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晚可清醒著,一點沒瘋。


    小蛋糕歎了口氣,聰明反被聰明誤,想灌醉別人被別人灌醉,也該著黃曉桐遇到徐晚比較倒黴。呂溢一個人窩在角落裏剝著花生米,這種事情他就不湊熱鬧了。許驍和韓深言一左一右一言不發,頗有徐晚一開口隨時動手的意思,陳野北這種光用臉就能嚇人的人更不能失去作用,雙手叉腰以我自橫刀向天笑的霸氣站在徐晚身後做保鏢。


    徐晚慢條斯理地喝了口水,問道:“怎麽樣?玩嗎?”


    她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反而把孤家寡人的黃曉桐嚇了一跳,嚇得他差點摔桌走人了!


    “你是來比賽的還是來挑釁的?”黃曉桐理了理思緒故作淡定,“池朝航可是好心請你吃飯,你溥天看中他也不能強搶,擾亂比賽規章製度的事情你要是做了,一旦被發現,從此以後可再也進不了圈子了。”


    “這兒總共活著的就你一個。”徐晚依舊平靜,“我再問一遍,要跟我玩遊戲嗎?”


    黃曉桐是真不清楚徐晚的腦迴路:“不玩!”


    “啪”的一聲,桌子震了震,徐晚這一下拍的自己手掌都疼,不知不覺想到黑老大,如來神掌果然沒練到十成功力!


    這一拍桌倒是又把黃曉桐嚇了一跳,徐晚眯著眼打量著黃曉桐,當他以為下一刻就會遭遇暴風雨襲擊的時候,隻聽到徐晚咬牙切齒地啐了一口:“那還不把人抬迴房間去!”


    黃曉桐那顆七上八下的心已經被嚇得碎成了玻璃渣渣,這姑娘一定是演酷帥狂霸拽的女總裁出身的,演技出神入化!


    他哪裏知道徐晚這叫……本色出演。


    溥天幫著黃曉桐一起把人一個個抬迴去了,徐晚作為總指揮隻是很安靜地坐在一邊,完了,直接招唿服務生把賬結了。之後便很安靜地跟隊員們一起迴了他們住得酒店。


    許驍撇開了韓深言,獨自去了徐晚的房間。


    徐晚大約是知道許驍會過來,沒關門,進去的時候,他看見她一個人仰躺在床上,閉著眼,唿吸沉重。


    “來了?”聽見聲音的徐晚多餘地問了一句。


    許驍歎了口氣,拿著水壺燒了點熱水,把剛剛從樓下買來的蜂蜜泡上,吹了吹遞給她:“喝吧。”


    徐晚爬了起來,乖巧地接過杯子,二話沒說往嘴裏灌。水是熱的,一不小心燙到了嘴唇,“嘶”了一聲差點倒翻了水。好在許驍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杯底,濺出來的水滴落到他的手背上,隻是蹙了蹙眉,等徐晚拿穩了才慢慢放開。


    他就知道徐晚喝了那麽多,看起來清醒得很其實早就醉了!


    “以後別喝這麽多了。”他說話時略帶無奈,徐晚這是從小跟徐鎮江混的,生意場上哪能滴酒不沾。


    “沒事,還沒醉死。”徐晚慢悠悠地喝了兩口水,低頭再一看,許驍手上紅了一小片,是被水燙的。


    頓時心裏一拎,放下杯子握住了他的手,著急問道:“手怎麽樣?”


    許驍反握住了徐晚的手。


    她的手不熱,半邊冷半邊溫,溫的是水杯傳過來的熱量。此刻臉上才浮現出紅暈,看著他的眼神都是迷離的。


    “沒事。”許驍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突然感覺手背癢癢的,是徐晚靠在他懷裏,長發落到了手上的刺癢。可他又不想挪開,下巴抵著她的額頭,稍稍抱緊了一點。


    身上有股濃濃的酒味,聞得他都有點兒暈了。


    徐晚伸了手在他臉上揩了幾把油,抬頭看他柔情似水的眼神,笑道:“你應該不是被酒熏暈的。”


    許驍揉了揉鼻子,萬分尷尬。


    酒氣哪能這麽容易熏暈一個一米八五的男人,暈的是心上人難得的溫柔順從,和小綿羊似的!


    徐晚半暈半醒,打了個瞌睡,說自己要洗澡睡覺,許驍就乖乖地迴去了。


    韓深言正在看電視,見許驍進來調輕了點音量:“阿晚沒事吧?”


