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赫然便是之前被天駒扔出去的羅柯。


    如此一來,在加上那中年男子的打扮,其身份不言而喻,赫然便是羅柯先前所說的四品煉藥師柳擎,亦是蘇玉諾的舅舅。


    柳擎剛剛從外麵迴來,便聽到羅柯說有人擅自闖入他的煉丹房,頓時心頭大怒。


    整個蘇家都知道煉丹房是他的專屬地方,就連柳茹和蘇青廣要進入都必須經過他的批準,這是作為一名四品煉藥師應有的榮譽。


    而如今天駒這般闖入,顯然是在挑釁身為四品煉藥師的柳擎的威嚴,這讓柳擎如何能不怒?


    早在進入煉丹房之前,柳擎便已經決定定要讓那擅闖者一個深刻的教訓,讓他明白四品煉藥師的尊嚴是不容挑釁的。


    柳擎還不到四十歲,便已經是四品煉藥師,這份天賦如若放在賀家那種世代相傳的煉丹世家自然隻能算是一般。


    但那畢竟是傳承數百年的煉藥世家,其中所掌握的資源自然不是一般人能夠相比的。


    而若放眼整個大陸,除去那些傳承已久的煉丹世家或者宗門,柳擎在這個年紀擁有這般能力,已經實屬不易,如若他接下來能夠繼續潛心專研,再過個二三十年後,定能有一番成就。


    也正是因為如此,蘇家才會待他如此客氣,甚至將府中一處別院開辟出來作為他的煉丹房,同時每年所供應的藥材更是多不勝數。


    但也正因為如此,讓得柳擎越發心高氣傲,根本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所以在得知天駒的所作所為後,便不問緣由,一進?一進門便冷聲質問。


    知道了柳擎的身份之後,天駒也沒覺得意外,依舊有條不紊地將手中的活血丹。而以著淩陽的脾氣,此刻沒有立即動手已經實屬不易,自然更加不會去理會他了。


    柳擎見自己被兩人無視,臉色更加陰沉,而這時,一旁的羅柯不有餘力的添油加醋地說道:“師傅,你看這兩人顯然不把你放在眼裏,要是不給予他們懲戒,怕是讓別人誤以為師傅你怕事。”


    柳擎一聽,眉頭倒豎,滿臉怒意地喝道:“不用你來教為師怎麽辦事,還嫌給我丟的臉不夠嗎?給我帶一邊去。”


    被柳擎一番訓斥,羅柯則是一臉尷尬,最後動了動嘴巴,愣是敢怒不敢言地乖乖退到一旁。


    這時,柳擎上前兩步來到天駒麵前,冷聲說道:“給我一個理由,否則今日你們別想輕易離開這裏。”


    天駒看了眼柳擎,繼而淡聲說道:“我隻是替蘇小姐煉製幾枚丹藥,這裏既然是蘇家的煉丹房,我來此有何不可?”


    “給玉諾煉製丹藥?”柳擎眉頭一挑,“我怎麽沒聽過玉諾受傷了,你莫要胡說八道,再說玉諾即便受傷,自然由我這個做舅舅的親自幫她煉製丹藥,何須你一個外人來做這些,而我聽說你不過是個練武廢材,就憑你也能煉製丹藥,不怕人笑話?”


    天駒也沒指望柳擎相信,聞言則是淡淡地說道:“話我已經說了,現在我要將丹藥送去給蘇小姐。”


    天駒話還沒說完便被柳擎打斷:“慢著,你擅闖我煉丹房的事情還沒有解決,你哪也別想去,再則,你煉製的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麽,是不是真的丹藥還未查清楚,我怎可能讓你輕易離開?誰也保證不了你手上的那些東西是不是有毒。”


    這些活血丹可是淩陽一手煉製出來,如今卻被一名區區的四品煉藥師質疑,淩陽頓時怒了,目光冷然地盯著柳擎,沉聲說道:“像你這種能力低微的人自然看不出丹藥的真假,這有何奇怪的?”


    柳擎一聽,怒極反笑道:“你說我能力低微?”


    頓了下,柳擎話鋒一轉,語氣突然變冷:“你知道挑釁一名煉藥師的後果是什麽嗎?”


    淩陽絲毫不在意柳擎的態度,不屑地說道:“我說的不過是事實而已,難道不是?”


