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靜姝冷笑一聲,環胸而立:“喲,二叔二嬸,這可真是有意思,聽說你改名換姓啦?啟明?你也配?”


    “你,你這……”


    倆人看到她身後的陸懷安,都是心都一顫。


    “那啥……懷安,二叔真不是騙你,當初也說過,會過繼娃給我的……”


    陸懷安和沈如芸對視一眼,默不作聲。


    他們連忙又求救似的望向了施智遠,可惜後者滿心滿眼都是陸靜姝,連眼風都沒往他們這邊掃一眼。


    “滾。”陸靜姝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撥開倆人徑直往裏邊走。


    一邊走,還一邊招唿陸懷安他們:“進來。”


    施智遠以為她也在叫他呢,連忙樂顛顛的跟上,陸二叔夫妻倆連忙攔下他。


    “智遠,你不是說她要過兩天才會迴來嗎?”


    “伱是不是告訴她了?”


    有些不耐煩地扯開他們的手,施智遠皺著眉頭:“我當然沒說啊,我要說了我怎麽可能叫你們過來,煩死了,這點事都辦不好,走走走!”


    要是他們昨天哄著陸懷安認了他們,哪還有這麽多麻煩事。


    就算迴頭陸懷安想反悔,那也已經遲了,喊了爹哪有那麽好甩掉的。


    倆人也想到了這點,露出幾分悔意。


    更多的,則是在懷疑。


    如果他沒說的話,那陸靜姝是怎麽得到的消息?


    還迴來得這麽快的?


    倆人對視一眼,又悔又恨:“讓你昨天哭的真一點,要讓陸懷安認了親,今天什麽事都沒有了!”


    “你個死老頭子,現在又全怨我了……”


    罵罵咧咧的,倆人到底是走了。


    陸靜姝進了主屋後,吩咐人上茶,自己挑了個主位。


    “既然你不打算認我,這麽招搖的上報紙是做什麽?”陸靜姝倒也不生氣,隻看著陸懷安:“說說你的想法吧。”


    從她現身,到現在,陸懷安大概已經明白她是怎樣一個人。


    自我,自負,並不顧及他人感受,同時也不喜歡別人廢話,有仇當場就報。


    因此他也沒打算兜什麽圈子,神色從容:“我想知道當年是怎麽迴事,他們還健在嗎?”


    “活著。”陸靜姝有些不耐煩,抿了抿唇:“當年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怎麽,你現在的意思,是想認他們?”


    陸懷安捧著茶杯,笑了笑:“認……還是不認,有區別嗎?”


    “當然有。”陸靜姝輕輕吹了吹茶,喝了一口,馬上又吐了出來,哐當把杯子給砸了:“施智遠,你這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這花茶你又是從哪弄的?”


    “你不是喜歡嗎?”施智遠不明白,這是因為她最近很喜歡,他才特地找的啊。


    “我現在不喜歡了。”


    施智遠眉頭緊皺,竟是一點不嫌麻煩,立刻叫了人進來打掃,又好聲好氣地問她喜歡喝什麽茶。


    “瞧瞧你這賤樣兒。”陸靜姝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一抬下巴:“出去,這是我陸家的事,輪不到你旁聽。”


    這話到底是傷到了施智遠,他咬了咬後槽牙。


    就在陸懷安以為他會爆發的時候,他居然又忍了。


    臉上還擠出一抹笑,說那他先去布置一下午飯。


    重新上了茶,陸靜姝才看向陸懷安:“行了,現在沒外人了,我有話也就直接撂明了。”


    她看了眼沈如芸,神色平靜:“你如果要認祖歸宗,這個女人就不行。”


    陸懷安當場就準備起身直接走人,沈如芸不動聲色地握住他的手,揚眉:“哦?哪裏不行?”


    “依照我爸找兒媳婦孫媳婦的標準,你完全不在考慮範圍內,相夫教子,照料家室,你沒一樣行的。”


    顯然,陸靜姝來之前做過背書:“我承認,你在個人發展上有點本事,但對於一個家庭來說,你依然是不合格的。”


    沈如芸寸步不讓,不僅不生氣反而一挑眉梢:“原來陸小姐是知道自己做一個妻子不合格,才堅持獨身的。”


    “你!”


    這話當真是戳到了陸靜姝的肺管子,她冷眼看向陸懷安:“你管不管得了?管不了我這做姑姑的不介意替你管。”


    “她說的錯了嗎?”陸懷安迴握住沈如芸,冷冷地道:“作為妻子作為母親,如芸都非常完美,陸小姐你不要因為自己沒做過,就覺得她做得不好,如果換成你來做,絕對是不如她的。”


    這一下,陸靜姝是真的生氣了。


    她用力地握著杯子,越來越用力,明明滾燙的茶水,她愣是眼睛都沒眨一下。


    半晌,她深吸一口氣:“好,倒是我看岔眼了,敢情陸家倒是出了個情種。”


    目光在他們交握的手上頓了一秒,她揚起一抹笑:“行,反正我話給你撂前頭了,你自己聽完,再做取舍。”


