帶兵收複乾州,幸運的是大漢太子在混戰中身亡,陳鋒以軍功成為太子,現已監國,若是顧念當年和戴某的情誼,定然會謹慎做出選擇。”


    高瑛瞧見清雅端著兩盤點心走進正廳,清雅將兩盤點心放在長桌上,順便用煮沸的茶水倒進茶壺中,拿起茶壺倒了兩杯茶,將一杯茶放在高瑛麵前,另一杯茶放在戴雲麵前,“殿下,這是成州岩茶,嚐一嚐。”


    高瑛端起茶杯輕飲一口,“好茶!好喝!清雅的製茶水平有長進!”


    清雅笑嘻嘻地走開,戴雲喝了一口茶,“殿下,表兄,明日吾將出使大秦,三日內黃州邊境的大漢二十萬軍隊定將內撤,煩請傳話給太子,一切以維穩為主,可將雲州駐軍派往雲州邊境,與大秦軍隊形成對峙之勢。如此可保戴某之性命。”


    定王高瑛思考片刻,“請表弟放心,本王已將原先的越州軍重新打散編入雲州駐軍,越州軍的戰力強悍,雲州駐軍實力不俗,可與秦軍一戰。戴家先祖的榮耀在表弟身上重現。聽聞大秦境內太子項林、丞相溫玉承、東平王項堅三方勢力相互傾軋,秦人素來以強者為尊,太子與丞相之外,東平王項堅戰功赫赫早已引起太子和丞相的不滿,三方之間的爭鬥隻差一個導火索。表弟可在三方之間尋求平衡。本王在大秦的暗探到時會暗中幫助表弟行事。”


    “這是他們與表弟聯絡的暗語,表弟務必要熟記!”定王高瑛將一張紙條遞給戴雲,“他們對大秦寧陽城很熟悉。”


    戴雲接過紙條看了一遍,將暗語全部記在心中,繼續和高瑛閑聊,“表兄,寧王一家人在京城過得可好?這三年我一直在成州大虞鄉不問京城之事,也不知京中之變故。”


    高瑛又是歎氣,又是惋惜,“寧王死後,寧王一家人仍居寧王府,過得還行,陛下並沒有過多為難,隻是二皇子去守皇陵三年變得乖巧懂事,此次入宗正寺沒有吵鬧,有幾分成熟,日後怕是不容小覷。”


    “表兄,日後二皇子定是太子的勁敵,太子也需要一個強大的敵人做對手才能成長,這或許是陛下的安排。在草原上沒有狼群的襯托,也顯示不出獵豹和獅子的勇猛。這些話不知太子何時才能懂?”戴雲第一次對定王說出此話,希望定王可以轉達此意。


    高瑛每次和戴雲閑聊總有不一樣的收獲,對戴雲的見解表示讚同。高瑛一直待到午時才離開,戴雲獨自站在假山望月亭中,瞧著京城的每一個角落,心中自然有一種恐懼,忠勇伯的爵位代表著一種責任,既是陛下對戴家的恩典,又是百姓對戴家的尊崇,也是一種無形的壓力。戴雲以大康忠勇伯的身份出使秦國更是一種威懾,自此滿朝文武百官也將畏懼戴雲。整個京城有多少人喜歡戴雲,便有多少人憎恨戴雲,日後會有千千萬萬個孫遠鴻站出來挑釁他。


    此時躲在宗正寺反省的二皇子高覺也聽兵卒的口中得知戴雲承襲忠勇伯一事,站在宗正寺的院中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獨自感歎:“世間之事果然是反複無常,孫遠鴻死了,下場淒慘,本殿下也是如此,沒想到沒死的戴雲躲在成州三年一迴京,便承襲忠勇伯爵位,人的命運如此不同,太子有了忠勇伯這個依賴,將更加有恃無恐。本殿下若想扳倒太子,定要先拉攏戴雲,百年世家在大康軍中的威望如此之高......”