    柳擎雙眸爆出一團冷芒,一向高傲的他何曾受到如此侮辱,別看他是一名四品煉藥師,本身同樣是一名白銀級別的武者。


    靈氣驟然轉動,柳擎冷哼一聲,慢慢朝著淩陽走去,在他眼裏淩陽已經是一個死人。


    而就在柳擎正準備動手之際,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柳擎的動作。


    天駒見狀,則是淡淡地說道:“運氣還真不錯。”


    柳擎聞言,亦是收迴身上的靈氣,不屑地看了眼天駒和淩陽,繼而說道:“確實運氣不錯,不過這並不代表我會放過你們,不管你們是什麽人,今日都別想輕易走出這裏。”


    天駒聽了不由啞然失笑,這柳擎顯然還沒發現,剛剛他可是從鬼門關那裏走了一趟迴來。


    天駒可是看得真切,剛剛柳擎即將出手之際,淩陽身上的氣勢已經悄然有了變化,如果柳擎沒有及時住手,天駒十分相信不出一秒的時間,柳擎必死無疑。


    這時,門外匆匆走進了一群人,當先為首的便是先前離開的柳茹。


    柳茹一進門也是發現了天駒的存在,不過此刻她卻沒空理會,而是一臉焦急地說道:“大哥,你快來看看嚴柏,他受了重傷,如今昏迷不醒。”


    柳擎一聽,亦是將天駒的事情放到一邊,趕忙走到門外。


    天駒聞言則也是一同走了出來,隨即便看到被人放在擔架上的蘇嚴柏。


    此時蘇嚴柏兩眼緊閉,麵色蒼白,眉宇間隱約可以看到一團黑氣聚集在那,唿吸十分微弱,看上去是十分嚴重。


    柳擎緊繃著一張臉地仔細檢查了一番,經過一陣忙活,最後則是滿臉嚴肅地說道:“這是中毒的征兆,而且這種毒素十分霸道,一旦進入體內雖然不會直接致命,但卻會逐步侵吞中毒者體內的靈氣,一旦體內靈氣耗空,便會逐漸腐蝕中毒者的五髒六腑。”


    柳茹一聽,臉色大變,急聲問道:“那是不是十分嚴重?”


    柳擎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情況不容樂觀,恐怕就是我想要煉製出解毒的丹藥也非一時半會的事情。”


    柳茹聽後,眼中浮現出一抹希望,但柳擎接下來一句話卻是直接將她的心情打入穀底。


    隻聽柳擎歎了口氣,方才緩聲說道:“如果給我幾天的時間,或許我能找到辦法,但按照嚴柏現在的情況,怕是撐不過一天的時間。”


    “什麽?”柳茹聽到如此噩耗,險些當場昏過去,好在一旁的蘇青廣及時扶住她,同時關切地問道:“難道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柳擎聞言,略微思考了下,方才說道:“也不是沒辦法,但這需要我師傅親自出手,以他的能力,或許能夠在一天之內找出解毒的辦法。”


    “你是說蕭寒大師?”柳茹反應過來,有些詫異地問道。


    柳擎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正是家師。”


    “可是,蕭寒大師行蹤飄忽不定,這一時不會要上哪裏去找他?”一旁的蘇青廣有些為難地說道。


    聞言,柳擎卻是笑了笑說道:“說來也巧,今日我剛得到家師的書信,說他正好來到經過附近,打算來天岩城逗留兩日,此刻怕是已經離天岩城不遠了。”


    柳茹兩眼泛出一抹希望,激動地說道:“天佑我兒,事不宜遲,大哥,我現在就派人隨你前去將那蕭寒大師接迴來,到時還請大哥多幫襯幾句。”


    柳擎也沒拒絕,說道:“放心吧,再怎麽說嚴柏都是外甥,我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他這樣沒了性命。”


    就在這時,一直冷眼旁觀的天駒突然發出一聲冷笑。


    雖然他這聲冷笑幾乎沒有發出聲音,但卻是被一直注意著他的羅柯發現。


    羅柯正愁沒機會找天駒麻煩,此刻見狀,頓時來了精神,上前指著天駒大聲喝斥道:“天駒,你在那冷笑是什麽意思?難道你是很希望看到蘇公子出事,亦或是你在質疑蕭寒大師的能力?”


    羅柯的話顯然也引起其他人的關注,柳茹聞言,原本擔憂的心情頓時化作滿腔怒火,怒聲說道:“天駒,我兒之所以會變成這樣,這其中你要負上大部分責任,我還沒找你算賬,你竟然還敢如此幸災樂禍?”


