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墨與木瓜走進前院後,聽到小虎唿喚聲的楊謹趕忙站起身,快步迎了出來。


    “子胥,你可算迴來了,可讓為兄一陣好等,快…我們進去說。”說著,楊謹拉著林墨便往正廳走去。


    “啊?何事讓楊兄如此心急?”林墨雖有些疑惑,可還是任由楊謹拉著。


    見到母親後,林墨趕忙打著招唿:“娘,孩兒迴來啦…咳…今晨起得太早,忘了和您說一聲便出門了。”林墨心虛地扯著慌。


    林母微微一笑,責備且夾雜著關切,道:“這孩子,怎的現在才迴來,在外麵可有用膳?”


    林墨憨笑著說:“嗬…吃過了,與那些流民一同吃的,許多人蹲在路邊一起用食,可香了。”


    “嗯…吃過就好,楊公子已等候你多時,你們聊著,娘就先迴屋了。”


    詢問過林墨是否用食後,林母便帶著彩衣與小喬往內堂走去。


    片刻後,廳裏便隻剩下兩對主仆。


    林墨端坐在主位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嚕咕嚕喝了幾口。


    楊謹此番過來,早已決定向林墨坦白,於是便直接說道:“子胥,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瞞你了,其實我是當朝三皇子楊謹。”


    林墨最後一口水還未吞進咽喉,聞聽此言,直接噴了楊謹一臉。


    “啥玩意?你說…你是個什麽東西?”


    林墨語無倫次地說著,眼裏滿是不可置信,表情甚至於還有些過於浮誇。


    可心裏卻說著:“哼!你再接著裝啊?在老子麵前玩皇子微服私訪這一套,整你也是你活該…隻不過以後不能再光明正大欺負他…嘖,真是可惜了。”


    其實早在楊謹來林府道賀後,第二天林母便將其身份告知林墨。


    不得不說,母子二人都是天生的演技派,在楊氏兄妹二人麵前表現得天衣無縫。


    但其實一切都有跡可循,且不說楊謹平常的言語中,時不時透露出皇宮內的事。


    就單從楊知雪的樣貌,文楚陽與張康對待楊謹的那種恭敬態度,林墨便能猜出一二。


    楊謹被林墨噴了一臉茶水,非但沒惱怒,反而一臉歉意地說,道:“抱歉啊子胥,我並非故意要隱瞞自己的身份,作為皇子,整日流連於市井之中,未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這才不得已而為之。”


    林墨迴過神,假裝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說道:“好你個楊三郎…不對,應該稱您為三皇子殿下,枉我把你當成至交好友,你竟誆騙我如此之久,哎!終究是我林子胥錯付了。”


    楊謹慌忙解釋道:“子胥,你別這樣,你且聽我解釋,其實好多次我都想和你表明身份,奈何…”


    林墨打斷道:“別說了,你我之間隔著一道溝壑,身份有著天壤之別,林某貴有自知之明,心知不配殿下用真心待之。”


    “哎!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往日種種,且隨風而去吧,這份友情,林某會將它埋藏於心,絕不會向旁人透露半分,今後,你我便相忘於江湖吧。”


    此言一出,可把楊謹嚇壞了,連忙站起身,聲音拔高了幾分,道:“子胥,並非我不想早些與你坦白,在楊謹心中,早已將你視為最珍視的摯友。”


    “當年林侯爺一事,終究是我們楊家有負於林家,子胥明明有著曠世之才,卻甘於平凡六年之久,我怕向你表露身份後,你會因當年之事將我拒之門外。”


    “楊某一直想找個適當的時機,將一切表明,並非有意瞞之。”


    楊謹將心底話一股腦地說出來,連大氣都未曾喘一下。


    聞言,林墨就更加難受了,顫抖著雙手,指著楊謹,哽咽道:“原來殿下竟這般想我林子胥,連你也認為我是那等迂腐且膚淺之輩?楊謹啊楊謹,我真是看錯你了。”


    說到這,林墨站起身,抬頭挺胸,雙手抱拳,朝著皇城方向拱拱手,慷慨激昂地說。


    “在下自幼便熟讀聖賢書,忠君愛國四字早已深入骨髓。”


    “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家父為國而戰,為君王而戰,乃是一種榮譽,我為家父而感到驕傲、感到自豪。”


    “個人得失榮辱,比諸國家利益,那是微不足道的,我林墨自小受家父熏陶,又怎會不知曉此間道理。”


    “原以為你楊三郎是懂我的,如今看來…哎!不提也罷。”


    嘴上這麽說,可心裏卻想著:“哼!不恨你們楊家才怪,什麽玩意,我呸…”


    楊謹慌了又慌,但一想到楊知雪將要與北晉和親一事,隻能先言明這件事,晚些時候再行認錯。


    “子胥,楊謹知錯了,卻是我楊三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此番過來,是想尋求子胥幫忙,懇請子胥先聽我把話說完,之後,我楊謹任君打罵,絕無二話。”


    林墨顯然入戲太深,道:“罷了,待明日我便進宮辭去官身……”


    說到此處,林墨似乎才迴過神,愣了愣,道:“啊?找我幫忙?呃…我就一小小七品官,又能幫上殿下什麽忙?”


    楊謹連忙把林墨拉到一旁坐下,道:“子胥,你有所不知,今日朝會上……”


    緊接著,楊謹便把今日朝堂上的兩件大事詳細講了出來。


    當他說過北晉國要求割地賠款、甚至要讓楊知雪和親時,林墨直接拍案而起。


    “豈有此理,北晉國當真欺人太甚,戰,必須戰,哪怕戰至一兵一卒,也堅決不能議和。”


    “你且細想一下,倘若此次答應如此喪權辱國的要求,北晉蠻夷便真能答應與我國和平共處嗎?”


    “六年前那一戰,割地賠款,到如今林某依舊記憶深刻,這些主和派當真沒腦子嗎?”


    “北晉國狼子野心,意圖慢慢吞食我南夏,若每次兵臨城下便讓我國割地賠款,迫使我朝國力日漸消弱,待他日無力反抗之時,便取而代之,如此明顯歹毒的計謀,滿朝文武竟無一人察覺嗎?”


    楊謹歎息一聲,無奈道:“子胥所言,可謂是一針見血,可若要與之全麵開戰,我朝確實並無勝算,且百姓還要遭受戰亂與苛捐雜稅之苦。”


    “父皇一向愛民如子,實在不忍百姓…”


    林墨直接打斷道:“放屁,其他地方的百姓就是百姓,那雁山城一整座城池的百姓呢?”


    “苛捐雜稅,哼!真是可笑,並不是林某有著仇富心理,就說朝廷那些重臣,單拎一個出來,哪個不是富可敵國。“


    “近些時日你也看到了,那些官員子弟在瀟湘館一出手便是上千兩銀子,你可知一千兩銀子能養活一整個村莊不知多長時間。”


    “若是開戰,便讓這些貪官汙吏捐錢,我建議讓朝廷設立監察員,隻要稍微查上幾個大貪官,何愁沒有糧餉,一味剝削百姓那才是不明智之舉。”


    “至於兵力,那就更簡單了,國家危難之際,全民皆可為兵,我南夏國不是武林高手眾多嗎?發布懸賞,讓他們報效國家,我相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我南夏國人數比之北晉多過一倍不止,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將其淹死。”


    林墨這些話皆是發自肺腑,可能是骨子裏對北晉的那種仇恨被激發,故而才如此憤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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