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橙剛迴宮,她在鬱妃殿內推了鬱妃的消息瞬間傳遍了後宮內外。鎏絕對此也無能為力。


    次日,鬱妃父親鬱老大臣在殿上公然質問自己女兒的情況,讓鎏絕好一陣兒下不來台。


    介於鬱家的勢力,鎏絕不得不處置連橙。


    將她禁足半月,中途不得出。


    雖然不管是鎏絕還是連橙,都認為這種禁足規定和沒有沒什麽區別。以連橙的武功,大可以弄暈一幹人等在宮內四處轉而不留下痕跡。


    就算不想出門,連橙的性子在殿內悶個十天半月也完全不是問題。


    但是連橙心裏卻並不是這麽想。


    她已經無法相信鎏絕。


    雖然她想要信,可孩子的事是確鑿的。連橙那日離得那麽近,清楚地能感覺到鬱妃體內的確是孕育了一個小生命。


    那孩子鬱妃完全確信是鎏絕的。


    連橙平心而論,她還是相信鎏絕。她隻要一個答案。鎏絕跟她說什麽她都信。


    可鎏絕不肯見她,將她禁足。連橙托人帶出消息,迴來的人跟她說鎏絕讓她好好反省,不要想著出去。


    連橙不信。她終於還是違規夜行去看了鎏絕。


    她特意找了一個鎏絕沒有待在鬱妃殿內的時候,他在正殿處理政事,連橙一身黑衣從天而降。


    就連鎏絕都嚇了一跳。


    “你來幹什麽?”看到她之後,鎏絕立馬從殿上走下來,拉住她的手腕兒將她往外頭推:“跟你說了別給我添亂,快迴去!”


    連橙反手拉住鎏絕,眼裏沒有情緒,但是卻異常執著:“鬱妃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鎏絕看連橙的神色不自然,既帶著幾分不耐,還有仿佛怕被人發現的警覺:“……”


    但他沒有否認。


    “你先迴去。”鎏絕將她往外頭推:“改日我再與你說。”


    連橙不肯,她用感知能力感知了,周圍除了鎏絕之外就隻有她一人。為何不能跟她說清楚?


    “你還愛我嗎?”連橙終於問出了深藏心底的話。


    這話讓鎏絕焦急的神情猛地一滯,卻無法開口。


    他深深盯著連橙,似乎有什麽話想和她說,卻怎麽也不能開口。


    連橙看了他幾眼,體會不到他要表達的意思。就灰了心。


    “你不愛我,我也不愛你了吧。”連橙最後這樣說道。她扭身離去,沒有看到鎏絕在那一刻猛地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她的衣角,卻沒有拉住。


    ……


    連橙迴到宮內,安安穩穩的坐完了那三個月的禁閉。重新出來後,宮內的天都變了。


    她失寵,雖說鎏絕還會偶爾來看她,但大家都以為那隻不過是表麵上的功夫,身旁的宮人們不敢薄待她,可任誰都能看出她沒有了競爭力。


    就在這個時候,宮內又一位舊人,憫妃受寵一事將宮內鬱妃一家獨寵的事攪亂了。


    過不多久,憫妃有孕的事又傳開了。宮內鬱妃憫妃兩位妃嬪有孕,一時間群英振作,大家都紛紛有了爭奪的動力。


    而連橙這邊,已經冷了有幾個月了。


    自小花受寵後,她也再沒來看過連橙。連橙曾經想要去看她,卻在走入憫妃殿內看見四周戒備的宮人們後打消了念頭。


    她也不想讓自己成為別人害小花的理由。


    連橙又傻,也幫不了她什麽,就妄自珍重,不給小花添麻煩就好。


    春去冬來,很快地表開始銀裝素裹,迎來了冬季。


    鎏絕依舊每個月固定的來看連橙兩次,就像他曾經承諾給連橙的後宮之主位置一樣,還當她是皇後呢,初一和十五來殿內坐坐。


    但是兩人總是相對無言。每當鎏絕想要挑起什麽話題的時候,連橙就以沉默應對。


    而同樣,鎏絕也從沒跟她解釋過宮內他一舉一動是否有苦衷,與難言之隱。


    一句也沒有。


    在春節到來的期間,宮內年味兒十足。聽說鬱妃生下了一個小皇子,舉國歡慶的同時,那頭憫妃流產了。


    連橙聽說後,猶豫再三去看了小花。


    她進門的時候憫妃宮內的人都不歡迎她,可躺在殿內的憫妃在聽說連橙來了之後,叫人第一時間將她迎了進來。


    連橙一進門,就看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小花。


    她走到旁邊握住她的手,說:“你還……還好吧。”


    連橙沒見過產後大出血的孕婦,但小花的臉白的嚇人,冬季又十分寒冷。聽周圍的宮人說皇帝剛剛來看過一次,說要用最好的藥材。但是……


    畢竟血虧,可能還是支撐不過這個冬季。


    小花看著連橙,微笑著搖搖頭,道:“可能是撐不過去了。”


    連橙不知說些什麽好。她低下頭。


    “姐姐。”小花突然開口:“或許,這就是我的報應吧……”


    “我對不起姐姐。這就是報應。是我負了你……”小花哭著說,但是基本上已經沒力氣哭,眼淚順著枕邊滑落。


    連橙沒說什麽,對得起對不起,如今再爭這個也沒什麽用。


    但是,連橙問自己,事到如今,你還打算相信鎏絕嗎?


    她情商本來就不高,捉摸不透這其中的彎彎繞繞。隻憑著鎏絕曾經讓他信他,就一直到現在。


    可鎏絕之後的那天,大殿上,什麽都沒和她解釋。沒否認孩子是他的,也沒說他還愛著她。甚至就連一句話,你信我,都沒有。


    連橙想相信他是有苦衷的。可什麽苦衷都得有個解釋,甚至有個盡頭吧。她一個人猜不到,好歹有個人來給她解釋下啊。


    如今已經春去冬來,她還在等嗎?


    要等到什麽時候?


    如今小花也死了。


    連橙在宮裏呆了這麽久也算琢磨出了點宮鬥的套路,她問小花:“為什麽會流產?”


    小花眼淚無聲地、一顆顆掉落在枕邊。


    “被人、下了藥……”小花說這話的時候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但還硬撐著說完:“每日喝的安胎藥裏,被人……放了紅花……”


    連橙剛想問查了沒,身旁的宮女忽然跪下來道:“聖上叫人去查了,可至今沒有消息。”


    連橙……


    小花斷斷續續的說:“姐姐,妹妹就要走了。”


    “今後宮內的路,就隻有你一個人走。”


    “縱觀我這一生,親人不疼,愛人不愛。隻有……隻有……”


    連橙幫她順順氣:“別說了,你歇著吧。”


    小花終於沒有說出口,她躺下歇著了。


    等到初冬第二場雪的時候,連橙接到了小花的死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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