    “喝醉了。”許驍坐了下來。


    之前在吃飯的時候,幾個人幾乎完全不能插上手替她擋酒,或者說,徐晚根本拒絕他們來擋酒。


    原因很簡單,隊伍裏難得有個妹子。


    那些人喝醉可不是徐晚一個人灌得,他們互相之間玩得很開心,徐晚這種熟悉酒局的人頂多在裏頭推波助瀾,讓他們喝得更盡興點。


    明天雖然沒有比賽,可後天有。


    溥天和sos都在勝者組,anti在敗者組。就算anti都醉死了,有黃曉桐在,他們都不至於被淘汰出局,不過sos可不同了,一葦可航雖然是個可造之材,卻還沒有力挽狂瀾的能力。


    徐晚想的是,sos可以早點淘汰出局了。黃曉桐的意思和徐晚一樣,所以sos那群人喝得盡興的時候,他並不阻攔。


    韓深言沒再繼續問下去,徐晚要是喝多了有什麽事,許驍早就火燒火燎,哪裏還有閑情雅致躺下來跟他一起看電視?


    “我覺得拉池朝航有點困難。”驀地,許驍說了這麽一句。


    韓深言“嗯”了一聲,前三個隊員來得太過順利,以至於他們都忘了怎麽對付那些棘手的。


    “之後和池朝航私下交流我就不出麵了。”許驍有自己的想法,韓深言繼續“嗯”了一聲。


    兩個人各自懷揣著心思沉默了五分鍾,韓深言猛地記起一件事,拿出手機丟給了許驍:“你看看。”


    是一條短信,署名葛靜怡,讓韓深言代為表達自己對許驍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的崇拜,順便問了一下可不可以提供一個許驍的聯係方式。


    至於她怎麽拿到韓深言的手機號的,誰都不知道。


    溥天提供給活動舉辦方的聯係號碼是溥天的工作人員和徐晚的,許驍的個人資料保護得很好。


    “不用理了吧?”從床頭櫃把手機遞還給韓深言,他並沒有將這個姑娘放在心上。他不喜歡花癡一樣熱情的姑娘,他喜歡的是徐晚那樣孤傲冷豔的女王。


    “沒想理,不過你不覺得有點奇怪?”韓深言沒接手機,就讓它靜靜地放在那裏,“我的手機號她從哪裏拿到的?有這能力把我的個人資料都翻出來,恐怕也不那麽簡單。”


    許驍看了他一眼:“嗯?”末了,自顧自笑了笑:“也是,目的性太強了。”


    一開始在體育館裏見到的時候許驍並沒有什麽反應,隻是在酒店早餐廳遇到,她說她對素無心轉粉,讓懷疑了好一陣子。


    素無心都沒上過場呢!


    可兩個人也捉摸不透葛靜怡究竟是幹嘛的,沒再聊她。


    倒是徐晚發過來一個晚安的短信,許驍看見的時候抿了抿唇角露出一絲幸福甜蜜的笑,韓深言瞥過眼沒看,住了那麽久,許驍什麽狀態下的表情他都一清二楚。


    第二天池朝航打電話給徐晚,一直在說抱歉,原先是他準備請溥天的,最後變成了徐晚買單。這讓一個漢子多沒麵子,再一問,anti也醉得差不多了,隻留下一個神智清楚的黃曉桐。


    池朝航產生了一個懷疑,既然黃曉桐沒喝酒,身為一個男人他為什麽不買單?


    天知道黃曉桐那時候忙著當搬運工完全顧不過來,最後還被打上了一個小氣的標簽!


    “客氣什麽?”是池朝航打來的,徐晚的態度緩和許多,“要不下次你再請迴來?”


    “一定一定!”池朝航信誓旦旦,“自己說出話就沒有收迴來的道理,這迴被你反請了,下次一定請迴來。留一份淡然給自己,生命自然會天高、雲淡、風清。時光是這個世界上最絕情,最偉大的存在。”


    “什麽?”徐晚一愣,硬是沒聽懂後半句的意思。


    “沒事沒事。”池朝航解釋道,“我就喜歡說半句話加半句心靈雞湯,就像這樣,睡著睡著就哭醒了,這是出生。哭著哭著就睡著了,這是人生。想哭的時候卻不得不笑了,想笑的時候卻反倒落淚了。好多人就這麽過了一生。”


    “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有文化?”徐晚扶額。


    “文化倒沒有,就是覺得自己像個文藝青年,特別裝逼犯。”池朝航今天顯得特別話多,笑得聲情並茂,“時間真好,驗證了人心,見證了人性,懂得了真的,明白了假的,沒有解不開的難題,隻有解不開的心緒。沒有過不去的經曆,隻有走不出的自己。”


    “我先掛了。”徐晚倒吸了一口氣,“明天比賽加油吧!”


    還沒等池朝航念出下一句心靈雞湯,手機裏傳來了“嘟嘟”的聲音。


    同在一個房間的幾個隊友一起看向徐晚,徐晚攤了攤手表示無奈:“十二塊五毛一本心靈雞湯,可是這個池朝航值十三塊,否則我一定一鍋心靈雞湯燉了他!”


    很快徐晚就找到燉了池朝航的方式。


    勝者組比賽名單出來的時候,那兒赫然寫著的是:溥天vss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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