    陸家現在不比從前了,很多產業都已經敗完。


    唯獨一個海外的公司開得相當不錯,現在正在和北豐洽談,以外資的身份引入。


    “我也實話告訴你,這個公司現在在國內算得上首屈一指。”


    說完,她觀察著陸懷安的神色變化。穀籍


    見陸懷安不為所動,陸靜姝倒也不生氣:“然後呢,陸暉明不是草包,他要能力有能力,要手段有手段,現在煜京就握在他的手裏,陸家的其他產業,也有大半都由他掌控。”


    如果知道陸懷安的存在,誰也說不準陸暉明會做出什麽。


    而以現在陸懷安的身份地位,跟陸暉明硬碰硬,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當然了,如果有我的加入的話,就不一樣了。”陸靜姝淺淺喝了一口茶,拋出一個誘餌:“我在煜京也是有些根底的,如果你我聯合,將陸暉明拉下來想必不費吹灰之力,畢竟,你才是正兒八經的太子爺。”


    陸懷安不僅無動於衷,甚至還忍不住笑出了聲。


    愉快地打著算盤的陸靜姝眉頭微皺,不悅地盯著他:“你笑什麽?”


    “我笑你天真。”


    陸懷安抬眸,冷漠地看著她:“我想,陸小姐你恐怕弄錯了一件事。”


    “嗯?”


    “現在是1991年,不是古時代,清朝都亡了,哪來的太子爺?”


    陸懷安搖搖頭,站起身來:“若是早知道陸家是這樣一群唯利是圖的人,我壓根不會想知道我為什麽姓陸。”


    就當自己是跟著了陸保國姓的也不錯,雖然也是個人渣。


    說完,他牽著沈如芸就往外走去。


    走得幹脆利落,絲毫沒有停留。


    他根本不是以退為進,倒像是真的對陸家對煜京沒有絲毫留戀。


    走到門口的時候,陸靜姝開了口:“陸啟明夫妻過得很不好。”


    陸懷安的腳步未停。


    再怎麽不好,兒子是煜京的掌權人,日子能差得到哪去?


    他一個普通人,就別去同情銜著金湯匙出生的大家公子了,人家再怎麽落魄,出國之後還是有不少產業,甚至還開了跨國公司的。


    “陸暉明早就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


    陸懷安的腳步停住了。


    很滿意這個效果,陸靜姝平靜地笑了,篤定地道:“你媽身體不好,這些年硬生生在熬,她也早就知道,陸暉明不是她親生的。”


    陸懷安沒有迴頭,平靜地道:“你父親呢?”


    “他一個老頭子能有什麽辦法?資產全給陸暉明哄走了。”陸靜姝提起這個就來氣。


    但她這一次,很快就控製好了情緒:“如果你不爭,不搶,你爸媽很快就會連個遮風蔽雨的地方都沒有,你以為,你放棄了,陸暉明就會放過你?你也是商人,請你不要這麽幼稚。”


    她氣定神閑地走過來,在陸懷安麵前站定。


    伸出手,往他胸前的口袋裏塞了張名片:“你先考慮考慮,三天內給我答複。”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陸懷安拉著沈如芸快步走了出去。


    上了車之後,他從後視鏡裏看著整個老宅。


    天空有些陰沉,整座老宅像是籠在一片陰雲之下,悶得人喘不過氣來。


    沈如芸很擔心他,握著他的手:“懷安。”


    “我沒事。”陸懷安用力迴握,微微皺著眉:“我隻是……需要理一下思緒。”


    知道他心情不好,沈如芸沒有再吵擾,安靜地點了點頭。


    陸懷安覺得,陸靜姝說的,應該都是真的。


    她這個人自傲自負,估計不屑編假話。


    但是,她說的這些什麽合作……


    具體是何居心,就不得而知了。


    下車之後,陸懷安眉頭微皺,讓她通知出去查證的人:“看看他們的進度怎麽樣了。”


    左右還有三天呢,他可以綜合考慮一下。


    “嗯,我去聯係一下。”


    不得不說,撒重金之後,效果真的完全不一樣了。


    眾人這一次拿迴來的信息,比之前所有的都要完整細致。


    沈如芸坐在一邊,陪著陸懷安仔細地看著。


    “出生日期確實是一樣的……都是六月初十。”


    當天他們準備出國,但是柳淑珍快臨盆了,但國內又實在不能留了,沒法跟大家一起坐船出海,隻能轉道去坐飛機。


    當時太亂了,陸啟明一眾男的跟著老爺子坐船,跟著柳淑珍的基本都是女人。


    為了安全,需要轉幾趟機,最終抵達定州,從這裏出國。


    落地南坪的時候,她要生了。


    臨時去了醫院,後麵就發生了換子的事情。


    這一趟,跟著柳淑珍的,人數並不少。


    陸老夫人,陸靜姝,陸愛華的妻子,以及他們的傭人。


    “按理說……這樣的配置,應當是萬無一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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