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隆治帝剛剛想到這裏,孔德祥便一下子跪倒在地,向隆治帝磕了一個響頭之後,便滿臉悲憤道:


    “老夫還請陛下為我做主啊!”


    隆治帝見狀,連忙讓示意曹德海下去將其扶起,然後開口問道:


    “衍聖公可是有何事要朕為你做主?莫不是有人欺辱了你這衍聖公?”


    隆治帝目光平靜地看著孔德祥,對於這個政治上的吉祥物,隆治帝談不上討厭,但也談不上喜歡。


    孔德祥被曹德海扶起之後,他便用衣袖抹了一把淚,指著不遠處的賈琛,開口哭訴道:


    “陛下,還請您為老夫做主啊!這昭武侯賈琛,囂張跋扈,才立了一點軍功,就目無王法,在皇宮之外,公然指使其親兵,將我孫子殺害,如此惡劣之舉,我大周朝廷豈能容他,還請陛下重重治罪賈琛,為我孫兒討迴一個公道啊!”


    隆治帝聞言,有些煩躁的揉了揉太陽穴,他也就剛從曹德海口中得知,賈琛在皇宮外,眾目睽睽之下,劈殺了這衍聖公的一個孫子輩和幾名書生。


    這讓隆治帝一陣頭疼,這些讀書讀的都傻了的老頑固,無理還強三分,更何況現在還占理,難不成,他剛剛給賈琛提了提爵位,就得再給打下去嗎?


    想想都讓他心不順,隆治帝隨即又看向賈琛,發現其並無煩躁之意,想來是有應對的辦法,於是,隆治帝又把皮球踢迴給了賈琛。


    “昭武侯,衍聖公所言,你可承認?”


    賈琛見隆治帝問他,連忙拱手迴答:


    “迴稟陛下,衍聖公所說,臣並不知,臣隻知道,剛剛進宮之時,數十名狂徒,在皇宮外阻攔著臣,不讓臣進宮覲見陛下。”


    “而後臣三番五次勸解,卻都無濟於事,反而他們還意圖刺殺臣,臣手下的親兵們,為了保護臣的安全,將幾個帶頭之人斬殺,就是不知,這幾個帶頭的狂徒頭子,可曾有衍聖公的孫兒?”


    聽著賈琛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連隆治帝都忍不住眉頭抽了抽。


    而其下的衍聖公孔德祥,聽到賈琛如此胡說八道,頓時血氣灌瞳,滿臉憤怒道:


    “昭武侯,你莫要胡說八道,我孫兒分明已經自報家門,怎麽可能是狂徒,而且這皇宮之內,陛下和眾位百官都在這裏,皇宮之外怎麽肯定會冒出數十人狂徒。”


    “老夫是看你不敢承認殺害了我孫,特意編造的謊言,來欺騙陛下!”


    “陛下,您不要被昭武侯所蒙騙了啊!”


    孔德祥反駁完賈琛之後,又向隆治帝行禮道。


    賈琛臉上毫無懼色,從容迴道:


    “衍聖公此言差矣!分明是一群狂徒之輩,不然怎麽可能有這麽大的膽子,在皇宮外攔截朝中大臣!”


    孔德祥聞言,大聲質問道:


    “賈琛你滿口胡言,分明是你指使手下親兵,暗下殺手,導致我孫兒和數名學子死亡,賈琛你敢做不敢認!”


    聞言賈琛眉頭一挑,臉上也顯露出兩分怒氣,開口喝道:


    “衍聖公,本侯敬你年歲頗大,不想與你逞口舌之利,既然衍聖公非要認定那些狂徒就是衍聖公的孫兒,那請衍聖公告訴本侯,衍聖公的孫兒,為何糾結一幫狂徒,在皇宮之外,阻攔朝臣進宮覲見,還意圖刺殺本侯,衍聖公,難不成,令孫兒是想謀反不成!”


    孔德祥聽到賈琛,如此往他死去孫兒頭上扣大帽子,頓時氣的一口鮮血堵在心頭,好不容易咽了下去,沒等他向賈琛辯解,就又聽到賈琛問道:


    “還有,衍聖公,就算是本侯不計較令孫帶著一幫狂徒前來阻攔本侯,本侯就想問問,衍聖公的孫兒,可有功名在身?可獲得官身?身居何職?”


    孔德祥聽著賈琛的一連三問,猶豫了一下,開口迴道:


    “並無功名,也無官身。”


    聽到這裏,賈琛笑了,然後看著孔德祥開口質問道:


    “既無功名,也無官身,衍聖公,就算是本侯連他帶領一眾狂徒,前來意圖阻攔本侯覲見陛下一事舍出,他一無功名,二無官身的白身,在大庭廣眾之下,指著本侯辱罵,這罪名,想必衍聖公是知道的吧?”


    孔德祥聽到這裏,頓時被氣的一臉的通紅,他抬起手指著賈琛:


    “你……你……!”


    看著麵前被氣的說不出話的孔德祥,賈琛哂然一笑,然後開口說道:


    “大周律,身無功名官位者,當街辱罵朝廷命官,可當場斬殺,其家族徒千裏!”


    說到這裏,賈琛停頓了一下,然後看著孔德祥擺了擺手,開口道:


    “衍聖公,看在您老人家一大把年紀的份上,這家族之罪,本侯就不予追究了,還請衍聖公日後,要好好管教一下家中小輩。”


    聞言孔德祥簡直牙都要咬碎,但他也迴過味來,不能再與賈琛互扯,於是孔德祥便強忍著怒意不看賈琛,轉頭再次拜向隆治帝:


    “陛下,還請陛下為老夫的孫兒做主啊,老夫就這麽一個貼心的孫兒,如今卻折在了昭武侯的手裏,這可讓老夫以後如何活呀!”


    聞言隆治帝雖未言語,但其眼中卻閃爍出兩分寒意,很明顯,這孔德祥見與賈琛爭論占不了上風,就準備給隆治帝耍賴,倚仗其身份,想讓隆治帝給賈琛治罪。


    然而未等隆治帝開口,賈琛便上前兩步,指著孔德祥厲聲道:


    “孔德祥,你身為孔聖後人,朝廷冊封的衍聖公,本該以身作則,教化天下,然如今,連自己的後輩,都教養不好,還有何顏麵在此哭訴求陛下為你孫兒做主?若陛下今日應了你,豈不是亂了國法,失了公正?”


    賈琛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引得朝堂之上不少官員暗自點頭。


    這衍聖公孔家,實在是一個比較惡心的吉祥物,自宋朝以後,孔家曆代家主,被封為衍聖公之後,便一直惡績不斷,仿佛是換了條血脈一樣。


    之前獨屬與孔聖後人的那股書生意氣,被消磨的一幹二淨,特別是前朝元兵踏入山東和其後瓦剌覆滅中原王朝,這衍聖公孔家,都是選擇第一時間跳槽,引得不少文人非議。


    倘若不是曆朝君主,還需要孔聖後人這塊金字招牌,恐怕其老早就被人給滅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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