    天駒聞言,則是眉毛一挑,冷聲說道:“夫人,我看在你是玉諾母親的份上方才處處禮讓,莫要得寸進尺,否則你定然會後悔。”


    天駒此話一出,現場一片寂靜。


    天駒說出這番話後,現場一片寂靜。


    任誰也沒想到看上去十分溫和懦弱的天駒,竟然敢當著柳茹的麵說出這番犀利的言辭。


    院子裏的所有人,包括蘇家的一幹下人皆是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天駒。


    柳茹更是臉色陰沉,原本白皙的臉頰因憤怒而漲紅。


    柳茹身軀微微顫抖著怒聲道:“天駒,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竟敢和我如此說話?”


    天駒此前多番忍讓,一部分原因是對於這次蘇家之行並不重視,自然不會理會柳茹的態度,而另一部分則是看在蘇玉諾的份上,他並不想那個一心維護他的女子難做。


    但柳茹的態度卻是越來越得寸進尺,天駒也不是什麽軟柿子,麵對柳茹三番四次的咄咄逼人,自然不會再忍讓,遂冷聲說道:“你又是什麽東西,我和你說話已經是看在玉諾的麵子上,不要不知好歹。”


    “好!好!好!”


    柳茹一連說了三個好字,一字比一字聲音更大,到最後甚至是咬著牙吐出來的。可見柳茹此刻的內心有多麽的憤怒,原本還算溫和的神情已經被猙獰取而代之。


    “來人,給我將這小畜生抓起來,我要讓他知道得罪我蘇家的下場。”


    隨著柳茹一聲令下,一旁的兩名護衛隨即動了起來,一左一右朝著天駒直逼而來。


    看到兩人靠近,天駒眉頭一挑,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就憑這兩廢物,也想抓我?”


    兩名護衛自然也聽過關於天駒的傳聞,此刻被天駒當麵罵做廢物,焉能不怒。


    兩人皆是一聲怒吼,全身靈氣傾瀉而出,看那架勢顯然是下了狠手。


    天駒一眼便看出兩人的修為不過隻有黑鐵武士之境,而且最多不超過黑鐵五階,以著他現在的修為又豈會怕了兩人。


    隻是一瞬間,那兩名護衛隻覺眼前一花,緊接著胸口同時傳來一陣劇痛,那兩名護衛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麽事情,便被這陣劇痛直接震暈了過去。


    整個過程從頭到尾不過眨眼的時間,在場卻沒有人能夠看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而此刻的天駒依然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柳茹也是有些錯愕,目光有些駭然地看著天駒,質問道:“你對他們做了什麽?”


    “不過兩個廢物,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天駒一臉不屑地說道。


    柳茹有些狐疑地看了眼天駒,隨即又將目光投向天駒身旁的淩陽。


    在她眼裏,天駒不過是個廢物,自然無法瞬間打敗兩名黑鐵武士,那麽唯一的解釋便隻有淩陽了。


    柳茹對於淩陽不算了解,但心裏也清楚淩陽的修為極高,並非一般人。


    思及至此,柳茹倒是稍稍冷靜下來,但語氣依舊不善地說道:“我還以為?以為你有何本事,原來也不過是個依靠別人的廢物,以前靠著天如海,現在天如海死了便不知從何處尋來一名高手做護衛,真是丟進了你天家的臉麵。”


    天駒對於柳茹的冷嘲熱諷置之不理,隻是淡淡地說道:“我的事和你無關,既然蘇家不歡迎我,我現在立即離開便是,如若你要出手製止,可別怪我不客氣。”


    柳茹聞言一窒,臉色陰晴不定,但處於對淩陽的忌憚,她卻又不敢把話說得太滿。


    天駒看著柳茹那一副欺軟怕硬的樣子,心中極為不屑,冷哼一聲,隨即便準備離開。


    而就在這時,院子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下一瞬,蘇玉諾那纖細的身影便出現在眾人麵前。


    看到蘇玉諾到來,天駒也是愣了下。


    此時,蘇玉諾俏臉一片急色,待看到天駒依然完好無損之時,方才鬆了口氣,小步上前,來到天駒麵前,蘇玉諾關切地問道:“天公子,你沒事吧?”


    在場之人看到蘇玉諾一進來竟然首先關心的是天駒這個廢物的安危,心中皆是大吃所驚。


    柳茹的臉色更是陰沉得可怕,不由怒聲說道:“玉諾,你這是做什麽,這小畜生可是讓你哥哥受傷的罪魁禍首,你竟然還如此關心他,莫不是要把為娘的氣死你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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