    高覺的命運自有定數,不止是出生晚幾年而已,而是身處皇室之中有些事情迫不得已,不爭太子之位,日後難免要步璟王父子和寧王的後塵。自古以來皇室宗親之間的爭鬥從未停止過,也從來不會停止。高覺隻能靠自己去拚命爭取,即便明知到最後是一場空,也要削尖了腦袋去爭一爭。


    午後的陽光略帶幾分溫暖,京城的雪消融一部分,今日是戴家的大喜事,禦史中丞洪天烈和大理寺卿甄春林等一眾文武官員紛紛前來道喜,花雪兒和一眾仆人一直在忙碌,清雅特別煩躁真想找一間客房躲清閑。吏部左侍郎淩筱成也提著禮物前來賀喜,戴雲和淩筱成聊到太子妃,“淩世伯,太子妃和太子殿下琴瑟和鳴,這是淩世伯的福氣。”


    淩筱成施禮道,“賢侄貴為太子少師,日後要多多照拂淩某一二。”


    戴雲笑著迴禮,“淩世伯,家父在世之時多蒙淩家關照,日後淩世伯有事可直接來戴府,戴某自當傾力相幫。”


    淩筱成頻頻點頭,“賢侄,聽聞秦國成相溫玉承原為大康人,後叛逃到秦國一路高升做到成相高位,靠的是一張嘴,其實沒什麽真本事,就是會說奉承話,劍法一般,家世一般,還曾留戀煙花酒巷,就是一個十足的紈絝子弟......”


    “戴某多謝淩世伯!”這就是戴雲一直想要聽的趣事,沒成想淩筱成投其所好。


    戴雲即興寫了一幅字送給淩筱成,書法字體是行書,宣紙上的墨寶是:


    雨後彩虹齊舞 遠峰含黛


    風前柳絮紛飛 近水生煙


    題跋為元和三年冬戴雲書於京


    淩筱成早就聽聞戴雲書法冠絕京城,今日得到戴雲的墨寶甚是歡喜,拿著墨寶高興地離開戴府。


    戴雲瞧著淩筱成離開的背影,全身輕鬆,“總算全部都送走了!今日雖是戴府的大日子,來得人也太多了,還差一個人沒來,戴毅沒來。”


    “雲弟,我來了!”這是戴毅的聲音,戴毅攙扶著戴一膺走進戴府大門,清雅笑著跑過來迎接戴一膺。


    “叔父,今日是戴府的大喜之日,公子承襲忠勇伯爵位,來了好多客人。”


    戴雲轉身走過來,笑著施禮,“叔父,今夜祠堂祭拜戴家先祖還要叔父做個見證。”


    戴一膺笑著點頭,“在下能看著雲兒一步步走到今日,真是榮幸,叔父願做這個見證。”


    戴毅將禮物交給清雅,“雲弟,清雅,本將軍沒錢買禮物,順手拿些糕點當禮物,莫要怪罪。”


    清雅接過糕點,笑著打趣,“大哥就是小氣,如此小氣的大哥難怪還沒討到媳婦。”


    戴雲將清雅拉到一旁,小聲囑咐:“夫人,大喜之日莫要說怪話!”


    清雅撇著嘴,立即換了一副麵孔,“大哥的親事自然有叔父操心,待到公子從秦國迴來自然會幫忙。”


    戴毅歎息一聲,“這還行,清雅這張嘴從來不吃虧!”


