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二娘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果不其然,隻見在前方左側的道路之上,一名頭發花白的老人,扛著一捆糖葫蘆,正緩緩走來。


    乍見此幕,金二娘也是猛然一怔,心中大為疑惑。


    之前她的視線,一直都是望向道路前方的,可是自始至終,根本就沒見過有什麽人。


    怎麽忽然之間,就冒出了一個賣糖葫蘆的老人來,無論怎麽看,都顯得有些怪異。


    轉眼之間,那老人已經來到了她們的身前,枯瘦的麵上帶著笑容,出言緩緩說道。


    “小姑娘,買根糖葫蘆吧!”


    開口之際,借著月光明顯能夠看清,他的兩顆門牙已經缺了,聲音也是顯得異常的沙啞,十分的低沉。


    三寶滿臉渴望的神色,望著老人肩上扛著的糖葫蘆,拽了拽娘親的手。


    “娘!寶兒要糖葫蘆!寶兒要!”


    她嬌聲嬌氣的說道,怎麽也不願離去。


    “唉!好好好!娘給你買!”


    金二娘有些無奈,隻好讓老人拿了兩根,一根直接給身旁的女兒,另一根則是讓包了起來,準備迴家給兒子。


    雖然她也有些不明白,這麽晚了,這巷子裏怎麽還會有人賣糖葫蘆。


    但是她轉念一想,也是歎了口氣,若不是生活所迫,誰願意大半夜的出來賣東西?


    或許他也是恰好迴家,順路而已呢!


    “老伯,多少錢?”


    金二娘接過了包好的糖葫蘆,微笑著出言問道。


    “不貴!不貴!總共兩文錢!”


    老人迴應說道,但是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那小女孩。


    金二娘聞言,鬆開了女兒的手,低頭從腰間的錢袋之中找錢,然而卻就在這時,忽然平地卷起一陣怪風,頓時吹起了滿地的灰塵。


    金二娘本能性的,隻好伸手遮住了雙眼,同時不禁啐了一句。


    “沒來由的,哪來的風啊?”


    她話音剛落,正準備去護住身旁的女兒,然而伸手一拉之下,竟扯了個空。


    “寶兒,寶兒?”


    她叫了兩聲,可是卻並沒有人迴應她。


    也就在此刻,風驀然間停了,金二娘揮手拂開麵前揚起的灰塵,朝著旁邊一望,刹那之間,心中大吃了一驚。


    隻見之前一直在身旁的女兒,此刻忽然間不翼而飛,便連那賣糖葫蘆的老人,也是憑空消失的無影無蹤,周圍一陣空空蕩蕩。


    一切的一切,仿佛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寶兒!寶兒!你在哪兒?”


    她歇斯底裏的大喊,在周圍轉了一圈,可是卻連半個人影都沒有見著。


    手中的菜肴以及糖葫蘆,無意之間,劃落到了地上。


    她迅速的跑迴了家,詢問之下,卻發現女兒並沒有迴來,最後的希望也直接破滅。


    直至此刻,她才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她如同瘋了一般,在巷子裏一邊跑,一邊大喊著女兒的名字,也不管有沒有吵到周圍的鄰居,淚水霎時奪眶而出,滑落臉頰。


    ……


    翌日清晨,永正街府衙。


    “大人,剛剛接到消息,昨晚在永正街尾的巷道口,又有一名女童失蹤!”


    一名身著公服的差役,朝著麵前背對著他的青年男子,恭恭敬敬的拱手行禮,稟報說道。


    “什麽?又有女童失蹤?加上兩天前趙員外家的千金一案,這已經是第三起了吧!”


    青年男子轉過了身來,神色之間顯得有些惱怒。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大理寺正六品司直史柳明道。


    自從上次禦史府一案過後,他便被調迴了大理寺,繼續辦理著自己的公務。


    昨日因出公差歸來,恰好路過永正街府衙,卻見有好幾名年輕婦女,倒在門口哭天搶地,傷心欲絕。


    好奇之下,他便進來問了問,不料就是這麽無意一查,竟牽扯出了兩樁詭案。


    北街仁慶酒樓朱掌櫃的小女兒,五天前在姨娘的帶領下,逛街玩耍,不料姨娘解個手的時間,便忽然間失蹤了。


    東街趙員外家的千金,也是在兩天前,與母親坐在轎子裏迴府,在經過某處偏僻之地時,忽然飄進來一股異香,其母便覺得眼前朦朧,頭腦微微有些昏沉。


    清醒過來的時候,坐在身旁的女兒,已經是不翼而飛,然而轎子卻仍然在行駛中。


    詢問轎夫,所得到的結論,卻是什麽也沒有發現,一個大活人,就如同憑空蒸發了一般,根本沒有絲毫的線索可循。


    兩樁案子尚未理清,昨晚街尾巷道口,便又發生了相同的事件,怎能不讓他惱怒?


    這兇手的膽子,也當真是太大了,竟然在天子腳下行兇作案,分明就是目無王法。


    而且還是三番兩次,接連作案,短短四五天的時間,便一連失蹤了三名女童。


    而且經過了解,這些女童的年齡,大都沒有超過三歲,可見兇手簡直是喪心病狂。


    更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如果隻是人販子的話,為什麽卻隻對女童下手?按照常理來講,不應該是男童賣的價錢更高麽?


    不過不管是男童還是女童,都是父母的心頭肉,這件案子,他柳明道管定了。


    不將兇手繩之以法,誓不再迴大理寺。


    下定了決心,他當即便修書一封,令隨身差役立刻送往了大理寺,請求接手此案。


    信中言辭激進,態度無比的堅毅,相信吏部少卿看後,多多少少會給他幾分麵子。


    府衙的知府大人,也已經為這件案子忙的焦頭爛額,無奈終究是一無所獲。


    好在如今,有了大理寺的司直史出手相助,估計案情的進展,會輕鬆迅速不少。


    “走!先帶我去昨晚女童失蹤的地點看看!”做完了這一切,柳明道朝著府衙中的一名差役說道。uu看書 ww.uukansh


    那差役聞言,不敢有違,當即便領著他出門而去。


    可是才剛剛走出府衙的大門,立馬便見一名披頭散發的婦女,連滾帶爬的撲了上來。


    “官爺!官爺!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女兒吧!她還那麽小,我求你救救她!”


    那婦人扯著柳明道的官服,淚眼婆娑,不斷的哀求說道。


    周圍還圍觀了不少的路人,此刻見狀,不由紛紛唉聲歎息,同時又顯得無比的警惕,暗忖可一定要看好自家的孩子。


    這婦人不是別人,正是那金二娘。


    府衙中的差役很識趣的將她拉開,安撫了幾句,暫時平定了她的情緒。


    柳明道走下了台階,氣勢不俗,眉目之間不怒自威,英氣逼人。


    麵朝著周圍眾人,他大聲的說道。


    “眾位鄉親都莫要驚慌,我乃大理寺司直史柳明道,關於這女童失蹤一案,本官必定會一查到底,還大家一個公道!”


    他義正言辭,語氣之中無比的堅定。


    “所以諸位大可以放心,隻是近日之內,還請務必看好自家的孩子,若有情況,立刻稟報府衙!”


    聽他這麽一說,在場眾人不由紛紛議論了起來,有懷疑的,也有願意相信他的。


    “不過關於此事,諸位鄉親還是先莫要外傳,免得打草驚蛇,讓那兇手有了準備!”


    他倒是心思縝密,知道這種事情一旦傳開,不僅會引起恐慌,同時還會驚擾了兇手。


    而到了那個時候,整件事情處理起來,可就有些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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