    戴雲領著戴毅幾人進入戴家祠堂,此時大戴家祠堂門前早已纏著大紅色的喜布,戴一膺在戴毅的攙扶下走近祠堂供奉戴家先祖的正堂,戴雲跪在圓蒲團上,大聲說:“戴家先祖在上,不孝子戴雲兢兢業業為國為民盡忠,今日承襲忠勇伯之爵位,不忘戴家祖訓,明日將出使秦國,望戴家先祖在天之靈護佑戴雲。”


    戴雲拜了三拜,緩慢站起身,望著曆代戴家先祖的牌位,眼睛落在先父戴天德之牌位,文肅侯戴俊來之牌位,雙眼濕潤,迴想著和戴俊來相處的每一個瞬間。


    緊接著清雅跪下來磕頭,心中不停地許願:“戴家先祖在上,望戴家先祖護佑夫君此次出使秦國平安順遂。”


    戴毅接下來跪拜戴家先祖。


    戴雲拉著清雅站在一旁,感受著祠堂的威嚴和肅穆。戴家的祠堂少了一絲寒氣,多了幾分靜氣,戴家素來以武傳家,深受書香熏陶,後世子孫皆是文武雙全之人,戴天德如此,戴俊來也是如此,戴雲更是如此。


    戴家祠堂門前的大紅燈籠高高掛,戴雲攙扶著戴一膺走出戴家祠堂,燈籠的燭光照射在戴雲身上,清雅和花雪兒小聲議論著,戴毅和薛恆站在祠堂門前閑聊。


    “薛恆,此次去秦國,定要小心護佑,秦國乃虎狼之地,一切小心謹慎。”


    “大哥莫要擔心,在下天南海北地跟著公子,此次定誓死保護公子。”


    “賢弟,莫要緊張。雲弟已貴為大康伯爵,在秦國需提防躲在暗處的探子,這些人神出鬼沒。”


    “在下謹記。雲州風雪大,大哥要保重身體......”


    戴一膺拉著戴雲來到前院的練武場,一遍遍地檢查戴雲的劍法,從淩風劍到軟劍,再到彎月短刀,戴雲練完這些兵器。戴一膺從兵器區取一陌刀,大聲說:“雲兒,看好了,秦國兵卒有人用長柄陌刀,陌刀刀柄較長,耍起來不容易,今日你要學會,到了秦國,少用劍,多用彎月短刀和長柄陌刀。好好看。今日子時前必須學會。”


    戴一膺拿起陌刀,用慢動作和快動作耍一套陌刀刀法。戴雲在旁認真瞧著,待到拿起長柄陌刀,一開始是不適應不習慣,兩個時辰後慢慢適應,可以連貫地耍刀。戴雲拿著陌刀和戴一膺對打,從一開始的落敗到後來的打平。長柄陌刀完全激發出戴雲的武學天賦。戴毅和薛恆在旁看著兩人打鬥,薛恆暗自為戴雲捏了一把汗。說起練武,薛恆學武十餘年才縱橫江湖,沒想到戴雲習武還不到四年便能靈活使用四五種不同兵器,有長劍,有軟劍,有短劍,有短刀,有陌刀。


    戴一膺瞧著戴雲的長進,笑著點頭,“雲兒,有此陌刀刀法,可保你在秦國一命,秦國東平王項堅,人稱陌刀第一。記住,出刀快準狠,不可遲疑。”


    戴雲一一記下戴一膺的囑咐,殊不知此時站在望月亭的清雅和花雪兒瞧著練武場的一切。清雅擺出一副憂心的模樣,“雪兒,花家的陌刀比得過叔父的陌刀刀法嗎?”


    花雪兒瞧著掛滿紅燈籠的練武場,歎息道:“清雅,戴大俠縱橫江湖二十多年,陌刀刀法自然是略高一籌。有一事小女子不解,你明明身懷武藝,為何平日裏要裝出一副不會武的樣子?莫不是想要得到忠勇伯的疼惜和愛憐?”


    清雅瞪著花雪兒,沒好氣地說道,“雪兒,莫要胡說。田家是武將世家,說我不會武,沒人信,平日裏有侍衛護著,也不用自己出手,本女俠的武藝要在關鍵時刻保護忠勇伯。知道嗎?”


    “待到公子離京,我們比試一場?”


    “不能比!和你比丟麵子!太丟麵子!你一個三流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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